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纪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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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见内堂门口,垂挂的珠帘打起,身形僵硬的寿山伯走入了厅内。
老太太打起了精神放下茶盏,拿帕子轻轻摁了摁嘴角:“还不快把你的脸色收起来,难道要等老爷不去你房里了才是正道。”
寿山伯夫人一听,不由打起精神准备应付,所以寿山伯进来后,厅里气氛倒也正常,又瞥了旁边的夫人一眼,只见她站起来后依旧一副温和的样子,看见自己望她,还回了一笑。“老爷来了。”
进来后,寿山伯颇觉得奇怪,明明夫人晚上正与自己吵嘴,怎么现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虽是如此,他的鼻子还是微微地冷哼一声,当下一旁的伺候的人皆屏气敛息的躬身侍立,惹得气氛凝重。
见此光景,上头的老太太又恐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生事,不由嚷道。“好了!好了!”寿山伯不防,被母亲的楞了一下。只见老太太笑道。“儿媳真是的,要赔罪就自己赔,非得要拉上我这个老婆子,幸好是我儿子,如果他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不知那起多嘴薄舌的人说我不知是碍了你的什么好事。”
寿山伯一听涨红了脸。“母亲!”
已然调整好情绪的寿山伯夫人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赔罪道。“老爷,原是我一妇人,说话急没条理,惹恼了老爷,又惹了老太太的安稳,”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递了一个眼色给她。寿山伯夫人会意。“可是老爷也不对,没有听见我说完便生气,我的意思原是贾举人在京城不安稳,不若把他和叔宝一块接回来,一来没人敢说嘴我们叔宝弃师于不顾,二来我们府里也能跟着照顾到贾家。”
这话一出,寿山伯不由疑惑了,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出声问道:“你的意思是。。。。。。。”
寿山伯夫人见事儿有转机,心下稍安,嗔道。“老爷,贾举人只不过是这次会试不利,但学问做人却是一等一的好。又承蒙老爷看得起,我怎能不对他家另眼相看呢。”
说完后,又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让你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让你不会甜言蜜语,招了老爷生气,又让老太太操心。”
一番话让老太太和寿山伯都笑了起来,事儿也就雨过天青了。寿山伯夫人也自安排日程去接京城的儿子和贾家不提。
京城里,会试将近,冷的日子也来了,虽不如冬日萧瑟,街道的两旁的枯叶却落得比常还勤些,人们渐渐脱去了轻纱,换上披风和厚衣。
十月头,开科取士的贡院也开了封,开始准备九天的功夫。
这时满街满市的举子们加紧走同窗拜师,热闹到极时,也传进了贾家租赁的院子。
上街买菜回来的陈福轻笑出来,“还不快出去看看,那些举子们聚在一处的情景可比嫁娶的场面还要喜庆热闹些。”秋香忙对着他嘘了一声,然后又指了指厅堂处。
厅里贾保玉正借着林代玉的搀扶坐在轮椅上,由她推着出去。“好久没上街了,我也想去热闹热闹!”
见到他出来,陈福把菜交给秋香后忙迎上去,把主子的轮椅抬下了台阶,道:“闹哄哄的,只吵得人头昏。”贾保玉温言道:“只去看看,免得会试之时,我怯了场景。”
陈福和赶上来的秋香看看他的腿面露为难。“老爷!还有下次呢!”
“什么下次?”贾保玉果断的站了起来,外人看着严重,其实只是皮外伤。
他在他们面前走了好几步。“看看我有没有事?”怪不得老爷一直拒绝寿山伯府的接送,原来腿已经好了。
但不等贾保玉再走上几圈,陈福霍然问道,“既然老爷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小的抬来抬去。”可怜见的,他的老胳膊老腿。
“是啊!”秋香悲摧地看看自己因为抬来抬去显得有些粗大的手掌。
但在他们愤怒的目光下,贾保玉从容淡定。“谁叫你和秋香每次只可怜地看着我,又不问我到底好了没有。我还以为你和秋香就喜欢抬我呢。”
见说不过他,陈福与秋香又把炮口对准林代玉。“太太,你干吗不早说。
林代玉立刻反应过来,对答如流:“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这就是会试前的最佳休养方案。所以我能说咩,除非我不想老爷顺利去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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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写得好不好看,或者情节哪里不对,麻烦给吱个声啊!!!
第四十章
贾保玉看他们都是吓了一跳,笑道:“咱们家里人都在京城,这头天晚上说的话,说不得第二日便能传回老家。我是最怕事多的人,能少说就少说,能少做就少做。”说起来,他觉得自己还真是神机妙算。
陈福和秋香黑了脸,瞪了他半响后,才声讨道:“老爷是怕我们多嘴说出去。”
他们两人气喘喘的,再加上刚刚愤力吐气的模样,换个人必定会怜他们脑筋儿正直良心忠正。可贾保玉却是一点不客气。“行了,我说了关你们啥事吗?都属狗的,什么屎(事)都往嘴儿搂。”
两人一个曾经在大户人家做惯活,一个卖着包子接触各色人种,怎会听不出主子里头的含意?不由狐疑地睃了他一眼,但见贾保玉斜眼看他们。“还楞着干什么?我的腿现在好了不比什么都好。再不干活,小心我扣你们工钱。”
还真是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
于是这两个人若无其事继续去厨房各司其职,贾保玉也不想坐在轮椅上,自己扶墙慢慢地回了屋子,林代玉端了一碗黑米粥和一张纸进来,贾保玉一边吃着,一边拿着刚送来的纸儿慢慢的看。
“没想到是她。”林代玉收拾着他进考场要带的物儿。“到底还是寿山伯府头的人。”话里话外别有一番感慨。
贾保玉抬着张儿叠起:“要说这个呀,未必就是冲着我,咱们不过是沾边儿倒霉的人。”
“真是倒霉又白瞎了两百两银子。”林代玉说起来牙根儿都疼,“上京的时候,我还把妹妹的嫁妆卖掉了一些,原本想着在里头的赔偿拿点儿出来添补进去,谁知又碰上了要花钱的事儿。”
“花些钱挡灾也是好的。”贾保玉站起来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后才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她那哥哥可是进士,如果不是我俩演得悲痛欲绝,能让他们放心吗?
林代玉拿起新洗的床单在床上慢慢铺平:“还说古时的小老婆如何不受人待见,连带娘家人都没个好的,如今看起来比正头的还有出息。又是哄钱,又是欺瞒上头。”
贾保玉慢慢抚着她的脸道:“真不受人待见还好,偏偏寿山伯稀罕她,自家的哥哥也有出息。这人只要冒点尖儿,就不得安份了。”
说起这事,林代玉犹豫了半响,“这事现在算完了,可是以后呢,这古时的规矩又是多。”
贾保玉很奇怪的抬起头来:“以后怎么了?”
林代玉摸摸头发尴尬一笑:“现在你是平民,人家就敢拿车来撞你,如果你以后真出息了,寻一偏僻处脱了衣裳给你看完后,只要死要活的跟你回来做小如何是好?”
贾保玉心中早有腹案,偏故意情说道:“我又不是什么狠心的人,自然要把这样的带回来。”
一番话说得林代玉黑了脸,直把刚拉直的床单重重的抛下后上前去揪他的耳朵“你说什么?”
贾保玉吃痛,一双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我带回来卖了她也不行吗?好歹救人一命胜造三级浮屠,横竖把她活着的时候带回来,等卖了后她的死活自然与我们家无关。”
原来如此,林代玉讪讪地把手放下,嘴头儿替自己挣些回场面。“还说不狠心,一转头就别人给卖了。”随即又捂嘴吃吃的笑着说道。“那记得要挑个漂亮的回来,价钱才高些。”说到这些,她又是勃然色变。“害人的可以卖了,但是如果日后你的上司鸡婆,硬要给你塞屋里人如何是好?”
贾保玉不懂女人干吗没事乱想这些做什么。“上司得罪不起,来一个就收一个,来一双就收一双呗。难道要和他们撕破脸吗?”
这家伙,目光已经从单数变成双数了,林代玉听得醋性大发,那只手刚要伸出,贾保玉捂着自己的耳朵道。“我领回来后,你不会卖掉啊,这可是生财的好道,难道我日后的上司会时时查探我屋里的生活不成。”
可不是,林代玉立即眉开眼笑,但是过一会又收了笑脸。“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换老婆。我心里还是闷得慌。”
只听说过婚前和产生忧郁症的,但是没有听说过丈夫去考试,妻子也能患个会考前忧郁症的。
贾保玉摇了摇头道。“难道你要我不考,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事,你老公我光芒万丈,神光四射,哪怕曾经摔掉腿,整日听着某个人像个老太婆似的神神叨叨,这不但没有成为我的阻碍,反而令我的神经更加的粗壮,所以怪只怪有位笨蛋当年逞能,硬要嫁给一位聪明过人,智商情商都双高的天才!到如今,生米己是煮成熟饭矣。”
林代玉听着他自夸自卖,刚想笑,可是越啄磨就越不对,“什么,你说我像个老太婆。”
“女人到底会老,老了可不就是老太婆,我说出的只是你未来的模样。难道你以后不是老太婆是个老太爷吗?而且老婆,一切称呼如梦幻泡影,我现在提前叫你,是给你先做心理准备。也叫提前进行挫折教育,以后别人叫你才会不以为意,不会为这一点点小事影响你的心情!”
林代玉承认这是很别出心裁的口才,狡辩的无可挑剔!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可这斗嘴,她哪里是贾保玉的对手,一番话对阵下来怕就是下一次的就兵败如山倒。
这时她在抬头之间看见窗外有几个黑影略过。
她眨眨眼睛。“今儿早上,厅里桌上的花瓶被妹妹打破了是不是?”
贾保玉正在奇怪她干吗突然转了话题,见她的眼睛直盯着窗户,这才恍然大悟。“是洪祥说的。”
“不对!好像是叔宝说的。”
窗外,贾静静扭头撞了一下洪祥。“你今天早上看见我打破花瓶吗?”
“没有!”洪祥连忙发誓。“如果有话,就罚我变成老太婆。”
贾静静又看了陈叔宝一宝。“难道是你。”
“不是我。”陈叔宝急忙撇清。“如果是我的话,就罚我没情商没智商。”
贾静静满意了,不过这情商和智商是什么东西呢!
但是不等这三人再和谐地凑在一起听墙角,三只小耳朵就被人揪了起来。
中午,陈福秋香捧着饭碗看着这三小孩头顶着小碗站在墙角下罚站。林代玉拿着鸡毛掸子骂道。“还敢不敢再干听墙角的事。”
“能怪我们吗?”贾静静小声嘀咕,站在他右边的洪祥附和她。“是啊,偷听了那么多次了,怎么叔叔婶婶都没习惯啊!”
叭一声,鸡毛掸子热烈的亲吻上了他们头顶的墙面上,两小孩一缩脖子。小碗相继掉了下来,旁边贾保玉面无表情的记录。“第三只,扣第三个月的零花钱。”
站在贾静静的陈叔宝镇定。“我不说话,我不接话,我坦白从宽,只求现在能吃碗小米饭。”饿死了快!
“好!”贾保玉看了他一眼。
“真的!”陈叔宝高兴的蹦了起来,于是头上的小碗不可避免的也掉了下来。林代玉利索地拿起他的小荷包倒钱。“第四只,扣现银零点一零个。”
下午,三人好不容易释放,正狼吞虎咽的吞着饭,不知是谁突然问。“今天早上到底是谁打破了花瓶?”
正在擦桌子的林代玉想了想回道。“没人碰它,它是自个从桌上滚下来自杀的。”
说完后她又思忖了半日,忽然想起了寿山伯府。“叔宝,前些天你家的小厮被送了回去,他可有说嘴。”
“不会。”陈叔宝放下汤碗撑起胸膛,努力表现的像个有威严的大人,“我是主子,说什么,他便要听什么。”
林代玉略点点头,又问。“对了,听妹妹说,你府里有位姨娘有阴阳粉。”
正举碗至唇的陈叔宝呆了一下,随即浅啜一口。“是!”
“有这种粉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远近的都要害。”林代玉含笑拍了拍他的小肩。“日后自己回去后要当心些。”
听师母言语有异,陈叔宝皱了皱眉。“师母,我知道了。”这时挂在门口的帘子被风吹起阵阵像涟漪似的波纹。
林代玉叹了口气,这大户深院出来的孩子自然会早熟些。心念之间未免多有怜爱,于是挟了一只鸡腿放他碗里。
旁边的洪祥看到后不甘地道。“婶子,我也知道。”
贾静静异道。“你知道什么?”
“叔宝知道的,我也知道。”洪祥说完后迫不及待把剩下另外一只鸡腿挟进自己的碗里。“妹妹你不知道,所以没的吃鸡腿。”
破孩子,林代玉失笑,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福气。
好容易到了会试那天,天色无端暗了下来,声声一道炸雷从深处炸起,黄豆大的雨珠子在屋顶瓦上欢乐的跳动,瞬间转大,雨布似的浇湿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