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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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听人说，苍天有好生之德，人命无贵贱之分。你你家师傅倒好还世外高人。。”
　　
　　“红娘。”握住她的手，拦住了她不敬的话语。
　　红娘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跟了我，却是个受过难的人。
　　心里对这种所谓天命有些怨恨，自然受不了以贵贱定人。
　　
　　妙儿冷着脸，也有些不快。她自认清高，却也不愿让别人来划定。
　　
　　看了看池中的红木签，我笑着拉起他们的手，
　　“既然来了，就抽一个再回去吧。”
　　红娘别过头，眼眶有些红了。
　　“我不抽了，如果德高望重的年山老人是如此来界定有缘人，奴婢命贱，何苦自扰。”　
　　我扶正她的脸，迎视我。
　　“那照你这么说，咱圣都就都是贱人了？至今可没人过那拱桥呢。。”
　　“小姐。。你你曲解我的意思。”
　　直视她焦躁的双眸，我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
　　“你要记住。抽不中，不是命贱，而是命太贵，贵到这云梯承受不起。”
　　
　　红娘一怔，转头负气似的捞了个木签，扔给小和尚，
　　却见小和尚脸色忽明忽暗，突然俯身恭敬的道
　　“恭喜施主，此乃香红木签，为贵签之一。”
　　
　　红娘愕然，呆愣愣，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先是寂静，后又吵杂起来，众人窃窃私语，此乃哪家闺秀？
　　
　　红娘脸生红晕，双手使劲揉搓，尴尬万分。
　　刚才还一幅不屑的表情，自己却中了贵人命，真是讽刺。不确定的低声问道。
　　“小师傅你是不是看错了。”　
　　
　　小和尚开心地笑着，似乎找到贵人也算了了他的心事。
　　“不会错的。此签近似紫檀，光泽较暗，颜色较淡，虽不及黄花梨芬郁，
　　但却有股独特的香气。”
　　
　　红娘接过竹签，过了香红木拱桥。望着我的眼神布满担忧。
　　
　　妙儿转身不语，注视了半天池水的波动，轻轻一拂，
　　一支明显与众不同的木签飞跃而上。不禁让我想起了那日她胁我在水上飘的情景。
　　
　　小和尚大惊，瞠目结舌看着清澈的池水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在暖暖的阳光下，分外明亮。
　　“咣当”。木签掉到了岸边上。妙儿无视的走回我身边。
　　“是花梨木。”小和尚急忙捡起木签。
　　“颜色赤黄，花纹似黄花梨。是贵人中的贵人呀。”
　　
　　一时出两签，众人沸腾，小和尚激动地转向我
　　“女施主，你的两位朋友都是贵人，你快来也取一支。好与他们在云梯会合。”
　　我淡笑着，从他明亮的双眸中看到期盼。
　　不过，我没那份见年山老人的心，既然妙儿可以陪红娘进庙，我便塌心了。
　　
　　顺着池边，取了角落里的一支签，摸起来像是普通的红木，便递给他。
　　“是普通红木的。”
　　
　　他明亮眼神瞬时暗淡下去，有些失望。
　　“施主定是没有用心寻签，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不禁仰头大笑，还可以这样破坏规则。摇摇头。
　　“不了。我本没有登云梯之心，在下面等就好。”
　　
　　他满脸沮丧。“那好吧。就是可惜了施主这份气度。”
　　
　　我不语，拿回签，凝视着红褐色上面的一排排小字，模糊不清。
　　
　　“小师傅且慢，可否帮我把这签谜解了再走？”
　　
　　他迷惑的望着我，眼神中带着不解。
　　
　　“命盘红木签，有酸枝、红木、老红木、新红木、香红木、花梨木等，
　　只分质地，却从来没有印字。”
　　
　　我不禁愕然，踌躇不已。
　　
　　他突然大惊，抢过我手中的红木，仔细琢磨，低声呢喃
　　
　　双手一颤，签应声落地。
　　
　　红褐色的木签发着淡淡的金光，模糊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可见，刻入我心。
　　“大梦初醒已千年
　　零乱罗衫　
　　料峭风寒
　　放眼难觅旧衣冠
　　疑真疑幻
　　如梦如烟”
　　
　　闭上眼；一行清泪滑过眼角，这难道便是我的命盘吗为何觉得如此心酸。
　　大梦初醒已千年？难觅旧衣冠如梦如烟
　　我蹲下身，金黄色的冥火有些烫手，签的背面依旧是一排小字。
　　“莫问生前　
　　但惜姻缘
　　魂无归处为情牵
　　
　　家国已殁　
　　四目泪眼相对　
　　
　　怎堪　怎堪　
　　千金之躯怒发冠
　　
　　投入噬火　
　　室子之血
　　
　　九霄之间　
　　兰花终显世”
　　
　　“砰”的一声，签再次落地。双手颤抖。那些字看的我莫名的心慌。
　　
　　脚裸没来由的疼痛，难道是因为生辰临近了吗，咬着嘴唇，浑身是汗，跪在地上，无法移动。
　　
　　妙儿飞身而跃，抱住我的全身。
　　“如儿，怎么了。”她执起签，金黄色的光亮已经暗淡，字迹又变得模糊不清。
　　
　　我浑身滚烫的感觉逐渐变弱，忍着疼痛起身。
　　“小和尚，我要见你家师傅。”
　　他没有回话，只是惊恐的看着我，如同看妖魔鬼怪，然后一个劲的点头，
　　又回过神来开始摇头。
　　
　　不停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每个放入池中的签都过我手，绝对不会有字，还带着圣火之光怎么可能。”
　　
　　我没有理会他的出神，扶着妙儿过了拱桥，径直步上云梯。走了好远，
　　才看他从后面追了上来。
　　
　　如来庙的庙宇越来越近，云梯上的冥光越来越浓。小和尚的神情也比刚才严肃了许多。
　　走到尽头，回首而望，蜿蜒的小径上拥挤的人群像蚂蚁般渺小，红艳艳的枫叶在风中起舞，
　　柔媚的阳光从乌云的缝隙里滑下来，在云梯上画上一个个俏皮的光圈，
　　那生命的痕迹让我有些恍惚。
　　
　　突然，一阵凌厉的寒风拂过耳边，吱吱作响，迷了我的眼，一切变得混沌不安。
　　庙门四敞大开，金黄色的如来佛像神圣的映入眼帘。
　　
　　“啪啪”一个老者击掌而入，及地的胡须，阴柔的脸庞，一头白发，显示着岁月的痕迹。
　　小和尚赶紧屈膝而跪，手心冲上，再跪，额头触地，良久，才恭敬起身。
　　对上他清澈的眼神，我不禁一怔，浑身战栗，喉咙发紧。
　　只因为那是一双熟悉的绿眸。
　　
　　他凝视着我的面容，若有所思。褶皱的手掌捋起胡须，仰头长笑。
　　“我夜观天象，明明看到五星连珠，却没想到只等来了三人。
　　看来，这世间万物也会斗转星移。”
　　
　　我不明白他此话何义，抓紧妙儿的揉夷，紧张万分。
　　似乎是感到我的不安，妙儿不耐得打断老师傅的自叹。
　　“久仰年山老人大名，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我们姐妹三人只是想来问问姻缘，
　　如果老师傅在等人，我们也不便打搅了。”说完拉起我就要转身离去。
　　
　　却见那刚刚敞开的大门突然关闭，庙宇内漆黑一片，明亮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户，
　　撒进点点亮光，如同冥火，让人越发的不安。
　　
　　“既然来了，听老夫卜完一卦再走也不迟吧。”
　　淡笑的话语里是不由人拒绝的坚定。
　　
　　一时间，那种恐慌渐渐消失，黑暗，让我逐渐恢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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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命运
　　　　　　年山老人随手一挥，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他举起香红木签，透过跳跃的烛光，双手轻拂签的两侧，
　　突然飘起一层稀薄的雾气，几行金灿灿的小字映入眼帘。
　　
　　他手缕胡须，神情恍惚中带着一抹凝重。
　　
　　“师傅请讲，无论是怎样的命盘，红娘都无所谓的。”
　　
　　年山老人怔了怔，表情有些高深莫测，拉长了声音，
　　“姑娘乃真贵人，其贵可比天高，连老夫都自叹不如。”
　　
　　红娘面色不改，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奴婢出身微贱，从来没想过做富贵之人。娘亲也早死与天灾，这一生没有别的牵挂，
　　只要能跟着我家小姐就好。小姐生，红娘才愿意活，小姐死，红娘也势必相随。。。。”
　　
　　我的心头一堵，有些担忧的与她对望。这丫头，真是让我割舍不下。
　　“那如果是别离呢。。。”
　　
　　一怔，红娘的嘴角挂上淡淡的微笑。
　　
　　“不会。小姐走到天涯海角，红娘就追到海角天涯。。。更何况，
　　红娘深信小姐不会丢下红娘的。。。”
　　我使劲的握了下她的揉夷，是的，永远不会丢下她。。。。
　　
　　“呵呵。。。就怕。。。天命由不得你呀。。。哈哈。。。”
　　看到他放肆的大笑，妙儿毫不犹豫的抢了他手上的木签。
　　我低头凝视，虽然不懂其意，却能感到字间的惆怅。
　　
　　“身世飘零叹孤独　　
　　幸遇惜花人梦醒　
　　
　　卸残妆　　褪华裳　　
　　身如飞絮　　命似琴弦
　　
　　菱花双生调铁骑
　　违天命　无归路
　　
　　别梦依依入皇家。。。
　　
　　回顾盼相扶　　　　　　　
　　几度踌躇
　　怎奈　怎奈
　　红尘路　孑然孤影　　
　　
　　天涯行　终需别离　
　　独守空闺
　　只为君临天下。”
　　
　　我按着胸口，看不懂其中奥妙。
　　但是那每一句话，每一字，都莫名的让我心痛。
　　而那词间透露的无奈，
　　竟让我有一种负了红娘的内疚。
　　
　　“红尘路　孑然孤影吗？　呵呵。老师傅，你今生卜卦可有失准之时？”红娘眼珠子转了几圈，似有所想。
　　“老夫从来不曾为人卜卦，这次来也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抢先一步问道。
　　“。。。。”老人低垂眼睫，没有言语。
　　“既然老师傅从为印证过卜卦的准头，那也就是说今日的话未必属实？”红娘急忙反应道。
　　
　　年山老人看了看不愿意面对事实的红娘，淡笑道
　　“老夫明白你想与你家小姐相伴的心，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有些东西，注定了，
　　便改不了。你今日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都只是一种心境。或许，他日，
　　你能权倾我之上，但这些话，老夫还是不会变的。”
　　
　　红娘没有回话，红框框的眼神让人心疼。突然抱住我的胳臂，可怜兮兮。
　　“小姐，你不会让红娘离开你的。对不对。”
　　我轻拂过她白净的脸颊。坚定的说道
　　“我活一日，我们便在一起一日，好不。”
　　她笑了，面如桃花，我的心却无比的沉重。
　　
　　年山老人陷入沉思，突然直愣塄的凝视着我，递到我手上一包东西。
　　“此为何物。”
　　他想了下，犹犹豫豫回道
　　“此乃锁魂珠。原本不应给你。”
　　我有些迷惑，“那为何又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