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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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斜眼看过来,淡淡的道:“你便有些什么?”
江平捏着官服的衣角道:
“我便觉得有些蹊跷,那杨老将军为官极为正派,从不参与朝中党争,而且兵法娴熟,可谓是国之栋梁,而且他和杨宗志杨大人为南朝出兵数次,只听说大胜而归,可从来没给咱们南朝人丢过脸,他们怎么忽的……忽的就变成反贼了呢?”
华英摆手轻斥道:“糊涂,咱们为官是为了什么?”
江平振起胸膛道:“当然是为了社稷安康,国家富强。”
华英哈哈笑道:“所以说江大人你总郁郁不得志了呀,咱们为官,当然是伺候孝敬皇上要紧,皇上若说洛水向西流,咱们务必也要使洛水改道,皇上若说长白山本是平地,咱们倾尽全力,也定要将长白山挖空搬走才行,现下皇上说杨宗志是反贼,难道咱们还不知该如何行事的么?”
江平皱着眉头,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个……”
华英笑道:“江大人,我知道你从洛都被贬到地方上来,每日里尽是见到穷山恶水,早就热切的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荣归故里是不是?”
江平迟疑的点了点头,华英又道:“那眼下不就是个大好机会么,你若是和我一道活捉了杨宗志,咱们二人一同将他押解到洛都城内,到时候龙颜大悦,你要回去岂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江平伸手抹了额角的冷汗,一时心头激烈交战,华英瞥眼看见,故作叹息道:“哎……可惜,江大人来到长白府已经……已经有五年了吧,洛都城内早已是烟花繁密,今非昔比了,可江大人却是将五年的大好光阴浪费在这穷乡僻壤中,此刻天下大乱,洛都正是用人之际,江大人这样……岂不可怜可叹?”
江平听了这话,咬一咬牙,拧声道:“好罢,本官从此听你指挥就是,只不过……只不过要再等两天,我手下的牙兵当真等不了,华大人没有到山坳后的密林中蹲守过,那天气候之冷,北风之冻,实非常人可以想像。”
华英点头道:“这两日说出去只是个催心之策,或许根本等不了这么久,我已经派人时刻监视着山崖上的动静,只要稍有动静传来,
江大人便可带人来擒贼了,哎……说来说去,还是那杨宗志太过盛名在外了,我听说过他当年带兵的一些事迹,心头时时警醒,这人不但有匹夫之勇,更是颇多计谋,我将重兵驻扎在北坡下,却又对外作出一座空营的模样,便是一道连环计,南坡下鼓噪起来,只为防止他从正面突围,这荒野的北坡后,才实在是留了杀招。”
江平听得心头一阵恍然,不禁暗想:“原来如此,江平啊江平,这次你当真要借那杨老将军的后人上位不成?”
新的一周新气象,我会努努力,不过这周将有一半时间呆在湖南,到时候尽力码字吧。
第四百七十七章 银河 之二
“嗯哼……”史艾可叉着小蛮腰,威怒的娇哼一声,转眼死死的盯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一千多个汉子,她的右手叉在小腰上,左手的手心里兀自还捏住一张皱巴巴的布帛,布帛被她捏在手中太久了,手心中的汗水不觉浸湿了整张绢巾,因此那布帛此刻松松软软的,随着凛冽的北风乱乱的飘荡。
这面前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汉子们,大多是山腰下牧场药庄派来的劳力,此刻他们俱都是一身臭汗,有的背着沉沉的土石包袱,有的扛着几十上百斤的大石头,还有的……却是拿着锄头在地上挖坑,如此忙碌了大半日下来,眼前白皑皑的雪地中,便清晰的显出了三道深深的褐色沟壑,长长的直达山后面。
史艾可低低的吁了一口香气,心底里的紧张和惶急稍稍宁息了一些,“这么一直干下去,总算是来得及的罢,哼……这次定要让那可恶的哥哥看看,可儿才不是只会给他惹祸的小家伙,而是个……能当大任的丫头啦!”
史艾可抿着红唇想了一想,不由得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布帛,对齐上面的目录,娇声大喝道:“杜子腾……谁叫杜子腾?”
人群中跳出来一个瘦削的中年汉子,用一块脏乎乎的汗巾,抹着额角上的热汗回话道:“是,小人就是杜子腾。”
史艾可撇着俏眼对他打量一名番,蹙着小眉头道:“你……你,这目录上不是让你去开渠的么,你怎么……你怎么又去搬沙子去啦,你……你这是偷懒么?”
史艾可说着这话,几乎忍不住跳了起来,那汉子苦着眉头,揉着沉沉的肩膀道:“小姐,咱们都已经干了快半天啦,小人开渠,开得手臂发麻,这才忍不住和别人换了一下而已,可……可不打紧吧?”
“什么?”这懒家伙居然开口叫自己小姐,史艾可听得小眉头倒竖,恨不得冲上前去在那臭烘烘的家伙头上敲下几记,可临了想起秋娘对自己说道:“可儿,秋娘信得过你,所以给你求来了这个差事,你可千万别让秋娘和你哥哥失望哟!”
史艾可心中暗自一警,回想起爷爷史敬的驭下之道,当知要恩威并施,史敬手下数万丐帮弟子,个个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偏偏爷爷一幅笑呵呵的模样,将他们驾驭得死死的,从未有人开口反对过爷爷,史艾可嗯哼一声,便稍稍缓下面庞,细声道:“罢了,你既然开渠累了,就去搬沙子吧,可是……你休息一阵,便要回来再度开渠,不然这里缺了人手,进度便要赶不上啦。”
那汉子听得眉头一喜,慌忙打揖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史艾可骄傲得意的撇嘴一笑,顿时又将这笑容收在心底,暗自却是乐开了花,“呀……看来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的嘛,你看看……这臭汉子不就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么?哼……坏哥哥,可儿这一次……定要让你大吃一惊,从此对我另眼相看!”史艾可冲着苍茫的雪色天际挥了挥小拳头,那天边暮霭下的浮云似乎也幻化成了一张英俊飘逸的笑脸,那笑脸此刻正臣服于自己的小拳头下,对自己苦着眉头作揖打弯。
“噗嗤……”身后传来一个银铃般的低低笑声,随着北方荡入耳角,激得史艾可的耳根子一软,似乎整个小身子都被这娇柔的轻笑给融化掉了,史艾可呀的一声,倏地转过身来,这才没好气的蹙眉道:“哼,大……大屁股丫头,你没事总跟着我这里作甚么呀,你没看我忙得焦头烂额的么,你还凑在这里,笑嘻嘻的捣什么乱?”
史艾可这话虽说得极为不悦,实则心底里暗暗咚咚打鼓,只以为自己要压过杨宗志的念头被柯若红给瞧出来了,因此板着小脸,丝毫也不露怯出来,柯若红背着小手儿,步履轻盈的走上前来,掩住红嫩的小嘴,娇笑道:“我是笑啊,刚才那家伙的名字好生奇怪呀,咯咯……杜子腾……肚子痛,难道他的爹娘一生下他,便知道他要肚子痛的么?”
柯若红说着这话,忍不住软绵绵的笑弯了腰,就连一旁板着小脸的史艾可听了,也不禁噗嗤一声露出笑颜来,只不过她一笑而止,又摆出一副威怒的模样,这模样她过去可从未摆过,只是在朝堂见过杨宗志摆出来应付群臣,她小脑袋中下意识的就以为只有这个模样才是当事人的样子,才能震慑他人,因此不觉有一学一,像足十分。
柯若红笑毕之后,轻轻的撑着小腰肢站起身来,看着眼前暮色下忙碌的人群,低笑着道:“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的紧,我原本以为这虎家牧场,便算是天底下最最奇怪的姓氏了,今日却又蹦出一个肚子痛来,哎……师哥他要是听说了,定然要哈哈大笑着拍着我的脑袋说,小若儿你见识太少了吧,便是比这还要好笑更多的姓名,我也听得不少。”
听到柯若红说起杨宗志,史艾可顿时心头警醒,沉下小脸道:“好啦好啦,你说也说过了,笑也笑过了,还是快快回去陪唐姐姐吧。”
“哟……”柯若红腻声娇吟一下,摆着肥臀儿凑上来,盯着史艾可死死的瞧,史艾可被她火辣辣的目光瞧得面色微微发红,咳嗽道:“你……你看什么?”
柯若红露齿娇笑道:“这么着就要打发人家啦,哎,可儿你行行好,我这一两天总是陪着唐姐姐,可唐姐姐从不陪我玩,陪我闹,却是一门心思都在那小婵的身上,咿咿呀呀的教她说话,若儿我闷坏了,所以才偷跑出来找你哩。”
说起和这丫头玩闹,史艾可听得不禁颇为意动,她们两人岁数相当,志趣相投,平日里关系便好得紧,再加上同为哼哈二将中人,一路上跟着杨宗志跑到天远地远的关外来,早已是无话不说,只是想想自己早上在哥哥和秋娘面前拍了小,史艾可才收起顽皮之心,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才不呢,哥哥让我管着开这几道渠,我……我可不能让他看扁了,说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我要盯紧着点,这些人若是偷懒做不成,到头来……又要赖在我的身上啦。”
柯若红听得掩唇噗嗤一笑,腻声道:“早就听说你给师哥面前下了军令状,没想到你还真是煞有其事呀,好可儿……好可儿……你就行行好,陪我玩一会嘛,就一小会,师哥这一天来忙得见不到人影,人家无聊的紧嘛,只能来找你了呀。”
史艾可听得娇哼一声,不悦的道:“找不到哥哥,你才来找我呀,若是找到哥哥了,你是不是……就丢下我不管了?”
柯若红伸出小手儿,轻轻的摇晃史艾可细细的胳膊,腻声求饶道:“怎么会呢,大不了我带着你一起去找师哥嘛,咱们不是哼哈二将么,是师哥身边……最最亲近的人哩。”不过这一次无论柯若红怎么娇声软求,史艾可也是立定决心不再搭理她,而是蹙着小眉头呼喝着身前的汉子加快进度。
柯若红求了一会,娇美的小脸上有些索然,她大眼睛上骨碌碌的转动一番,忽然凑在史艾可的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媚媚的娇笑一声,却是一展手,撇下了身后的七彩宝剑,在雪地中独自曼舞了起来。
……
虎杰夫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家的牧场被众人给开出了几道沟渠,此时天色渐晚,抬头看看似乎又要落大雪了,沟渠刚一被开凿出来,便会被大雪给满满的填上,众人不得已又要去刨开积雪,然后将积雪和土石一道运走。
虎杰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下一时有些惆怅,暮色变晚,天边显出几丝黑沉之色,他被爹爹派来监督自家下人办事,站在这里土堆上已经大半天了,虽说这半天下来,他也不用多动手,可是寒风凛冽,依然将他吹得东倒西歪的,转头看看那威武发号施令的小丫头,虎杰夫的眼睛猛地睁大,再也转不了半分了。
因为那小丫头一边向身前发号施令,她的身后,却是俏盈盈的走来一个妩媚多姿的姑娘,那姑娘将小手儿背在身后,凸显出一身起伏秀雅的小身段,步履潺潺,嘴角挂着最最腻人的甜笑,这时天色虽然快要变黑了,那姑娘的笑颜一起来,虎杰夫倏地觉得头顶天空大放光芒。
眼前不断穿梭走过一些忙碌的汉子们,虎杰夫只觉得嗓音发紧,喉头变干,两只手也不觉学着那姑娘背到了身后,手心儿颤抖,沁出道道热汗来。方才几许之前,他还觉得被冷风吹得快要冻住,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胸口一热,这热气瞬时传达到身体的各个部分,眼见着自己热的快要爆炸了。
渐渐的,那两个姑娘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的说起了亲密话,北风虽盛,但是她们的言谈仍然传不到虎杰夫的耳中,虎杰夫痴呆呆的向前走了几步,不觉在心底将那两位姑娘,暗自作了一番比较。
前面的那个姑娘身材瘦小一些,穿着水绿色的短短罗裙,罗裙下是紧身的绿色裤子,现出两条又细又直的美腿形状来,可那姑娘一头发髻很短,带着御雪的羊皮毡帽,只在毡帽的耳际两侧,露出两排鬓角般青丝,看着清丽之中,十足坚毅。
反观她身后的那位姑娘,却是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艳丽石榴裙,裙子外面披着洁白的风衣,北风一吹起来,荡起她的衣角和裙边,她看着便好像要羽化仙去了一般,与另一位姑娘不同,她的身段可不是苗条纤细的,而是轻腰丰臀,翘,浑身上下鼓囊囊,软绵绵,便是一身厚厚的风衣和石榴裙也遮掩不住,她的面色也不像另一位姑娘那般严肃,而是眼神迤逦多情,红馥馥的嘴角含着媚笑,竟是如此的风情万种。
虎杰夫咕噜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沫,暗自记忆起来,这两位美貌秀丽的少女,正是前几日来自己牧场归还马队的那两人,当日他见过之后,便痴痴愣愣的过了好几日,一直不能转过神来,此刻骤然再遇,不禁心生欢喜,却又紧张的战战兢兢,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凑过去说几句话,却又恁的不敢。
虎杰夫正当十七八岁少年情怀,这些年来在长白山上随着爹爹闯荡,身边跟着的,随眼看到的,大多是养马贩马的汉子们,汉子们粗豪,要么斗酒,要么斗拳,哪里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