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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群芳谱 (玉笛白马)-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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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老爷吓得面色如土,浑身发抖如同筛糠,生怕是朝廷派人来抄家的,当他听说这些人只是借宿一宿,蔡老爷忙不迭的命人搬出了古宅,给大军腾让地方,准备宵夜。

天色微黑,杨宗志便躺在了蔡老爷温软舒适的锦床上,秦玉婉坐在他的大床边,左手端起个瓷碗,将碗中清淡的燕窝粥一勺一勺的喂进他的嘴里。

窗外渐渐宁静下来了,前面多日的急行军,大军一旦歇息下来,早已睡得如同死猪一般。杨宗志被逼着躺了这么好久,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马车或者大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到后来根本是睡也睡不着,连下地也不能,他浑身上下早就酸软的要发霉,他眼见四周无人,腾的一声坐立起来,一把抢过婉儿手中的小瓷碗,拿起碗中的锦玉小勺,便扔到了被子上,接着端起小碗,仰着脖子就欲一口将燕窝粥吞下去。

只是杨宗志现下脑袋被罩在白纱里面,只留了上下几个孔给眼睛鼻子和嘴巴,他浑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状况,端起那瓷碗,想要张嘴喝粥,却是手下一个不准,剩下的燕窝全都倒进了鼻子所在的那个孔中。

杨宗志噗的一声咳嗽,呼吸间燕窝漫入鼻孔,呛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秦玉婉在一旁看的咯咯的娇笑,声音如同银铃般想起,她花枝乱颤的伸出小手给他拍了拍后背,娇喘道:“咯……咯咯……九哥哥,你……你作甚么呢?”

杨宗志懊恼的将那瓷碗也扔到被子上,没好气的咳嗽道:“每天就这么死人一样的躺着,真的不被憋死闷死,也被烦死了。”

秦玉婉兀自还喘不匀气,呼呼的媚笑道:“九哥哥啊,婉儿……婉儿倒宁愿你总是这么乖乖躺着,婉儿每天照顾着你,也好过你时常东奔西跑的。”

杨宗志回过头来,气得牙根痒痒,兀自道:“为什么?”

秦玉婉沉息了一会,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脆声道:“九哥哥啊,你……你不知道你这性子,最是招天下女子们的喜爱,现在婉儿身边的姐妹们已经这么多了,婉儿不知道你还要……还要招几个回来。”

杨宗志心道:婉儿这是……吃醋了,她性子最是清淡,平日里看着冷冷清清的,其实爱我恋我却是分毫也不少。杨宗志轻笑道:“那好,我就戴着这个纱布套子,戴一辈子,我跟婉儿成亲的那晚,知客大人高喊一声,有请新郎新娘入堂拜天地,宾客们兴高采烈的仔细一看,嚯……一个戴着红红的盖头,居然……居然另一个也戴了个晦气的白盖头来,这两位……这两位到底哪个是新郎,哪个才是新娘呢?”

秦玉婉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甜甜的笑了出来,一边还羞怯的假愠道:“咯咯……谁要……谁要和你这个从没半点正经的坏家伙拜……拜堂成亲了!”

杨宗志用手轻轻的一拉,便将婉儿柔若无骨的娇躯拉入怀中,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婉儿,你最最聪明能干,对我帮助也大,我看在眼里,只是记在心底,不过……不过紫儿只是个天真些的半大孩子,她从小便没有爹娘疼爱,所以……所以对我亲昵了些,也痴缠的紧,你也不需和她一般计较。”

秦玉婉轻轻哼的一声,脆声道:“我才懒得和她计较呢。”

杨宗志笑道:“还说你懒得计较,那日夜里,明明是我装着受伤,叫你替我送送忽日列,你怎么……你怎么骗紫儿说我当真受了重伤了?”

秦玉婉微微抬起螓首,正色的看着杨宗志,道:“九哥哥啊,我那日让她发发急,只是……只是要让她知道,以后不可再随意提出些过分的要求来,九哥哥你重承诺,为了她那些小女家的天马行空,便不知要费下多少力气,冒多少风险。”

杨宗志听得楞了一楞,浑然间还在思忖这话,窗外突然传来一个低声的娇叱,道:“什么人?”



再想想,看看还能不能赶出一章来!

支持赛凤的这么多,俺只能说,倩儿快出来了,但是赛凤,命运注定她只能在结局之前登场!

第三百一十三章 喜事 之一

窗外这声音传来,清清冷冷,但是听起来又酥又媚,却是带些脆色,煞是好听,杨宗志和秦玉婉对视一眼,都听出这是何淼儿在外面说话,今日秦玉婉端着来的,是蔡老爷命人孝敬来的燕窝粥,不过筠儿与淼儿,眼见一路行军,吃的都很随意,今日这大宅子虽说比不上罗天教那宫殿般豪华,但是厨房器具却是一应俱全。因此筠儿她们便不让杨宗志胡乱吃着大伙一样的饭菜,而是另外下去准备了一番。

索紫儿听说筠儿要下厨,自然想起自己为杨宗志准备了两次小菜,结果第一次碰到大军中了瘴气,杨宗志没吃一口,便就走了,第二次她在自己从小居住的小木屋内准备好饭菜,但是那夜杨宗志本是兴师问罪而来,因此更是连沾都不曾沾了一下。

索紫儿心头暗暗的想,无论如何也要哥哥吃上自己亲手作的小菜,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因此她一听筠儿等人下厨,便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说是要去帮手。

这主客房内此时只有杨宗志与秦玉婉二人,他们耳听着窗外的娇叱,都在想:淼儿这是和谁说话呢?

何淼儿话音一落,另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便嘿嘿的响了起来,笑道:“小姑娘好灵的耳朵呀,老叫花子刚刚趴在这窗外一会,便被你发现了。”

何淼儿冷笑道:“你……你你身子臭死了,咱们这里……可没有你这样怪怪的味道。”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光老叫花子一人,可能不会这么臭气熏天的,徒子徒孙们,你们都出来吧,人家姑娘早就发现咱们啦。”

秦玉婉回头静视杨宗志一眼,示意他继续好好的躺下来,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出门一见,夜色花园中站了不下十个黑影,只有何淼儿端了一盘小菜堵在门口,秦玉婉脆声问道:“淼儿姐姐,怎么了?”

何淼儿冷哼道:“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深更半夜躲在人家屋檐下,只怕非奸即盗。”

先前那男子声音哈哈的大笑道:“小姑娘,嘴上多多留善,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只会化缘给老爷们积福,奸和盗这两样,咱们可万万不敢沾。”

秦玉婉仔细看出去,见到说话的是一个长发的老者,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手中杵着竹棍,额头上还扎了条灰色的方巾,秦玉婉娇笑道:“原来是来化缘的乞丐,可惜你们今日却是找错了,这大宅子虽然富丽堂皇的,但是我们却不是这里的主人。”

那老叫花子笑道:“小姑娘们恁的小气,只看几位姑娘的穿戴和气质,便知定不是凡人,老叫花子们很好打发,姑娘们这么富贵气,一人打赏个三五十两纹银,也算过得去。”

何淼儿杏眼一睁,瘪嘴道:“还说不是奸人和盗贼,三五十两纹银……可够你们这些穷叫花子花销了三年五载的了,你们如此狮子大开口,还不如去抢。”

老叫花子双手一拍,鼓掌道:“照啊,小姑娘说的在理,徒子徒孙们,咱们既然要寻人施舍,就要拿出些本事来,还不快快准备了,给姑娘们看看么?”

那老叫花子身后的人一听,顿时三三两两的站了出来,秦玉婉与何淼儿仔细看过去,见那些人脸上黑乎乎的,浑身上下也是破破烂烂,只不过年纪轻些,甚至有些才十五六岁,看着又肮脏又邋遢。

何淼儿皱起眉头,将手中的小菜交给秦玉婉,冷声道:“这就要动手了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乞丐有些什么本事。”那些乞丐们站出来后,排成了一横排,却并不围拢过来,而是三五个挤在一起,放下手中的竹棍,从身后取出了些竹板,筷子和破碗来,最前面的那个乞丐嘿哟一声,其余的乞丐们顿时一道打起了竹板,敲了破碗,一起笑嘻嘻的唱道:“竹板呀这么一敲,咳呀咳吱莲花落,四书五经读朝朝,为只为富春院中春光好,醉卧花中不觉晓,吴侬软语甜如蜜,魂销西湖六吊桥……”

秦玉婉听得噗嗤一声娇笑起来,咯咯的甜笑道:“淼儿姐姐,这些人唱的是吴越的古曲莲花落,说不得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乞丐哩,而是……而是丐帮的人。”

秦玉婉这嫣然一笑,顿时如同静夜里开了朵糜香的昙花,看着霎有韵味,那打竹板的小乞丐,看的心头砰砰乱跳,忍不住手上一阵慌乱,那竹板便打的噼噼啪啪的乱响,坏了节奏,其余乞丐们立时唱不下去,那老叫花子瞪了打竹板的一眼,一伸手便啪的一声拍在了他头顶,没好气的骂道:“臭小子,没见过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么?人家轻轻一笑,你这吃饭的家伙都要拿不牢了,那……人家要是朝你撅撅嘴,你可不是要把命都给了人家才好么?”

其余的众乞丐们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齐笑话他,那小叫花子霎时羞红了双颊,讷讷的不敢接话。身后一个银铃般的轻轻娇声传来道:“呀,让开……让开,小心烫着哩。”

那些叫花子们晃眼看过去,顿时又傻了眼,面前站的这两个小姑娘,一个清丽如同海棠花,另一个娇小聪慧,却是唇红齿白,艳丽的紧,本都是天下难见的绝色美人,但是身后慌里慌张的跑来一个小姑娘,却是白衣小裙,身上裹了个短短的夹袄,便把她那修长的美腿,柔细的腰身和挺挺的翘臀儿显露的更加丰姿绰绰,那小姑娘一边喊话,一边捧了个小碗在手心里,红红的小嘴嘟起,对着小碗里微微哈气,小碗里冒出热腾腾的香气,众人一闻,顿时在心头赞道:“好香……”一时也不知道是那碗中的食物太香,还是……还是那小姑娘口齿中的甜香太腻人。

索紫儿捧着小碗快跑过来,突然看见这花园里围了一堆人,她奇怪的楞了一下,道:“婉儿姐姐,淼儿姐姐,你们……你们在作甚么?”

何淼儿过去听说了索紫儿的身世后,便对她充满了怜爱,自觉自己也曾经感伤身世,但是与索紫儿比较起来,自己却是如同生活在幸福天堂一般,她回头轻轻的瞥了索紫儿一眼,终是放开娇魇的笑道:“没什么,来了些不怕死的人,要找我们……”

何淼儿的话刚刚说到这里,索紫儿却是急切的跳了起来,小嘴对着碗中哈气更疾,娇声道:“哎呀,我不听你们多说了,我……我手里实在太烫,要去找哥哥了哩。”

她说话间便低头跑了出去,径直向着杨宗志所在的大屋跑了过去,她跑到大屋门前,明媚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转了几转,心道:“哥哥前几次都没吃到我的手艺,这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哥哥全部都吃下去,便是一滴……也不许他剩下。”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悄悄的踏了一步进去,抬眼见去,见到身前杨宗志的床头边,背对着自己站了好几个人,仔细一看,那些人穿的形形色色,有僧侣一般的,有黑衣的大汉,还有一些也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其中一个对着另外几人沉吟着说道:“应该……应该就是他罢?”

另一个伸手下去在杨宗志的脸上摸了一摸,犹豫的道:“如果是受了火伤,确实应该包裹的好像这个样子,咱们临来之前,祖师爷可再三吩咐过,言辞要毕恭毕敬的,请人家过来,可是……可是他这么昏迷不醒着,咱们可怎么个请法?”

索紫儿心头哎呀一声,心想:“莫不是家里来了盗贼么?”她顿时想转身出去叫人,但是还没转过身去,便又回头暗道:“不对哩,哥哥明明醒着,却也不做声,嗯……哥哥平时最多主意,他现在装着昏迷,便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我……我可不能又给他坏事。”她沉吟着,便在屋角一个小桌子边悄悄藏起了小身子,将手中的小碗轻声的放在了桌上。

先前说话那乞丐轻声道:“不管了,先将他抬回去再说,反正他到了咱们那里早晚会醒来,到时候咱们再毕恭毕敬的和他说个清楚,也不叫得罪了人。”

其余几个都嗯的点头,一齐动手,将杨宗志仔细的包裹在厚厚的锦被里,然后嘿的一声,便将他高高的身子抬了起来,索紫儿拼命捏住小嘴,见到那些乞丐们抬起杨宗志,却是不走正门,而是……而是又打开一扇偏窗,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索紫儿看着空空的大屋,没精打采的心想:“哥哥……又吃不上人家作的小菜哩……”她刚刚想到这里,天蓝色的秀眸却是猛地一亮,心道:“我何不跟上去偷偷瞧瞧,看哥哥他怎么骗人,咯咯……等他骗过了人家,我再请他吃我作的小菜。”索紫儿有了主意,顿时恢复了神采,又将桌上的小碗端起,跟着那些人,从小窗户边跳了出去。

一路疾走,那些人转来转去,尽是走的小道窄巷,这天安城地处江南,气候温暖而潮湿,夜里湿湿的微风吹来,带着些轻烟般的潮润,索紫儿小心翼翼的端着小碗,不觉间跟着那些人来到了一个山神庙边。

前面几人身子一闪,便走了进去,索紫儿偷偷迈着小步子,轻手轻脚的来到墙根角,晃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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