贾家纪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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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舒心,接过珠子只是欢喜孙子的孝心,却不曾像儿子想得那般长远。
寿山伯夫人因知道马姨娘不但小月了,且身子伤了许多,那脸上掩不住的笑容,老太太就叹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你得跟着你老爷伤而伤,悲而悲。”
“老太太的话,媳妇何尝不知,只是听外头的说,儿子其中也很是受了一些委屈呢。”
“我的乖孙却是个明白事理的,还那么心善心软,要是换成别家的公子哥儿遇上这事,不是大吵便是大闹,就是息事宁人,也是先告了状,找人先撑了腰才说,像叔宝这般想父亲所想,念父亲所痛识大体的儿子,只会让他老子越来越疼爱他。”老太太说着,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深深的欣慰。
她的孙子的啊,幸亏没有困在这小小的府里。
“说起来,媳妇心里到底不平。儿子到底比不上女儿贴心,可怜大姑娘去了宫里当差,不过以后能有个像女儿一样贴心的媳妇也不错。”寿山伯夫人把想法半明半暗的说了出来。
正厅间里暂时只有她们婆媳二人,因而老太太听着就笑道:“你知道儿子比不上姑娘贴心就是了。”她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斜睨了媳妇一眼,旋即说,“却不这般聪明的儿子如果不知道他的意思就胡乱作主,恐怕日后更疏远,难不成你指望着只有媳妇在你的跟前孝敬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真是舍本逐末了。”
第八十八章
老太太话是说了,但人心自负,有另式另样的想法。
况且古时的讲究的是亲上加亲,别说寿山伯夫人存提携外家的想法,就是寿山伯也不以为然。
第二日,张家的人便来了,老太太知道后抿着嘴无声的笑。陪秦氏闲话了一时,又夸过张玉环后,寿山伯夫人就命人把陈叔宝请了过来。
来回话的伯勤咋咋呼呼地回道。“回老太太,夫人的话,大少爷去了老爷那里读书听教诲呢。”
寿山伯夫人因向他道。“读的什么书,都年下了,他回来就是要松散心情多走走亲戚的。莫不是大少爷在京城里学了些淘气,要你打掩护罢,今天舅太太在,不好发落你,等她走了,我揭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东西算帐。”
吓得伯勤好不哆嗦,虽是惊慌,但也强忍着道“夫人,小的刚刚去书房的时候,老爷嫌我冲撞了,也说要揭我的皮,如今夫人也要,小的身家性命都是老爷夫人的,揭了自然不是问题,可就是小的身上没有两张皮,怕到时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说得满厅哄然大笑起来,老夫人指着伯勤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好鬼头的小家伙,不过可怜见儿的,”又向自己身边的大丫环道。“带他下去罢,赏他几个钱到外头买果子吃压惊,也叫老爷别难为了他。”
大丫环答应,领出去了。
寿山伯夫人笑道。“听着可爱,可到底着三不到两的,他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够伏侍叔宝,得挑多一个给叔宝使。日后让他上京好使。”
老太太道。“叔宝明年还得去贾家读书,和他一起读书的洪祥都没人伏侍,叔宝哪能就带了两个去。再说了在贾家的小贵人,如今也是没有带人伏侍呢。”
寿山伯夫人笑道。“正是媳妇忘了呢,幸好老太太提醒了。”
秦氏一旁笑道“姑奶奶做事再精致,也比不过老太太的仔细。”
寿山伯夫人倒了茶奉给老太太,笑道。“可不是。”
老太太接过媳妇递上的茶只喝了一半。
寿山伯夫人在下首招呼着张玉环上来,摸她的脸道。“以后啊,你得常来姑姑这里,也不为别的,单学老太太说话作事,你也受益无穷,好过在家里写字画画,没的读呆写呆了。”
张玉环听了喜出望外,忙悄悄地抬头去看老太太,谁知老太太正在和秦氏说话,指着张玉忠说道。“亲家,不是我奉承,我们家的哥儿都比不上忠哥一半的省心。”
秦氏听了,笑道。“老太太这话偏了。”
寿山伯夫人说道。“老太太这话倒是真的,如果叔宝有玉忠一半省心就好了。”
秦氏不好托大,又搜寻了些词来谦虚。“省心虽好,但到底比不上叔宝聪明,听说明年就下场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笑眯了眼,立了身扶着媳妇的手道。“各有各的好处,不过我也老糊涂了,居然忘了叔宝明年就下场,怨不得家里的老爷要拘着他。”
一边说着,往前走,“不过今天到底是舅太太来了,须得我去说说,让老爷再放叔宝一天假罢了。”
少顷书房到了,守在外面的小厮见她们走来,都迎上来了。有小厮要进去叫人,老太太摆摆手不让叫,只低声对自己媳妇道。“看这样子,我们也不好打扰,不如进去悄悄地看一眼就算了。”
说完,她扶着媳妇的手进去,却见陈叔宝在屋内坐在椅子上,一撮头发被绑在屋梁上,手背后,但凡稍想歇歇的时候,那绑在发上的梁上绳子就会自动牵动他的头皮,让人痛并精神着。
旁边寿山伯拿着书正在一字一句的考他,且内容不止四书五经,还有仕途经济,应酬事务的会话。
跟在老太太背后的张玉忠把舌头一伸,将口掩住,道。“如果聪明要这般受罪的话,还不如平平凡凡的活着。”
秦氏看的戚戚然。
倒是张玉环对自己弟弟低声说道。“难道大了,你还要这样的性儿?不如趁早学一学表弟的作派。”
寿山伯夫人看的眼圈儿都红了,忙把自己的婆婆扶了出去,生怕扰了他们父子。
且说寿山伯自从知道陈叔宝在贾家与皇长子交好兼明年下场考试,恨不得把自己平生与人打交通的本事都传与儿子,累得陈叔宝出去的日子更少。马姨娘见寿山伯重视儿子,也要把自己儿子叫回来。
老太太说着“宜哥儿在书院里的同窗也不见回去过年,况且院里都是规规矩矩的读书郎,等闲都很少出书院的。虽然叔宝今年回家了,但他明年就要下场考试,所以才例外。明年考不好照样不能回家。”
马姨娘怎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宜哥儿学有所成后才能回家。
如果他能像他哥哥那样学得快,倒可以回来。如果不能,就在书院里做个规规矩矩当个学生。
眼见己快是过年光景,各国各邦的国王或君主都派了使节晋送朝礼,这时离皇长子回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贾静静跟随着母亲日夜做他的小衣服,小披风,小手套,并小鞋子。
正忙着,忽见寿山伯府的伯勤过了来。
陈福忙命拉马,洪祥与伯勤在津城是见惯的,兴嘻嘻地把他领进了厅里。
林代玉不以为忤,让秋香暖了壶酒,又拿了三碟菜,就命洪祥在下首陪着他喝,一长一短,向他说话儿,问道。“前些日子和他一起来的岩烟怎么没来?叔宝回去后怎么样了?老太太身体可好?亲戚来的多不多?”
伯勤笑嘻嘻的,一头喝一头将寿山伯府的事,备细了告诉林代玉,连避在后面的贾静静也听住了。陈谨刚从正房出来,也被她拉住了,生怕打断了伯勤的话。
“我是老太太给大少爷的,岩烟是夫人给大少爷的,谁知岩烟那样不长进,夫人却要借意剥了小的皮。大少爷回家倒是一直在攻书,夫人有时候领了舅太太,表少爷,表小姐来见,大少爷都无法脱身。老太太身体康健,只是瞧着越发年轻了,脸上又慈祥的很,表小姐喜欢老太太,时常都来了请老太太的安。”
林代玉笑道。“那时委屈你了,被夫人借着做筏子。”
洪祥也趁势挟了一块烤肉放进他的盘子里。
伯勤嘴里吃完肉后只笑道。“什么委不委屈,横竖我是大少爷的人,为了他受委屈,也是小的荣幸。”
屏风后头的贾静静教陈谨。“听见没有,说话说得好,印象就先好了一半了。”
陈谨点点头,然后伸着小脖子看着伯勤一块一块地快速地吃着烤肉。这肉林代玉平时不许他多吃。。。。。。。。。。。
贾静静恨铁不成钢的敲了陈谨一下。“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如果你以后把说话句子当成吃烤肉一样,快些那样才好呢。”
陈谨抱住脑袋后,点点头。
“点什么头?你直接说话不行吗?”
“唔!”太委屈了。
“你唔什么?说是不是?”贾静静弹他的小耳朵。
“是!”陈谨改捂耳朵。
“是什么是,说的那么简练,快点说对不对?”贾静静捏他的小鼻子。
“对!”捂着鼻子的陈谨看着贾静静的手,无处不提防。
“只说对?难道你只会说一个字的话吗?”贾静静索性用两只手拉伸他的脸皮。
“我。。。。。。。。”陈谨的眼泪在眼内打转。
“我什么我,又不是哑巴,说个话还考虑那么久;莫非你是笨蛋?还是连个小厮都比不上。”贾静静把他的嘴巴用力挤成小猪嘴。
。。。。。。。。。。。。。。。。。。。。。。。。。
陈谨哇一声哭了起来;走出了屏风找林代玉。“贾姐姐骂我!我怎么说也不对。”
林代玉的眼睛马上瞪大了。“你再说一次。”
“姐骂我!坏!”
“说前一句!”
“贾姐姐骂我!我怎么说也不对。”陈谨重复了一次后,发现洪祥停住了,连伯勤都忘了吃肉!
林代玉喜得一把抱住他,没头没脑的亲了过去。“你总算说话利索了。”看来平时就是少欠骂。
连伯勤回去后;也感叹地对陈叔宝说道。“大少爷,小的总算知道为什么老爷喜欢骂你了。”不骂不会说话啊!!
陈叔宝黑了脸,不骂他也会说话。
再说京城里,贾保玉在翰林院的分红也得了下来,一共七百两银子,翰林院又从他的手里匀了两百两给章波波,对外只称给章波波的额外分红,章波波大手笔,包了酒楼,请一干同僚进了酒楼。知情的人都知道这银子实际是贾保玉的,但见他没事人一样,反而和他人一起称颂章波波的大方,不由敬佩不己。
贾保玉拿了银子后,林代玉做了许多荷包,单拿了一百两银子倾成一百三十八个银锞子装给他备着新年做利是派人。又做了三套红色的窄袖小袄,贾静静,洪祥,陈谨各一套。
当墙外的一枝梅花颤巍巍探进院内时,这三个小人被林代玉和贾保玉领着逛了年货街。
这一天出行的天气着着不太好,灰蒙蒙的天空滴下的雨珠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涟渏,往常走惯的街,竟然多了很多身材粗壮,肤色各异的异国人。据说自从他们来后,京城原本能吃三个月的肉,浓缩成了三天。
况且他们脚长,一阵风走过后,留下一阵阵肉香。
旁边卖年画的小贩捂着鼻子道。“平素也是个爱吃肉的,但自从他们来了后,倒不爱了。”
倒是旁边牵着牛过来的农民笑道。“也亏得他们来了,我这牛才能卖得出去。”
牛不是不可以宰杀吗?
“这是头生了痘的牛,还传染人。留着也没用,倒不如去府衙里备案杀了卖肉倒好。”
第八十九章
林代玉和贾保玉因带着孩子,让去了一边。
牛的蹄子走在青石路上,发出规律的的,的声音,贾静静瞧着那牛眼睛大大的,好似和旁边的陈谨一个模样儿。心中十分不落忍。
落了个一步三回头。
那只牛也有灵性,见有人望它,大大的牛眼睛里滴了一颗泪下来。
正是万物皆有情。
贾静静扯着林代玉的袄角求道。“娘,把那牛买下来吧!”
“理由!”
“你疼女儿要理由吗?”
“妹妹,你是不能和牛比的。”林代玉苦口婆心。
牵着牛的人一听好笑,脚步也慢了下来。
“那我要哭不找理由行吗?”
林代玉慌了神了,把目光投向贾保玉。
贾保玉蹲下身体对女儿道。“你有钱买它吗?”
林代玉听了大喜。
贾静静哇一声却大哭了起来,并在地上打滚起来。“如果有人生病,不但不给治,还要把他杀了,这合理吗?”
说着又斜了陈谨一眼,示意他帮他的同胞一把。
陈谨睁大了眼睛和那头牛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对贾静静说道。“它也是人吗?”
“它有生病啊!!”贾静静理直气壮。“况且这是一种比喻,除非了硬心肠的人,才不会理它。”说完继续她的嚎啕大业。“牛啊牛,你一辈子辛劳,到头来还要被人剥皮削骨,大人还不准我救你,真是狠心肠。”那眼泪不要钱似的猛掉。
林代玉和贾保玉看着四周传来的眼神,他们夫妻敢发誓,有人已经在心里偷笑了。
“牛多少钱?”贾保玉是大男人,不允许有人在街上用眼神埋汰他,立时吼叫了出声。
“十两银子。”牵牛的农民大喜,别看这牛生了病,着实是条福牛,既省了他的力,又多赚了钱。
“放屁!”
这话谁说的,贾保玉看了一下林代玉,林代玉捂紧了嘴巴,她什么时候敢当街说粗口了。
“省了你宰牛的钱,又不用花治牛的钱,你还敢要十两银子啊!五两。”原来是不再寻死觅活的贾静静开口了。
“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