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薄-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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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柳老夫人的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我成全你了,谁来成全我和你父亲,”她腾的站起身子,扶着翠竹来到君楷面前,“你哪里是不愿意娶亲,你分明就是还惦记着那个贱人,君楷,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先不说她那样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是万万不许,只说她是你的嫂子,就这一条你们就绝不可能。”
又是这几句,柳君楷直被压抑得快喘不上气来,他厌烦的将头扭向一边,“回母亲的话,真的是儿子自己暂时不想娶妻,和她没有关系,她她也根本没有做错过什么。”
“你看看你,还在维护她,”柳老夫子气得身子直颤,“你为了那个女人如此背拗你的母亲,你真是不孝,你不知廉耻。”
君楷顿时就任性起来,“如今在母亲的眼里,儿子和她一个是水性杨花,一个是不知廉耻,左右我们都不是好人,不若您就成全了我们吧,对外,只说我们死了就好。”
——
“你,”柳老夫人面对着这个冥顽不灵的儿子,直气得两眼一翻,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见母亲被自己气得晕了过去,君楷唬得魂飞魄散,抱住柳老夫人连声叫着,“母亲,母亲。”
边上的静嫣也唬得发软,边过来帮着扶柳老夫人,边就命人出去叫郎中,并看柳老爷和柳君桓上朝回府没有。
一时间,齐晏堂内好一阵忙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老夫人幽幽醒来,她伤心的看着床边一脸愧疚焦急的君楷,“老二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此时柳老爷和柳君桓得了信,已一阵风般的冲了进来,见柳老夫人无碍,二人都松了口气,君桓看到站在边上的君楷,不禁怒极反笑,“很好,真的很好,勾引长嫂,气晕母亲,柳君楷,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你可真给咱们柳家长脸。”
柳君楷的脸色白了又青,闭了眼将脸转向一边,柳老爷也黑着脸过来,向柳君楷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柳君楷低着头不说话,边上翠竹忙过来原原本本的回了一遍,更将柳君楷请求柳老夫人成全他和大少夫人的话,很是着重的叙述了,柳老爷气得胡子直翘,道,“好,好啊,我养的好儿子,这样大逆不道无耻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来,我还要你做什么,”说到这里,他向边上吩咐一声,“将这逆子给我拖出去,拿大板子狠狠的打。”
翠竹答应一声,就要出去传话,柳老夫人却心疼儿子,忙喝住翠竹,她向柳老爷垂泪道,“罢了,罢了,养不教,父母之过,总是我们老俩口教导无方的缘故,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她没这样说时,柳君楷还拗着一股气在肚子里不肯服软,此时却一下子跪在了床前,眼里流下泪来,“母亲,是儿子不孝,儿子不敢要母亲原谅,只求母亲能消消气,别为儿子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
柳老夫人的眼里就流下泪来,她摇着头不说话,柳老爷在边上直跺脚,“男子汗大丈夫,当志在光宗耀祖,报效国家,可是你竟然把一根肠子都用在了这上面,老二,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这番话直说得柳君楷垂下了头,他知道父母说的是对的,可是,嫣儿,嫣儿,那些功名富贵,又哪里有你重要?
柳老夫人经过这一气,当天就病倒了,静嫣正为腊月到了烦恼着,此时就理所当然的有了借口继续留下,孟氏夫妇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然允了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静嫣几乎每晚都会找借口接近柳君桓,只是柳君桓却都是淡淡的,静嫣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腊八这天,柳府里却突然有了喜事,在外求学的三公子柳君楦,回来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眼见最疼的老三站在了自己面前,柳老夫人顿时精神好了许多,她上下摸着儿子,直恨不得将这个小儿子含进嘴里去,嘴里不停歇的心疼着,“看怎么瘦成这样,回头我定要命人拿大板子打阿德,三公子交给他,竟没伺候好。”
君楦腻在母亲的怀里笑嘻嘻的道,“娘,儿子不是瘦,儿子是长高了,所以您瞧着就像是瘦了的样子。”
“啊,长高了吗?来,站好了我瞧瞧,”柳老夫人欢喜的拉着儿子上下打量,直笑得合不拢嘴。
母子正说着话,翠竹进来回道,“回老夫人,三公子,小姐来了。”
柳老夫人一抬头,就见静嫣正笑吟吟的捧着件锦袍进来,向柳老夫人道,“颜儿给义母做了件外袍,义母瞧着喜不喜欢?”
“颜儿快过来,”柳老夫人忙笑着招手,指着君楦对她道,“这就是你三哥了,在杭州求的学,今儿才回来。”
她回头又指了静嫣对君楦道,“君楦,这就是我才认的义女了,其实呀,你们是同年生的,只是你大了一个多月,所以你是哥哥,嗯,以后可要好好儿的疼妹妹,知道吗?”
君楦凝目看向静嫣时,不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婀娜娉婷,分明就是天上的仙女,竟看得有些痴了。
这边静嫣忙放下锦袍,来到君楦面前轻轻一福,吐气如兰的叫道,“三哥。”
君楦的鼻翼里顿时沁进一股如兰似麝的馨香,他心醉神迷,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去,“妹妹妹。”
静嫣一时没有准备,乍对上君楦失魂般的眸子,她先是一怔,随即不露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君楦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的讪讪一笑后,他忙转移话题,“母亲,大哥新娶了嫂子,长嫂如母,儿子去东苑给大嫂请个安去。”
突然的提到静颜,柳老夫人的脸上就有些勉强,只是那样的事,她觉得还是别跟小儿子说的好,于是就道,“不用去了,她病着,不见人的。”
“病了么,”君楦虽然吃惊却不生疑,“既是病了,儿子更该过去问候一声才是。”
柳老夫人就不耐烦,“她病得很重,你巴巴儿的去了,她自然要挣扎起来接待你,岂不是倒害她受累?”
君楦这才不再坚持,他其实也并不舍得离开这里,眼角偷偷瞟向一边的静嫣时,他惊喜的发现,对方竟也正在偷偷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心里顿时就雀跃起来。
哪个少年不思春!
自从那日见过静嫣,君楦就将她放进了心里,他知道静嫣每日都会在母亲身边伺候,于是他也就往齐晏堂跑得无比的勤,只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了静嫣已许给了林家,这对于他仿佛是个晴天霹雳,分明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可是越是遥不可及,就越是牵肠挂肚,他被这相思之苦折磨得痛苦至极,再见静嫣时,就忍不住会面有落寞,萧索至极。
他这样明显的表现,静嫣的心里自然是明镜儿似的,自从说服柳君桓不再纳妾后,她欢喜没几日,就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欢喜得早了,那静颜虽然被关进了竹心苑,可她到底还是君桓妻子,而柳君桓又顾虑到三皇子,不再纳妾,如此这般,他是有妻子的人,又不能纳妾,那不就是说,就算自己抓住了柳君桓的心,也是于事无补吗?
当然,自己是绝不可能是做他的妾室的,更何况柳老爷夫妇也说过,纳妾会落人口实,而娶妻却不会。
如此说来,她还是要搬开静颜这个碍脚石,才能顺利的成为柳君桓的妻子。
她正为这件事烦恼时,柳君楦却在此时撞了上来,想着柳君楦痴恋的眼神,静嫣突然计上心来,也许,自己可以这样
竹心苑。
自从那个风雪之夜后,静颜就对君桓死了心,她每日里除了认真的教杏花刺绣,就是看看书,写写字,所用笔墨书籍,都是二狗子媳妇带带的,二狗子媳妇看见静颜的绣品后,很是惊艳,腆着脸跟静颜讨了一副,竟出去卖了个好价钱,她心中欢喜,至那日以后,她就不时的跟静颜要绣品,而对这边也自然就殷勤了许多,对静颜所要之物无不供给。
静颜送绣品给二狗子媳妇时,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从今以后,不管府中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传进竹心苑来,她已经决定了要安静的在这里度过一生,竟然如此,外面的风风雨雨,就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二狗子媳妇贪着静颜的绣品,于她的要求自然答应,可是这一天送饭来时,她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杏花看在眼里,就有些不耐烦,道,“嫂子又是想要大少夫人的绣品了罢,昨儿才给了你一副呢,做人还是别太贪了的好。”
二狗子媳妇被呛得脸上一红,就有些急涨脸起来,“杏花姑娘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就那么急吼白赤脸的,是孟二小姐的事啦,我只是想着,大少夫人吩咐过,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许告诉她的,可不知这个事该不该对她说,这才有些为难罢了。”
静颜正洗了手准备吃饭,一听她的话,顿时奇怪的道,“怎么都腊月中了,她还没有回家去么?”
“是呢,要说大少夫人您这妹妹也真是有趣儿,呵呵呵,”二狗子媳妇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突然想起自己说的人是静颜的妹妹,忙又赶紧的停住,有些讪讪的看了静颜一眼,发现静颜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她才又道,“大少夫人,您妹妹让奴婢给您带了个纸条儿,嗯,您要看么?”
静颜捏着筷子沉默着,依她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再跟静嫣有任何牵扯的,可是转而想到父母,她又唯恐会有什么事,于是放下筷子,“信在哪里?”
二狗子媳妇顿时像是很松了一口气的,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柬递给静颜,信封上还写着一个“密”字。
静颜想了想,就将信放进了袖袋里,一时吃完了饭,她起身来到里屋,拿出信笺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今晚三更,迎月亭见,急,急,急!”
柳府中只有一座亭子,建在荷塘的另一头,起名迎月。
信里除了这张信笺,还有一把黄铜钥匙,静颜知道,这一定是开院门上那把锁的。
静颜将信看了又看,猜测着静嫣又在玩什么花样,一时又想着,难道会是父母那边出了什么事不成?
揪心巴肠的想了一天,她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夜却很快的降临,她忍不住打开荷塘这边的窗子,向迎月亭方向看去,果见迎月亭中有个灯笼在摇晃,她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决定去见她一见,纵是她又有什么花招,左右自己都已经落得这样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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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上斗篷,让杏花用那钥匙打开门,也不打灯笼,就借着天上黯淡的星光向迎月亭而去,杏花边小心的扶着她走边轻声嘀咕,“大少夫人,您的妹妹也真奇怪,有什么事不能到竹心苑找您说?偏得这样冷的天儿,约您到这里来?”
静颜的脚下就凝滞了一下,杏花说得不错,若果然是有什么事,她大可到竹心苑来找自己,她既弄到了这边的钥匙,要来是很容易的事,又何苦这样苦寒的天气里,倒站在那迎月亭里去吹风?
只是心里虽疑惑,那灯光却已经到眼前了,借着灯光,依稀可见到亭子中有一个人,影影绰绰,伴风孤立。
只有她一个人。
静颜虽有犹豫,可此时见只有她一个人来,就抱着还是去看看的心态,向亭子里去。
然而才到亭子跟前时,她就觉得不对,站在亭子里的,竟然是个极年轻的男子。
她一愣之下顿时怔住,随即,她转头就要退回去,可是哪来得及,亭子里的男子已经发现了她,叫了声,“颜儿,”就奔了过来。
静颜这一吓更甚,他竟然,是认得自己的,甚至还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他是谁,而那男子已经到了跟前,喜不自胜的伸手就来拉她的,边道,“颜儿,我只以为你是哄我的,你不会来了呢?”
静颜连退几步避开他的手,她谦虚有礼的福身问,“这位公子认得妾身?”
“妾身?”那男子被静颜这一声自谦弄得一愣,“你?”
静颜环顾四周并无静嫣身影,面前这个男子又分明是自己不认得的,她心知不对,也顾不得多问,就又福了一礼,“搅扰了公子,实感歉意,公子请自便,妾身告退。”
说完话,她站起身扶了杏花转头就走,那男子却分明有些懵,直到静颜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他才回过神,叫道,“哎,颜儿,你别走啊。”
说着话,他快步追过来挡在静颜的面前,有些生气的道,“是你说有话对我说,约我来这里见面的,怎么一来你就又要走?”说着,他看一看边上的杏花,又皱一皱眉,“咦,彩霞呢?”
“彩霞?”静颜顿时明白了,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成了静嫣。
静嫣一面约了自己,一面又约了眼前这个男子,自己倒不露面,她搞的什么鬼?
“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妾身并没有约过公子,”静颜心知这件事有些不妙,此时不比白天,深更半夜的绝不能和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