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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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性格怪异,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便下令在皇城附近、龙盘山脚下给威远侯建宅,一方面是为了表彰犒赏忠心耿耿、为他出生入死的好友平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偷引”天龙池水,让平战养伤,同时期冀平战的夫人在沐浴了天龙池水之后,给他赤焰国生下一个水润的小郡主。这也算是他作为赤焰国皇帝提前送给自己的不知是儿媳还是孙媳还是重重孙媳的礼物——无病无灾的身体、美丽润滑的肌肤……
然而皇甫星灿直至死亡都能如愿以偿,没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孙媳,因为平氏每一胎都是男孩子。而且平氏自平战之后,彻头彻尾变成了武将世家,儿郎各个都争相奔赴沙场,以至于疏于传宗接代,另一方面又不断战死,最终子息日渐凋零,到平怀祖这一代,竟然就生下了一个平阮儿而已!
谁也没有想到,唯一的一个女娃,竟是彻底绝了平氏的香火。
而百年前天凤命格的预言,也被平氏遗忘得差不多了,当年平阮儿进入密室打开玉帛看到时,也不过莞尔一笑,百年之期,早已过。皇甫星灿这位大师,算错了。
可是皇甫勋的父皇肃宗皇帝,也就是先皇,却牢牢地记住了这则预言,这也是他在平阮儿出世当日就将她封为安宁郡主的原因,因为平阮儿出生之日,正是满打满算一百年!
皇甫星灿只是将天凤预言传给了后人,对这方隐秘的浴池却是只字未提,可能觉得自己一个皇帝在臣子家的宗祠后建浴池影响不太好。这也是为何平阮儿可以放心大胆地将手中遗诏放在浴池中的原因。
皇室影卫与燕国公府的人将侯府与烧毁的三皇子府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找到遗诏,只能说皇甫星灿的机关术与思想实在是很难让世人理解!
不过那卷诏书,却也与皇甫星灿的预言密不可分。
当年先皇在她及笄礼戏言将她许给三皇子,可不就是因为天凤的命格?因为当时他属意的便是皇甫璋,希望皇甫璋继承帝位。可是他心中又有疙瘩,担心皇甫璋因其母妃的事与他产生芥蒂,而且皇甫勋的表现也令他十分满意。所以,他坐观两个儿子斗法,同时立了遗诏……
平阮儿心中愤愤,她其实挺佩服皇甫星灿这个皇帝的,唯独觉得天凤预言这件事他做的不厚道!
这温泉,这浴池,让她充分体会到了皇甫星灿与先祖平战之间深厚的情谊。互信互任,没有猜疑,或许这个帝王是挺不靠谱的,但他却从众皇子之间脱颖而出,成为最后存活下来的一人,这还不算,更守得赤焰江山固若金汤,这其中自然不乏运气,可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他的气度,他的眼界,他的肚量,他的用人之道,无不让后人深思。
而现在,皇室、燕国公府、威远侯府,三足鼎立,百年前的三位挚友,可曾想到后人有这针锋相对的一日?只能叹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呐!
平阮儿自嘲一笑,当年皇甫勋突然发难,以至于先皇还不曾将天凤命格的预言告知于他,否则这份遗诏,早该出世了,也省得白白招人觊觎算计。不过她又有些庆幸,若是这莫名其妙的推命之言出现,只怕她与皇甫勋更是纠缠不清,那才是要她老命!还不若现如今两人冷眼相对互相斗争来得干脆痛快些!
步履匆匆,她疾步朝雁回阁走去。与皇帝斗,其路漫漫,她还需要变得更强!更强!
第89章 上交兵权
天光大盛,明烈日光自头顶苍穹倾泻而下,尽数照映在朝阳殿前光可鉴人的方砖上,铺洒浑厚炫目金光!
重重宫阙,飞檐翘角,红墙绿瓦,栏杆高塔,皆沐浴在金光下,沉默,于无声中见证历史滚滚前行的每一时刻。
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无数白鸽惊飞起,掠散天际几缕棉絮般的软云,在蔚蓝高空划过几抹夹杂金色的光痕。
厚重朱漆宫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最后,尾音长长落下,消散于长长白玉台阶尽头。音落同时,一双黑色缎面绣云纹的靴子当先踏出门槛,随即江崖海水纹的青色袍角一扫而过,唯在逆光中留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
殿门洞开,露出里面无数官员木偶般的表情。众人目送着那道顶天立地、刚直不折的背影消失在汉白玉阶梯的尽头,心中震撼难言。与此同时,无力感油然而生,面对这样的女子,哪怕心中再有不甘,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安远将军非常人也!”一个青年朝臣轻声叹息道,目光中透出钦佩崇拜。
“敢舍敢弃,此等胸襟气度,刘某自愧弗如……”另一同僚走上前来由衷赞叹。
两年轻人并肩而立,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下,如新生朝阳,蓬勃而有充满活力。另一面,几个老臣聚做一团,面露愁容,也是几多牢骚感慨。
“黄毛丫头,不知所谓,这一次总算是识相了一回!”其中一个面容严肃、表情古板的老头说道,浓黑平直的眉毛如重剑一般高高挑起,分外凌厉。
“这些年看她嚣张惯了,怎地这回这般收敛?还如此退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对了,丞相大人,您老可能看出来?”其中一个脸型方正的中年人朝一旁的老丞相邹衍问道。
邹衍暗叹了一口气,眼角由于眼睛眯起而皱出无数条纹,额头抬头纹也如沟壑一般,透出岁月积淀的睿智来。他将目光投向远天之日,眸中精光湛湛,摇了摇头,自嘲道:“老喽!”随即大步迈下台阶,留下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慢慢琢磨丞相深意。
宫道上,平阮儿健步如飞,浑然不知身后众人所思所想。行至宫门,由宫人将马牵来,直接翻身上马,打马回府。
一身青色朝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宽大袍袖如一面旌旗,迎风招展。出皇城,依旧纵马快速奔驰!
突然,前方急速蹿出一匹棕色骏马来!
平阮儿猛拉缰绳,勒马急停!坐下黑骑直立而起,前蹄腾空,迎风嘶鸣!马脖子上的鬃毛被风拉成一条条直线,如刷子一般齐整!
棕色骏马恰巧横跨停在她面前,顺着绷直的缰绳看上去,是一只古铜色的宽大手掌,继而是扎紧的黑布袖管。
平阮儿瞟眼看见那古铜色手背上露出那条粗粝的疤痕,眉头当即一皱,看都不看人,一鞭直接抽在自己坐下黑骑臀上,怒道:“跟我来!”
四蹄如飞,叩响青石板,清脆的踢踏声在大街小巷中回荡。身后马蹄声也随即响起,紧追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侯府侧门,平阮儿不发一言直接下马进府,身后之人也沉默着跟进去。
一路无话,直至走到花园深处,身后之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大,你……”却是欲言又止。
平阮儿猛然转身,怒目圆睁,沉声道:“你来干什么!私自进京可是重罪,你这颗脑袋还要不要?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老大你听我说,我这还不是……”
“是什么?任何事都不能构成你违法犯纪私出军营的理由!别告诉我你苏大将军不懂军法,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苏珉无奈翻眼,将双手举止头顶,凄然道:“我错了,投降、投降行不?”一番举动换来的却是平阮儿不变的冷脸,他只得继续哀婉说道:“我说老大,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说完?嗯?哪有你这样劈头盖脸就来一顿的,我说我这个兄长怎么到你这里一点儿威信都没有?”
“兄长?你还记得你是兄长?听风便是雨,你走时我便让你听见什么只管不理,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而今这般急吼吼地赶来又是为了什么?还当街拦我!胆儿肥了啊!你说你这般作为是不是违背了我当初叮嘱!莫说我现在没事,就是有事,你这样莽撞能做什么?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总有一天,我说你要吃亏在这上面的!”平阮儿愣是气都不喘一口,如点燃的炮仗一般,噼里啪啦数落着苏珉。
二人都是关心则乱,却不料,一语成谶。只是那个亏却是极大,以至于赔上了性命。
“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嘛……”苏珉的语气愈发软了,如犯错的小孩一般,低声喃喃道:“听到昨天祭天发生的事,你知道我这心头,你说你……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放心一些,别总是干些这么惊天动地的事行不?”
平阮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真挚满眼关心,心里的一角也软了下来,只得叹了口气:“算了,和你说无异于对牛弹琴……我没事儿,好着呢!再说你何时看过我吃亏?”
“那倒是。”
“知道你还不顾一切赶回京,让我说你什么好!”看他这般好说话,一点就通,平阮儿更是火气大!每次说的时候都是答应得好好的,可真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要是关于她的,他的理智就立即丧失殆尽,让她怎么不操心!
“你都说这么多了,还不够吗?”苏珉苦脸皱眉,果然是他的老大,训斥起人来毫不含糊,“不过老大你最近好像唠叨了许多……”
“找死!”平阮儿一脚朝他踢去,绷得紧梆梆的脸也被他的话逗得松了下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安心之色。随即她半是严肃正经半是调侃玩笑道:“我看你就是皮痒,讨揍!赶紧给我滚回军营去!今天我才在朝堂上将飞羽骑交了出去,你那头要是再出什么纰漏,我可就真成光杆司令了!”
“什么,你把飞羽骑交出去了!”苏珉音调立即拔高,拳头攥起,手背上的刀疤愈发狰狞粗粝!蜿蜒粗大的刀疤如一条虬龙,筋骨强劲,野性难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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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写作环境肯定没有学校好,不过我不会断更的,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早上八点更哈,要不然下午的时间容易耽误很,实在对不起大家了!
第90章 含冤莫白
“什么,你把飞羽骑交出去了!”苏珉音调立即拔高,拳头攥起,手背上的刀疤愈发狰狞粗粝!蜿蜒疤痕如一条虬龙,筋骨强劲,野性难训!
平阮儿看着苏珉手背上的疤痕,心中一沉,喉咙里也堵得慌。这条疤还是当初她与猴子一起建飞羽骑时留下的。
那时她与猴子一杆红缨枪、一把重剑挑战精卫十八营,以默契配合折服十八营精英,最终将那些精英与平氏追随者融合,组成了最初的飞羽骑。而这条刀疤,便是在与第十八营的最后一战中,猴子为了挡住刺向她脸上的那阴狠一刀而留下的!
第十八营的营长是他们当时建骑兵最大的阻碍,没想到这营长不仅以多敌少,还使暗招,更是无赖地使用袭胸、毁容等阴损招数。那一刀,若不是被猴子以拳头强行格挡,只怕此时她脸上更会多一条狰狞疤痕,而她的凶煞之名也会更加著名。
这一刀,不仅记录了她一路走来的艰辛,更直接显示出飞羽骑创建之坎坷不易。
而如今,自己竟然在未曾同猴子商量的情况下,私自做主直接将指挥飞羽骑的大权拱手让人……
其实她心中亦不好受,尤其是当面对猴子、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疤痕时。所以她才会如此暴躁,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有把握在不久就会将飞羽骑重新收回,她依旧忐忑,终究是自己心血,如何能安心交接给别人,不闻不问?
最重要的是,她信自己可以拿回兵权,因为楚轲欠她一诺,她信楚轲,可是猴子呢?猴子能信楚轲吗?她这样做是否太过独断专行、孤注一掷?
“其实你这样做也对,是我欠考虑了。”苏珉见她脸色不好,当即说道。他只是惊讶于平阮儿的决定而已,并无半分质疑的意思。虽然他爱念叨平阮儿做事大胆无忌,然而每一次第一个站出来毫不保留全心全意支持她的也是他!
很简单,他信她!
这一次匆匆赶来,并非不信她能处理好此事,而是因为他是兄长,如何能让她独自面对风雨?若是无她,这天下家国于他全无半分意义。他是孤儿,从侯爷救下他、将他放在阮儿身侧同她一起成长之时,二人命运就从此联系,那时候他就在心底里发誓,此生所忠,唯侯爷与她而已。
多年陪伴,多年共事,他自然对她所思所想、所行所为无比熟悉,所以只需略微转动下脑袋,就能知晓她的盘算。
于是只听他说道:“你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如今你正处于风口浪尖,这最后的兵权,即便你不自动交出去,也会有人想方设法给剥夺了。你说得对,我得赶紧回军营去,兵权是死的,你夺过来我拿过去,多没意思!只有军心却是夺不走的!有那一帮子老不死的帮你撑着,还有飞羽骑这帮泼皮小子们在那儿上蹿下跳,这兵权,不要说飞羽骑,就算是赤炎军,谁都拿不走!”
平阮儿定定地看着苏珉,心中宽慰而满足,这世上,苏姨和猴子永远是她最亲的亲人,猴子什么事都以她为先,无条件信任她、支持她,而且,理解她!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不由得颌首赞同,道:“我今早于金銮殿交出了所有兵权,并自请去兵部任闲职,这已经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