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庶女-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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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馨予来公主府好多回,不至于会迷路,所以谢绝了桑玥的陪同。顺利如厕后,她原路返回,却在供宾客小憩的兰苑附近碰到了冷芷若。
冤家路窄!
冷芷若穿了一件湖蓝色束腰罗裙,手挽银白色霓裳,胸襟微敞,露出一片纯白的镶蓝宝石抹胸,衬得肌肤如白瓷般细腻光泽,她头顶回心髻,簪两支白玉木兰钗,戴同色耳坠,修饰得脸颊纤细柔和,这副装扮,完完全全在模仿桑玥。
姚馨予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冷芷若,你东施效颦的本事倒是一流,可惜,我妹夫没有来,你穿了也白穿。”
冷芷若被说中心事,脸色难看得被像泼了一杯墨汁,没错,不管是发髻还是裙衫的颜色,她都是按照桑玥平日的穿着来打扮的,就是为了惹得曦王殿下多看她两眼。可惜,她找遍了整个公主府,也不见曦王殿下的影子,不过,碰上了姚馨予也好,她就是要找对方的茬儿:“姚馨予,你的嘴巴子还是这么贱,怎么?上回喝的水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姚馨予不甘示弱,晃了晃手里的帕子,恣意道:“也不知在宝林轩被打得满院子乱跑的人是谁?是一个叫冷芷若的无耻之徒吗?”
“你……你说谁无耻?”冷芷若气得鼻子冒烟,上前大踏一步,浑然一副随时都要出手的架势。
这两人一见面绝对是针尖对麦芒,姚馨予丝毫不惧她,也朝前走了一步,二人近在咫尺,姚馨予嘲讽地笑道:“无耻的人当然是你冷芷若了,明明有了未婚夫,还妄想勾引曦王殿下,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我哪里有未婚夫?”她和云阳根本没有定亲,不过是父母随口说说,再者,她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云阳,“姚馨予你就是欠揍!”
姚馨予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被冷芷若这么一激,当即抬手就要去打,但手扬在半空,理智又告诉她公主府不是个能惹事的地方,之前在宝林轩她动了手,一则是气愤冷芷若伤了李萱;二则,宝林轩那种地方并不多么矜贵,打了就跑不会有人说什么,公主府不一样,在这儿闹事等于拂了瑶兮公主的面子,她虽鲁莽,却并非毫无理智。
放下手后,她冷哼道:“算你走运!我下次再找你算账!”
姚馨予与她擦肩而过,望着琉璃湖畔的方向走去,冷芷若怎肯罢休?一把扯住姚馨予的胳膊,将她撂倒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姚馨予的背迅速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冷芷若,你故意的,是不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就算是公主府,她也豁出去了!
莉香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扶住姚馨予,对冷芷若焦急道:“冷小姐,这里是公主府,你不要太过分了!”
冷芷若提起脚,踹翻了莉香,怒骂道:“明明是她先要对我动手的,我不过是自保而已,你这个丫鬟含血喷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冷芷若!”姚馨予见着冷芷若的下一脚即将落在莉香的身上,赶忙起身,奋力一推,冷芷若也摔了一跤。
二人拉拉扯扯,你踢我打,虽不至于伤痕累累,但渐渐地,发髻散落、衣衫凌乱,尽显狼狈之态。
最后,还是长平公主路过此处,劝了架,让二人进入兰苑的厢房梳洗换衫。
莉香依着吩咐去马车上取了衣衫,经过琉璃湖畔时被桑玥叫住,桑玥狐疑地看了看她手里的衣衫,询问道:“馨予怎么了?”
莉香的鼻子一酸,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二小姐,大小姐被冷小姐欺负了,现在在兰苑的厢房,长平公主在一旁看着。”
长平?冷芷若?这两个人又勾结起来玩什么把戏?
“带我去看看。”
莉香带着桑玥进入姚馨予歇息的房间,然而,她们没有看见姚馨予,倒是碰到了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身穿一件鹅黄色对襟华服,外衬透明挑金丝纱衣,纤腰束了紫色丝带,丝绦垂至步履,修饰得她的身形越发纤长唯美,见到桑玥,她似乎并不怎么惊讶,脸上挂着合宜的微笑。
桑玥给她行了一礼:“参见公主,请问馨予在哪个房间?”
长平公主温柔一笑:“左边第三个。”
莉香愣了愣,换了房间?不过她并未多做它想,给二人行礼后,去往了姚馨予的房间,桑玥欲一并前往,却被长平公主拦住了去路。
子归唯恐长平公主对桑玥不利,迅速从门外冲入,将桑玥护在了身后。
田女官大惊失色:“你……你们……你们又想对公主做什么?”经历了清河镇的刺杀一事,她便对桑玥身旁这名武艺高强的侍女充满了惊惧。
又想?桑玥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看来,长平果真认为那次刺杀是她安排的了。如此,她更是要离这个公主越远越好。
她转身,欲带着子归离去,长平略带哽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桑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走廊里,时不时走过因喝多了需要小憩或者补妆的千金小姐们,人来人往,长平公主开口让她留下,她若拒绝,便是抗旨不尊了。但她着实放心不下姚馨予,不希望林妙芝的惨剧在姚馨予的身上重演,慕容耀那个恶贼可是什么阴招都能使,撇开慕容耀不谈,周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冷芷若,于是,她对子归吩咐道:“你去看看馨予。”
“是!”子归应声退下,田女官识相地守在门口,却没有合上房门的意思,夜风灌入房内,吹得一室馥雅幽香缱绻萦绕。
桑玥的瞳仁微动,语气清浅道:“长平公主有什么话要对臣女说呢?”
长平公主走近桑玥,随着她莲步轻移,整个房里暗香漂浮,桑玥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的方向靠了靠,以远离长平公主身上这种极其浓郁的香气,长平公主仿若不察,继续靠近,敛起笑容,换上诚挚的、委屈的表情:“桑小姐,我求你,去看看浩然表哥吧。”
看裴浩然?
桑玥淡然笑之:“公主心仪冷浩然,为何会为我二人搭起了红线?”
长平公主侧过身子,抹去眼角的热泪,那泪却止不住似的往外冒:“实不相瞒,我二皇兄喜欢你,我今晚原本是要给我二皇兄当说客的,但……”
“当说客是假,陷害我是真吧?”桑玥打断了长平公主的话,猝不及防,从她腰间扯掉了一个锦囊,“这里面是迷迭香,我有没有说错?”
长平公主瞪大了眸子:“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虽对香料不甚了解,但迷迭香这种最普通的霍乱心神的香料她还是知道的,她将锦囊丢到了盛满冷水的盆子里,再盖上一个空盆,以隔绝气味:“公主,金钗不够,又来迷迭香,我到底怎么碍着你了?冷浩然喜欢我,貌似跟我没多大干系吧!我从未对他作出任何回应,何至于惹你这般嫉恨我?”
长平公主慌忙地摆了摆手,道:“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想着,只要你同意跟我去见浩然表哥,我就把解药给你,带你离开。”
桑玥眉梢微挑:“哦?我实在看不懂公主了,甘愿背叛亲哥哥,而给我和你的意中人搭红线,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长平公主神色一哀,热泪滚落不停:“我真的是情非得已!浩然表哥……浩然表哥快不行了……他……他不停叫着你的名字……你去见见他吧!我求你了!”
说着,就要给桑玥跪下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他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了……没错,我恨你!我嫉妒你!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而我却束手无策!”
桑玥急忙用膝盖抵住了长平公主的腿,不让她跪下,回头,正好对上几位千金愕然的眸光,长平故意让人看见她这副屈尊降贵的样子,莫非想给她扣上一顶欺辱皇室公主的罪名?
“既然冷浩然快死了,公主就更应该守在床前,好好地与他度过最后几日光阴,跑来求我有什么用?我不是太医,治不好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决绝地说完,桑玥再次转身离去,谁料,长平竟像是发了疯似的,一把匍匐在地抱住了她的腿,泫然道:“桑小姐,你当真这么狠心吗?连他临死前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狠心?她没有落井下石将裴浩然碎尸万段已是仁至义尽了,不过,长平公主此时的行径着实令人生疑,她迅速抽回腿,可还没迈动两步,便停了下来,长平面色一变,高声厉喝:“拦住她!”
田女官似早有准备,长平公主话音未落,她就跨进房门,抱住了桑玥的腰,桑玥的鼻翼动了动,柳眉一蹙,正欲开口,长平公主已抢先一步将门合上,嘴角慢慢地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怎么?浑身酸软无力了吧?”
桑玥不可置信地看向长平公主:“你……”
长平公主擦去眼角的泪,笑容里噙了一丝恨意:“你防着我身上的香料,殊不知真正的重头戏在田女官的身上,这浓厚的迷迭香不过是为了遮掩她身上的气味儿,这药,剂量不大,好在足以让人保持清醒,不过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软,一个时辰后,药效尽失,谁也查不出来。”
难怪田女官站在门口,却不关门,原来是借着夜风将身上的气味儿吹入房内,而长平公主刻意拿冷浩然说事儿,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
裴浩然的确重伤了,也一直缠绵病榻,这就是为何她刚刚信了长平公主的话,如今看来,裴浩然离死还远着呢!桑玥鄙夷地倪了长平公主一眼,此刻的她已被田女官平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长平公主一改往常的优雅恬静,眸子里的波光幽怨得像吸了无数的阴冥之气,“做让浩然表哥对你死心的事,做讨好我二皇兄的事。”
难不成云阳真对她动了那方面的心思?桑玥只觉得一股恶寒遍布全身,云阳是她的亲弟弟,这是要……行不伦之举?
桑玥这会子不顾长平公主的身份了,实际上,论身份,她是嫡,长平是庶,她哪儿需要尊敬对方:“你疯了吗?我已经是曦王妃,你把我‘送’给二皇子,非但不能帮了他,反而会害得他被曦王殿下恨上,曦王殿下是南越皇帝的嫡子,他的身后是整个南越,试问,若因二皇子抢占曦王妃而挑起了两国争端,你云淑妍如何自处?二皇子如何自处?冷贵妃又如何自处?”
长平嗤然一笑:“你别把自己捧得太高了!曦王妃?若你真是曦王妃,怎么不跟曦王殿下住在一起,要留在姚家呢?曦王殿下目前是喜欢你,如果我二皇兄公然与他竞争或许会引来他的仇恨,但只要你成为了我二皇兄的女人,对曦王殿下而言,你就不再拥有清清白白的身子,曦王殿下届时嫌弃你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了你跟我二皇兄大打出手?”
长平公主会这么想乃是情理之中,换成其他任何人,或许都会这么做,名节在这个时代重于一切,她和慕容拓在外人眼中至多是两情相悦,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万一失贞了,体内又查不出任何的药性,任谁都会以为她是自愿的。只不过对象是慕容拓,他不会相信!但,她也不能冒这个险,跟自己的弟弟行那样的事!
长平公主对桑玥此刻的骇人表情十分地满意,用帕子擦了擦鬓角的汗珠,柔柔地道:“被我二皇兄看上了,你应该感到庆幸,若非他坚持要你,或许,我早就了结了你的性命!”
桑玥的唇角微扬,眸光潋滟得如万千喧嚣中突然划过的一道霓虹,晃得长平公主眯了眯眼,竟有些晕乎乎的,桑玥的声仿若也空灵了:“长平公主,你等着瞧,东窗事发之后,你和二皇子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我向你保证,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
长平公主身子一晃,眨了眨眼,按住太阳穴,见鬼了!她怎么头昏眼花?她甩了甩头,不耐烦地道:“懒得跟你做口角之争,我们走!”
“是!”田女官小心翼翼地扶住长平公主,离开了房间。
刚走没多久,便传来一声闷哼,桑玥心里冷笑,害人终害己,被人拿来当了枪使却不自知,真够笨的。
她吃力地掀开棉被,从宽袖里摸出一个紫色的锦囊,放在鼻尖闻了闻,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缓缓恢复,她坐直身子,走下床,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腰脊,那点儿蒙汗药就想迷住她?
自从被慕容庆通过熏香下了软骨散之后,她就对气味格外留意了,后认识了灵慧,便让灵慧给她特质了一个锦囊,能避除各类软骨熏香甚至媚毒,不过长平这回用的药显然纯度极高,想必是苍鹤研制的,所以她当真被迷倒了好一会儿。
吁了口气,打开门,却冷不丁地撞入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她握住门柄的手就是一紧:“二皇子?”
云阳一脸醉意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桑玥:“还好我提前来了,否则岂不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的笑容暖如春阳,他的声音清若小溪,一双氤氲着水气的眸子堆满了柔情,几乎要让桑玥溺毙其间,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