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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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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以前也没这样精神过
  杪冬淡淡地想。他抬起头,望着那人苍苍的白发,瘦骨嶙峋的身子以及早已不复稳健的双手,眼眸晃了晃,重又低下头去。
  
  整个早朝顺帝没说几句话,只是在散朝前随□代一句要杪冬跟他去趟御书房,杪冬心中一顿,略有迟疑地望向他,却对上那人眼中温和的笑意。
  明黄的袖子在大殿上空轻轻一挥,顺帝沉声道:“退朝。”
  官员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间或投来一些意味不明的目光,杪冬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福公公来扯他,他才恍然回过神来,默默拐进内殿。
  
  奢华的珠帘幽幽地衬着光,看上去冷冰冰的。杪冬抬起手,手指刚触碰到这圆润的明珠,就被什么人倏的扯过,包裹在温暖的掌心之中。
  珠帘在身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顺帝笑着说了句“怎么这样慢”,然后不管不顾地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阳光很好,风吹得也很舒服,顺帝的掌心虽然有些粗糙,暖暖的温度却是刚刚好,他一边走一边说些有趣的事情,话题信手就能拈来,声音低低的,非常好听。
  
  可是杪冬却终究停驻了脚步。
  顺帝回过头,深如夜空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
  “儿臣还有点事”杪冬避开顺帝的视线,从他掌心中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指,“儿臣一会儿自己会去御书房”
  顺帝没有答话,杪冬忽然转过身,沿着深深的望不见尽头的长廊奔跑起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上空,顺帝静静地看着,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深处。
  
  靠近玉林殿的时候,杪冬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喧哗声。
  似乎是什么人说了有趣的事情,大家一窝蜂地笑开了。不必仔细去分辨,杪冬轻而易举就能从那些嘈杂的人声中认出周将军的声音。
  以及甫子昱,肖卿,甚至其他的一些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高官重臣。
  
  杪冬低着头在门外伫立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脸,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
  谈笑说闹声在他迈进房门的那一刹戛然而止,杪冬顿了顿,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径直走到周将军面前。
  
  原本,周将军就不是个亲切的人。
  对待懦弱的自己,戎马一生的老将军是鲜少有笑容的,见了面,大多是恨铁不成钢的厉声斥责。
  不过杪冬想,现在他大概是不会再斥责自己了,但是同样的,那种失望痛心的眼神也会被仿若看陌生人般的冷漠所取代。
  总是有这样一天的。
  杪冬捏紧手中的令牌,心里淡淡的想。
  
  “太子殿下找老夫何事?”
  不带感情的质问声中,杪冬伸出手,暗红的令牌静静躺在手心中。
  周将军脸色变了一下。
  这块令牌,还是在很久前千尘宫被刺客袭击后,周将军匆匆赶入宫中交给自己的。不过杪冬从来没有用。
  因为他想着,总有一天,这东西是要物归原主的。
  
  周将军板着脸从他手上拿走令牌,冷冷地哼了一声。
  杪冬忽然笑了一下,开口说:“教养之恩,无以为报。”
  他慢慢俯下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肘着地,膝着地,额着地,一声,两声,三声。
  三个响头。
  
  “教养之恩,无以为报。”
  
  缓缓站起来,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步步朝殿外走去。
  总有这样一天的。
  从一开始,杪冬就知道了。
  一直都在这样心不在焉地等待着,偶尔想起那些错放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也会心存忐忑,所以到它最终来临的时候,反而有一种轻轻地松了口气的感觉。
  
  迈出房门,阳光一泻而下,明媚得耀眼。
  杪冬撑开手档在眼前,半眯着眼透过指缝,隐约看见明晃晃的光线中,有什么人靠在扶栏上等待。
  放下手,那个人深不见底的眼一下子望了进来。
  漆黑,浓稠,深邃,一眼望去似乎冷淡得找不到一丝人类的感情,但仔细看时,会发现那里面其实沉溺着似水的温柔。
  杪冬恍了下神。
  那人上前拉住他的手,说:“不去御书房了,我们去陵墓看看,看看那些葵花开了没有。”
  
  花枝长得老长了,但花苞一个也没有。杪冬站在墓碑前,望着刻在上面的那些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顺帝在一旁看了半天,忽然唤了句“杪冬”。
  杪冬回头,看见顺帝摊开的手指上,躺着一面破旧的玉佩。
  “这个是我小时候,母后送给我的。”
  深红的穗被风吹乱,衬着碧绿的碎玉,煞是好看。杪冬抬起眼帘,看着顺帝的眼睛,顺帝笑了笑,说:“也是我的护身符。”
  
  玉佩像是碎开过,布满细细的裂痕。
  “小时候,它救过我的命。”
  “在我登上太子之位的那天,叔父朝我射了一箭。但是难以置信的,玉佩系在腰带上的线断了,它飞出来挡住那支箭,裂成了碎片。”
  “我想这应该是母后冥冥中的保佑,就寻人来把它修补好一直戴着,直到登上帝位要佩戴与身份相符的饰物,才把它摘下。”
  玉佩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翠的绿嫩生生地渗出来,应该是有人经常抚摸的缘故吧。
  “杪冬,这面玉佩送给你。”有人上前一步,低着头将玉佩小心翼翼地系在自己腰间,他微微勾着嘴角,用低沉的语调说,“就当作——是杪冬的护身符。”
  
  过了好一阵子,杪冬才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往腰间看,嫩黄的衣摆,碧绿的玉,红的穗捻,搭在一起有种鲜艳的感觉。
  风中不知传来谁的声音,轻轻柔柔地说“母后会保佑你啊”杪冬抬起脸,忽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顺帝心中一动,凑过去轻轻吻住他的唇。
  
  唇瓣分离的时候,顺帝对上少年清亮的眼睛。
  他迟疑着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然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顺帝的眼,问了在小西楼曾经问过的问题——
  “父皇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顺帝笑了笑,不像之前那次一样一味沉默不语,而是反问道:“杪冬觉得呢?”
  少年蹙着眉开始沉思,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惑。
  顺帝又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喜欢你”少年却忽然退后一步,面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让人难以理解的神色。
  
  风静悄悄地吹,顺帝放轻了呼吸。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杪冬眼里的惊疑甚至是恐惧慢慢消散,然后又开始像最初那样,凝聚成浓浓的困惑。




第 40 章

  小公公在门外尖着嗓子传报:“国丈大人求见——”
  顺帝合上奏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进来。”
  周老将军颤颤巍巍地跨进御书房,一头白发亮得晃眼。随口说着不必行礼的顺帝在心底冷哼一声,心想这家伙不过是换了甫子昱当孙子,就开始给朕倚老卖老起来。
  “皇上今日传老臣进宫,所谓何事?”
  “啊——也没什么大事,”顺帝站起身,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却给人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只是见国丈大人近日里高兴,就想和国丈叙叙旧,让朕也跟着高兴高兴——”
  
  “这皇上想与老臣叙什么旧”
  试探的语调犹疑地响起,顺帝的目光冷冷扫过,武将出身的周老将军凭直觉感觉到顺帝今日怕是来者不善,他飞快地思索这段日子自己做了哪些可能会犯了帝王忌讳的事,还没等他得出结论,顺帝倒是先收了浑身戾气,淡淡开口道:“行了,国丈先随朕去见个人。”
  
  见人?见什么人?
  顺帝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周将军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满脑子疑问。
  路越来越偏,周围的景致也愈发的荒芜,周将军的心跟着高高悬起,直到看见顺帝拐进陵园,他忍不住停下脚步。
  顺帝回头瞥他一眼,周将军咬咬牙,继续跟上。
  
  对周将军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陵墓可不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即使阳光再怎么好,奢华的墓园也还是阴森森的,泛着股鬼气。他紧跟在顺帝身后,穿过层层镇守墓陵用的石碑,恍然发现眼前冒出了了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大片、绵延不尽的绿,鲜嫩的颜色看上去热热闹闹的,将陵园阴冷的气息一扫而空。
  顺帝看一眼周将军愕然的神色,道:“国丈怕是忘了吧?这里是皇后的陵墓。”
  周将军愣了愣,呆呆道:“晔儿的陵墓?”
  
  “宫里规矩多,国丈能来祭拜的机会不多,忘了也正常,”顺帝抬头望向那片绿意的深处,目光忽然变得柔软起来,“莫说国丈,当初朕见到这一片景致,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
  “这是子阳种的葵花,”顺帝开口道,“自皇后过世,子阳每年都会种上一大园子的葵花,等到花开时,金灿灿一片好不热闹。”
  周将军沉下脸,没有答话。
  顺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国丈翻脸就不认人,不嫌太无情了些?”
  “皇上这番话说得蹊跷,”周将军冷声说,“种上一墓园葵花又如何,难道晔儿的死不是他害的!?”
  
  顺帝回过头,眯着眼打量了周将军好一阵子。直到看得周将军手脚发颤,他才嗤笑一声,道:“后宫如此惊险,晔儿能坐上皇后的位置,总也要有点真本事才行。”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莫非真的忘了?七年前那场混乱到底是冲着谁去的?是子阳吗?朕看不见得,那是冲着你们周家的兵权去的吧。”
  周将军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将军或许不明白,晔儿倒是了解得透彻。那种情况下朕不可能为了她打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这话将军听着可能不舒服,但是踏入了宫廷权势,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周将军的嘴唇微微颤动,良久,他才涩声问:“皇上究竟想说什么?”
  
  顺帝勾起唇角,完美的薄唇透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酷。
  “在子阳被刺客挟持的前一晚,晔儿跟朕说,要用她的命和一半兵权来保住周家的根。”
  周将军倏的睁大眼。
  “皇上是说是说”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嗫嚅了好半天,周将军才问出后面的话,“那刺客,是晔儿安排的?”
  “朕可没这么说——”顺帝微微眯起眼,目光冰冷,“不过若是晔儿自己安排的,朕也得承认这还真是个聪明的法子。总归要死,等着仇家刺死、毒死、或是被朕赐死,倒不如自己解决来得痛快。不仅得了个护犊的美称,还能随口一句话,就拖着子阳给子昱卖命一辈子。”
  “难道晔儿早就知道”周将军更是惊诧,“子昱才是她的孩子?”
  顺帝回过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一开始朕就告诉她了——”他笑了笑,问,“难道晔儿没有拐弯抹角地告诉你——不要对付甫子昱么?”
  
  远处有一小片葵花轻轻晃动起来,像是将来去无影的风困作了小小一团。
  花枝摇曳,隐约可见一个嫩黄的身影在绿色中穿梭。偶尔他钻出花丛,抬头看看不甚热烈的阳光,用衣袖拭去额角的汗珠。
  顺帝的冷漠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了不易察觉的瓦解,因为愤怒与懊悔而浮躁万分的心情,也在少年小心翼翼浇灌的动作中一点点平静下来。
  “周将军,”他淡淡地开口,“你做得到,在一个人死去后不分昼夜时时刻刻地思念她么?”
  “能做得到,春夏为她种一墓园葵花,秋冬静守在她的墓前,不离不弃,一守就是七年么?”
  “能做得到,即使明知是欺骗是利用,还苦苦地守着承诺不放,哪怕醉酒入梦,酒语梦话里都满满的全是那人的名字么”
  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捏紧,又缓缓松开。
  顺帝轻轻一笑,一字一句道:“朕自问做不到。”
  
  周将军不答话,神色间依旧沉重阴霾。
  顺帝忽然觉得,一时冲动把人带到这里来的行为简直是蠢透了。
  别人怎样想又如何?
  杪冬,只要由自己来保护就好。
  
  “这皇宫之中——或者说这世上,会这样全无杂念,一心一意念着晔儿的人,恐怕只有子阳一个了,”顺帝挥一挥衣袖,道,“周将军,你退下去,好好想想吧。”
  
  木桶里的水摇摇晃晃,将光线粼粼晕开。
  杪冬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巴,衣襟被水溅湿了一大片,额上的汗珠滑到睫毛上,一下一下闪着光。
  他吃力地抱着木桶往一边挪,全然不知顺帝已经走到身后。
  “累了吗?”
  带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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