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庶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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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想笑,不知他是真疼还是装的。
“姐姐吹吹就不疼了,谁要你顽皮的,乖乖坐着不准再乱跑哦。”一面哄,一面责备,又吩咐豆蔻回去取药。
青奕又皮皮的笑起来:“姐姐,唱歌!”
“奕儿想听什么呀?唱《小燕子》好不好?”
“嗯嗯!”青奕不迭的点头。
于是她唱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的最美丽。”
卫锦之从书房出来,习惯性的从园子里走近路回西苑,恰巧听见她在唱歌。与上次夜里的歌不同,这首歌轻快多了,或许是因为对象不同。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张轻柔笑着的脸上,不知不觉看了很久,直到视线中又出现另一人。
“翎儿唱什么呢?也唱给我听听。”
忽然听见卫肆沨的话音,不仅紫翎吃惊,连青奕也吓得眨巴着眼睛,一声不响,抓着她的衣裳直往她怀里钻。
卫肆沨瞥了青奕一眼,眸光轻闪,阻止了丫鬟将其抱走,含笑继续向她说道:“翎儿,不如把方才的歌儿再唱来听听,就权当我姐姐你弟弟的光。如何?”
“这只是支儿歌。”之所以这么说,是完全看出了他势必要再听一遍的决心,不禁有几分不自在。
“是支新鲜的儿歌,听听又何妨?”卫肆沨笑意加深,坚持不改。
第一百四章 绮兰之乱(2)
她佯作他只是玩笑,站起身道:“该回去了。舒孽訫钺”
“翎儿,你急什么!”卫肆沨将她重新按着坐下,望向惧怕他的青奕,笑道:“青奕,想不想听姐姐唱支歌?”
青奕谨慎的盯着他,点点头。
“翎儿,再唱一个。”卫肆沨笑的满眼温柔宠溺,连青奕都盯着他看的发呆。
紫翎同样盯着他,直到在那双笑意满盈的目光中害怕了,这才略显狼狈的转开眼。抿了抿唇,张口唱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饫”
“想不到翎儿也有副好嗓子。”卫肆沨听得眼神发亮,携了她的手起身:“好词!好曲!早该唱了。”
那边人远了,卫锦之仍是站在树丛之后,回思着她的那支曲子。
晚饭后,卫肆沨似乎兴致极好,传了府里养的一班伶人。他让紫翎将那曲子又唱了一遍,吩咐他们循着曲调,自己把整个曲子摩挲着演奏出来,并说三日要成果跋。
一支曲子而已,闹这么大动静,传的府里上下皆知。
别人或许是眼红嫉妒罢了,倒是琉璃嫉恨忧虑的不行。她除了容貌胜人一筹,得侯爷宠爱的原因便是嗓子好,会唱曲子,哪里知道现在侯夫人的曲子也如此得侯爷喜欢,有了新人岂不忘了旧人。
最近事事不顺,免不了摔砸东西发泄一通。
“姨娘,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霜儿在一旁劝。
“或许是那些曲子侯爷听腻了,得找些新鲜别致的才行。”琉璃烦躁的出了房门,不经意的瞥见对面窗边映着的人影,眉梢一挑,问:“对门儿的今天又传小和春唱戏了?”
“没有呢,乔姨娘只在早晨去了趟园子,而后除了沁梅院,哪儿都没去。”
“我吩咐你查的事儿呢?”琉璃又问。
“时隔久远,怕是要花些时间,我已经催了。”
琉璃冷哼:“先放她一段时间!”
霜儿有些不解:“乔姨娘对咱们又没威胁,查她做什么?”
琉璃横眉一扬,说道:“只要是侯爷的女人,都是敌人!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乔臻儿看着老实,与梅梓桐可亲近着呢!我岂能让她们得意!”
霜儿欲言又止半天,低声说:“侯爷似乎对谁都一般,却独独对侯夫人非常宠爱,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这还用你说?”琉璃恼怒的呵斥,心里却明白,侯夫人不同于小姨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两天后,瑞大娘将之前吩咐做的册子送了来,但凡超过十八岁的丫头们都在上面,足有四五十人。
瑞大娘说道:“左边的三十八个都是家生女儿,右边的几个是小时候买进来的。买进来的这些人,有卖了死期永不赎取的,也有要赎的,我已通知了她们家来领。”
她看到册子上第一个名字便是春杏,便笑道:“春杏的名字先划掉。她到底是老太太的人,别说她是个稳重能办事的伶俐丫头,即便真到了嫁人的时候,也得先请示老太太。”
“是。”瑞大娘自然是清楚的,但办事的时候按规矩要写全。
思忖片刻后,她说:“除去家里要赎的,其他人都按照府里的旧规矩。”她清楚,这些丫鬟们将要嫁的,都是本府的小厮们,考虑到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便又格外叮嘱:“瑞大娘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虽说丫头们的事我能做主,可到底关乎一辈子的大事。配人的时候,多费些心。”
瑞大娘一听就明白:“夫人放心,一定办好。”
“那就抽空办吧,办好了把册子送来,我要先看看。”
待瑞大娘走后,春杏笑道:“夫人何必亲自管这事,你揽在身上,只怕接下来就闲不住了。”
“嗯?”她不解。
“肯定有很多人要来求你呢。”春杏言尽于此,但眼神和笑表露的很明白。
是了,毕竟是娶媳妇的大事!说是她做主,其实只是发话下来,瑞大娘让册子上的丫头们家人先各家选中人,报给她,然后再酌情处理。外面小厮们知道了,肯定也想趁机找个好媳妇。好的都想要,免不了要争,各种托人求关系那就少不了。
送礼都是底下的事,她到最后只听丫头们自己的意见。
“侯爷来了!”
这会儿时候不早不晚,紫翎对他的到来有点儿意外,或许、是这两天他一直有些反常吧。不论用饭或睡觉,甚至闲暇时的休闲,总是来她这里,也因此,各院来请安的次数就增加了。
“他们把曲子排好了,请你一道听听。”卫肆沨话音落下没多久,伶人们带着乐器就来了。
先是笛子开场,清丽飘扬,随之加了笙箫,增添了几分惆怅悲凉与缠绵。曲子正演到妙处,院门外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便是邱婉蓉。
“侯爷,夫人,二夫人说有要事回禀!”
卫肆沨不悦的皱眉,却在瞟见两个被捆缚的人时挥停了曲子。
紫翎也瞧见了,虽然不认识,却能肯定是私奔的大力和水荷!邱婉蓉满眼的笑,如此声势的前来,足以说明问题。
“婉容给侯爷、夫人请安。之前侯爷交待婉容办的事,婉容可以交差了。”邱婉蓉命将那两人带进来,又说:“水荷与大力私奔逃出侯府,擅自结为夫妻,在半途中被衙门的人发现,押了回来。婉容将两人带来,请侯爷与夫人发落。”
紫翎打量着那两人,除了一些畏惧,更有种预知命运的绝望。两人显然没有后悔,相望的眼神仍是坚持。
卫肆沨自然也看出来了,眼神陡然冷厉,当即就下令:“拖出去,各杖责一百!若能活着,我就成全你们!”
两人脸色一白。
大力连忙磕头:“求侯爷开恩,是我拐骗了她,我替她受罚!求侯爷开恩!”
“你替她受?”卫肆沨冷笑,笑容嗜血:“看来你们倒是情谊深厚,如此怜惜她,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用一百,只要五十杖,她一个人受,你来打。只要熬得过去,我就成全你们。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一点儿徇私手软,我就送你到宫里享福,而她……自有她的好去处。男人们总是喜欢新货色!”
最后一句惊得水荷脸色煞白,自然是听出所谓的“好地方”是哪儿。
大力睁大了眼睛,嘴唇发抖,让他打水荷,哪里下得去手。
水荷却突然说:“我能忍。大力哥,你打吧,千万别手软。”
“我、我不行。”大力摇头,神色挣扎。
相较于邱婉蓉完成任务后的得意满足不同,紫翎只看到侯门深宅的残忍。卫肆沨摆明是要两人受折磨,以儆效尤,她有心却不敢求情。
“机会只有一次,想要,就快!”卫肆沨冷笑着催促。
“侯爷。”她蓦地张口,寂静中引来各方注视,她只是说:“打人的场面我不想见,若要打,托到二门外再打吧。”
“不忍心了?”卫肆沨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心软只会纵容,一旦纵容,她们便会变本加厉。若要管好这个家,必要的时候就得心狠,没点手段是不行的。这一点,你的确要向二夫人学学,有些事是必要的。”
“我还没有习惯,自然不能与二夫人相比。”对于他的强迫,她很反感,即便是彼此环境时代不同,但也无法理解如此草芥人命。更何况,亲眼去看,亲耳去听,两情相许的私奔,真有必要以死相惩吗?
“早晚要适应,何不从现在开始!”卫肆沨一摆手,声音更冷:“既然不要恩赐,那就别怪侯爷无情!拖出去,打!”
下人一得令,水荷和大力就被拖了出去,随之满耳充斥着惨叫之声。
紫翎抓着茶杯,瞥着他一脸森冷,一遍一遍催眠着自己,努力的忽视那惨绝的叫声。
第一百五章 绮兰之乱(3)
世界仿佛沉寂了,只有闷闷的杖责声。舒孽訫钺
“水荷!水荷你醒醒啊!水荷!”大力忽然嘶喊起来。
一个小丫鬟跑进来禀报:“侯爷,打了四十板,水荷昏死过去了。”
“弄醒,继续!”卫肆沨没有丝毫心软。
紫翎瞬间起身,望着外面的场面,口气很冷:“这是我住在这儿的第二个月,侯爷希望这儿死第二人吗?月月死人,未免太晦气了!我能否申请换个地方住?饫”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邱婉蓉在内都谨慎的看向卫肆沨,不敢出声。
卫肆沨抬眼盯着她,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是在酝酿狂风骤雨,然而一阵死寂后,他却是嗤笑一声:“死人的确是晦气。好,这回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们不死,我成全他们。”
紫翎愕然,根本没想到他会罢手跋。
邱婉蓉同样震惊不已:“侯爷,这、这恐怕不妥当吧?若是开了这个先例,那往后就难管了。”
卫肆沨扫去一眼,邱婉蓉立刻不敢多言。
“带进来!”
外面停了板子,那两人被带进来。大力毕竟是个男人,情况不太遭,而水荷尽管是丫鬟,却从来没做过什么粗活,哪里经得起小厮们抡板子打四十下。这会儿被凉水泼醒,惨白的面色里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瘫软的被大力抱在怀里。
“侯夫人觉得你们可怜,替你们求情,我就看在侯夫人的面子,饶你们一死。”
卫肆沨话音一落,大力和水荷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因为深知侯爷的性情,纵然亲耳听到,也觉得如同做梦。
果然,卫肆沨随之说道:“犯事不罚,难以服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你们为情私奔,又愿意同甘共苦,那必定是情比金坚。我成全你们,同意你们结为夫妻,你们也可以离开侯府,自己生活。”
看似前所未有的恩典,却因那面那一句伏语,越听越令人心沉。
话锋一转,卫肆沨道出所谓恩典:“未免往后府里有人效仿,我就稍作惩戒,留你们一人一条腿!”
片刻的沉静后,水荷抓住大力的手,勉强撑着跪在地上,气若游丝:“谢侯爷夫人恩典!”
卫肆沨一摆手,两人就被再度拖出去,很快又想起惨痛喊叫,是两人分别被打断了一条腿。
紫翎简直不敢相信。
她一直盯着外面,看着小厮们将两个昏过去的人抬走,整个院子再度陷入死寂。她忽然非常厌恶这座侯府,远比最初那夜醒来的震惊,仿佛有张无形大网缠住了她,拖着她越陷越深,几乎要不能呼吸。
她怎么能呆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做杀人的帮凶?怎么能沉沦在残酷的礼制之下?怎么能跟一个冷血残忍的人夜夜共枕缠绵?
忽然有双手臂将她抱住。
回神就望进一双沁冷深邃的眸子:“在想什么?”
她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了他们两个。
“没什么。”眨去眼中思绪,恢复到沉静无波。
“没什么?”卫肆沨抬起她的下巴,不悦的眯视:“翎儿,你很不满我的处罚?怎么,觉得残忍了?若非你不忍,他们要付出的远非一条腿,他们不知有多感恩戴德,你却埋怨我狠心。”
“不敢。”
卫肆沨显然生气了,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冰冷的盯了她半晌,甩身走了。
她独自坐着,盯着床上铺的那副象牙席茫然沉思。
早晨的事后,她一直闷闷的,总觉得很压抑。晚饭时,她要了酒,自己喝了两杯,又怕喝醉了惹人议论。饭后,只带了相思,一路漫步走向花园。
安静的侯府夜空飘扬着妖娆唱腔,宣告着卫肆沨今晚宠幸着谁。
她不禁想,若要离开侯府……
自嘲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