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太子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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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昕哥哥不肯帮我……”说着眼泪滚落的更凶:“难道我真的只有被她折磨而死的份了吗?”私下里,却快速的给知琴使了一个眼色。
知琴受到主子的暗示,立刻扛枪上阵,配合着演戏:“小姐,小姐……你先别哭,唐少爷一向最是仗义,他是不知道二小姐是怎么折磨你的,所以才不肯帮你,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不忍心拒绝你的。”
于是,就噼哩叭啦,将任清凤的恶行狠狠地宣扬了一番,有的没的,添油加醋,只听的唐若昕一张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直鸭蛋,只觉得任清凤此女是天外飞魔,哪里还是人啊。
半响之后,才从地上捡起下巴,不过脑袋还没有完全的糊涂,踌躇的开口:“她这般欺辱姨娘和清水妹妹,难道姨夫就不问?”
知琴摇头叹息:“唐少爷,你不知道她多狡诈,多巧舌如簧,在相爷面前是个模样,背着相爷又是个模样,最是两面三刀,做戏做得跟真的似得。您说,您来府里这些年,若是奴婢今儿个不将她的真面目说给唐少爷您听,只怕您也会以为她才是备受欺凌的那个吧!”
知琴见唐若昕似是被说动了模样,忙加把力气:“您若是不信奴婢的话,跟奴婢走一趟,她今儿个送来的馊饭剩菜,还没倒呢?”
见唐若昕还是半信半疑,犹自最最后的挣扎,知琴又道:“您也可以问问大夫人房里的丫头婆子,看看奴婢有没有冤枉了二小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将唐若昕的狐疑压垮,唐若昕怎么还会不信。
他还真没想到,那个丑八怪,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也难怪她十恶之名,鲁国上下皆知。
他狠下心来,对着任清水道:“清水妹妹,你别伤心了,我听你的。”
任清水的抽噎顿时一收,嘴角弯出一个无人察觉的笑容,目光阴鹜,如同一张大口,想要将任清凤吞下去一般。
“若昕哥哥,谢谢你!”她感觉到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像是一片片的利刃,从口中缓缓的吐出,会将所有她厌恶的东西,一点一点毁灭。
所以,这句话她说得时候,心情是从来未有过的好。
……
西华院
任清凤、青轩宇二人的身上都发出骇人的气息,形势一触即发。
“道歉!”青轩宇阴着一张脸,死死的瞪着任清凤,目光犹如利箭,寒彻入骨,冷漠肃然,眉梢煞气尽显,连照射在西华院的春光,也因为他的一身寒气,变得暗淡冰冷起来。
“你——做——梦!”任清凤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却在阳光的照耀下,含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周身笼罩着可以冰冻三尺的寒气。
四目在空中击打出冰冷的火花,皆是一步不肯退让,大有至死方休之势。
冰冷的气势,旗鼓相当,在二人的上空,是阵阵的冰雹幻影,万物无声,站在二人的十步之外几人,都能感受这二人身上的肃杀寒气。
画词身形一动,不动声色往任清凤的身边靠了靠。
而墨色一直微垂的眼帘,此时也抬了起来,一双凤眸亮如星辰,一眨不眨的盯着青轩宇,手下暗暗运力,若是青轩宇一有异动,就会第一时间护住任清凤。
任清云小脸发白,更是走上前来,站在任清凤的身边,瞧那模样,是准备第一时间给任清凤当人肉护垫。
任清凤身上的冰寒因为身边人的动作,微微少了一份,心中暖洋洋,转头瞪了任清云一眼,娇喝:“你给我退下,你姐姐再不济,也不需要你给我做盾牌。”同时给了墨色和画词一个眼神,示意二人小心:她看出来了,青轩宇这混蛋和他身边的护卫,都是难得的高手。
不过,她却是半点不怕,也正好趁此机会瞧瞧这肉身能发挥她原本的几分功力,心中也好有数。
转头,再看向青轩宇的时候,眸子再次恢复清寒冰冷,周身笼罩的冰雪气息再次席卷,身后一片阴沉。
青轩宇因为任清凤的举动,心中一动,眼中若有所思,一道幽光闪过,片刻之后,身上的戾气一褪,面上的表情恢复柔和:“瞧你这样子,难不成以为我会真的跟你动手?”
唇线渐渐上扬,有了一丝笑意,语气诚恳:“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咱们虽不是夫妻,却也是未婚夫妻,不过吵个小嘴,你气头上说的话,我还能当真不成。”
语气一顿,揉杂进几分严肃,如同一个长者一般,淳淳教诲:“不过,以后可不能如此这般,若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我一次纵着你,也不能次次都纵着你。”
这人倒是会自说自话,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任清凤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并没有因为青轩宇的杀气消褪而有所松懈,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听他如此说话,眼中闪过一道冬日雪花,淡漠如冰:“禹王殿下放心好了,我和你绝对不会成为夫妻,以后你想纵着我,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怎么会没机会?”青轩宇眉头一挑,不赞同的摇头:“咱们的婚约犹在,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将清水当成妹妹看待,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
任清凤听得这话,心中一沉:这混蛋想做什么?她刚刚明明还感受到他的杀气,他是真的对她动了杀意,怎么忽然之间又说出这样的话?
听他的话,似乎是不打算与她消除婚约,这怎么行?要她嫁给这样的混蛋,还不如拿刀直接砍了她算了。
任清凤眼中浑身的寒气不弱更强:“误会?”目光扫过门外,忽然轻笑了起来,如春花盛开,清寒之中似是透着一股幽香,忽然抬头,对门外朗声道:“清水,你来了?”
什么?
任清水来了!
青轩宇一惊,脸色一变,猛的转头,看向门外,却又是面色一沉——门口空无一人。
他被耍了!
眼底一道阴沉闪过,盯着任清凤道:“你……”却再无下文,只是深邃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任清凤,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任清凤也不闪避,直视着他,缓缓的走到门口,看了下对面的被海棠花遮住长廊,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懒懒的转身,冷冷的挑眉,似笑非笑的开口,声音却提高了许多,足够传到对面的长廊:“禹王殿下不是说只将任清水当成妹妹吗?不是说是我误会了禹王殿下和任清水之间的‘蠢蠢’的兄妹之情?怎么听到任清水到来,会如此紧张?”
她说到此处,忽然笑容一敛,语气清清凉凉,却又低了许多:“好了,误会不误会,我也懒得理会,你喜欢哪个女子,与我无关。你就说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青轩宇不知道任清凤怎么忽然之间态度又变了,他发现眼前的少女,就如同一团迷雾一般,你越是用力想要拨开,却发现越发的迷雾重重。
不过,经任清凤的提醒,他终于想起自个儿到相府找任清凤所谓何事了。
昨日风流韵随他回宫见了鲁皇,说是在相府对一女子一见倾心,鲁皇当时以为是任清水,有心撮合,谁知道风流韵却道是任清凤,勾得鲁皇对她起了好奇之心。
而,青轩云醒过来后,对皇后哭诉一番,惹的皇后怒不可及,当即传了凤令,要将任清凤打入天牢,却被鲁皇派人截了下来。
想到鲁皇莫测心计,想到风流韵的话,青轩宇幽深的眸底涌上浓重的阴沉,心中如同狂风暴雨即将袭来一般的黑沉沉的:她不再对他用心,是不是因为风流韵……
毕竟他虽然贵为王爷,又怎么能比得上赵国备受赵皇和赵后宠爱的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
想到如此,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攥紧,手背的青筋如同蚯蚓不停的蠕动。
这个女子,自幼与他有了婚约,名分上就已经是他的人,虽然他一直不想要他,可是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成为别人的,被另外一个男人拥有。
可是忽然之间蹦出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个不亚于他的男人窥视她,这让他的男性自尊觉得受到了挑衅,想要争,想要夺。
他的女人,他可以不要,他可以作践,可是他断断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表示对她的好感,更不能容忍这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那么轻飘飘的一句愿意成全,就将他甩掉。
而,这个女子又一改之前的无趣,懦弱,如同一朵藏在深山老林中绝艳的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他面前开放,将他的目光完全的吸引。
她是高傲的,她又是柔和的,她是清冷的,她又是温暖,她是凉薄的,她又是长情的……她是如此矛盾的统一,让他忍不住想要了解。
只是此刻,却发现越是想要了解,就越发现她的深不可测。
“昨日你伤了云儿,母后震怒,发旨要拿下你,被父皇拦截了下来。”抿了抿唇,极为严肃地对着任清凤说道“我过来,是想要带你进宫,向皇后娘娘道歉。”
见任清凤一双眸子清冷的盯着他,半点妥协的一丝都没有,青轩宇颇感到头疼:“清凤,我知道你很不愿意,可是别忘了,皇后娘娘那是鲁国的凤主,你再有本事,难不成还能与一国的皇后抗争?你惹怒了皇后娘娘,那是自绝生路,她想要你的性命,不过是举手之事。你听我的,现在就随我进宫向云儿道歉,向皇后娘娘赔礼。有我在一边替你求情,你放心,皇后娘娘不会太过刁难你……”
在任清凤冷然如冰的眸光中,青轩宇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连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一个敢公然谩骂他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卑躬屈膝的跟云儿道歉,给皇后赔礼?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
“说啊,禹王殿下怎么不说了?”任清凤的声音冷若寒冰,眸光似箭:“你回去告诉你那鲁国的凤主,想我道歉——没门!”
说完,清冷的小脸闪过一道朦胧的笑意,嘲讽讥诮:“若是禹王殿下不想受我牵累,此刻就与我解除了婚约,岂不是正好?”
任他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说到底还不是怕她牵累了他。
“你……”青轩宇脸色一红,有种被人识破的恼怒,阴沉的眸光涌上一抹决绝,俊颜布满冰霜:“若是我非要你去呢?”
“那我就先灭了你,再让你的皇后娘娘给你陪葬!”任清凤看着青轩宇,周身杀气皑皑,眸光阴森暗凉,一字一顿,声音清冷如珠,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人的心坎上。
这一刻,没有人觉得她在开玩笑,包括青轩宇。
她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与他,与一国的皇后作对?
青轩宇看着任清凤,那种迷雾重重之感再次涌动上来,清俊朗然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要灭了我,再灭皇后?”黯幽的眸光中添了几许清冷,震惊之后,是怒,是恼,声音冷冽如冰,眸光似刀如剑:“你敢对我和皇后娘娘动手?”
“不信,你就试试!”任清凤冰刀般的厉芒直射青轩宇,无视他的恼怒冰冷的气息,语气沉黯冷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贵,也必诛之!”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字字入耳,如刀铭刻。
听着任清凤的话,青轩宇的眼中幽光一闪,直直的看着任清凤,如千古深潭,幽深黯然,冰冷刺骨,似是要将她冻成冰棱一般。
而任清凤也同样冷漠平静的看着他,眸光森冷暗黑,周身也仿佛被一层阴暗的黑云包裹着,散发出凛冽如冰的杀气,足以将大地都冻结起来。
那样冰寒的眸光,让青轩宇感觉到他的血液也似乎跟着冰冻了起来。
他的心也跟着血液慢慢的凉薄起来,像是有人将他的心掏出来,放入了千年冰潭,除了冷,除了麻木,再没有第三种感觉。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任清凤,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女子的目光,就能让他感到如此入骨的寒意。
这种寒意,他曾经体会过,是在他母后逝去,父皇却拂袖而去的那个夜里。
他看着父皇愤然而去的背影,那种恐惧,寒冷的气息,居然再次从一个女人的身上体会。
眼前的女子,居然让他重温那种将要失去一切的恐惧和担忧。
四目相对,二人各不相让,互不相容,冷冷对峙。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而时间也在这一刻凝结。
忽然,任清凤冷冷的一笑,缓缓的走向青轩宇,春风穿堂,轻拂她如锦般青丝,一步一步,翩翩而来,身后的阳光,衬的她整个人似是踩着阳光而来。
光与冰的融合,矛盾却完美的统一,一身的冰寒,却掩不住那睥睨天下的傲姿。
她越来越近,青轩宇的心越发的凉薄冷寒起来,而白天的手,却已经摸上了剑柄。
任清凤扫过白天那紧握着剑柄的手,忽然一笑,春花秋月般皎洁美好,清凉之中透着无边的妩媚风情,还夹着淡淡的不屑嘲讽。
她随即敛下笑容,慢慢的在原本的椅子上坐下,指若春葱,缓缓的端起了茶盅。
画词愣住,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面色平静,高声的喊道:“送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