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妻归来-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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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欲说些什么,阴影笼罩下来,龚青岚所有的话语湮没在唇齿间。与他抵死的缠绵着,浑身仿若架在烈火上炙烤、燃烧,在极致美妙的感觉没顶扑来的一瞬,她双臂用力缠绕在他的脖颈。
龚青岚浑身热汗淋漓,软绵绵的瘫倒在床榻,双手却有力的紧紧抱着身上的男子,心与心没有间隙的贴靠在一起,听着他砰然有力的跳动,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化去了她心底的浮躁不安,静静的将脸埋在他脖颈间,感受着这一刻紧密相连带来的悸动。
这一夜,是入冬来,最为安稳香甜的一夜。
龚青岚缓缓地睁开双眼,身边早已空了,伸手一摸,触手冰凉,已经起来有些时辰了。伸手盖在脸上,揉了揉眼角,适才掀被起身。
红玉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掀开珠帘进来,拿着衣裳给龚青岚穿上,利落的为她梳妆:“今儿晨下起了鹅毛大雪,庄子上出了事,天蒙蒙亮世子爷便乘着马车走了。那个庄子,山路崎岖,九转八弯,路途凶险,奴婢心里惴惴,没敢把心落下。”
龚青岚拨弄珠钗的手一顿,睨了眼铜镜中,站在她身后的红玉,道:“可有备好吃食与手炉?”
“奴婢不知,起身时,只来得及看着世子爷上了马车,向长福打听来的消息。”红玉面颊微微红了一下。
龚青岚却是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来,心里挂念着齐景枫,他身边都是男儿,没个心思细腻的。
“红玉,你去世子爷身边伺候,可好?”龚青岚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
红玉脸一白,慌忙跪在地上,急的都要哭了出来:“世子妃,奴婢伺候您,哪儿也不去。”
“你这丫头,就是不稳重。”龚青岚托扶着红玉起来,转过身去,拿着桃木梳,梳着发尾道:“我身边只有你与陆姗,能信得过。世子爷身边没有心思细腻的人照料,难免有些地方疏漏。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能依托你。”
红玉紧紧的咬着唇,她自小就跟在世子妃身边,如今离开,断然是舍不得。可世子妃身边无人能用,她要做的便是尽到奴婢的本份,为她分忧。
“世子妃,奴婢得您看中,推心置腹。是奴婢的福分,定不会辜负您的心意。”红玉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龚青岚逗趣道:“你做好了,我便向世子爷讨个恩赏,将长福指给你。”
红玉脸蛋腾的一片通红,呆呆的看着龚青岚,直到听到一声银铃般的笑,回过神来,起身跺着脚道:“世子妃,奴婢会尽心尽力给您看好了世子爷,莫叫他被野花迷乱了眼儿。”
龚青岚嘴角含笑,听到珠帘晃动声,睨眼望去,陆姗站在室外抖落一身风雪,掀帘进来。“世子妃,魏太妃病倒最断时日请了宫陌钥给进府医治。随即去了信给晋阳王妃,没有谈成。晋阳王妃说王府的权利,逐渐落在了徐百惠的手中,要询问她。”
龚青岚有些诧异,精致的柳眉微拧。徐百惠倒是没叫她失望,这么快便拢络了人心。
——
龚青岚受邀史今芸邀请,乘着马车去了魏国侯府。
史今芸却是不在,被丫鬟领着去了三房的院落里。看着人来人往,龚青岚便猜测,怕是魏绍勤出了事。
史今芸站在院门口,看到龚青岚来了,眉宇间染着担忧,轻叹道:“小叔子突然发病,险些就没救回来,闹得人仰马翻。如今,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龚青岚拢了拢身上的狐皮披肩,防止冷风灌进领口。听到里面传来魏夫人的哭声,轻声问道:“宝儿呢?她如何了?”
“唉!那个丫头,急红了眼,守在床边不肯离开。”史今芸看了龚青岚一眼,唇角翕动,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婆母知晓宝儿对小叔子的心思……”缓缓的摇头。
龚青岚心里明白,魏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除非宝儿的身份比魏国侯府高贵,才能打消了魏夫人认为宝儿借助魏绍勤攀龙附凤的疑心。
毕竟,当年李丽影也是如此待魏绍勤。
魏夫人怕是已经对魏绍勤成亲不抱希望,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不要受罪!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倘若他们有缘,任何人都无法阻扰。”龚青岚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毕竟,某种程度上,魏绍勤也是有恩与她。
一进屋子,便是看到宫陌钥坐在床头,左手略拖着右手衣袖,右手替魏绍勤施针,动作优雅流畅,别有一股风流之态。
似乎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宫陌钥微微侧头,看到龚青岚,目光一顿,便是继续凝神替魏绍勤施针。
龚青岚也没有怨怪宫陌钥,毕竟与他非亲非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那般做也是实属应道。虽然理解,却是不能谅解。
目光落在宝儿身上,猜测着她与宫陌钥是什么关系。否则,为何宫陌钥专程寻她?不惜浪费了一个条件。
宝儿一见到龚青岚,抬手抹掉眼里的泪水,快步走过来,忘却了尊卑,一下子扑倒在龚青岚怀中,无声的哭泣。她是真的害怕了,当时魏绍勤病情发作的突然有一瞬都失去了心跳。
龚青岚一怔,随即抬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任由她发泄。
过了半晌,宝儿抽抽鼻子,松开了龚青岚,看着龚青岚雪白的狐皮上,一大块水渍,使柔顺的皮毛沾粘成一团,有些尴尬的说道:“世子妃,我……我……”
“无碍,清理一下便是。”龚青岚笑着宽慰,在她眼中,宝儿充其量只是一个孩子,何必太苛刻?
这时,宫陌钥拔完针,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下人,让他们去煎药。随即,对魏夫人说道:“你大约也知晓能完全治愈他的药方,只是缺少一味药。而那味药无人见过它生长成什么模样。兴许有人见过,却是不知那是极其珍贵的药。我偶然间,在一本残本上窥其相貌。形似珍珠,外表光洁圆润,似裹着一层冰晶,泛着水光色。其中间蕴藏着一粒豆子大红心,这颗红心便是他的药引。”
听着他的描述,龚青岚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珍珠?”魏夫人诧异,倘若是珍珠,岂不是很好找?
宫陌钥笑着摇头:“不是珍珠,它只是外表像珍珠,夜间会发光。”
“那便是夜明珠了!”龚青岚清冷的附和道,她是小心眼的人,对宫陌钥说的,她一点也不感兴趣。既然想不起来,她便也不想了。何况,他们也都说了,世间无人见过,她这深藏闺中的人,又岂会知晓?
想着被宫陌钥摆了一道,他既然想要宝儿……勾唇道:“宝儿,三少爷好了,你便随我回燕王府。”
闻言,宫陌钥立时变了脸色。
“世子妃……”宝儿喏喏的喊道。
龚青岚的注意力全都被宫陌钥给吸引,他的情绪波动太大,看来宝儿对他极重要,且燕王府……有危险?
“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龚青岚为了确定心中所想,下了一剂猛药。
“三少爷的病,大约还有一个月才能稳定。”宫陌钥眉目淡淡,看着伤心难过的宝儿,沉声说道:“倘若一个月后,没能找到那味药,你们便做好准备。”
龚青岚心一沉,更加确定自己所想了,便留了一个心眼。
——
魏太妃得贵人相助,精神愈发的好了。双腿依旧麻木的没有一丝知觉,却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
喝下一碗浓稠的药汁,吃着蜜饯道:“可有将晋阳王府世子妃给请来?”
“太妃,晋阳王府的世子妃去了竹阁。”康嬷嬷火上浇油道:“太妃,那晋阳世子妃摆明没有将您放进眼底。当初眼巴巴的讨好您,如今您亲自给她下帖子,她倒好,竟是先去了世子妃的院里头,表明了是暗指世子妃的身份高过您!”康嬷嬷眸光微闪,看着摆弄床头修剪好插在玉瓶里花枝的魏太妃,沉吟的说道:“上次晋阳世子妃拿的那件毒衣,怕是与世子妃通了气。”
魏太妃扯下一片粉色娇嫩的花瓣儿,指甲掐进去,碾碎。垂目看着手指上浅粉色的花汁,笑道:“世人本就怪会踩低捧高。哪有什么永远的同盟与仇敌?兴许到最后,在背后捅你刀子的是同盟!”
康嬷嬷立即跪在地上,脸色微白的说道:“太妃恕罪,老奴这张嘴太碎,着实该打。”说罢,毫不手软的朝自个脸上招呼。
太妃阖眼,淡淡的说道:“你与宁嬷嬷是我从魏府带进王府里头的老人,若是你们都信不过,身边着实没有可用的人了!”却是没有喊康嬷嬷住手。
康嬷嬷这会子,脸都扇红了,嘴巴一阵麻木的痛,却是不敢松懈力道亦或是停了下来。
宁嬷嬷一直站在一旁,吊着眼角看着。
“行了,去外边等着晋阳世子妃。”魏太妃挥了挥手,侧身,面向窗口,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赢了几场,便当真就能收拾了本宫?
康嬷嬷一怔,不敢忤逆,连忙起身出去守着。
冰渣儿已经消融,风雪停了,只是下起了毛毛细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光洁圆润。徐百惠从竹阁出来,在交叉的路口处,选择了去往太妃的院落,方一踏上拱桥,踩着碎步。忽而,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双手胡乱一抓,却是什么没有抓到,只有扯住身边丫鬟的一个荷包,重重的跌坐在地。
徐百惠吓得大惊失色,啊的叫了一声,屁股坐在地上,震得肚子里的肉团似乎抛掷了一下,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本是白里透红的面颊,瞬时褪去了血色,白如枝头上堆积的残雪。
“世子妃——”翠竹不敢惊呼道,连忙搀扶着徐百惠起身。
“别……别动……”徐百惠肚子钝钝的痛,屁股摔得麻木,还没有缓过劲来,根本站不起来。
“世子妃,您肚子有没有痛?”翠竹担忧的询问道,心知世子妃能掌权,全都是依仗了肚子里的小祖宗。若是没了,世子爷在府中又是不管事儿,怕是地位要一落千丈!
徐百惠手掌撑在地上要起身,却也是一滑,拇指、食指指腹摩挲一下,竟是滑腻得泛着油光。凑到鼻端轻嗅了,脸色大变道:“这里被人洒了桐油。”
这儿是竹阁通往魏太妃院落的唯一路径,俨然是有人在此等着她!
等身上的疼痛缓和过来,方才让人扶着起身,身旁的另一个丫鬟,已经找燕王府的人带路,将府医请了来。
“世子妃的脉象本就不稳,如今摔一跤,动了胎气,煎服几幅安胎药试试。”陈府医已经请辞,来的是燕王府重新聘请的一个府医、
徐百惠被人抬着躺在魏太妃屋子隔壁的一间厢房里,魏太妃坐在床边的绣墩问道:“你放心,今儿个是本宫将你请来,出了这等事儿来,断然会揪出凶手,给你做主!否则,本宫都难以向老姐妹交代。”
徐百惠见她情真意切,抚着肚子,泪水打转的说道:“魏太妃,这个孩子都已经五六月,即将临盆。竟还是有人下此毒手,这等狠毒之人,万万饶不得。”
魏太妃的目光落在她高隆的腹部,慈爱的目光,夹杂着一丝怜悯:“好孩子,是本宫害苦了你,倘若出了事,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徐百惠也是心中悲苦,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曾得罪人,怎得就遭人暗害了?”
“世子妃,您不曾与府里的人结过怨么?”宁嬷嬷上前一步,恭敬的询问道。
徐百惠眼底闪过思虑,半晌,轻轻咬着唇,手指紧紧的揪着被子,似乎对想到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有么?”魏太妃状是无意的问道。
徐百惠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我当初就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拿着那件毒衣,构陷岚儿姐姐。事后她极为宽容,并没有处罚我。我也意识到了错处,亲自上门赔罪,和好如初了。除此之外,并不曾与他人反目。”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我相信岚儿姐姐不会害我。”语气加重了几分,似乎在说服着她自己。
魏太妃心里冷笑,只要有怀疑就好。怀疑就如同一颗火种,越烧越大,直到你再也控制不住。
“你呀,就是心善。”魏太妃笑了笑,便不再言语。命人去搜查,是谁动了桐油。
宁嬷嬷带着人去库房询问,管理库房的嬷嬷说竹阁小厨房的厨娘被烫伤,领了桐油去浸泡。近段时间,便是没有人领过。
宁嬷嬷便领着人去竹阁盘问厨娘,看着她手臂上那一点鸡蛋大小的烫伤,板着脸问道:“你这点伤,用的着半升桐油?”
厨娘惊惶不安的看着宁嬷嬷,吱吱唔唔的说道:“在厨房做事儿,难免多有烫伤。我这不是嫌麻烦,便多领了一些来。”
“那你将剩下的桐油拿出来给我瞧瞧。”宁嬷嬷细长浑浊的双目,在她身后搜寻。
厨娘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哎哟!我的大姐儿,不就是一点儿桐油,何必如此较真?何况,我这是从账上支出的。”说着,从袖中掏出二两碎银,塞在宁嬷嬷手中。
宁嬷嬷是什么人?太妃身边的红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