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小妻-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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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很快就到了午时,霓裳吩咐丫头们摆好了碗筷,便将客人们请上了席。看着那些不同以往的席面,众人皆是很惊讶。
“不过是家常小炒,自己琢磨出来的菜式。”霓裳一边报着菜名,一边客气的谦虚两句。
“这些菜色倒是新鲜,味道也不同一般。”不少人尝试过之后,就舍不得放下筷子了。
霓裳见他们吃的高兴,也就放下心来。等到最后一道餐后水果拼盘端上来的时候,众人更是惊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做的?栩栩如生,如活物一般。”
“哎呀,这味道好像是木瓜…”
原本肚子已经吃饱了的众人,又忍不住将手伸向了那果盘。
霓裳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被吃了个精光,心情更加得意。
随着时辰的推移,宾客们纷纷送上满月礼之后就离开了。劳累了一整日的霓裳,沾到枕头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整个侯府陷入了沉寂之中时,两道人影却在这一刻跃上侯府的院墙,悄悄地在院子里搜寻起来。
“消息可靠吗?确定是埋在这院子里?”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声问道
“肯定错不了!”另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侯府院子这么大,怎么找?”两个人自从进入侯府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方向。转了好几遍,都又转回了原地,整个一无头苍蝇。
“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要不白天再来吧?”其中一人建议道。
另一个人瞪大眼睛,怒斥道:“疯了吧?大白天的,不怕被人看见?你脑子有毛病啊!”
两个人争论不休,最终没将问题解决,反而将府里值夜的护院给引了过来。“什么人?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吵吵嚷嚷什么?”
两个黑衣人顿时吓坏了,运起轻功就要逃走。
当看清了那两人的夜行衣时,护院们立刻惊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侯府里刚睡下的人全都被惊醒了,霓裳也睡眼朦胧的爬了起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刺客的?”
“说是看见了两个黑衣人,不过已经捉住了。”浅绿打着呵欠答道。
既然捉住了,那就没她什么事儿,霓裳便接着躺回去睡觉。直到第二日醒来,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才听侯爷提起,说那两个笨贼是听人说起侯府的院子里藏着宝贝,所以才半夜进来寻宝的。
霓裳觉得那两个贼还真是个活宝,这么笨还学人家当贼。“我倒是不知道,咱们侯府竟然还藏着什么宝贝?”
老夫人也是不解的点头。“若真有什么宝贝,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被人发现。再说了,咱们住在府里,也没发现哪里有被开挖过的痕迹啊?”
霓裳想了想问道:“你两个贼都交代了些什么?可问出了消息来源?”
“都是你爹爹审理的,好像是在某个酒楼无意中听到的…说是找一个叫一线天的地方,东西就埋在那里。”老夫人无意中提了一句。
一线天这三子跃入霓裳的脑海,似乎很熟悉。
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她救下的那个宋锦城不就是在找那个一线天吗?难道侯府真的藏着什么宝藏或者秘密?
霓裳不动声色的压下脸上的惊讶,然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等出了福安堂,霓裳便带着两个丫头饶去后院,来到一处名为一线天的景致旁。
所谓的一线天,就是两座假山堆积而成的悬崖峭壁,旁边用水车将水引到假山上,制造了一个小的瀑布景观。因为那瀑布细而长,故而取名叫一线天。除此之外,旁边就是一个人工湖,汉白玉桥连着抄手回廊与八角凉亭,再无其他。
莫非这假山瀑布真的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为什么都在找一线天呢。想到侯府从此之后再无宁日,霓裳就觉得一阵烦闷。
“小姐…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哪里能藏得住东西?”初荷眼睛也四处打量,可是也一无所获。
霓裳叹了口气,道:“兴许是咱们看不出什么门道儿来,不想了。表少爷住的院子可收拾妥当了?”
“这个是自然。服侍的丫头也都挑选好了,都是老实嘴严的,保证不出了岔子。”浅绿办事一向心细,处处都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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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赞赏地点点头,临走前再看了一眼那一线天,这才回了屋子。
过了两日,一辆印有忠烈侯府标识的马车停在了侯府的门口。守门的眼尖儿,立刻通报了府里的主子。霓裳正在绣送给王吟雪的荷包,听到丫鬟的禀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出去。
“给表小姐请安!”守在马车旁一名精干的丫鬟见到霓裳,立刻屈身行礼。
霓裳扫了她一眼,虚抬了抬手,道:“一路还顺利吗?表哥状况怎么样?”
“回表小姐的话,一路还算顺利。”她的话还未说话,马车里就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是不是到了…咳咳…”
霓裳听见那微弱的声音,连忙吩咐道:“快,请表少爷进去。”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楚凌羽终于躺在了荷香园的雕花宝相罗汉床上。楚凌羽果然病的不轻,脸上毫无血色,身子也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霓裳先问清楚了楚凌羽的生活习惯,还有禁忌之类的,这才吩咐厨房做了合适的饭菜和各种补汤过来轮流伺候着,可真算得上是服务周到。
只不过令霓裳有一点看不惯的,便是服侍在楚家表哥身边的那个丫鬟。起初她还以为她跟着上京是为了能够方便照顾楚家少爷,可是见过几次之后,霓裳心里就有了些别的想法。那个丫鬟绝对不是普通的丫鬟那么简单,看她对楚凌羽表现出来的那种责无旁贷,悉心照顾,任何事都不假手于人,那感情可不是普通的主仆之情啊。
“那个叫淳儿的丫头,派头也太大了些。不就跟我们一样是个丫鬟么,总是装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给谁看啊!”
“虽说来者是客,但她不过也是个听人使唤的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整日没事就凑在表少爷的床榻之前,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真是没脸皮子,还以为自己是少夫人呢…”
院子的某个角落,几个小丫头围在一起交头接耳,颇有些愤愤不平。淳儿端着药罐子,正准备去倒药渣,无意中听到这些难听话,不由得咬紧了下唇。她从小就被派到二少爷身边服侍,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尽管她只是个卑贱的丫头,但少爷对她却是不同的,她能感受到。少爷身子骨弱,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而她服侍了他那么多年,尽心尽力,她同情他怜悯他。看着他痛,她也跟着痛。他开心,她也会开心。渐渐地,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身份低微,可她并没有任何的奢望,只求一辈子跟在少爷身边。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要受人指责,还被骂这么难听的话。
她与她们一无恩怨,二无瓜葛,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随意在背后指责她的不是。她到底错在哪里?
“哎哎哎,别说了,她来了…”一个眼尖的丫头见到她的身影,连忙拉着人走开了。
淳儿手里的药罐子拽得紧紧地,心中愤恨无比。她绝对不能让人这么作践她,她们看不起她,就是因为她丫鬟的出身,没名没分的。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绝对不会再让人骑到她头上。想到这里,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和算计,神情变得很狰狞。
等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荫后头,霓裳这才从竹林后面走出来。浅绿同样身为丫鬟,她同情她的遭遇,但在看到她脸上那抹狠色之后,又有些鄙夷。“小姐,这丫鬟的确有些问题。”
“这是忠烈侯府的家事,我们不便过问。”霓裳扯了扯手里的帕子,道:“不过,既然寄居在侯府,若他们真的有个什么,传出去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从今日起,不管什么时辰,都给我盯紧了,绝对不能让她单独跟表少爷呆在一起。”
“她不会这么蠢吧?若她真的做出什么没脸皮的事情,可是要打死的。就算表少爷给她几分脸面,抬了她做通房,那也还是个身份卑微的,上不得台面。更何况,这事要是被姑奶奶知道了,还不将这个爬主子床的丫头活活打死?”初荷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霓裳淡淡一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初荷不明所以的瞪大眼,问道:“那另一半呢?”
“从她和表哥的相处不难看出,表哥的确对她有那么几分意思的。不然,以姑母的精明能干,怎么可能容许一个有非分之想的丫头留在表哥身边伺候,而且还准许她跟上京城来?想必是表哥自个儿要求的吧。不过就淳儿的身份,当个妾室顶了天了。但若是表哥对她有意,早就将她收房了,不会等到今日。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缘故。”霓裳说话的节奏很慢,但每个字都很清晰,发人深省。
“指不定是姑奶奶拦着。表少爷那身子骨,恐怕不易近女色。”浅绿推测道。
初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行了,别瞎猜了。就按本小姐吩咐的去办吧,可别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霓裳摆了摆手,迈步往回走。
老夫人侯爷侯夫人每日也都会前来探望楚凌羽的病,看着他那么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众人的心都很难受。不过他们平日里都忙得分身乏术,霓裳只好多担待一些。但毕竟男女有别,霓裳也不能时常往这边跑,虽然没有亲自亲为,但该做的可是一样没少。而且名医也请了不少,但都说了同一番话,那就是没救了,顶多还能再活一个月。
“少爷…您一定会没事的,奴婢一定会找到鬼医,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淳儿坐在楚凌羽的床前,一边眼泪婆娑的擦着眼泪,一边轻声的呜咽。
楚凌羽神色憔悴的动了动嘴皮子,费了好大得劲儿才抬起手来,说道:“水…水…我要喝水…”
淳儿哭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这才止住了泪珠,去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走了回来。“少爷…奴婢,服侍您喝水。”
说着,她将茶杯往床榻前的几上一放,然后熟练地坐到床边,伸手将楚家少爷扶坐了起来。
负责打扫的仆妇见到她番举动,全都脸上发烫,一副不齿的模样。“看见没,这光天化日的,居然搂搂抱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可不是呢…真是下贱的很…就算是要服侍表少爷,也用不着靠得这般近吧?”
“她以为她是谁?还一定能请到鬼医,真是笑死人了。”
四周鄙夷的目光针尖儿一般的射过来,淳儿这才发现举止有失妥当,于是红着脸将主子放下,尴尬的替他掖了掖被子。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楚凌羽微微闭上眼睛,将那些话语屏蔽在外。这些话他不止一次听见了,算不得新鲜。原本以为到了京城,这些流言蜚语会自动消失。可没想到,换了一个地儿,这些流言还是不绝于耳。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淳儿对他有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对她,却只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再无其他。平日里她做事没个分寸,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没多大关系,就由着她去了。
为了能够跟他出来,她甚至不惜求死觅活的,闹得家里不得安生。想到母亲那样苦苦支撑着,怕给母亲添麻烦,他便坚持带着她一道来了京城。只是没想到的是,来了舅父家里,她也没收敛一些,闹得人尽皆知。
给她个名分,并不难。可是他这样的短命鬼,又怎么能耽误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呢?可是这些话他不止一次的对她说,可惜她一直假装听不懂,还以为是他将她看得金贵,甚至有一些不该有的肖想。
想到这些头疼的问题,楚凌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死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许他死了,她也就死心了。看在儿时的情分上,他可以在临死之前替她寻一个好人家,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淳儿咬了咬唇,一副不甘愿的模样,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偏偏有很多难听的话,他说不出口。他生性善良,对下人一向宽厚,即使犯了错也不忍心说一句重话。更何况,淳儿跟他的时间最长,又喜欢哭鼻子。每次看到她的眼泪,他就不忍心再责备。
长叹一声,楚凌羽无奈的闭上双眼,无力的双手抓着生下的百子千孙锦缎床单,喉头艰难的滑动,人渐渐地陷入昏迷当中。
霓裳被叫去荷香园的时候,才知道楚家表哥昏迷了好一会儿了。当她踏进屋子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凄厉悲凉的哭喊声,心中顿时烦闷不已。
“嚎什么嚎?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你家主子都病成这样了,你哭有什么用。还不滚一边儿去,别碍着大夫医治!”霓裳看着淳儿拿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还压在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