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戏天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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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原来,我做了这么多,可是还是换不回他的信任。
我不知道自己是想笑还是想哭,竟然有如此的能力,令一个拥有气霸天下的魄力之人如此地感到不安和难以信任,我还真不是个普通的天才!
“为什么?”我哑着声音,低低地问道,“为什么你宁可相信一个你不爱的人,却不愿意相信你所爱的人?”
手上传来阵阵疼痛,是洛之隋再度覆上了我的手指,开始往外一根一根地往下扳弄着,“因为她爱我,所以她不会骗我。”
“可我也爱你啊。”我轻笑一声,任他将手指扳得疼痛万分,仍不管不顾地紧环在他的腰上,“为什么你不信我?”
他的身子颤了颤,扳动我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微微地发着抖,却仍是低沉着嗓音,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写几封不知所谓的情书,我就相信了你的情意?”
“我累了,之隋。”我淡淡叹了口气,柔弱安静的依偎在他的背上,“我很努力了,难道你真的看不到我的努力,丝毫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情意吗?”
“我不知道炎玉为何会有鸂溪边集结兵力,我也没有和他密谋过什么,我更不想看你难过让你为难。”我皱眉叹息,“我留下来,近乎自虐地向你证明着自己对你的情意,不是因为我愧疚,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了,让你明白了,等你的怨气消解了,你终会相信我,明白我的。”
洛之隋的呼吸沉重起来,我笑着松开抱在他腰间的手指,对着他僵硬的背影,笑得恍若隔世,“可我为何我等了又等,努力了又努力,你却还是不信呀……”
洛之隋身子一颤,猛地回身抓住我的手指,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南宫无忧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隋……我爹爹已经到了前厅,正等着你呢。”
“知道了,本宫立刻就去。”洛之隋深深地吸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低头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即使我信了你,却也晚了。”
晚了么?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终于自嘴角勾出了一个淡到极致的笑容。
不晚,怎么会晚呢?
好戏还没上场,你怎么能说晚了呢?
第九十二章 人间月要变天(上)
我认真的总结了一下,以前我满口谎言过得自由又快乐,后来我改过自新,认真诚实地面对每一个人,结果过得倒霉又伤心。
人生本该轻松过,与其聪明一世,不如疯癫一时。
我决定不当战斗机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像疯一样的女子。
趁着南宫无忧带着她爹和洛之隋,三个人进行婚前谈心,其乐悠悠的时候,我正大光明地以太子妃的身份登门南宫府。
站在南宫府外,我对这座造型相当奢侈的华丽宅院大为叹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南宫府,我会以为这里是皇宫别苑。
“喂,铁三木,你确定水南宫真的在南宫府里?”我嚣张地指了指眼前的某人屋檐,对着东张西望就是不肯对上我视线的铁家两兄弟喝道:“不要再装了,铁三木就是指你们俩,这样叫起来顺口又方便。”
“是的。”铁木和铁林两兄弟望我一眼,眼泪汪汪地开口说道,“太子妃,您这样私自出府,若是主子知道,又会对我们俩大发雷霆了。”
“不怕不怕。”我笑嘻嘻地拍拍胸脯,“我一不是来私会情郎,二不是又不回去;若是他要生气,你们就告诉他尽管来找我。”
“太子妃……”铁家两兄弟执手相看泪眼,喃喃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挥手打断。
“罗嗦。”我双手插腰,“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去去去,一边守着去,三声之内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则我就回头告诉你家主子,是你们……”
我话还没说完,‘咻’、‘咻’两声,眼前两道黑影,就像逃命般地迅速消失。
你看,你看,果然还是坏女人这个职业比较有前途,适合我!
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松木大门,鼻翼轻动,隔着门儿嗅到一股从里头传出来的檀木薰香味道,精神有点儿恍惚,突然想起在鸂天城的日子里,最后见到水南宫的那日,我从外头回到那间我戏称‘废旧家俱收理站’的屋子,里面燃点着一盏油灯。
光影如豆,却已然足够将倚在窗边的妖娆身姿照了个清楚。
水南宫打窗户里伸出个头来,妖媚的面容上有着担忧与不满,阴柔的声音含了一丝薄怨却毫无怒意地问我,“说,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闭上眼,再睁开,眼前一切如旧,只有一扇紧闭的松木门将现实与过往隔绝。
心里有些钝痛一点点的泛开,忽然有种想要掉泪的冲动。
“疯婆娘!”朦胧中,木门开启的‘吱呀’声伴着一道满是愤恨的怒吼一起响起。
“水……水、水……”我傻傻地后退了一步,眼神往上移了半寸,映入了一张气急败坏的俊俏小脸,满是怒意的碧色凤眸直接导致我水了半天水不出个名堂。
破你个西瓜!
为什么一看到他我就觉得心虚,就连气焰也消下去不少呢?
自鸂天城一别后,这是我与水南宫时隔了二个月的再次相见。
他依然没变,那双深幽的蓝色眸子仿佛会将人吸进去般潋滟着幻色流光,山泉般清冷的气质加上牡丹般高傲艳丽混合而成的独特韵味,那么闪耀夺目又高不可攀,有如独放在静夜的蓝色妖姬,美的让人失神……
不行,不行,振作啊振作。
“你好,好久不见。”我笑眯眯的向他挥手打招呼,故意忽视他那张满是铁青色的妖俏小脸。
“是啊,还真是好久不见。”水南宫往日妖惑媚人的俏脸此刻阴沉的异常,漂亮的碧色凤眸里若有似无的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愠色。
“那个什么……”我笑容满面,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兴师问罪的意味,“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我特意跑来找你聊聊天,叙叙旧。”
“叙旧……”阴柔的嗓音平静无波地复述着我的话,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是呀,就是叙旧。”我讪笑着摸摸鼻头,“这么久不见了,你过得还好么?”
有没有被南宫无忧捅上几刀,喂过几次毒药之类的呀?
水南宫半眯着眼睛,静望我半晌,却在下一秒突然变脸怒阎王,捉住了我的手,使劲拧我的脸:“叙你大爷!小爷我几次想进祭师府里找你,却被姓洛的挡了出来,今天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真是好样的!你要叙旧,好啊,小爷我时间多,慢慢地伴你叙个够!”
好吧,看拧我拧得这么过瘾,我知道南宫无忧一定按照洛之隋的吩咐,没有再对水南宫下过手。
也就是说,现在水南宫仍然觉得他的无忧妹妹是个好姑娘。
“说,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就为了要当太子妃么?”他很生气,手下很用力,从我的角度仰起头,能够将他满脸的愤怒和鄙视尽收眼底,“你为了能够顺利当上太子妃,甚至不惜将无忧打伤,你难道不知道无忧根本就不想替你出嫁,要不是因为你和洛之隋斗气,那姓洛的害怕你在婚礼上大失仪态,才会逼迫她代嫁么?”
我瞠目结舌。
好你个南宫无忧,两个人两套说词,你倒是将好女人当到底了。
“你信她?我拍下他拧在我脸上的手指,认真地对上他一双漂亮的蓝眸,“那日你进宫找到洛之隋后,难道没有和他一起回府?”
“回他大爷!”水南宫暴跳如雷,“他就盯着我冷笑了半天,告诉我说你还活得好好的,只是不想见我,所以才会编造了那么一个谎言骗我后,就把小爷给打发了!爷我刚想跟着他同去太子府,就硬是被他的皇帝老子留下,拉着我喝酒,还动手动脚,最后爷我被逼无奈点了他老子的睡穴后才逃回了府里。结果一回来就听到无忧的哭诉,说你黑白不辨,还将她打伤,怎么,你还想否认?!”
否认,我否认什么?
心忽然憋屈的很,闷闷的。
不管我怎么否认,你们到最后相信的还是她,我否认有什么用?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笑眯起眼睛,仰头享受春日里难得的阳光,“可是你这么多的问题,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个?”
身边的人全身僵住,突然地沉默起来,我懒洋洋地抛了个眼神过去,却看见水南宫整个脸色全都变了,妖媚的俏脸上有着疑惑和……恐慌?
半晌无声。
就在我以为他永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我听到他一声低不可闻的轻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我笑了,却有眼泪滑下眼角,“你想知道答案么?今晚戌时,我在祭师府里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第九十三章 人间三月要变天(下
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在鸂天城,我没有那么快死心放手,而是一直死皮赖脸地跟在水南宫的身边,会不会今天的这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又或者,如果洛之隋肯对我多一点信任,那么我们会不会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呵……真的好想好想为自己的不幸深叹上一口气啊!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两个字就是如果。因为‘如果’这两个字,代表着无尽的遗憾。
可当我无论怎样地挖空心思,想要向洛之隋证明自己对他的情义,却只换来他一句‘晚了’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当‘如果’都不成立的时候,那才是人生真正的悲哀。
在我决定和水南宫人约戌时之前,我先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拍着铁林的肩膀,威胁眼泪汪汪的他,说如果他不帮我把水南宫弄进府来,我就告诉太子爷我移情别恋,在某个动人的黄昏突然的动心,爱上身为暗侍的他了。
铁林瞬间泪流成河。
在得到我再三保证红杏花儿不出墙,并且同意他在暗中全程监视我们的会面之后,他这才安排铁木寻了个借口,将洛之隋忽悠出府,满京城的搜寻我那并不可能会出现的师傅去了。
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受了我的威胁才会这样帮我,所以到最后,我笑着抿抿唇,饮尽杯中最后一滴杏儿醉,心里怀着感激,也怀着疑惑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么?”
铁林没有回答我,只是抬起头很慎重地对我说道:“太子妃这样做,自然有太子妃的道理。”
火辣辣的酒喝入肚里,居然烧得眼角发烫,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动不动就想掉眼泪,真他娘的越活越过去了。
我搁下了杯子,转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挚,“多谢。”
风里,突然的飘来了一阵极其浓烈的香甜气味,随着一个急急奔来的脚步声一起传到我的面前,铁林朝我微微点了下头,迅速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懒懒地勾起了唇,该来的终于来了。
砰。
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南宫无忧迈着优雅的步子踱到我坐着的茶桌前,双手紧捏着衣角下摆,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庞净是愠意地望着我,“是你做的么?”
“做为这府里的最高极别的女主子,我有必要提醒你,就算你后天嫁入了府里,也不过是个二奶,你还得管我叫声太子妃,这点礼仪,不需要我教你吧?”我懒洋洋地往杯里再满上一杯杏儿醉,心情极好地开口。
“你!”南宫无忧怒瞪着我,双目隐含怒火,“你别嚣张得太久!别忘了,大婚之日,和隋拜堂成亲的人,不是你,是我!”
“那又如何?”我不以为然地瞟她一眼,“顶着红盖头,世人只知道嫁给太子的女子姓柳名冥柔,即使是你行礼过堂,可总不过是我的替身!”
“可是这几日在府中,躺在隋的怀中的时候,他可没有把我当做替身。”南宫无忧冷笑一声,面含鄙视,“我和你不一样,从头到尾,我都是清清白白的,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子,都是清清白白属于他一个的!”
砰。
我无意识地捏碎了手中的薄瓷酒杯。
虽然早就隐约从铁家两兄弟和府中下人的闪躲的眼神中猜到了几分,可此刻从南宫无忧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我的心还是颤抖得不行。
她望向我的眼神中,蕴含的鄙视是那样的真切,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在了我的胸口,在上面划拉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鲜血自伤口奔流而出,带出难以形容的刻骨之痛,流过四肢百骸,漫出死亡一般的阴森恶寒。
“喵~”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异的猫儿叫春之声。
风影微动,在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