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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淫荡小牡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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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心情恶劣,几个夜里脑子里盘旋着一这个念头,好几次都让她哭了。

鹿玉堂不是眼拙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尤其一些天她睡醒时双眼不是惺忪,而是浮肿,那不该出现在一个准时在戌时就被他赶上床睡觉,睡足好几个时辰的女孩身上。

难道是她那日遇见“他们”,“他们”对天香说了什么,天香瞒着他没说,反而自已放在心里?她的反常,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过去?

鹿玉堂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让他忐忑。因为若是天香开口要他离开,他就真的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和……权利。

她什么时候会开口要他走?

他什么时候会说他要走?

鹿玉堂和天香心里各有担忧、各有思忖,却也各自不去点破。

“该休息了。”

天香写了一下午的稿,鹿玉堂照往例端来水盆让她净手,天香则是快手收拾稿子,防他像防贼似的。

换做是以前,他会相信她在抄的书是机密,但现在,添了些不安,他不得不认为她对他不信任,所以不允许他瞧见她在忙什么。

夭香因为太匆忙而打翻砚台,洒了一桌子的墨,不单浸湿了几张她来不及抢救的稿子,连她的衣袖也无法幸免。

“呀!”

相较于只会惨叫的天香,率先做出反应的鹿玉堂迅速拉高她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抹去黑墨水,不让它再蜿蜒整张桌子。

“我说过我不会去看妳在写什么,妳大可不必如此。”鹿玉堂没理会自己黑了一大片的袖子,再取来干净的拭巾将桌面上的残墨擦去。

“我……你要不要去换件衣裳?!黑墨弄脏你了。”

“嗯。”他应允,却还是温吞在整理被她弄乱的书桌。

“你快去呀!”她看着他那只被染得像黑炭的右手,有些难受。

“妳袖子也沾到墨了,将手洗干净之后也去换套衣裳。”

她袖上的墨渍不过一个铜钱大小,他却是整片肘袖都沦为抹布,竟还只是担心着她……天香哇的一声哭抱住他,这举止来得突然又莫名,让鹿玉堂怔住,一双手只能僵着不动,让天香黏着他的胸膛腰肢,哭得不能自己。

天香毕竟是年轻小姑娘,心里藏不住话。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硬撑到鹿玉堂自己开口说要离开,她才会受不了放声痛哭,可是看着他神情淡然的模样、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她忽然之间好害怕,好害怕她会失去这些,她没办法再像前几日那般佯装无事人,和他闲话家常,就是故意不去触碰到让她心酸酸的话题……“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要是你觉得一百两的月俸不够,我把我的稿酬都给你,全都给你!你别走!我不要你走……呜哇——”她边哭边说,说完了又继续哭,也不理睬她没头没尾冒出这样任性的要求鹿玉堂是否能懂,她只是将自己的真心话全说出来,她就是不要让他走——蛲首埋在他胸前,热烫的眼泪逐步将他心窝口的布袍染湿。

“我没说我要走。”

她在他胸前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纵横狼狈的泪痕,柔花似的容颜镶着水汪汪的黑瞳,正眨巴眨巴地瞧着他,想要瞧出他说那句话时,有几成真几成假。

“我没说我要走。”他重复一次,这回放慢速度,一字字都说得好慢,让她听仔细。

“你……真的不走?”她的眼泪还没止。

“如果妳要我走的话,我就走。”是天香先开口说了这件事,他也就打蛇随棍上,将连日的忐忑提出来。

“我不要,”天香急急摇头。“我不要你走!”

鹿玉堂听到自己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的吁叹,她不知道她的答案对他而言几乎是判生判死的刑赏,如果他在她眼中看到半丝迟疑,他绝对无去多现在如此笃定地做下承诺!

“妳不要我走,我就留下来。”

“我不要你走。”天香的语气比他更坚定。

“我就留下来。”鹿玉堂唇边噙着淡笑,让天香看了好喜欢,跟着他破涕为笑,小脑袋不停地点着,藉以表达她有多附和他。

不为那一百两月俸的吸引;不为这些日子流浪得有些倦意,想要找个地方休憩一阵子;就只为那位国色夭香,犹如初绽牡丹的姑娘。

如此单纯的理由。

他伸手替她擦泪,忘了他刚刚才用那只手去抹墨,现在半干的墨遇上她的眼泪,全溶在一块儿,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画开吓人的脏污。明明她现在的表情可爱又娇柔,偏偏被他无心画花了脸,看起来再加无辜,像头小糜鹿似的。

鹿玉堂忍不住笑出声,笑得天香一头雾水,却也傻傻跟着他笑,直到鹿玉堂拿没沾墨的左手取来湿布替她抹脸,她才看到自己一脸惨烈。

不过,她一脸墨脏换来他的笑容,好像也没亏嘛,嘻。

“你为什么以为我要走?”鹿玉堂等她仔仔细细清洗完脸蛋,递来干布给地!

天香随立忌抹抹脸,瞅着地,“因为那对怪兄妹。你认识他们,对不?”

鹿玉堂没打算隐瞒她,缓缓颔首。

“我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好眼熟,因为他们长得和你好像,而且你特别问了他们的事……你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也很少对什么人有兴致探问,可是你对他们很注意,所以我才这样猜。”

“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他坦言。

“果然,我没猜错。”她眼神一黯。“你还是有家人的嘛……”他还骗她说他没亲戚了,现在还一次冒两个。“我就是怕他们是来找你回去的,你跟着他们走了,我……怎么办?”最后声音小到听不见,微微发红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他们不是来找我回去的,而我也打算躲着他们。”

“手足阋墙?”她猜。

“我想告诉妳原因,然而有些事我想忘掉……不向妳明说,不是因为见外或防备,妳若知道了,势必会被我逼着忘记它,那么不如一开始就别听到。”鹿玉堂拨开她脸上几绺因洗脸而弄湿的发,语气轻缓。

他想对她全盘托出过去,如果她愿意分担他肩上的重担,不让他一个人背负一切,有个人能懂他、能明白他、能对他说一句“你没有错”,他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可是他不能自私地硬要她陪着尝自己的原罪——他知道这个女孩定会包容他的过去,正因为如此,他更舍不得将她牵扯进来。

天香明白地点头。“不要紧的,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只要知道他愿意留在她身边,她就满足了。

她露出甜甜的笑靥,抿弯的粉唇像一轮弯月高高扬着,除了笑之外,她没再提出任何一个问题。

鹿玉堂的手让一双软嫩的玉黄握住,他的手很厚实,每个指节都有粗茧,她必须要双手全拢才能握牢他。写惯了辛辣词汇的她,不知描写出多少淫荡羞人的交欢之乐,那些行为举止都远远超出了十指交缠这种没看头的小事,可是这等小事却让她脸蛋绯红,用尽勇气才敢主动牵他的手。

最令她开心的是——

他回握住她的手。

牢牢的。

第五章

天香在现实里只敢牵牵鹿玉堂的手,但是在梦里,她已经开始对他为所欲为。

她梦见白自己化身为《幽魂淫艳乐无穷》第一册里的艳魂女鬼,在破庙与书生打扮的他相遇,她勾勾织指,他如着魔般随着她来,她卷玩手里的轻纱,挑逗地用它滑过他的额心、眉眼和鼻心,再下到咽喉,她好玩地发现他喉结滚了滚,仿佛还有低低的沉吟从他的薄唇溢出来,她用唇取代轻纱,吻咬住他的喉结,挑逗地说“我要一口吃了你”,吐气如兰,温热柔舌舔舐他的皮肤,感觉他的震颤,她咯咯在笑。

她跨坐在他身上,罗衫轻解,一寸寸露出凝脂肌肤,看着他屏息以待,她不让他太快如愿,衣裳积在若隐若现的润圆之前,远比裸裎更撩人。

他按捺不住,将她拉到面前,柔软酥胸煨着刚硬胸膛,她一呼吸,胸口磨蹭着他的,他含住她的嘴唇,将她唇上的胭脂吃得一乾二净,她在他嘴里尝到胭脂的味道,他的双掌游移在她优美的背香间,她的雪肤像丝绸,滑腻细致,在掌心之下的触感极好,再往下……“天香姑娘,醒醒。”

“唔……不可以摸那里……”天香脸红汗湿,青丝随着她撇动小脸而波动。

鹿玉堂站在她床前,每天早上都是他来唤她起床,她的睡姿称不上优雅,偶尔还会踢被,却至少都算正常,这般脸色艳绯的模样倒是不曾见过。

着凉了吗!脸这么红!

鹿玉堂伸手去探她的额,并没有吓人的体温。

“天香姑娘?”他隔着被衾摇摇她。

“呀……你这个伪君子……”她嘿笑两声,有些傻气、有些娇嗔。

在作梦?

“天香姑娘”他轻拍她热烫的红颊,终于唤得她微微睁开长睫,宝玉般的眸子朦朦胧胧,仿佛笼罩一层迷人月晕,带有难以言喻的媚态,她的双眼盯着他,但让他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清醒。

“妳醒了吗?妳好似在梦呓什么……”鹿玉堂看着她伸过双臂,攀上他的颈肩,像个娃儿讨着要人抱,他知道她睡胡涂了,并没有将这逾矩的动作放在心上,正要扶起她——“坏家伙。”她的声音渺渺飘来。

天香不知哪来的力量,将他拉向自已,唇就直直贴上他的,甚至张开牙关,衔咬着他的下唇,粉舌舐卷过唇间,顽皮地探进探出……鹿玉堂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发着怔,只能被迫弯着腰,双掌摊在她的枕畔两方,任芳唇软舌在嘴里嬉戏搅和,将他的神智也搅成一团烂泥。

他十指紧拢住被衾,布料纠结在使劲的指节间,她的发丝厮磨着他的手臂,像流泄的发瀑倾溢而下,身上始终缭绕不散的书香吸满肺叶,胸口吐纳的,全是她芬芳的气息。

“唔……”勾着他颈背的小手不再安分,滑进他的襟口,她的红唇也开始朝下侵略,啄吻他刚硬如棱石的颚缘,滑过咽喉,来到颈骨……鹿玉堂猛然震醒,扣住她的双腕,将软腻柔黄从自己的衣袍里揪了出来,快速退开身子,从她床边直直退到她的房门外,保持最远的距离。

天香失了支撑,整个人软俯在床榻上,小嘴蠕了蠕,似乎在埋怨什么,但是人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根本自始至终都没有从梦里跳脱过。

鹿玉堂捂着嘴,脑子乱烘烘听见自己脸上焚烧起来的声音。

他现在更不能叫醒她——

不能让她看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他也没办法在这种时候佯装平常待她的脸孔跟她道早安——因为做不到,所以他选择不做,步履一转,逃也似地离开她的闺房。

少了鹿玉堂叫她起床,天香这一睡,睡到了午时初刻,虽然还不到午膳时间,但已经让她比平时多睡好久好久,将一上午的写稿工作全耽误了。

“奇怪……他怎么没叫我?呜,好刺眼……”

天香坐直身,窗外的烈阳照得她睁不开眼,房里一片夺目的光线,她搔搔披散的长发,不明白自己怎么有机会睡到自然醒来?不是有鹿玉堂在吗?难道他突然善心大发,放任她去睡?

天香披上绣儒,系好围腰,摸来象牙篦将长发梳顺,随便打理好自己就出门去找鹿玉堂。

“鹿大哥?”她先绕到鹿玉堂的房间,门也不敲就进去,房里没半条人影。

“鹿大哥?”她再跑到后堂,瞧他是否待在那里打水。

没人。

“鹿——大——哥?”她来到屋后井旁,没看到他蹲在那边洗衣裳。

“鹿——大——哥!”她绕着竹舍走一圈,还是没见到他除草、洒水或是闲逛。

人到哪儿去了?

天香倏忽想到什么,慌忙奔回他的房里,在他枕旁找到他的布包,确定他不是趁她不注意离开,这才缓缓安下心。

他的布包还在,表示他应该没走,是她胡思乱想了。

“跑哪儿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会担心的嘛……”她抱着他的布包,跪坐在他的床铺上。

她真想将自己打包在布包里,这样他要是真的偷偷摸摸走了,也会连她一块带走……环视简单的房间,这里的摆设与鹿玉堂来之前没什么两样,他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添设太多他自己的东西,若是要走,大概也是挥挥衣袖,毋需带走太多赘物那样的干净利落。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他好像不属于这里。

“不过他允诺过,我不让他走,他就不走的,他才不会说话不算话……我们打过手印的呢。”那天握紧他的手,就足以替代打勾勾,骗人的是小狗。

她可没忘掉他回握着她的手时,感觉有多坚定——虽然没打契约,但是她是搁在心上,他想赖也赖不掉。

原先还直傻笑的天香冷不防没了声,因为她想起了夜里的春梦。

那算不算变相的……意淫?

要是他知道了她在梦里对他做的一切,定会狠狠斥责她。女人不被允许拥有情欲,只有男人才能侃侃而谈。他们狎妓、纳妾、风流都是被赞许的,女人只能守着春闺,等待丈夫的笼幸,若是有了贪淫的念头,说不定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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