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飞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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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清见此情状,不由得又惊又怒,心道:“没想到此贼武功高强至斯,连‘三才阵’都奈何不了他。今日事已至此,若不把他制服,武当派颜面何存?”一念及此,立刻朗声喝道:“本霖、本涤,咱们也上!”言罢已仗剑跃起,直奔战团而去。
本霖和本涤对望了一眼,“刷刷”两声拔剑出鞘,一齐攻了上去。此时只听延惜大喝道:“贫僧也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着也挥掌上前。战场上顿时形成了陆文麒以一敌七的局面。此时此刻,闻笛与小蝶的心都不禁悬了起来,夫妻二人已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旷儿见此情状,连忙拉住苏子清的衣襟叫道:“武当派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动武,简直不把五哥你放在眼里。此刻居然变本加厉,七个打一个,五哥再不大显神威,只恐堕了万象谷的威名!”
苏子清沉声道:“武当派的确欺人太甚!”一言甫毕,只听一声长啸蓦地从苏子清口中发出。这啸声中蕴含了连绵不绝的浑厚内力,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震人心魄;又似一柄无坚不摧的钢锥,狠狠地刺入了众人耳中。众人只觉刹那间头痛欲裂,周身发软。只听“哐啷啷”一阵声响,武当群道手中的兵刃竟已拿捏不住,纷纷坠地。众人大骇之下,顿时无暇他顾,连忙运起内功抵御。一时间,人人都是神色凝重,如丧考妣,额上汗水涔涔而落,头顶白雾氤氲。只有旷儿被苏子清提早捂住了双耳,丝毫未受啸声之害。而何琦虽然已被小蝶丢在了地上,却因为人事不省而逃过了此劫。
少时,啸声止歇,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闻笛和小蝶互相搀扶着,都是头晕脑涨,几欲作呕。延惜与武当群道则尽皆神色萎顿,看上去仿似大病初愈一般,方才的气焰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只有陆文麒依然神情自若,一切如常。此时此刻,众人的功力孰强孰弱已一目了然。
只听苏子清肃然道:“文麒,武当派指你杀害了本诲道长,可有此事?”
陆文麒从容地道:“绝无此事!不知武当派何以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
本愈怒道:“此乃延惜大师亲眼所见,怎会有错!”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把目光齐刷刷地打在了延惜身上。延惜朗声道:“不错!贫僧亲眼见到陆文麒害死了本诲道长!”
本清道:“烦劳大师把当日的情形详细道出。”
延惜略一颔首,缓缓地道:“上个月最末几日,贫僧为了本月初一与毒龙教教主于清溪的比武,便同本诲道长一起住在了德义山庄。三十日晚,二更刚过,贫僧正在房里秉烛夜读,却见陆文麒突然闯了进来,威逼贫僧放弃次日的比武。贫僧自然不从,陆文麒便骤然向贫僧施出杀手。起初贫僧倒还可勉力抵挡,怎奈这贼子武功实在太高,对贫僧使出了万象谷的绝学‘天罗地网’和玄阴劲,将贫僧穴道制住。就在此时,本诲道长闻声赶到,与这贼子战了起来,却依然未能破解‘天罗地网’,不幸被这贼子打中了膻中穴,登时一命归西。”说到最后,面上的神色不由得既悲且怒。
陆文麒听罢冷笑道:“出家人信口雌黄,死后要进拔舌地狱的!大师难道不怕吗?”
延惜凛然道:“贫僧所言句句属实,何惧之有!”
陆文麒道:“如若大师之言属实,在下就有一事不明了,既然在下已对大师手下留情,为何偏偏要置本诲道长于死地呢?况且,如果真的是在下害死了本诲道长,为何还要留下大师的性命,容大师今日到此胡言乱语?”
武当群道听闻此言,顿时纷纷议论,都觉得陆文麒所言不无道理。苏子清也微微点了点头。
却见延惜从容地道:“这只因你与本诲道长激战之时,耳听得德义山庄庄主冯绝率众前来。你生怕本诲道长与冯庄主联手会令你无法全身而退,这才对本诲道长痛下杀手。正当你要杀贫僧灭口之时,冯庄主已然率领众多高手闯了进来,你只好仓皇而逃。贫僧这才侥幸保住一命。”
群道见延惜对答如流,而且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不由得更加坚信他所言不虚。本愈当先喝道:“姓陆的,你还有何话说!还不乖乖地引颈就戮,道爷还可给你个痛快!”
此时只听闻笛道:“当时陆先生夤夜造访德义山庄,在下恰好也在附近窥伺,延惜大师房内发生的一切事端,在下都一清二楚。只不过,事实并非如延惜大师所言。直至陆先生离开,本诲道长依然活得好好的。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陆先生绝未杀害本诲道长!”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立刻为之一变。只见延惜浓眉一轩,微愠道:“不知施主是什么人?”
闻笛冷冷地道:“在下黄鹤山庄闻笛。”
延惜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闻四公子!那你身边的这个女子,想必就是尊夫人于清溪于教主了!”此言一出,武当群道立刻将怨毒的目光一齐投射到了小蝶身上,如果这目光是利刃,恐怕小蝶早已万箭穿心了。小蝶不由得螓首低垂,心中暗自发慌。显然,武当群道心中还念着本明道长的旧怨。若不是苏子清方才显露神功,震慑群雄,性急如本愈之辈,恐怕早已向小蝶出手了。
闻笛道:“大师这话错了。‘于教主’三字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毒龙教的教主乃是陈鹰。”
延惜道:“此事暂且不论。贫僧请问闻公子,当日你与尊夫人被陈鹰所擒,是何人救你们脱险?”
闻笛心中一凛,暗道:“好一只老狐狸!”面上却一笑道:“不知此事与本诲道长之死有何关联?”
延惜笑道:“自然大有关联。如果你不肯回答,贫僧不妨替你回答。营救你们夫妻脱险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文麒!你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自然想尽办法为其抵赖。况且,陆文麒夜闯德义山庄,杀害本诲道长,打伤贫僧,还不是为了于清溪!”说到此处,延惜不由得嘴角一挑,接着道:“武当派的诸位道长们,此刻你们应该明白了吧,此人之言诸位如何能信!”
只听本清道:“延惜大师说得不错。既然闻少侠与陆文麒有如此关系,少侠的话,请恕贫道们无法相信!”
闻笛摇头叹道:“也罢!不过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本清道长。武当派何时得知本诲道长遇害?又何时才见到他老人家的遗体?”
本清垂下头掐指一算,道:“本月初六这天,延惜大师亲自把掌门师兄的遗体送到了武当山,我们这才骤然得知噩耗。”
闻笛又问:“然后呢?”
本清道:“延惜大师向我们道出了掌门师兄遇害的来龙去脉。我们除下掌门师兄的衣襟,果然见他膻中穴上有一小块乌斑,正是致命之伤。当时我们都是义愤填膺,当即便立誓要将仇人陆文麒碎尸万段,却又不知到哪里去寻他。此时延惜大师言道,陆文麒杀人用的是万象谷的武功,我们只要到万象谷走一遭,就算寻不到他,也必定会得到个交待。我们都觉此言有理,便连同延惜大师一起,找到了万象谷。没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们在这里遇见了仇人!”话说到此处,本清已然声色俱厉。
闻笛和陆文麒对望了一眼,心中都已想到杀人真凶十有八九就是延惜。闻笛又道:“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教延惜大师。大师被陆先生击败后,受制的穴道在初一晚上便可自行解开。如果大师于初二这天护送本诲道长的遗体回武当,最迟初四便可到达。而实际上,大师到达武当山的日子却是初六。请问大师,为何要耽搁两天的时光?”
延惜略微一怔,随即答道:“只因贫僧身上还有要事。”
闻笛笑道:“大师口中的要事,恐怕便是寻找时机害死本诲道长这件事吧。”此言一出,武当群道不禁纷纷变色。
延惜闻言并不惊慌,而是冷笑道:“闻四公子编故事的本领着实不小!你污蔑贫僧杀害了本诲道长,不知可有证据?”
闻笛道:“我没有证据。不过,大师一口咬定陆先生是杀人元凶,又有何证据?”
延惜道:“此事乃贫僧亲眼所见,又要什么证据!”
闻笛道:“只怕不是大师亲眼所见,而是大师亲自杜撰。”
延惜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闻笛不屑地笑道:“依我看,大师此言便是诳语!”
###四十四 唇舌弭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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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惜闻言登时瞪起了虎目,怒道:“小子莫要欺人太甚!贫僧名节,岂容你轻易玷污!”
闻笛凛然应道:“既然大师问心无愧,就请明言那多出来的两日里,大师究竟做了何事?”
延惜变色道:“贫僧已说过有要事在身!”
闻笛厉声追问道:“究竟是何要事?说出来又有何妨!”
延惜顿时语塞,面色既急且怒,有如芒刺在背,额上的汗水在阳光的照映下,显得异常耀眼。
闻笛不依不饶地道:“在下一再追问,大师却讷口难言,莫非心中有鬼!”
延惜勃然怒道:“小子一再污我!当真岂有此理!试问,贫僧与本诲道长无怨无仇,有何道理要将他杀害?”
闻笛轻哼一声,道:“自然是为了栽赃嫁祸!”
延惜大笑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贫僧为何要构陷陆文麒?这对贫僧又有何好处?”
闻笛道:“对大师的确没什么好处,却对陈鹰和史吉平大有好处!”
延惜闻言顿时心中一凛,面上却强作镇定道:“贫僧听不懂你的意思!”
闻笛将武当群道扫视了一番,道:“武当派的前辈们,你们或许有所不知。延惜大师与毒龙教的陈鹰和史吉平过从甚密。而陆先生正是陈、史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陈、史二人无一日不欲除去陆先生而后快。由是观之,延惜大师这条暗中杀人,嫁祸江东的毒计,也就顺理成章了。”
延惜怒道:“简直一派胡言!陈鹰和史吉平,贫僧对其只有耳闻,连见都未曾见过,又何谈‘过从甚密’!”
闻笛指着已被小蝶扶起,却仍然昏迷未醒的何琦道:“这位何姑娘,便是史吉平的义女。昔日大师与史吉平、陈鹰来往的书信,此刻便有几封在她的身上!要不要拿出来给诸位过目。”此言一出,武当群道尽皆瞪大眼睛盯住了何琦。
延惜哈哈大笑道:“那些书信”话刚说到此处,延惜自知失言,骤然住口,就像突然被人用一块泥巴堵住了嘴,神色尴尬至极。
闻笛不禁笑道:“大师是不是想说,那些书信都已经焚毁了!不错!何琦身上并无一纸半字。在下略施小计,不想却诓出了大师的真言!”
延惜用余光向武当群道处一瞥,只见他们注视自己的眼神已然饱含了怀疑与愠怒,连忙辩道:“贫僧只是想说,那些书信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贫僧从未与陈鹰、史吉平通过书信!”
闻笛不屑地笑道:“大师莫要把在场的诸位英雄都当作了懵懂孩童!”
延惜面色变了又变,显得盛怒之余,又蕴含着些许惊惶和羞愧,嗫嚅了许久方道:“就算贫僧与陈鹰、史吉平有过书信往来,这又能证明什么?”
闻笛道:“或许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大师前言后语自相矛盾,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如果大师心中无愧,岂会如此?”
延惜终于压抑不住胸中的满腔怒火了,只见他目眦欲裂,面色近乎狰狞,蓦地铁掌拍出,夹带着劲风直奔闻笛呼啸而来。这一掌乃是延惜盛怒之下的全力施为,凝聚了他的十成功力,其来势之迅疾,已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其威力之刚猛,更是足以开碑碎石。闻笛只觉眼前是一头暴怒的猛虎正向自己扑来,大骇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去闪避。然而,就在延惜的铁掌即将拍在闻笛胸口的一刹那,原本疾如狂飚的掌势却骤然停住了。
这一切从发生到止歇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好像几声骇人的惊雷过后,未及落雨,漫天的乌云却骤然散去,天地间重新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原来,延惜拍出的这一掌,脉门已被苏子清拿住。包括陆文麒在内,没有人能看清苏子清是如何出手的,众人只是感到一阵疾风掠面而过,接着便见到苏子清的铁爪紧紧地箍在了延惜的手腕上。
以延惜的武功,想要拿住他的脉门本就不是易事,而当他出掌时,全身真气灌注于一臂,在此等状况下若要完成这一击,似乎绝无可能。然而,这样的事偏偏就发生了,苏子清仅用了一只手,就令延惜这惊天动地的掌势消弭于无形,当真是神乎其技!此时延惜已经惊呆了,整个人有如雕像一般木立在那里,面上的表情已全然僵住。他从未见过这等武功,也无法想象世上居然有这等武功。
只听苏子清道:“有话好说,大师何必要动武呢?闻公子是万象谷的客人,还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