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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重生之将门庶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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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娘握住桑玥的手,眸含忧色:“大夫人是不是又要想法子对付你了?”她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除非大夫人叫她前去立规矩,否则她不踏出院子半步,可这不代表她不清楚府里的动向。玥儿如今与大夫人斗得越发激烈了,她很怕玥儿稍有不慎踏入雷池、形神俱灭。

桑玥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像一缕和暖的阳光抚平了五姨娘心底的忐忑:“真是活到一百岁,忧儿九十九,我没事的,你放心!”

出了五姨娘的院子,丁香才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二小姐,丞相府的孙夫人来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大夫人宣您去长乐轩。”

孙氏,丞相府长子韩正齐的结发妻子,她来了?

桑玥举眸望天,天空碧澄,纤云不染,独一轮骄阳耀目。她喜欢这样的天色,干净而通透。她没立即赶往长乐轩之前,而是先去了九姨娘的院子。

九姨娘穿着素色烟罗裙,腰系绫罗带,抹胸的边缘绣了几朵淡雅的兰花。她梳着巾帼发式,用紫色丝带和一根玉簪固定。整个人清丽脱俗,美得像从瑶池走来的仙子,周身仿若浮动着几朵祥云。

她正拿着剪刀在修剪前院的盆栽,当真是闭月羞花,那一朵朵明艳的花束在她面前仿佛开不起劲儿似的,全都耷拉着脑袋。

“九姨娘。”桑玥在门口轻声唤了句。

九姨娘循声侧目,发现来者是桑玥,忙放下剪刀,上前行了一礼:“婢子见过二小姐。”

桑玥的眸光扫过她忧郁的眼眸,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道:“逝者已矣,生者节哀,莫让亲者痛、仇者快。”

九姨娘垂下几滴泪,在桑玥面前,她似乎永远无法掩饰内心的情绪。“这些道理婢子都懂,婢子好多了,二小姐来找婢子,可是有话要说?”

倒是个心思剔透之人。桑玥正色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二小姐请讲。”

“今日我可能会出门一趟,想请你带着子归去五姨娘的院子陪陪她,直到我回来。”

这是变相地请子归保护五姨娘了。见过子归的身手后,桑玥揣测,子归的武功极高,便是与慕容拓也能打成平手。

九姨娘勉力一笑,云淡风轻道:“婢子闲来无事,正好去找五姨娘讲几句体己话,二小姐放心前去吧。”

“如此我便多谢九姨娘了。”桑玥真诚道了声谢,转身欲要离去,九姨娘叫住了桑玥,感叹道:“你……对五姨娘真好。”

桑玥回眸一笑,道:“孝敬父母天经地义,九姨娘不必伤怀,你还年轻,往后会再有孩子的。”

九姨娘还想说什么,桑玥已踏出了院子,消失在她迷朦的视线里。凤兰,二小姐这般为你着想,你何其有幸?

桑玥到长乐轩,孙氏已离去。

大夫人一脸严肃地端坐于主位上,她身穿绢纱金丝绣花长裙、缎面蝙纹对襟华服,头顶瑶台髻,簪彩凤步摇,黄灿灿的流苏垂顺而下,似几道金辉泄地,衬得她雍容华贵、美丽大方。

她的眼里透着一股想要将桑玥射穿的恨意,桑玥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了,她装作不察,屈膝行了一礼,道:“见过母亲。”

大夫人冷哼一声:“桑玥,这儿没有第三个人,你还装什么恭顺?你心里巴不得一刀子杀了我才解恨吧?”

桑玥唇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声轻若柳絮,仿佛风儿一吹便散了:“母亲说的什么话?玥儿希望母亲洪福齐天、长命百岁呢,哪里会那样的想法?”一刀子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

大夫人忽而敛起怒意,扬眉笑得温婉:“就算你真这么想,怕也没机会了。我竟不知你的手段这么高明,将魔爪伸进了丞相府。”

桑玥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大夫人。这让大夫人恼火,死到临头桑玥怎么还可以如此镇定?她气得拍桌厉喝:“去换身衣衫,随我去丞相府。”

“是,母亲。”桑玥神色淡淡,笑容浅浅,倒显得大夫人像个跳梁小丑,十分沉不住气了。

桑玥换了件碧水束腰罗裙,腰间挂着金玉禁步,风儿一吹,叮当作响。她不施粉黛,头梳垂挂髻,簪两朵翡翠珠花,随着风儿飞舞的不只是禁步,还有脸颊两侧的秀发。

她抱起小慕儿:“我带你出去溜溜。”

丞相府位于京城以西,远离繁华,偏于一偶,偌长的街道上只有几户人家,但都是非富即贵。

与定国公府的大气奢华不同,丞相府的建筑风格偏江南特色。叠石理水、水石辉映,一路上的奇花异草不知凡几。道路两旁的树高大乔木以荫蔽烈日,植古朴或秀丽树形树姿,再辅以花、果、叶的颜色和香味。即便冬季飞雪之时,亦让人感觉春意盎然。

听闻这座宅子是韩丞相请了江南最好的风水师,专门为罗氏建造的。可见他对罗氏有多么用心了。

花厅内,众女云集。

罗氏一袭青色宽袍,身挂佛珠,端坐于主位上。她慈眉善目,面色和蔼,但眼眸里噙了几滴泪花,看样子,方才哭过一场。

罗氏的左下首处,是长媳孙氏和韩玲萱。韩玲萱的右手戴了一个皮套,隐于宽袖中,脸色白得吓人,想必终日为狂犬病所累,身心疲惫。而她得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已到婚龄的她如今想觅得一个佳婿,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此,心里哪还能开心得起来?

罗氏的右下首处是二媳妇萧氏,她整个人病怏怏的,在藕色裙衫的包裹中越发显得气色萎靡。

孙氏不着痕迹地扫了萧氏一眼,忙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难得看到萧氏这般落魄的一面,她不开心才怪?

萧氏的右侧,依次是二小姐韩玲清、三小姐韩玲秀和年仅十岁的二少爷韩天宇。

韩玲清与韩玲秀是同胞姐妹,样貌相似得很,此刻正襟危坐,面露忧色,反观韩天宇,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瞧不出悲喜。

大夫人恭顺道:“女儿见过母亲和二位嫂嫂。”

“桑玥见过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和众位姐姐。”桑玥屈膝行了一礼。

众人见到桑玥,像见了仇人似的怒目而视。

罗氏的眼睑仿佛很难掀开,抬眸看了一眼复又垂下,淡淡地道:“坐吧。”

大夫人坐在了韩玲萱与孙氏的中间,婢女青瑶则上前给桑玥摆了凳子。

所有人都分列两旁,唯独让她坐在大厅中央,呵,要审犯人么?桑玥优雅落座,面上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

其实,这还算罗氏心善,换成滕氏,哪里还会给她看座?不先打上几板子算好的了。

罗氏看着桑玥,实难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恶事,抿唇半天都未开口。

孙氏打破了压抑的平静,叹道:“玥儿,我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肠竟这么狠毒,借着给你外祖母送画的名义毒害她!你外祖母一生吃斋念佛,积德行善,到头来差点遭了外孙女的毒手,说出去,真叫人心寒!”

桑玥偏过头,瞪大亮晶晶的眸子,无辜道:“大舅母说我害了外祖母,我瞧着外祖母除了伤心过度并无大恙,还请大舅母把话说明白些。”

孙氏起身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幅观音送子图,质问道:“你可认得这幅图?”

桑玥定睛一看,心底闪过一丝愕然。这幅字画好像是她的,她探出手摸了摸,连纸张都没丝毫差别。难道画有问题?她四下看了看,眸光透过轩窗,落在不远处微波粼粼的湖面上,忽而笑了:“认得。”

“承认就好!就是这幅图害得你二舅母滑胎!”

再听“滑胎”二字,萧氏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的情绪再次剧烈地波动起来,她一抽一抽,泪如泉涌,那痛彻心扉的模样,看得罗氏和几个儿女心疼不已。

“琴音,你当心点儿身子,天宇,劝劝你母亲。”罗氏吩咐了一句,转而自己也抽出帕子抹起了泪。

韩天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走到萧氏身旁,拉过她的手,脆生生道:“母亲不哭。”

萧氏心里越发伤感,却碍于罗氏的话,只得堪堪忍住泪意。她拍了拍韩天宇的手,哽咽道:“我没事,你回位子上坐好。”

桑玥看着罗氏哭,萧氏哭,萧氏的一双女儿也哭,只觉得今日掉进了泪眼了。罗氏的江南柔情算是完全遗传给了二房。

孙氏安慰了一句:“二弟妹莫伤心,今日由婆母做主,定将那害你和小侄儿的人绳之以法,给小侄儿讨回公道!”

给罗氏施压呢!桑玥心里冷笑,面上坦荡无匹,幽幽冉冉道:“大舅母说我用这幅画害了二舅母,请问我是怎么害的?”

孙氏将画递回丫鬟的手上,语气寒凉道:“这幅画的墨汁里掺了夹竹桃的汁液,闻久了能令人精神不振,食欲渐小,恶心嗜睡,最后,则毒气攻心而亡。你原本打算送给婆母,但婆母心念二弟妹有孕在身,便赠与她观赏,好沾粘菩萨的祥瑞之气,为韩家再添男孙。你敢说你不是想害婆母,却阴差阳错之下害了二弟妹?”

桑玥并不为孙氏的疾言厉色所慑,她起身,含韵而立,淡雅一笑,似一方水莲开在喧嚣的尘世间,静谧得美好。

“大舅母说我陷害外祖母,请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氏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桑玥却不气不恼,还面含微笑。她的睫毛飞速眨动,深吸一口气,冷道:“为什么?你同嫡母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你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你恨嫡母,却又奈何不了她,只能将气撒在了外祖母的身上。二来,害了你外祖母,便削弱了嫡母的外援势力,不正好逞了你的心?”

桑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眯成两道月牙儿,唇红齿白,煞是迷人。

“大舅母,我的分析跟你的恰恰相反。我只有三个问题:一,二舅母滑胎了谁最开心?二,外祖母横遭变故后,中馈大权将落于谁手?三,我年幼不懂事,母亲教训我天经地义,是谁以讹传讹说母亲与我势同水火?”说着,她看向大夫人,“母亲,莫不是您心里恨我,在外面发话说你我不和?”

大夫人端着茶杯的手就是一滞,桑玥真是狡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哪里敢承认她恨桑玥?岂不是让人笑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容人之量?她唯有否认:“怎么会?你是我女儿,天底下哪有母亲恨自女儿的?”

桑玥甜甜地笑道:“看吧,母亲都承认同我的关系好,那么大舅母你的话就不攻自破了,我没理由陷害外祖母。”

大夫人差点被茶噎死!敢情桑玥是挖了个坑让她往里跳,无论她怎么回答,都是桑玥赢。

罗氏觉得桑玥讲得很有道理。再者,她认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还未及笄,哪里就懂得害人了?

萧氏逐渐止住了哭泣,看了看暴跳如雷的孙氏和作壁上观的韩珍,隐约觉得孙氏激动得有些过度、而韩珍又太平静了。孙氏向来讨厌她,她滑胎了孙氏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大费周章为她伸冤?而韩珍与桑玥的关系她从丈夫那儿也听了些,的确水火不容,如今摆在眼前有个陷害桑玥的机会,她却白白放着不用,跟没事人一样的!

萧氏的手摸上平坦的平坦的小腹,眸光忽而犀利了。

“巧舌如簧!”孙氏气急败坏道,“你别净扯些有的没的,太医出了诊断结果,二弟妹的确是身中夹竹桃的毒才会导致滑胎,而这幅画中被查出掺了夹竹桃!你纵然舌绽莲花,也不能颠倒是非曲直!”

桑玥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我并没说这幅字画是我的呀!”

“你刚刚明明说认得!现在想抵赖?”

桑玥笑得莞尔:“我的意思是我认得这是观音送子图,而不是八仙过海图。”

“扑哧——”韩天宇笑了,众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韩玲萱左手摸上空拉拉的手套,恨得咬牙切齿。桑玥,你也有今天?证据确凿你耍赖也没用!等你落到我母亲的手上,我会将我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大夫人给孙氏使了个眼色,埋在宽袖下的手悄悄往上指了指,孙氏了然,话锋一转,对罗氏恭敬道:“婆母,这画是您亲自带回来的,你瞧瞧,到底是不是当初那幅?罗家位列江南三大儒家之一,婆母你更是家中百年难遇的书法奇才,你看看,这题的字可与之前的有出入?”

这世上,有许多人爱临摹名家的字画,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不在少数,但与真迹一般无二的,恐怕走不出一手之数。

罗氏自恃辨认真品和赝品的能力还是有的。她从孙氏手里接过字画,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其画浓淡合宜、点染有度,其字笔锋犀利、力透纸背。无论是画还是字,收尾处都干练飘逸,如行云流水,不显半分拖沓,看得出是一气呵成。

她叹了口气:“不是临摹之品。”

此话一出,孙氏和大夫人俱是一喜。大夫人状似无比为难道:“母亲,您再瞧瞧吧,别冤枉了玥儿。”

桑玥接过大夫人的话柄,殷殷切切道:“我就知道母亲是真心疼我。”

经历方才那么一茬,大夫人可不敢再随意接她的话。

桑玥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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