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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满枝桠(原名:莫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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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总有些男人爱花言巧语,山盟海誓随便张口,这似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得到了又弃之如敝屣。
  相爱不是随随便便的追逐游戏,从来不是。
  我一路被牵着走到停车场,在他开门之际,我趁间隙猛地拽开他的手,他惊讶回头,我则后退了一大步,成串的心里话再也憋不出,噼里啪啦出了口。
  “林白岩,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我告诉你,我一个字也不信,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我是不是给你很好骗的感觉?一生一世?呵呵,一个认识一个月的男人跟我说一生一世,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啊。是,没错,我是缺乏爱,我很没安全感,我渴望爱,渴望有个人能待在我身边,但是那个人不是你。”
  我嘶声大吼,“不是你!你休想耍我,休想!!!”
  “除了我,还能有谁?”
  他面色铁青,快步走到我面前,速度太快,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嘴唇有些疼痛,卷天席地的吻重重袭来,携带着他的气息,口腔被他浓烈的气息一一扫荡过,我只觉得大脑一热,而后空白一片。
  但也只是空白了几秒,我的本能快于我的大脑,我出手就要给他个过肩摔,但是他动作更快,毕竟是男人,身高体重都在我之上,他转了个身一个回旋,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背已经贴在了车窗上,而林白岩紧紧贴着我,让我置身与车窗与他的双臂间。
  空气瞬间变得如此稀薄。
  他看着我的眼睛有着魔力,深情隽永,教人误以为那些天长地久都是真实存在,甚至不容人怀疑他的真诚。
  他圈住我,轻揉着我的头发,蜻蜓点水般轻触我的唇,淡淡呢哝,“我那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是,我看出来了。我在心里这么回答他。
  但我咬着牙不说话,尽管视线已经模糊,却忍着不让泪汩汩流下,我告诉自己,尽管他已经夺走我的初吻,但我还没有为他深陷而不可自拔,我还可以安全抽身出来。
  谁先陷入谁先受苦,师兄的事情给我很大的阴影,我已经不敢去尝试“爱情”这种东西。
  对于爱情,我已经是惊弓之鸟。
  “莫愁,不要走好不好?为我留下来,我们在一起,让我照顾你……”林白岩在我耳边温声呢喃,像是蛊惑人心的勾魂曲,有那么一瞬,我几乎已经臣服于他的温存中。
  但是不,万一他有一天也像师兄那样将我丢弃了怎么办?我跟他才认识不久,亲密如师兄走得那般潇洒,又何况眼前这个陌生男人?
  我抓得住他吗?
  我了解他吗?
  我信任他吗?
  他的爱来得莫名其妙,会不会也消失得莫名其妙?
  “……你先放开我,好吗?很多人在看。”我推了推他,他总算手松了松,但还是十分地严肃地凝望着我,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叹了口气,郑重抬起头,“我不能,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林白岩愣在那里,眉头紧皱,似乎没有料到我的态度还是这般坚决。
  “不要再找我了。”我低着头不看他,突地猛推开他,转身快步走。
  像是刚打完一场恶战,差点卸下武器投降,心已经脆弱到一个临界点,再多呆一刻都是煎熬。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离他远远的,他只是给我一种“遇见良人”的错觉,只是错觉,远远走开我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我越走越快,脚步如飞,边走边回味我的初吻,那激烈亲密的感觉像是镌刻进了脑海,怎么也挥不掉,我越想越懊恼,低着头抬手就想擦掉他曾经留在我唇上的痕迹,忘了要留意周遭。
  到了最后,我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莫愁,莫愁,停下来,危险……”林白岩在后面喊叫着追我,离我只有几步远,而我玩命奔跑,什么“注意交通安全”早就抛在九霄云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着。
  停车场旁就是个比较热闹的路口,十字形,但路口的情况被参天的大树遮盖住,我也跑得失去理智,脚也不听使唤,所以在见到路中央迎面飞驰而来的垃圾车,以及身后林白岩慌张的大叫“危险”时,我竟然楞着毫无反应,直直盯着呼啸而来的几米外的笨重大车,像是等待被宰的羔羊。
  而下一秒,突然出现的一双手让我的身体飘了起来,先是天旋地转,我被锁进一个温热的怀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耳的碰撞声以及急刹车声。
  这一刻,命运像是要全盘颠覆我的生活,甚至不让我喘息的机会。
  我倒在地上,他的怀里,大脑只觉得嗡地一声,睁开眼就看到林白岩扑在我身上,就我牢牢护在他怀中,太阳穴边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正汩汩往下流,我震惊到失去了语言功能。
  我们躺倒在地上,见我睁眼不说话,他焦急地盯着我看,摸着我的头,“莫愁,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我其实毫发未伤,摇摇头,哽咽道,“我很好。”
  “……告诉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虚弱一笑,依旧温柔地抚着我的额头,那认真温柔的神情,像是在呵护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
  他说,“以前想补偿你,后来爱上了你,就是这样。”
  他在昏迷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答应我。”
  “白岩,白岩,你醒醒……”他紧闭着眼倒在我身上,昏迷不醒,可前几分钟前他还抱着我,狠狠吻我,力道大得吓人。
  而现在的他,虚弱得像风中破碎的瓷娃娃,我害怕到了极点。
  “白岩……白岩……”我跪着抱着他,嘶声喊着他的名字,惊恐的泪水滴在他的大衣上,“……救命……救命啊,快送他去医院。”
  我怕极了,怕到浑身颤抖,我爸去世时的恐慌再次凶猛袭来,我朝下车跑来的垃圾车司机大叫大嚷,凄厉的求救声响彻校园。
  这一刻如果上天听到我的心声,能让他平安无事,那么我必答应他所有的事,包括与他在一起。
  28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只记得我想要背起林白岩,但是他太沉,我又惊慌到全身无力,跟他一起再度摔在地上。
  然后他被救起,有人扶着颤抖不停的我,说了什么我已忘了,我只记得自己流着眼泪不停说,“快救他,快救救他……”
  后来我就坐在医院的长凳着,看着急诊室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脑子里也是如墙壁般的白茫茫一片。
  此刻林白岩被一群医生护士围着,静静的躺着,而这些全是我的任性所致,我抱头自责不已。
  这简直比杀了我自己还残忍。
  我有些恍惚,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到来人的手术服,下意识地跳起来抓住医生劈头就问,“医生,他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他不能死,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我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而矮小的中年医生和蔼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担心,还没严重到那地步,就是脑震荡比较严重,还有些软组织的挫伤。”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倒没有,但是还要留院观察,怕有脑内出血、血肿,你是家属吗?”
  “……不,不是。”
  “哦,等家属来了告诉家属,这两天要好好照顾他,脑震荡的头两天还是比较痛苦的。”
  医生还有其他病人,嘱咐了两句就飞快走开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转头看到正躺在病床上的林白岩,双眼痛苦地闭着,身上盖着医院的白色被子,我就觉得心头压着块巨石,再也轻松不起来。
  自责排山倒海地包围我,我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手放在门把上,又松开,又再放上,懦弱到不敢进去。
  “不进去吗?”
  身后有道低沉的男声,沉到人心底去,是师兄,我转过身,错愕地看着他,“师兄……”
  林白岩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护士小姐怕万一他要动手术,要我联系他的家属,我在他手机里翻来翻去,最终打电话给师兄。
  听说出了车祸,师兄二话不说,问了医院就过来了。
  师兄深沉地注视着一直垂头不敢看他的我,抬头瞥了眼病房里的林白岩,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流下懊悔的泪水,擦了把脸上的泪,“都是我的错,他是为了救我,才……”
  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师兄沉默不说话,盯着狼狈不堪的我,眼底划过一抹不忍,拍拍我的肩,“别哭了,没有人怪你。”
  他直直望着病房内沉睡的林白岩,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自言自语着,“他看起来也心甘情愿。”
  师兄突然诡异地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自打巴掌。”
  我站在边上,听得云里雾里,而师兄已经推开门进去,我也跟一脸忐忑地跟了进去。
  ※※※※※※※※※※※※※※※※※※※※※※※※※※※※※※
  把老九帮我写的删了,我重新写的,大家再看下。
  师兄开了门进去,我在门边犹豫了一会,师兄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这才低着头讪讪进去。
  一抬起头,我才发现林白岩已经醒了过来,雪白的被单衬托他此刻的虚弱,一双铮亮黝黑的眼却看着我和师兄,我无端心慌起来,愣着呆站在原地。
  林白岩头动了动,随即眉头紧紧皱起,表情很痛苦,几不可闻地哼哼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师兄靠在窗台边问他,神情严肃。
  “……还行,看起来死不了。”林白岩的眉还是皱着,闭眼抚着额头,口气轻松,痛苦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我脸上火辣辣,内疚到只想让自己快快在他眼前消失。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要卧床休息。”师兄不动声色地看着病床上的林白岩,又将严厉的眼光移到我身上,开口道,“莫愁,去医生那问问住院的事,白岩要住几天。”
  “啊?哦哦。”我脸上火辣辣,如获大赦,转身前小心瞥了眼林白岩,不料他也正看我,我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走。
  急匆匆开门出去走了几步,我脑子这才有些清明,医生已经明确让林白岩住院观察,我还问什么?师兄明摆着是想支开我。
  这两人一直都有些怪,暗流涌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什么。
  我走着走着,越走越慢,脚下不听使唤,转头又踱回病房。
  “英雄救美?我记得四年前你可做不了这种事……”
  是师兄的声音,我下意识贴着墙根偷听。
  还是师兄在说话。
  “……我记得你一直绝顶聪明的,四年前你可不是这样,还记得你当时的话吗?我可还清清楚楚记得……”
  “我无话可说。”这次换做林白岩说话。
  很长时间的宁静。
  “……我们的兄弟情谊就到此为止吧。”师兄说得斩钉截铁。
  “莫小姐。”
  我心里咯噔一声,越加用心偷听着,一个突然出现的男声将我的魂吓出了窍,我转头看,一身黑色冷艳的方菲挎着看起来十分名贵的皮包站在我几步外,身后跟着个男人,我定晴一看,竟然是方其。
  他双唇微张,表情错愕,喊我的人正是他。
  而方菲则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望着我,不热络却也不能说不友善,只是她看我的眼神透着微微距离。
  我想她大概想问的是,你怎么又在这里?怎么走哪都能见到你。
  很高兴她的良好教养让她只是微微一愕,马上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轻轻一声,“你好。”
  “嫂子。”我恭敬地叫了她一声,而病房内也迅速安静下来。
  方菲微微颔首,问道,“白岩没事吧?”她身后的方其则有些紧张地望着我。
  “大,大概……没……”我开始结巴,作为肇事者,又无地自容起来。
  事实上,我没有说“他没事”的立场,而方菲见我结结巴巴,也不再为难我,径直走进病房,方其紧随其后,只是与我擦肩相遇的时候,他停了一下,低着头喊我,“莫小姐。”
  世界太小,这个道理我早就领教,我以为自己早就淡定不惊,但见到这个男人时,我的拳头还是不自禁地握了起来,又再度松开。
  房里有交谈声,师兄倒是噤声安静了,林白岩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总觉得心里古怪,两人刚才的谈话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芥蒂”形容,似乎二人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连十几年的兄弟情谊都不顾的地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呢?
  我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总归这是别人的事,我刚才偷听显得不太光彩,我是个外人,也干涉不得,随即决定暂时放在一边,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还是要仔细听听医生的诊治,要不然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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