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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要逆风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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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思甜叹,“海老师很自强不息啊!”
    江湖不屑地想,自强不息个鬼。
    她回到家里,把仙人掌放在鞋柜上,再打开电视机,心安理得地开始看《还珠格格》。高屹会在这天来给她补习。她初三了,还是漫不经心的。
    这所重点中学的校长是父亲的同学,学校里有项奖学金由红旗集团赞助,所以江湖没有什么精神负担。
    只有高屹这种要赚父亲钞票的人才会认真。
    高屹当作没有看到她在鞋柜上放的那盆仙人掌,他一如既往公事公办地督促她背化学元素表。
    江湖挑衅地讲:“我知道你这样的年纪叛逆,但是不能叛逆得太离谱了。”
    高屹不搭理她,只说:“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中考吧!”
    江湖愤愤而又有些忧伤。
    有人说,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江湖却觉得男孩的心思女孩怎么猜都猜不准。
    高屹在学校里从来不会理她,别的同学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江湖只能在课余偷偷注意高屹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过高屹和海澜在放学后,在离开学校很远的路口会合。她跟着他们鬼鬼祟祟走过几条马路,到了西区一段荒废的铁轨。
    高屹和海澜,一人沿着一条轨道当作走独木桥。海澜衣袂翩跹,朴素的白裙子在夕阳的余晖下划下美好的痕迹。
    高屹的手握住了海澜的手。
    这一幕太过深刻,江湖久久难忘。
    很小的时候,高屹的手握过她的手,现在高屹的手握的是那个年轻女老师的手。
    篮球赛那天,海澜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和高屹的运动背心颜色很相配。她递来鞋子的模样带着春天的温柔。
    那时,江湖手里拿着可乐,用破落嗓子在大叫,“高屹!高屹!”接着一跤摔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喝可乐。
    从填报志愿开始,高屹似乎同高妈妈闹了些意见。
    次日高屹出门上学,眉毛上贴了一块创可贴,看见江湖,根本不想理她,结果被江湖一把给拽住。
    “被狠揍了啊?”江湖想要伸手摸摸他脸上的创可贴,被他一转头给避开了。
    “你就幸灾乐祸吧你!”高屹冷冷地说。
    “讨厌。”但是江湖很想和他说说话,就问,“喂,你要考哪个大学?我爸说你可以考一本里那些和国外学院合作的金融经济科,那才前途无量。学费嘛,他老人家的公司不是还有助学基金?”
    高屹冷笑,江湖看了出来,心内生出了些畏惧,又不敢再和他讲话了。
    高屹填的高考志愿是北方的一所大学。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按照他的成绩,他可以考上远比这所大学好得多的大学。
    他和班主任相持不下,于是高妈妈就被叫到了学校。
    江湖都看到了,她想,她知道怎么回事。
    她在学校里到处找海澜,终于在学校的花坛截住了她,她身边围着好几个同学,齐思甜也在其中。可江湖不管,气冲冲说:“喂,你有空吗?”
    海澜看过来,她应该不太记得江湖,但也不喜欢她这么无礼的口气,问:“什么事情,同学?”
    江湖说:“我在那边等你。”她往前走了几步。
    海澜让同学们散了。
    江湖确认了一下四下无人,先“哼”了一声,说:“你觉得搞师生恋很新潮吗?”
    海澜沉默了。
    江湖冷笑,“高屹都高三了,你想害死他吗?他干吗要考回那种地方去?他本来就是那种地方来的,那种乡下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海澜平静地说:“小同学,你说得很对。谢谢你的提醒。”
    江湖那时候只是小同学而已。她倍感挫折。
    高妈妈在学校里当着老师的面给了高屹一巴掌,这件事情被江旗胜知道了,他语重心长对高屹讲:“你妈打你,是要你做人分清形势。”
    高屹在江旗胜的面前,从不会低头,但也从不会多说话。
    有了父亲的插手,江湖更加有底气,她甚至在动脑子,想,在父亲身上做一些工作,海老师是决计不可能分配到自己的学校的,而高屹在高妈妈和父亲的双重压力下也一定会屈服。
    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是十四五岁的江湖最大的心计了。
    而海澜,也许领会了江湖的意思,开始回避高屹。
    江湖挺得意,为的是她头一回可以操纵别人的行动。
    但高屹还是千方百计想要找海澜讲话,甚至在学校里也会堵着她。
    当然有观察敏锐的学生发现了。江湖听到齐思甜绘声绘色讲着高屹和海澜的事情,立刻对她嚷,“你无聊不无聊,整天说三道四,神经病。”
    齐思甜愣住。她性情温顺,长得又很漂亮,一直是公认的初中部校花,同学们都喜欢她。只有江湖会这么蛮横地当众不给她任何面子。
    而江湖丝毫不觉得。
    对江湖来说,她只知道那个初夏太闷热了,她总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半夜醒过来,身上有个地方坠坠地痛,还有温热的湿漉漉的感觉,就像燥热的天气,压得人透不过气。
    她一骨碌坐起来,看见身下的席子染了一片红色。她不免惊慌失措,但是她竟能迅速镇定。
    高妈妈是个细心的保姆,早就为她准备了一些青春期女生应该有的东西。江湖从衣柜里翻出了卫生巾。换了干净的睡裙后,她又打了一桶水,将席子擦干净。
    这样一折腾,她再也没有睡意了,这时已是晚上九点。父亲还没有回家,她爬了起来,不知是什么情绪的驱使,让她悄悄摸去了高家的亭子间。
    这天的月亮不亮,乌云很多。她刚刚走到高家门口,高妈妈突然把门打开,看到她在外面,十分意外,问:“江湖,你怎么来了?高屹呢?他不是去给你补课了吗?”
    江湖脑袋里轰的一声,瞬间愤怒到了极点。这个高屹,一定是去见海澜,还非要扯着她说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高妈妈就把关于高屹和海老师的那些事全部说了出来。
    高妈妈如遭雷击,听得目瞪口呆,等江湖全部讲完了,她焦虑地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我得找他去,我得找他的老师去。”
    她一边讲,一边真的要往外走。
    江湖没料到高妈妈反应这么大,她害怕了,说:“高妈妈,你等高屹回来再说吧。”
    高妈妈甩开江湖的手,“等他回来?他这么晚都没回来,不行,我不能不管。”她匆匆走了出去。
    江湖帮他们把门带上,追了高妈妈一小段路,可是高妈妈脚步飞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她急得直跺脚,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回到高家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高屹一个人回来了,看见了她,皱眉说:“这么晚待在这里做什么?我送你回家。”
    江湖问:“你又去找那个老师了?”
    高屹掏出钥匙开门,“懒得跟你说。”
    他还是这副态度,不把她放在眼内。江湖又气又恨,赌气讲道:“是啊,你懒得跟我说,所以你妈妈去学校找老师说了。”
    高屹一愣,推开了门,先叫了一声“妈妈”,当然无人回应。他急了,声音也大了,问:“江湖,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江湖瞪着眼睛嚷了,“你这么凶干吗?你觉得你做得很对吗?”
    她见高屹要追出去,存心挡了他一挡,被他着急一推,重重摔在地上。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于是哭出来,“你还推我,你还推我。”
    高屹没法,把她扶起来,说:“你别闹了,我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湖只觉得手掌痛得要命,只觉得心里没有来由地沉甸甸的。高妈妈还不回来,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一害怕,甩开高屹自己跑回了家。
    这一夜她睡了醒醒了又睡过去,早上被父亲叫醒。父亲说:“高屹妈妈出车祸了。”
    江湖茫然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咽了咽口水,喉咙很疼也很干涩。
    高屹临近高考的时候,办了母亲的葬礼,没有参加高考。葬礼很简单,参加的人也不多,人都是江旗胜出面请来的。
    江湖一直红着眼睛躲在父亲的身后,没敢看高屹。
    他瘦了,脸上生出了胡楂。送了母亲的遗体去火化回来后,他向江湖招了招手。
    江湖抽泣着,不敢过去,江旗胜推了推女儿,“过去安慰安慰高屹。”
    江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去。高屹很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那晚我是去和海澜告别的,她准备回家乡的中学任教。我妈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考上这里的大学,我不会辜负她。”
    他的声音很凉,让江湖的心不住抖,又悔又怕,她流眼泪辩解,“是你没有早说!”她跑回父亲身边,想,这都不是她的错,都是那个老师的错。
    回家路上,她把高屹同海澜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亲。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后来把高屹叫过来问:“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高屹说:“我不会辜负她对我的期望。”
    江湖向岳杉这般道来,虽然强忍不再哽咽,但神色愈加哀伤,把头低垂下来。
    岳杉是头一回知道江家这段隐事,知道之后,更不忍心让江湖自揭年少疮疤。她拍拍她的手,想要给予安慰。
    江湖握紧了岳杉的手,还是讲了下去。
    “从小到大,高屹都不怎么喜欢跟我说话,可是我就是喜欢跟着他,搅和他的那些事情。后来我交男朋友,总是把男朋友跟他比,每个都谈不长。高屹大学毕业后,进了利都做招商,一直在日本和香港地区工作。他没再跟我们联系过,我也不敢和他多联系。”
    “后来,我们公司和香港的利都百货合作,我又见到了高屹,他管着招商的事儿,我撺掇着磨着我爸和他多合作,多提点他。可是,可是,后来爸爸事发,他去廉政公署举报——”江湖突然噤声,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把那段更惊心动魄的往事——也是父亲的丑事吐露,她不能让岳杉晓得,她低下头,“我今天才知道高屹和那个实习老师结婚了。就像《神雕侠侣》里的郭芙,砍了杨过一臂,可也成全了他。我欠他的,他欠我的——也没有办法算了。”
    岳杉无言,看着江湖,女孩抬头望窗外,视线停在无边的黑幕之中,好像找不到归去方向。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她唯一能劝慰江湖的是,“我一直认为高屹是迫于公司内部的压力去廉政公署举报,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他没资格也没实力扳倒你爸爸。”她的心软弱下来,“是我不好,挑起你的心事,你爸在天之灵会怪我的。江湖,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做得很好。”
    江湖发觉岳杉又回到她的身边,她不是孤独的,而岳杉的姿态是保护的。
    她轻轻靠在岳杉肩头,摇头,“岳阿姨,爸爸不在了,我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委屈,而是人生有因果,没有办法的。爸爸这么强大,最后还是倒了,我常常害怕。”
    “怕什么?”
    “我怕江湖险恶,人情冷暖。徐斯,还有那个张文善,他们挖了一个个坑给我跳。”
    “你可以不理这些去国外的。”
    “爸爸十六岁就一个人上山下乡,三十六岁的时候,他建了红旗。”
    岳杉心想,她到底还是江旗胜的女儿,她有这一份自觉,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了,这个女孩会不断进步,直到成功。
    江湖在夜里又没有睡着。
    夜里总是无数秘密和无数细节在心头表白和呈现。而她想念父亲,想起天城山那晚的噩梦。
    父亲,父亲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高屹的心思?
    江湖抱住枕头,喃喃自语,“爸爸,你到底有多少想法,我是不知道的?”
    在沙发床上辗转几回,又看到窗台上仙人掌的影子,刺得眼睛发痛。
    清晨醒来时身心俱疲,好像又回到几个月前。
    这样不行,这不是她把一切向岳杉坦诚相告的目的。
    江湖爬了起来,驱车去附近别墅区找个恒温游泳池游个泳,把身心安抚下来。满面的容光又回来了,清醒的头脑也恢复了。
    再驱车回去办公时已是精神奕奕。
    回程中遇到红灯,停下来时,看到路边有拖车拖走一辆老式的别克,徐斯就站在路边,穿得一身白,手里还握着一瓶水。
    那套衣服是她买的JeanPaulGaultier的本季新款,穿在他身上正合身,虽然有点妖,倒也符合他的气质。
    江湖正想摇下车窗同徐斯打招呼,这时路边蹿出一个民工,走路摇摇晃晃,似乎喝了酒。民工走到她的车前,突然对着她的车窗吐了一口浓痰,又摇摇晃晃地走到对面去了。
    她被这瞬间的变故惊住了,只望着车窗上的浓痰,感觉要作呕。
    徐斯当然也看到了她,他走过来扭开水瓶,把里头的水统统倒在车窗上,然后示意江湖开门。
    江湖竟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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