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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婚颤 作者:孤山一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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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鸵鸟长得有点贱。”陈哉扁着嘴,扇了这鸵鸟两巴掌。
 
  扇下去,这鸵鸟立刻发出惨叫:“啊啊~”
 
  声音是从鸵鸟肚子里冒出来的,声调特搞笑。
 
  陈哉吓了一跳,捏着鸵鸟脖子去看吴芃辈。吴芃辈挠了挠头,回答得挺无辜:“这就是让人来扇巴掌的。”一顿,“给人缓解压力用的,生气的时候别憋着,扇它,就这用途。扇完了就爽了。”
 
  陈哉想了想:“所以你这是缓解压力回来了?”她指了指鸵鸟凹下去的脸,“扇成这样,你心里是多愤慨啊?”
 
  “没啊。”吴芃辈有些局促,把鸵鸟夺了过去,把鸵鸟凹下去的脸藏在了自己身后。
 
  陈哉便没说什么,想了想:“谢谢啊,合同我签了。”
 
  吴芃辈转身把鸵鸟放到沙发上,听到陈哉这么说, 背脊有点僵硬:“恩,没什么。你写得的确很好啊。”转过身,眼睛透亮透亮的,下巴上一道凹沟,还真是瘦了很多呢。
 
  “一集八千,后面出了相关的产品,我也有分成。”陈哉说,“我有点不敢相信。”说完,一直看着吴芃辈。
 
  吴芃辈的眼睛暗了一下,他的睫毛很长,眼眸子水汪汪一片,将陈哉映在里面,背景是落地红色的沙发,满地的娃娃,在后面是落地窗,外面空旷的天。
 
  “陈哉,你值得拿这个价。”他的语气很淡,慢悠悠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神未看陈哉。
 
  但是为什么感觉不是滋味呢。
 
  “谢谢你的。要不,我请你吃饭吧。”陈哉觉得心里有点堵。
 
  吴芃辈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谢什么。我没帮你什么。”
 
  生疏,突然觉得有点生疏。俩人各站一端,便觉得隔了什么东西似的。以前的吴芃辈都是乐呵呵,很亲近的感觉,就像老朋友一样,他没什么心眼儿。
 
  “还是你让我来写剧本的呢,现在通过了,有很多钱拿。你帮过我。”陈哉道。
 
  “这又没什么的。是你写的好。”吴芃辈转过身,开始整理丢了一地的娃娃。或许他是故意找点动作做的。
 
  陈哉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告辞:“那我就先走了,你忙。”
 
  客套话。
 
  走到门边,她胸腔里越来越堵地慌,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回头的时候吴芃辈也转过身在看她,只是触及到陈哉的目光时,他的眼神有点往回缩,自然而然开始把眼珠子转向天花板。
 
  恩?这胖子的小动作有点多。
 
  “胖子,”陈哉叹出一口气,“我还真是喜欢你以前的模样呢。”
 
  特色,心宽体胖,多适合他的性子。
 
   吴芃辈一愣,眼睛里有碎碎的光,手上捏着那只鸵鸟,站在那儿呆愣住,背景是一大片铺满云的天。
 
  “我知道了。”他答,声音有点抖。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陈哉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模样。
 
  露出大半个白花花的肚子,睡眼朦胧地立在那儿,表情特萌,哦,他还养了一只叫杰瑞的荷兰猪,他还收留了小芋头,他也很疼惜多肉植物
 
  他挺热心肠,挺善良,挺好的。
 
  陈哉转头要走,只听得身后的吴芃辈把她叫住:“陈哉”看着陈哉转头,吴芃辈的眼睛都点打飘,“你说请我吃饭,还算数么?”
 
  陈哉对他笑:“算数呀~”
 
  吴芃辈的脸便憋得更红了:“这个星期六,好不?”
 
  陈哉:“好呀。”
 
  吴芃辈的心狠狠一跳,突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勇气。 

【61】如愿以偿(上)
 

 
 
  陈哉走出大厦,外头的阳光有点大,外头停着一圈的车。她必须走到旁边的天桥,绕道对面才有公车坐回去。
 
  刚走上天桥,电话就响了,邯墨。
 
  她本能地想挂掉,但手指犹豫了一下,不知怎的,下意识的就滑了接通键。
 
  电话接通,邯墨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里淌出来:“下来,跟我去吃饭。”
 
  下来?
 
  陈哉靠着天桥的栏杆,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下什么来?”她以为他在她的租住处,便道,“我在外面。”
 
  “我知道。”邯墨的声音波澜不惊,“你从天桥上下来。”
 
  这句话一说完陈哉就吃了一惊,立马俯身去看,便看到天桥对面的公交车站台旁停着邯墨的车。站在她这个角度,俯视,看不清坐在车里的他。
 
  “你怎么在这儿?”陈哉皱眉。
 
  “路过,抬头就看到你在天桥上,跟仙女儿似的。”语气很正气。
 
  陈哉=_=:“你讽刺我?”
 
  “夸奖。”邯墨答得很快,“下来,我在这儿停车不方便。”
 
  他停在公交站台,自是影响了后面的公交车。
 
  “我回家,你自己吃饭去吧。”陈哉收了视线,绷着嘴角。
 
  电话那头顿默良久,只听得邯墨的声音有点发懵:“乖,听话,下来,跟我一起去吃饭。”
 
  这语气,柔软得一塌糊涂。
 
  陈哉便觉得有些无力,在心里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铿锵有力,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还是能把你融化成一滩水?所以足够悲哀的是,这一下子感受到的的柔软是要积淀前面多少深的感情。显而易见,那感情还积淀着,所以还会被那种语气,一下子柔软了心房。通常,这会成为举棋不定的缘由。
 
  立夏的天,油柏地面蒸起了一片热气,汽车的喇叭很焦躁,天桥横跨两头,她立在中间,正前方的十字路口跳转了绿灯。这般艳阳天,很多姑娘都打起了阳伞,一把一把阳伞从她身旁滑过,反着光。陈哉从天桥上走下去,她甚至都能料到,如果她拒绝他的邀请,他一定会把车大喇喇地停在那儿,上来扛起她就打包往车里塞。
 
  邯墨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瞧着她走下来,坐到自己旁边。
 
  “系好安全带。”邯墨提醒,转过头发动车子。
 
  陈哉能够敏锐地感受到邯墨突然锋芒起来的气势,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不安感像刺儿一样密密麻麻往她心口上扎。她转头去打量邯墨,他穿着浅蓝的条纹衬衫,她给他选的,西装裤,褐色的皮鞋,每一样都是她给他挑的。
 
  邯墨有点憔悴,胡渣微显,眼底泛青,车旁还放着半杯黑咖啡。可以料到,他已经到了必须喝咖啡来提神的地步了。
 
  这一些细节串在一起,让陈哉更加的不安。便觉得,邯墨肯定是有事儿要说的了。
 
  他的那些招她都领教了大半,撒泼卖萌,软磨硬泡,那离婚协议书他就不签了。但今天所表现出来的邯墨让陈哉一下子拿捏不出底来。
 
  “很忙?”陈哉状似很不经意地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关心的情绪,倒像是随口问起似的。
 
  “嗯。”邯墨眉头紧蹙,随手开了音乐。
 
  一大串节奏感强劲的说唱就蹦了出来。音乐有点无厘头,掺合在俩人中,便显得有点不合拍的好笑。
 
  这是陈哉给他制的音碟,俩人自驾游开到高速路上时,陈哉就会放这张碟给他提神。还记得有一次俩人驱车去厦门,邯墨有点疲倦,陈哉生怕他开着开着就睡着了,便一直陪他聊天,但聊着聊着她也支持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转头一看,头发都立起来了!邯墨坐得笔挺,手握在方向盘上,居然闭着眼睛就这么睡着了!
 
  陈哉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叫醒,睁开眼的邯墨也是心有余悸。
 
  那次回来,陈哉就给他置了一个音碟,什么吵闹的音乐都放了进去。
 
  现在,一切,都还跟她有关。
 
  一直驱车到了港式茶餐厅,邯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转头便可以看到西湖。立夏的天,西湖边的梧桐树长得很盛,叶子中间漏下一块一块的光斑,行人打着阳伞,手上的棉花糖融化在嘴里。餐厅里打着冷气,有些凉。
 
  邯墨把菜单递给陈哉,陈哉点了杯喝的,邯墨便接过餐单,又补充了一些小吃。最后,还叫了一杯抹茶味的冰激凌。
 
  陈哉喜欢,他记得很牢。
 
  菜差不多上齐了,陈哉吃不下。筷子动的很少。
 
  邯墨微微皱了皱眉,把肠粉和烧鸡往她面前推了推:“吃一点。”
 
  “我不饿。”陈哉拒绝。
 
  邯墨没说什么,夹了烧鸡放在她碗里,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夹到了碗里的东西就必须得吃,陈哉有这方面的习惯,没办法,便低头吃。
 
    他俩很少说话,邯墨也没有要挑话题的意思,氛围便自然沉闷起来,对比其他桌,他们吃得闷声不响的。
 
  邯墨吃得极慢,大多时候目光都有些沉甸甸的。他的眉头都蹙着,挤出了一个川字,整个人的气焰都有些低沉。他应该是极累了
 
  衬衫卷在胳膊上,手臂上的肌肉绷着,左手腕上一块机械表,时间一溜一溜的跳着。
 
  默然不语,吃到后来,陈哉实在没胃口吃了,舀了半杯冰激凌,放下勺子,再也不肯动一下了。勺子放在精致的小碟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勺子凸出来的一面把陈哉的脸照得很是变形。陈哉的目光还来不及抬起来,只听得对面的邯墨说:“合同签订了?”
 
  终于挑话题了。
 
  “嗯。”陈哉闷闷地答。
 
  “还满意吗?”他继续问。
 
  陈哉便没说话,眉毛挑了挑,直视着他:“有点不相信”
 
  邯墨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破绽:“不相信什么?”抬起眼皮,目光紧锁着陈哉。他的眼神会咬人,陈哉咬不过他,眼珠子退缩着往旁边飘:“没什么。”
 
  邯墨便敛了眼神,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汤,盛满了,却又放下,没喝。
 
  顿默良久,出声:“陈哉,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声音极低,极其沉重。
 
  陈哉心里一抖,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起来的不安感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来真的了。
 

【62】如愿以偿(下)

 
 
  
  邯墨便敛了眼神,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汤,盛满了,却又放下,没喝。
 
  顿默良久,出声:“陈哉,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声音极低,极其沉重。
 
  陈哉心里一抖,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起来的不安感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来真的了。
 
  陈哉低下头去,冰激凌勺子映着她变形的脸。她悄悄地揪紧了裤子,深吸一口气,抬头:“当然。不然你以为这一年来我都是在跟你玩捉迷藏吗?”
 
  忽然就披上了一层尖锐的外壳。
 
  邯墨闻言,低头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扔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很重地吸了一口气,烟头立刻烧下去大半。从前他几乎就没在陈哉面前抽过烟,但这一年来,烟就没离过身。尤其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整晚就能抽掉一包。烟只抽一半,抽一半就掐断,重新点第二根。
 
  上次在卧室时,陈哉就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包烟,他下意识地想去抽,但又忍住了。这回,他没忍。
 
  陈哉便越发觉得有点不安,这不安感带着对自己的怀疑,甚至犹豫。这种情绪很复杂,就好像立在一片薄薄的木筏上,四处都是开裂的冰。木筏飘不了,脚尖一踏到冰面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破裂声。要走下去吗?可以吗?会死吗?这三个问题积淀了心里的惶恐,于是,只得逼着自己爬回木筏上。
 
  孤独也是求生的自我保护。
 
  “邯墨,你说吧。我觉得你有话对我说。”陈哉抬起头,觉得自己很冷静。
 
  邯墨未说话,指尖的香烟半明半昧,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低头把烟掐成两段,燃着火的那段狠狠地拧在了碟子上。抬头,那双看着她的眸子跟黑琉璃一样,只是,好似有一条条裂痕在眼底碎了开来,分裂出无数的裂痕。
 
  一个眼神都能把她的心掏空似的难受。
 
  “我一直想给你很多东西,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你我就恨不得都给你。”他的眼睛又合上了,眉毛依旧紧紧蹙着,左手放在桌面上,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才哑着嗓子说,“现在,你想要我跟你离婚,这个,我要不要给你?”
 
 
  陈哉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指死死的揪紧了膝盖上的裤子。
 
  邯墨不知为何就笑了一下,笑得很苦涩,笑着笑着,他就偏过头去,看着落地窗外的西湖。湖面上一层碎碎的光芒,跟他的眼睛似的。他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没有转过头来。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陈哉紧紧闭着眼。
 
  她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时候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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