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嫡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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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笑容,让她有些恶心。
王缙之见她将蓝色包袱抱在怀里紧紧的,觉得她有些好笑。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却被她躲了过去。悻悻的放下手,看着她道,“最近几日,恐有要事缠身,不能来看你了……”他居然说得有些惆怅。
郑若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眸看着他,觉得他说的很好笑。看他说的那么缠绵,彷佛两人还有热热闹闹的以后可以走。可是,这人生不过是一程一时,哪里来那么多以后?更何况,她和他之间,有着一个怎么也打不开的死结。从一开始,她就是利用他。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在利用他。那么,如今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两人还有再见的可能吗?
有个小人在她心里说,怎么会没有可能?若是不再见他,这仇该怎么报?前世受的屈辱,该找谁去申冤?该找谁来洗刷?
于是,王缙之又看见她掩藏在眼底的那一簇小火苗,恨不得立刻扑过来将他烧成灰烬的火苗。她的目光在此刻,变得如同一个老妪一般,布满了死一般的灰色。暮然间,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痛恨自己?或者说,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恨不得杀了自己才甘心?
明知道,一开始,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利用,或者说是一种复仇,他仍然没有办法不去探究这一切的起源。对她的好奇越浓,他发现自己越发没有办法抽身。
“唉……”他无奈的叹息,用手横在她的双目前,不愿看见她眼里的那种光。让他心悸,让他想不顾一切,去探究,去化解。
郑若低下头来,双眸闪了闪,继而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王缙之在心中哀叹,真是个多变的小姑子。她怎么有这么多面?
“你且回去歇着吧,”他指了指她手里的包袱,“小心些……”
郑若眉头微挑,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王缙之说完之后,上了马车,慢慢走远。最后融入了夕阳中。
“阿若,和王九郎出去一天了?”
“阿若,那王九郎看起来对你很好呢?”
“阿若,你和王九郎做了些什么呀?”
王缙之一走,族里的人立即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眼中闪着好奇的光,也有人不屑的。郑若一律笑着胡乱应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郑元义喝了药还在屋里睡着,郑瑾潇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脸色发沉的看着门口,石越就坐在他对面,一样看着门口。
郑若推了门进来,石越双眼一亮,想起身去迎,想到王九郎又怏怏的坐了回去。
“大兄。”郑若行了礼,打过招呼后在郑瑾潇开口之前,匆匆上了小楼。
看着她有些仓惶的背影,郑瑾潇不明白了。当初明明听见她对王九郎恨得牙痒痒的,怎么现在她又如此的欢天喜地了呢?
小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晚膳是在屋内用的,柳絮备好了热汤,郑若脱下了衣服,跨进了浴桶中,那一闪而过的美景,让柳絮失神了片刻。女郎的肌肤真真是如那牛乳一般白皙啊……
沐浴完毕,长长的湿发披在身后,郑若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裳服,跪坐在屋檐下。月华如练,铺了满满一地,郑若拿了一只埙,放在嘴边。银霜般的月光里,埙“呜呜”的响起。石越站在楼下,目光痴痴的看着楼上,少女不似在人间。她的恬静,怡然,让他误以为自己不小心来到了仙境,窥见了仙女。
美……
他脑中只有这么一个字。
两人都没有注意,在屋顶的一角,有一只修长的腿垂挂下来,另一只屈膝放在屋檐上。它们的主人,嘴里嚼着一截草根,一手随意的横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侧。额前有一小撮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如同野兽一般的光芒,他看着下面那个少女,微湿的发垂挂在身后,他甚至还能看见发梢滴落的水珠儿。宽大的袍袖滑下来,白皙的手臂在月光里蒙了一层珍珠一般的光泽。在看见那一串珊瑚手串静静的戴在她的皓腕上,男子垂挂下来的脚,晃了起来,就是他周边原本冻结的空气,也活跃了几分。
少女在下面吹了多久,他就在屋顶上坐了多久。
“女郎,夜深,小心着凉。”柳絮走过来催促道。
“嗯。”郑若应着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进了屋。
听见下面的门一开一合发出的声音,厢房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几只虫儿不甘寂寞的叫了几声。少年站起来,嘴角微微勾起。
想起下晌的时候,有人好奇到他面前打听郑若是谁。还说,前几天郑若似乎被刘夫人送进了郡守府,又被王九郎用无数珍宝和二十个少男少女才将她换出来。
少年李赟的目光微闪,血色流光在眸底一闪而过。忽的,他身影一闪,人已经在十米之外。再看时,他的人已经进了郑府坞堡最豪华的一处院子。他摸黑进了正屋,手中闪过一道寒光,片刻之后,响起了一阵尖叫声。在外值夜的湘橘立即点了灯进来,却见刘夫人缩在墙角,眉毛头发全都被剃光。嘴里还不断的说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错愕间,湘橘用手拦着灯火,快步走过去,问道:“夫人,怎么了?夫人,怎么了?”
刘夫人尖叫着挥开了湘橘的手。正在小妾屋中的郑元顺得了消息,披着衣服赶了过来。见状气急败坏的大叫,“抓贼,抓贼!”
李赟冷笑着看着下面的混乱,不一会,屋顶下只洒下了如银一般的月光,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主院里抓贼的声音喊了一整夜,只是根本就连贼子的半根头发都没有抓住。刘夫人和郑元顺虽然极力隐瞒,可是一夜之间,她的眉毛,头发全都被剃的精光的留言还是被人当成笑话一样流传在坞堡里。刘夫人趁机对外宣称生了病,不再外出。
有人说刘夫人得罪了一些大人物,是以给她小惩大诫,也有人说,刘夫人做了缺德事,所以菩萨降下惩罚、不管是什么样的说法,这件事不仅在坞堡里流传,还在凤凰城里流传着。每日都有人借故上门探病,只为了看看刘夫人的丑样,笑话一番。还听说,原本有人想要与那双胞胎结亲,听了刘夫人的事情之后,都歇了这些心事。双胞胎也成了凤凰城里被人嘲笑的对象。
郑若在第二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嘴角只是微微的弯了一下,刘夫人经此一事,也是遭了报应!自从那日与王缙之分别之后,她再也没有出去过。每日呆在家中,为自己老爹侍奉汤药。倒是许一,天天往外跑的很勤。
郑瑾潇也呆在院中每日读一些书,隔几日便去一趟白鹿书院,摔断的腿也在一日一日的好起来,慢慢的丢了拐杖。
由于郑元义病了,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中将养身子,对石越的教导就耽搁了下来。他呆在小院里,主不主,仆不仆的,有些尴尬。只是,他难得遇到有人愿意收留他,又是个士族,自是不肯离开。服侍起郑元义来更加用心,每日最开心的,莫过于见到郑若了。有一次,无意中听见,天热她没了胃口。就钻进了小厨房,想起以前自己琢磨的吃食,偷偷的烧了一次,混进她的膳食中送了过去。见她吃了个干净,心中甚是欢喜,整日里总在琢磨着吃食,讨她欢心。
太阳依旧灼热高挂当空,凤凰城中的粮食越来越吃紧,凤凰城城门紧闭,只准出不准进。城墙周围或躺,或坐,或站着,密密麻麻的都是逃荒而来的流民。
“咯吱咯吱”吊桥缓缓的降下来,“嘭”的一声,城门大开。还有力气活动的流民们“呼啦”一声涌了上去。
“走开,走开!”有人用鞭子狠狠的抽着。
“谁敢挡郡守车驾!”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将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的砍向流民。
一时间,鲜血四溅,腥味冲天,惨叫声连连不绝。流民们有片刻的退缩,退了开去,远远的看着。郡守{:文:}车队此{:人:}刻如箭{:书:}一般冲{:屋:}了出去。车上垂挂而下的车帘随风扬起,可见里面或坐或倚的,大约有六七个少男少女,众星拱月一般将中间的男子围着。
马车内有美酒,有新鲜的蔬果。护卫们身上都挂有水囊,后面跟着的马车上堆满了粮食,肉食,水。
流民们的双眼大放异彩,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跟着。
马车上的少男少女们见了他们垂涎三尺的目光,优越感油然而生,都嬉笑着指着流民们不断的和司马楚说着什么,脸上极尽嘲讽。
流民们中有一人抬起了乱糟糟的发,冷笑着看了司马楚的马车一眼,悄悄的对人群中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接应。片刻后,他消失在臭气熏天的流民中。
马车行走在官道上,因为干旱,四周的草木都已经枯死,目之所及之处,一片荒凉。见有马车行来,许多躺在路边的流民们,只要能动的都站了起来。
越是往前,跟着马车的流民们越多。虽然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上前。可是,人数太多,他们身上的臭气,即便隔了数米之远,也能闻见。
“大人,太臭了——”司马楚怀里的金发女郎捂着鼻子软软的说道。
这时一个护卫头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人,流民跟着我们太多,恐有生变。”
“不过是面黄肌瘦,手无寸铁的流民,你们个个都是军士里百里挑一的好手,难道还会怕了不成?”金发女郎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
护卫头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不敢随意发作,只好看着司马楚。
“没听见卿卿说的吗?流民上来,砍杀了便是。有什么好怕的?继续往前走!”司马楚懒懒的话传出来。
护卫头领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领命而去。让人加强了戒备,打起十二万精神应对。,
第七十四章 流民
太阳烤的太久,王府花园里的鲜花们,没有了水分,全都耷拉着脑袋,有些已经逐渐枯死。
以往王缙之最喜欢去柳浪亭,那座石亭临水而建,坐在里面,享受着湖面吹来的风,舒爽而惬意。如今,湖边的柳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柳枝,湖里的水也很浅,露出了水底沾染着污泥的石头,风一吹来,还能闻见一股子腥味儿。
书房内,四周放着巨大的冰块,几个侍女摇着大大的蒲扇,给闷热的书房带来了一丝凉意。
蒋子敬拿着折扇呼呼的扇着风,可即便如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不断的流下来。伸手将衣领拉的松了一些,坦胸陆离的让侍女们脸红了红,他彷佛是没有感觉到,有些烦躁的说道,“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个人了。”
王缙之手握狼毫,俊美的脸上并不见一丝狼狈。蒋子敬动了动身子,凑近一看,笑着道:“九郎这幅画比起周郎君的那一副,倒是多了一分人间烟火气。”
王缙之放下了狼毫,吹了吹墨,画上的女子,眉眼弯弯,却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暮气,浑然没有花样年龄该有的鲜活气息。可就是这双枯井般波澜不惊的双眸,无缘无故的给她堪称俗媚的脸上添了几分神秘而悠远的气息。
“正是这份烟火气,九郎,阿若在你笔下活了过来。啧啧,不愧是心中爱人,九郎将她画的很传神呐。”
墨干之后,王缙之将画儿小心收起。侍女适时的送上了净手的棉巾,另一个侍女端上了一杯清茶。
浅饮了一口放下杯子,他淡淡的开了口,“那边怎么样了?”
“缺粮之后,林春镇,景城,都出现了流民抢粮的事儿,牛家庄更是有一家富户因为施粥,全家上下几十口被流民们全部杀光,家里的粮食也一抢而空。据报,是林春镇的林茂所为,这人平时就是个为祸乡邻的祸害,旱情一出来,仗着有一把子力气,聚集了一帮人没少干这些事儿。景城,宁海县也都出现了义军,”蒋子敬吃了一颗冰镇的果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说是皇家不仁,要替天行道。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光会打家劫舍的歹人罢了。也是有几分能耐,如今,林茂,牛力,陈香已经将那几个县都拿下了,已经往凤凰城来了。”
王缙之点了点头。又听他说道:
“司马楚果然在金奴儿的怂恿之下出城游玩,估计,此刻已经在城外。他带了那么多粮食和水,不吸引那些流民都难。”蒋子敬说道这里,停了一下,问着上面的王缙之,“流民虽多,林茂等人或许也有几分能耐。可司马楚毕竟训练有序的护卫,而且那些毕竟是庶民,他们果真有胆子去袭击郡守的马车?”
“李赟说过一句话,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化身野兽。那时,谁还有什么尊卑之分?当你饿极了,恐怕即便是一个馒头,也会去杀人的。蝼蚁虽小,耐不住它们势众。”
蒋子敬默了一会,觉得他说的也有理。
“听闻在城南的尼姑庵,有人资助设了粥棚,每日给城中的流民乞丐们施粥。”蒋子敬对着王九郎眨了眨眼,“你可知道,王明查到是谁在资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