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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侯门小妻-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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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镇

“将军,来了来了…”随着一阵欣喜的欢呼雀跃之声,一个清瘦的身影骑着白马由远及近而来,那马背上的少年挺着笔直的腰杆,看不清面貌,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尊贵气息,令人不容忽视。

窦至善眯了眯眼,眼前这个少年,便是那个孩子?

想到姑母临终前的嘱托,他心里不由得冷哼。凭什么他拼死拼活的,却要为他人做嫁衣?凭什么她一句话,他就要抛头颅洒热血,最终便是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推上皇帝的宝座?皇位本就是能者居之,他窦至善戎马一生,为天逸的江山立过多少的汗马功劳,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这辈子,他已经受够了被人驱使,呼来喝去。既然他有那个能力,何不换自己坐上那龙椅,傲视天下?

想到这里,他眼底的幽光也更浓烈了一些。

看着那马匹渐渐地靠近,看着那清瘦的孩子在大热天披着斗篷翻身下马,苍白着面容出现在他面前,窦至善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变,脸上堆出一丝笑容来。“你就是靖儿?都这么大了?”

“皇甫靖参见大将军!”那少年大热天的披着斗篷,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汗水淌出来,真真是怪异。

不仅是那些属下觉得奇怪,就连窦至善也觉得很不寻常,于是假意关怀的问道:“如此燥热的天,靖儿为何还穿着这么厚的衣裳,不热么?”

少年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窦至善的话而感到任何的不适。“靖打小身子就不好,即使是酷暑之下,也不会觉得热。”

看着少年如此的坦然,窦至善忽然生出一股不安起来。

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但是这样冷静自持的神态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他实在是太过惊讶。

“将军,殿下赶路也辛苦了,不如先进营帐休息几日再作打算?”窦至善的长子窦庆云建议道。

少年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累,不需要顾虑我。”

“可是…”窦庆云见他的好意被漠视,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

窦至善打断儿子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道:“无妨。靖儿先回营帐歇息两日,此事不急。”

少年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踏入了临时建造的军营。

“爹…他一个小辈,见了你,怎么也不行礼问安,摆什么架子?”窦至善的幺子窦庆华背着皇甫靖之后,脸色就垮了下来。

窦至善瞥了小儿子一眼,道:“你懂什么?在事成之前,若是让他看出什么端倪,那我们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这一次起事,他们虽然是打着清君侧的幌子,可到底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亮出这张王牌。等到事成之后,这颗棋子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到时候他想要怎么处置都行。

只是如今,他还得处处让着他,好降低他的戒心。

“庆华,你最好管好你那张嘴,免得惹是生非!”窦庆云毕竟大几岁,做事也老练圆滑许多,故而好心的提醒道。

窦庆华是家里的幺子,从小就是被宠大的,脾气有些骄纵。加上那位继夫人溺爱幺子,他就更加无法无天起来。即使在落难的今时今日,他依旧放不下大少爷的架子,娇蛮任性,丝毫不减当年。

“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你要如此的对我?!”窦庆华不服气的嚷嚷着,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从小到大,除了他的娘亲之外,整个将军府眼里就只有大哥这个长子。他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立了军功,父亲首先想到的总是大哥。大哥一直平步青云,功成名就,他却依旧籍籍无名,这都是拜父亲的偏心所赐。

“庆华,别耍小孩子脾气!”窦庆云自认为做兄长的,就有照顾管教弟弟的责任,可惜他没想到的是,他越是这样,窦庆华就越是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是故意在他面前显摆。

“别总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不小了!”窦庆华张牙舞爪的怒吼着,根本不顾及影响。

窦至善狠狠地一拍桌子,冷冷的训斥道:“都给我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样闹下去有意思吗?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是我窦家的希望,你们兄弟若是不能齐心,还如何成就大事?”

“是大哥总是针对我…”窦庆华小声的嘀咕着,依旧顽劣不堪,难以驯化。

自打窦家失势之后,他也被迫与母亲分离,其中的心酸,自然是外人难以体会的。他本就是个纨绔少爷,哪里受得了边塞的苦寒,整日哭爹喊娘的,若不是有窦至善昔日的部下照应一二,他的小命儿恐怕早就丢了。

后来,又听闻一同被贬的母亲因为耐不住这般折磨,偷偷地跟一个男人跑了。那时候的他,几乎都要疯掉,四处打听着她的下落。可惜,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却一直杳无音讯,放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于是,他这位被宠着长大的娇贵少爷,便破罐子破摔,完全放任自己不管了。

窦庆云看着他这副不服气的表情,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头。若不是顾及父亲的面子,他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日?

“华儿…你是不小了,也该跟你哥哥好好学学本领,磨磨你那骄纵的性子,可别在关键时候给我下脸子。”窦至善虽然也疼爱幺子,可是正注重长幼有序。

在他的眼里,他将来的一切,都该有嫡长子来继承。故而,小儿子怎么顽劣都不打紧,反正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就行了。也正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才让两个儿子之间产生了隔阂,没办法同心同德。

“爹,你怎么能如此偏心?!论武功,我不比大哥差。论文采,我也中过举人。为何你的眼里就只有大哥,连一句称赞都不给我?”

“你还有脸说?你都说说,这么些年来,你都做出什么成就来了?整日只知道花街柳巷,吃喝玩乐,可做过一件让为父自豪的事情?”

窦庆华气得双眼通红,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的确没有做过一件正事,但他那样做也是有苦衷的啊!若不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他何苦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任人唾弃?

可是,这些话他都说不出口。

窦至善狠狠地瞪了小儿子一眼,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别去招惹皇甫靖,知道吗?”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窦庆华心里憋屈的厉害,转身就离开了营帐。

窦至善见儿子如此冥顽不灵,简直要气得吐血。不过幸好,他有两个儿子,起码长子还是可以依靠的。

“云儿,皇甫靖那边,你派人仔细盯着,一定要将他牢牢地控制在我们手里。”这些机密的事情,他从来都只跟嫡长子商量。

窦庆云与他的父亲一样,是个野心家。

在外拼搏了这么些年,最后却落得个抄家被贬,他早就恨透了皇室。所以,表面上,他与其父窦至善答应帮着太皇太后,扶持皇甫靖上位,可暗地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父亲请放心。”

“嗯。为父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

“儿子定不辱使命。”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各怀心思的沉默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一个黑影便出现在窦庆云的身后。“怎么样,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属下幸不辱命,找到了那位药。”

窦庆云爽朗的大笑出声,拍着那人的肩膀,说道:“嗯,不愧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等有朝一日,我坐上了龙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属下就在此先恭贺大公子了!”

“哈哈哈…”

等到那黑影消失在夜幕中,窦庆云脸上顿时浮现出阴险狡诈的笑容。“父亲,可别怪儿子心狠手辣。那个位子,人人都想要。儿子可不想替人做嫁衣,还要等着你寿终正寝了,才能享受那至高无上的荣耀…”

金銮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耿烈千篇一律的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神情淡漠如初。

众位臣子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面有戚色,可又不敢问出口。如今皇上病危,上不了朝,乱臣贼子又兵临城下,眼看着就要攻进京城来,他们如何能安心的做事?

“耿相,皇上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倒是跟大家说说啊?”一些胆子小的最终还是忍不住,凑到耿烈的跟前,焦急的问道。

耿烈看了一眼那些惶惶不安的同僚们,心道: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他们还是没有看通透么?皇上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真是杞人忧天!

“各位臣工,皇上乃真龙天子,自然有先祖庇佑,不会有事的。”他坦然的回应着,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那些臣子们听到这样敷衍的话语,心更沉了一分。

耿相这是宽慰大家的吧,莫非皇上真的不行了?小太子还那么小,这天逸的江山交到他手里,能撑得下去吗?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侯英搀扶着面色红润,吐气如兰的皇甫临走进大殿之中。“皇上驾到!”

大殿之上的官员们愣了许久,直到被皇甫临锐利的眼神给扫到,这才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三呼万岁。

“几日不见,各位臣工们似乎都不认识朕了?”皇甫临居高临下的望着下边跪着的人群,声音绵长动听,但却更让人胆战心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除了这么一句口号,还能说什么?

皇甫临却忽然变了脸色,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了。大咧咧的往龙椅上一坐,皇甫临将御案上的奏折往御阶一抛,冷厉的呵斥道:“朕休养的这几日,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让乱臣贼子来到了天子脚下,你们果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一声声质问,有些胆小的都已经开始簌簌发抖,冷汗直冒。

“皇上息怒…”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朕如何息怒?!”皇甫临从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过火,平日里顶多也只是训斥两句,可这一回,他们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天子之怒。

皇甫临眼神锐利,脸色沉如黑铁,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感。百官跪伏在地,心思千转百回,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熄灭皇帝的雷霆之怒。

好在也有胆子大的臣子,例如少年丞相耿烈,他就比较镇定,后背挺得笔直,拱手道:“皇上,为今之计,选出德才兼备之人前去镇压那帮乌合之众才是最要紧的。”

一旦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跟着附和。

“耿相说的对,皇上请三思…”

“那些乱臣贼子,就该灭其九族,五马分尸!”

“皇上英明,定能得上天庇佑,保我天逸国泰民安!”

皇甫临冷哼一声,接着问道:“那么各位大人认为,谁是那最合适的人选啊?兵部尚书,你能担此重任吗?还是你刑部侍郎能力王狂澜?”

被点到名的官员面色很是难看,他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平日里坐镇京城,享受惯了,哪里能经得起这番折腾。于是纷纷磕头,自谦了起来。“皇上抬爱,微臣虽然想为皇上分忧,奈何上了年岁,连马都骑不了,更别说是指挥三军作战了!”

“皇上厚爱,微臣愿意为皇上效犬马力之劳,奈何身子骨虚弱,冲锋陷阵怕是要有辱皇上圣明…”

皇甫临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们的胆量,没想到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胆小如鼠之辈,顿时很是失望。“如此看来,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皇上息怒…”

“皇上,微臣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突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人来,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开口道。

皇甫临眼底闪过一抹亮色,故作不知的问道:“福亲王所说的人选,究竟是何人?”

福亲王,少年宰相的父亲,先皇册封的异姓王,怎么把他给忘了呢?那些胆小的臣子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希冀。

好不容易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千万别改朝换代啊,他们可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故而,这一次窦至善起兵造反,是失去了民心的。哪个老百姓不愿意安居乐业的过日子,这三天两头的造反,他们早就厌恶了,自然不会帮着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反倒是希望皇上赶紧发兵,将那些不死心的家伙一网打尽。

福亲王朝着天子拱了拱手,诚恳的请缨道:“若是皇上不弃,老臣愿意领兵出征,为皇上分忧。”

“福亲王要重披战袍?”对于福亲王的决定,皇甫临似乎很是惊讶。

毕竟,福亲王年纪不小了,该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的时候了。虽说他老当益壮,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威信,可是毕竟上了年纪,是否宝刀未老就不得而知了。

耿烈对于父亲的决定,也颇为惊愕。可是看到福亲王脸上决绝的神情,他忽然有些释然。先皇在世时,父亲为了避嫌,不得不卸甲归田,当着他有名无实的一字并肩王,日子虽然逍遥自在,但却虚耗了半生的光阴。

尽管身子骨依旧强壮,但是心情郁结,他也是知道的。没想到时隔多年,父亲还想着上战场杀敌,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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