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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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江氏就上门来,析秋问道:“父亲将八妹妹送去普济寺了?”江氏点了点头:“昨天就送去了,说让她在庙里好好反省反省……八妹妹倒还好,梅姨娘却是闹腾了一整天,又是撞墙又是上吊的……这会儿正绝食呢。”
析秋叹了口气:“父亲还好吧?”江氏顿了顿回道:“昨儿去衙门了,回来的迟,今儿一早上走的我也没瞧见,只去梅姨娘那边一趟,说他若是再闹,就将她送去庄子养着……”
有王姨娘这个例子,梅姨娘想必也不敢多闹腾了!
江氏揉了揉额头,又指着眼下淤青道:“我也是两日没睡好,让人牙子送了丫头婆子进来,府里一些年纪大的就统统放出去罢了,省的留在府里惹是生非。”
析秋拍了拍她的手,正要说话外头岑妈妈回道:“夫人,娄夫人来了。”
“知道了。”析秋和江氏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站了起来迎了出去,娄夫人已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上了门前的台阶,瞧见江氏也在这里,娄夫人微微一愣,笑着道:“佟大奶奶也在这里啊。”
江氏回了礼:“夫人!”三个人进了次间里,娄夫人笑着问道:“昨儿见府里的妈妈去,我着实吓了一跳,听了她们解释才算松了口气。”娄二奶奶去世后,娄夫人又憔悴了许多,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
“是我大嫂。”析秋握了娄夫人的手,回头看向江氏:“她有事要与夫人商量。”
娄夫人又是愣了一愣,她和江氏并无接触,不明白江氏找她有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安的,问道:“……什么事?”
“让大嫂和您说吧。”析秋笑着站了起来:“中午您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去让厨房准备。”说着要出门的样子,娄夫人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看看江氏又看看析秋,有些忐忑的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道:“那就劳烦四夫人了。”
析秋微笑着和江氏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门去,又随手将门关上,留了江氏和娄夫人。
“炙哥儿在哪里?”析秋吩咐了岑妈妈去嘱咐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饮食,四处不见炙哥儿的踪影,碧槐回道:“去外院了,和敏爷一起走的。”
析秋一愣,敏哥儿去上课,他去做什么?
“谁跟着的?”析秋问道,碧槐答道:“周氏和问玉还有庆山庆元都在。”
析秋放了心,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厨房,待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又回了次间里,进门时房间里闷闷的,只闻娄夫人低低的压抑的哭声,见析秋进来江氏朝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析秋走过去,娄夫人抬眼来看她,就哭诉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余下的话再说不下去。
析秋叹了口气,这件事她们也没有脸去说娄二爷,佟析玉身为女子哪里又比娄二爷光彩多少,柔声劝娄夫人道:“您也宽宽心,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无益,您身子也不好,大嫂本来不想和您说这事,可这事也不是小事,二爷又执着的很,我们也不能独断的将这件事处理,所以只能请了您来私下商量商量。”
“唉!”娄夫人摇着头,满脸的叹息:“不满您说,我这么多年不知道被娘骂了多少,说我将几个孩子宠坏了,年轻时我心里不服气,只想着自己的孩子我若不宠着谁还会来宠,事事都依着他们几个,现在年纪大了,这些年我也自食恶果了,再回想还是娘说的对,我那几个孽子确实被我宠坏了……”
江氏也跟着伤了情,抹了眼泪劝着道:“都说儿大不由娘,您也别将事儿都怪在自己身上……”本想说贵府几个公子一表人才,可想道娄大爷和娄二爷,她的话就说不下去,寿宁伯中儿子许多,嫡出三个公子最小的那个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如今看来却只有庶次子最是拔尖的。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劝不下去了。
娄夫人摆着手,脸上没有怒色只有伤心:“大奶奶和四夫人都不要劝了,我生的儿子我太清楚了。”说着一顿又道:“老二也没有什么恶习,一直规规矩矩打理府中的事,老二媳妇在世时两人感情也不错,我心中一直还觉安慰,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做出这等伤人心的事情来。”
又想到刚刚过世的儿媳,越加哭的凄厉。
析秋和江氏陪坐着,一时间到不知用什么话安慰。
娄夫人哭了一阵,擦了眼泪,对析秋道:“劳烦四夫人吩咐丫头给我打盆水来,我也洗洗免得这样出去被人笑话。”
析秋应是,吩咐了春柳打水来,又服侍了娄夫人净面梳头,几个人重新坐了下来,娄夫人道:“我回去和娘商量一下,三日内定会给大奶奶一个答复,您看可行。”
江氏自是不会提出意见来,点头道:“好!”
事情说的差不多,娄夫人也留不住,便起身和析秋告辞,析秋留她:“在这里吃午饭吧。”
“哪里吃得下,我还是回去吧。”说着朝析秋和江氏点了点头,便径自出了门去。
等娄夫人离开,析秋和江氏在房里说了会儿话,江氏也告辞回去了,析秋出门去看还不见炙哥儿的身影,便带着几个丫头去了外院,站在院子外面,析秋透过窗户就瞧见炙哥儿正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毛笔,也不知在画什么,认真的很。
敏哥儿坐在隔壁,季先生正拿着书在讲课,时不时看看敏哥儿,又看看炙哥儿,面含微笑……
“炙爷也在上课了?”春柳惊讶的叹道,析秋抿唇笑了起来,对炙哥儿能安静待在这里听季先生讲课很是安慰……
“走吧。”这大热的天日头又毒,只要没有四处乱跑就行。
析秋回到房里换了家常的衣裳,才坐下炙哥儿和敏哥儿就回来了,析秋让人带着两人去洗脸洗手,又问炙哥儿:“上午去做什么了?”
“我去听先生讲课了,还画画了。”炙哥儿露出得意的样子。
敏哥儿在一边笑着,析秋问道:“哦?先生讲了什么,你画了什么?”
“是这个!”炙哥儿从身后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析秋,析秋展开一看顿时愣住,就见上头有的是毛笔画出来,有的索性用手指沾了墨画出来,有的像弯刀有的像弓箭,还有圆圆的像是盾牌……
“你画的这个?”析秋笑着问道,炙哥儿点着头道:“嗯,我在爹的书房见过……”又将画拿过来:“我要拿给爹看。”
析秋失笑:“炙哥儿画的真好。”又问道:“那你去听课,先生讲了什么课?”
炙哥儿就摇头晃脑的道:“先生说:三人行,必有老师!”说的不完整。
析秋就朝敏哥儿看去,敏哥儿就微微点了点头,析秋就抱着炙哥儿亲了一口,道:“炙哥儿真棒。”炙哥儿乐呵呵的笑着,目露狡黠。
等下午她又和敏哥儿确认,敏哥儿道:“弟弟很认真也很安静,连先生都夸奖他呢。”目光闪动。
析秋知道,敏哥儿定是在给炙哥儿打掩护说好话。
又偷偷将最老实的二铨找来问,二铨回道:“炙爷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又去先生的书架上找书看,然后找到一本画着兵器的书,不过却是看了许久!”
析秋一愣,没有再说话,炙哥儿和敏哥儿真的是不同的两个孩子,敏哥儿自小安静喜欢读书,而炙哥儿呢,很活泼身手也很灵敏,对书本却不喜爱,整日里但凡和兵器武功的东西沾上,便会爱不释手……
难道真的如佟全之说的,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她微微挑眉!
当晚,娄夫人回到府里,将娄二爷和佟析玉的事和娄老太君以及娄伯爷原原本本的说过,娄伯爷顿时一蹦而起火冒三丈的道:“这个孽子,竟做出这么不知耻的事情来!”说着又指着娄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说着走到门口:“来人,将那个孽畜给我拿了来!”
只说孽畜,婆子哪知道娄伯爷说的是哪位爷,愣在哪里不知所措,娄伯爷气的上去就是一脚:“还不快去。”婆子吓的三魂掉了七魄,捂着胸口就爬起来出了院子……
娄夫人在一边不停的哭,却什么都不敢说。
娄老太君沉着脸,目光一瞪看向自己的儿子,喝道:“难道不是你的儿子,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坐下说话。”
母亲发了话,娄伯爷再气也只能坐下来,还不忘瞪了娄夫人一眼:“哭,一出事就只知道哭!”
“住口!”娄老太君喝完,娄伯爷总算没再说话,娄老太君就朝娄夫人看去,问道:“秋丫头如何说的?”先问的是析秋的意思。
娄夫人抹了眼泪,哽咽的回道:“四夫人只说让我和佟大奶奶商议,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娄老太君听着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佟家的八小姐被佟大老爷送去普济寺了?”
娄夫人点了点头:“我回来的时候让人去佟府打听了,昨儿就送去了。”
娄老太君听着就端着茶吃了一口,沉默了片刻看向娄伯爷道:“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这样火爆性子,事情都发生了,不想着解决问题却在窝里横起来,我问你,如今朝中都在传皇长子将要启蒙,吴阁老推荐了佟大人可有其事?”
娄伯爷闻言一怔,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点头道:“确有其事!”娄老太君就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又看向娄夫人道:“你明日就亲自去一趟佟府,和佟家大奶奶商量,若是他们不嫌弃,我们愿意求娶八小姐,他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凭能力满足。”一顿又对娄伯爷道:“你在朝中和佟大人接触接触,此人刚正谨慎步步走的稳当,又极重门风脸面,这门亲事我们若结了也没有不妥之处,到是对老二将来也有助益……”
娄伯爷愣了一愣,和娄夫人对视一眼,双双点头应是。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大爷和二爷来了。”
婆子不知道娄伯爷到底找的是谁,索性将大爷和二爷都请来了。
娄伯爷听到,火爆脾气又蹿了起来,立刻一蹦而起抓了手边的折扇就候在了门口,见门帘子一动一脚就踹了过去,拿着扇子劈头盖脸的就抽了下去。
娄大爷捂住头:“爹,爹!”满屋子的乱窜。
娄伯爷知道打错了人,也不收手接着打了两次,才掉头朝门口惊怔的白了脸的娄二爷看去,眼中怒火一窜就冲过去,揪着娄二爷的衣领一顿抽,娄夫人哭着过来,房里的婆子也瞧见架势不好过来拉,房里乱作了一团。
受了无妄之灾的娄家大爷捂着头偷偷去看父亲,顿时一阵郁闷,合着他是替二弟挨了板子,心里不服气立刻嚷着道:“父亲,把我刚刚那几下一并还给二弟。”
娄老太君一个眼风过来,娄大爷顿时脖子一缩,站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娄伯爷没头没脑的打了一通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站着,指着娄二爷就道:“给我跪下!”娄夫人抱着打懵了的娄二爷,娄二爷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告诉我,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你给我说。”
娄夫人眼前直泛黑,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娄二爷就求道:“伯爷,老二年纪还小,你就饶了他吧。”又朝娄老太君看去,却见老太君只端了茶盅慢慢喝茶,全然当做没有看见。
娄夫人知道求救无望只得护着娄二爷在怀里,看着娄伯爷。
娄伯爷气的指着他们,就怒道:“你就这么宠着他吧,他还小?他过年多大了,有二十一了吧,难道我们能跟着他们一辈子,等我们死了他们不要把这个家败没了?”
娄夫人被说没了话,便在一边哭着。
娄伯爷瞪着眼睛看着娄二爷:“我问你话呢,你给我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娄二爷一抖,有些慌的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父亲又朝娄老太君看去,嗫喏了几次有些胆怯的道:“儿……儿子不知道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娄伯爷看着他的样子更加的气:“你有胆子没胆子认,你这个兔崽子!”说着又要上去打。
娄老太君茶盅往桌上一放:“够了,都给我歇着!”
房间顿时没了声音。
析秋指挥着丫头婆子:“把书搬到书房里放好,衣服都归置好了,冬天的夏天的,按四季放了,里衣外衣也分出来摆,免得回头要穿却寻不着。”又转头去看抱着一摞字帖的冬灵:“这些东西去问问敏哥儿,要放在哪里。”
冬灵应是,转头去问敏哥儿,敏哥儿就带着他进了书房。
这边鑫哥儿和晟哥儿来了:“四婶婶!”又朝敏哥儿的院子看去:“这个院子真好看!”
“你们自己来的吗?”析秋看着两个孩子笑着说着,又朝他们身后看去,鑫哥儿点头道:“我们两个坐了车来的,不过祖母那边已经说过了。”
析秋点了点头,指了书房方向:“敏哥儿和炙哥儿在里面呢,你们进去吧。”
鑫哥儿和晟哥儿点了点头,又从身后各自的常随手里拿了东西抱在手里,晟哥儿笑嘻嘻道:“我们给敏哥儿准备的贺礼……”又摸着后脑勺:“就……就是有些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