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之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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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兰莲看着我，她的脸隐藏在了七叔的脸背后，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几秒之后，七叔的身体突然间就软软的倒了下去，紧接着，我很清晰的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离开了七叔的身体。
　　越接近你，我就越觉得害怕。
　　天空中传来了夏兰莲那空洞的声音。
　　害怕？她会害怕我吗？是因为我是她的媒介吗？

　　【024_那个家族】

　　清醒过来的七叔全然不记得自己怎么会来到我家，看到我，他想起我之前去找他的事，顿时又变成了那个颤抖、害怕的七叔。这回，我们怎么可能把七叔送回老家去，只好把他留在家里，婶婶和大伯的辛苦又加了一层。
　　我挺懊恼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因为现在七叔看到我就会躲得远远的。
　　“简，你七叔，啊不对是夏兰莲上次说的那个家族的事，我查到了！”
　　郭美人发疯般的在电话里吼着，异常的兴奋。
　　于是我们两人便在咖啡馆里坐了下来，当然这次大伯没有空分心来看着我。
　　“告诉你，这个家族非常难找，基本可以说没有任何书面材料有记录。”郭美人神秘兮兮的看着我说道，“但是，你看！”
　　她拿出来一本很旧很旧的书：“这本书是我爸从大学的图书馆里借来的，这本可是一直被藏在图书馆的禁区里的。”
　　禁区的书？
　　我拿过书，书皮上没有字，两面都没有，只有一面上画着一个很奇怪的图案，有点像龙。
　　这个不会是蛟龙的图案吧？我看着那模糊的图案不自觉的联系上了蛟龙的样子。这面既然有图案，那么应该是正面了吧？
　　我翻开了书页。前面几页都是些图画，有点像是在画一个故事，连续性的，但是书本的保存似乎不是很好，书页上的图画已经有些模糊掉了。翻了数十页都是一样的画着图画，过了书本中页之后，终于出现了文字。
　　这些文字写的似乎是一个家族的族谱。
　　放在最上方的名字是个神字。接着下来分叉开了两个支路，一个支路下又分了很多的支路，但是另一个支路却只有一个字，蛟。
　　“神下面是蛟啊？”郭美人也看到了那个蛟字。
　　“你看这里。”我指着另外那条有很多支路的分支。
　　顺着下来的名字旁边都有注明了男、女，从这样的族谱上来看，似乎是女系家族，因为每一个支路上代表女人的名字都排在前面，而且写的比男人的名字要大上一倍。
　　“女系氏族？”
　　“恩，好像是的。”
　　继续往后看去，才发现后面讲到的是这个家族的秘密。
　　这个家族所有人都是学道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家族只有女人才被允许学道，而男人是不准学道的，所以若是家族中生下女儿的人将被受到最高的待遇，而家族中的女子是必须从外面的世界找回属于自己的男人，然后让其加入他们的家族，并且保证不会泄露家族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所有的女人学道所用的媒介都是男人的身体，而要保持这个媒介的完好无缺就必须用女人的内脏去补充男人身体的养分，学道的女人身体是最好的法器。当男人娶了这个家族的女人之后，每到月圆之夜就必须要吞食女人身体内脏，以保证男人身体的健全。而女人得到男人的身体作为媒介之后，她们就可以召唤一直守护她们的神兽蛟龙来保卫她们的安全和繁衍。
　　“繁衍？”
　　再往后看，才知道，原来这个家族的女人是不会生养的，靠的是蛟龙与她们的□□而生下子女。
　　也就是说只有通过男人这个媒介召唤蛟龙，她们才可以和蛟龙□□生下子女以延续他们的家族。
　　“这！这也太疯狂了吧？！这不是！”郭美人惊讶不已，在发现自己的说话太响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这岂不是人兽□□？”
　　我也非常诧异，但是后面的文字又已经看不清楚了。

　　【025_生存之道】

　　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事情。
　　我总觉得这本书写的有些虚实不定，对此我持有保留态度。
　　郭美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念叨着‘不可思议、太神奇了’，我真怀疑她也变精神失常了。
　　夏兰莲告诉我们这个家族的事，难道说她是这个家族现在最后的一个成员了？
　　突然想起之前那份死亡证明上写的，夏兰莲的尸身内脏全无。
　　我颤抖起来，莫非……
　　“但是没人知道你爷爷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男人的身体是媒介，可我是个女人，对于夏兰莲的家族传统来说，我并不符合做媒介的条件，那么我又会是她口中什么样的媒介？
　　晚上，我没有去郭美人家过夜，我选择了自己家的沙发。
　　母亲给我拿来了一条毛毯和我的枕头，帮我铺垫好了沙发之后，看了我一会，才转身。
　　“妈。”我喊住了她，“您有话跟我说？”
　　母亲这才转回身来，看着我，她的脸也憔悴了很多，双眼写满了担忧和悲哀。
　　“简儿。”母亲拉过我坐了下来，“你听妈一句话。”
　　我知道父亲一定跟母亲说了我的事。
　　“您说。”我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对母亲的任何反对的话都会显得我不孝顺。
　　“那个女人……”母亲犹豫了半响，接着说道，“其实她也只是为了生存。”
　　我诧异，母亲竟然说了这句话。
　　我错愕的看着母亲，我不知道母亲是出于什么原因，替她说话，但是我知道母亲只是想让大家都能平安无事，母爱无论何时都是伟大的。
　　“一个女人要撑起一个家族谈何容易，更何况她是……”母亲的话到这里停住了，她不再说了，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起身离开了客厅。
　　更何况她是蛟龙不是人吗？
　　我笑了，轻蔑的笑。
　　人为了生存，就会跟动物一样做出他们违背常理的事。
　　这就好比，雌性螳螂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下一代，会吃掉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的孩子准备好长大的食粮。
　　生存之道吗？

　　【026_名单上的幸存者】

　　拿着手里的这份名单，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张纸的分量，更多的是一条条的人命被我捏在手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我松不松手了。
　　现在还没有被划去的名字只剩下：祖父、父亲、七叔、程游、二姑婆婆、五姨娘，还有夏兰莲。
　　我没有将夏兰莲的名字划去，是因为她还活着。
　　祖父、父亲、七叔、程游这四个人随时都可以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而二姑婆婆已经九十高龄了，夏兰莲若是还有一点人性的话，她应该会自己到时间离世。至于五姨娘，当年跟七叔一样的年纪，现在已经两个孩子的妈，嫁到了北方，我也不可能段时间内找得到她。
　　六个人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我顿时觉得这份担子非常的重，压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妈。你知道当年爷爷是怎么认识夏兰莲的吗？”我趁着母亲跟我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问道。
　　母亲看了看我：“当年的事只有你爷爷自己知道了恐怕。”
　　我不知道现在找祖父问这样的事，还能不能问的出什么来。
　　婶婶和大伯之前因为我让祖父嚎叫了，所以勒令我在没有他们的陪伴下不准去见祖父，没办法我只好让大伯跟着我进了祖父的房间。
　　有了大伯在场，我不敢保证他不会插话进来。
　　“爷爷？”我轻声地唤着那个蜷缩在床脚边的人。
　　祖父全然像一个孩子一般将自己用被子牢牢的裹着环抱着自己的双脚，蜷缩的挤在床脚边。
　　“爷爷？”我又唤了一声，他微微地动弹了一下，随即又不再动了。
　　我知道他听到我的声音了。
　　整合了下自己的思路，我在祖父旁边的地板上盘脚坐了下来，一旁的大伯也拉了凳子坐着。
　　“爷爷，”我轻声地问道，“简儿有些事想您帮忙求证下，如果简儿说对了，那你就动一下好吗？”祖父似乎明白我说的意思，竟然动了一下。
　　我满意的开始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夏兰莲，是蛟龙，对吗？”
　　我的话一出，大伯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能听到他的呼吸。
　　祖父则是抽动了下自己的身体，颤抖着。
　　我没有理睬两个人的举动，我知道这是我要的答案。
　　“她不仅仅是个道士，还是个半妖，对吗？”
　　祖父再一次颤抖的厉害。
　　“她还拥有不死之身，因为当年是你给她做的媒介，保她不死，是不是？”
　　祖父的颤抖越来越厉害，身上的被子已经往下掉了些，露出了他的左眼，那是一只布满血色、恐惧的眼睛。
　　“所谓的媒介就是你必须去吃她的内脏才能保证你身体能够完美的去承受来自妖魔本性的邪恶力量，这样你才可以保证她的不死，对不对？”
　　我盯着祖父，说话一气呵成，身后的大伯冷气吸得越发强烈，几乎是秉着气：“简儿……你！？”
　　而我面前的祖父现在完全是失去了被子这个保护层，强烈的身体颤抖让旁边的床脚开始摇晃起来。
　　“当年你拿自己的将来和她做了交易，答应做她的媒介之后，你才知道需要吃她的内脏，对不对？然后当你吃了几年之后，就全然受不了，于是你想要摆脱她，所以才会动手杀了她是不是？”我咄咄逼问着，大伯惊讶我的逼问，一把抓着我：“简儿！够了！你这样会逼疯他的！”
　　“如果他再不说出事实！他自己，还有我爸、七叔、程爷爷、二姑婆婆、五姨娘全都会死！”
　　我几近咆哮的说道，眼里的泪珠忍不住落了下来，我没有去看大伯，只是低着头自己哭着。
　　床脚的祖父此时没有再颤抖，只是拉过那掉落的被子，又把自己裹了起来。

　　【027_她来了】

　　第二次面对面的见到夏兰莲，是在我逼问祖父之后的第三天。
　　我站在祖父的书房里，手里拿着的是夏兰莲的照片，窗外阴雨绵绵，夏兰莲就这么直接以蛟龙的模样破窗而入，站在了我的面前。
　　书房的门早已被我锁上，门外的人大喊着。
　　“你不让他们休息下？”夏兰莲微笑着。
　　“我想你很快就会自己走的。”我也同样的微笑着。
　　“我没想到你会跟你祖父摊牌，还逼问他那么多事。”她的笑让我觉得很假。
　　“我爷爷的那一刀根本不会要了你这个不死之身。”
　　“确实。只要当时作为媒介的他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
　　“让爷爷动手杀你的目的。”
　　夏兰莲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我好一会。
　　“怎么，你没有查到我的目的吗？”夏兰莲的笑带着轻蔑。
　　“你是近乎神的蛟龙，而我是个凡人，岂能查的到神的目的？”我同样的回以轻蔑的笑容反问道。
　　夏兰莲的脸顿然变色，似乎我猜对了，神这个字是她的死穴。
　　“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拿我和神去相提并论。”她的语调很低沉，似乎还带着怒气，我觉得这倒是很好玩，难得能让我感受到她明显的怒意。
　　“那我也警告你一次，不要动我的家人，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我笑着说道，笑里藏刀这个词我现在知道如何运用了。
　　夏兰莲大笑起来：“你认为你可以杀得掉我？你连自杀都不敢。”
　　“我没有你的冷漠和无情，即使那么多年，我爷爷一样爱着你，而你，对他却只有利用。”我冷漠的说着。
　　“爱我？”夏兰莲嘲笑般的说道，“他爱的是我给他的这个将来，根本就不是爱我。”
　　“这张相片。”我拿起了手里的相片，“爷爷一直保留着，他对我说，这个女人很美。当时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对一个女人的爱恋。”
　　夏兰莲没有反驳我的话，她平淡的眼睛看着我。
　　此时，书房的门很不适宜的被人用东西砸出了声响，看来是大伯拿了凳子在砸房门了吧。
　　“欧阳简，我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从我的手里夺走。”夏兰莲话音刚落，房门就已经被大伯砸开了一条缝，而她则又化成了蛟龙消失在我的面前。
　　冲进来的大伯他们，看到书房一地的玻璃，和那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窗户框子，焦急的问我有没有事。我笑着抱着他们，说‘我没事’。

　　【028_大哥去了哪里】

　　“婶婶，大哥呢？”我刚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大哥开着的房门，问道。
　　“啊？你大哥前两天一直在找何皎，一直没回来过，还没有个电话，不知道搞什么，自己老爸老妈都不顾了。”婶婶抱怨着他的错。
　　“大哥……没有回来过？”我错愕的站在原地。
　　是了，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查找夏兰莲的事，根本没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