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君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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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贺的人一走,站在凤鸳身后的桃玉不满地嘀咕:“有什么好道贺的,是恭祝咱们鸾府又多了个女主人么?不过就是迎娶个侧夫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么?想当初夫人你进府时,也没见如今这么热闹。夫人的嫁衣都是自己亲手连夜制作的,一个侧夫人的嫁衣却是城南的红衣坊做的,生怕旁人不知道侧夫人有多受宠似的。”
凤鸳回头抬眼看了桃玉一下,滔滔不绝的桃玉才噤了声。唢呐声声响天际,鸾又夏牵着凤阳走了进来。凤阳的嫁衣偏粉,一见便知是侧室。桃玉瞧了那嫁衣颜色,心里好受了些,低低道:“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儿。”
“新人到!”
凤鸳嘴角带笑望着堂中的新人,却没料到鸾又夏会看过来。突然而至的视线让凤鸳心里一紧,愣了一下,随即对他轻点了下头。鸾又夏抿了抿嘴,不再去看她。
凤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下那几个时辰,又是如何同那些客人交杯换盏的,只知道她回楠青阁的时候,嘴角因一直保持着微笑而发僵,嘴角合拢时都会有些疼。
无月的夜空零星点缀着几颗星星,暗淡无光。凤鸳本不胜酒力,在席宴上喝了几杯,眼下已经无法直立行走,只得由着桃玉扶着。凤鸳进屋前,又看见那株盛开的鸳鸯,醉眼迷蒙间,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她醉笑道:“甚好,这日子甚好!花开鸳鸯并,真是好兆头!呵呵!!”
兀自笑了一会,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望着那株鸳鸯发呆,良久,没有再出声。桃玉瞅了一眼凤鸳,轻叹了口气,道:“夫人,你醉了,我扶你回屋歇息罢!”
凤鸳没有答话,任由桃玉将她抚上床。桃玉吹灭了灯烛,关上了房门。凤鸳闭着的眸子里有水珠溢出,从眼角一路下滑,沾湿了枕巾,卷翘如黑蒲扇的睫毛上湿黏黏的,偶尔颤动几下,像极了晨起时落在叶尖的露珠,那么脆弱,那么惹人怜。
凤阳是侧室,新人入府,理应为正室奉茶。所以凤鸳得一早起床去前厅。
许是昨日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凤鸳睡得很沉,平常该醒的时辰却依旧不见她起来,桃玉只得进了屋子去叫醒她。凤鸳被叫醒的时候,目光呆滞,迟迟反应不过来她身处在何处,缓和了一阵子,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醒来头就痛得厉害,桃玉为她煮的醒酒茶,喝了一大碗也不见有半点起色。凤鸳只得忍着头痛去前厅。
凤阳端了一杯茶递给凤鸳,语气恭敬:“姐姐,请喝茶。”
凤鸳接过茶盏,头疼得厉害,没喝上一口就放在了旁边,随后拿了个红包放在茶托上。
自上元节之事,鸾又夏对凤鸳就心里有气,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不见消。如今凤鸳不肯喝新人茶,他正好逮着了个出气的理由。凤阳刚接过红包,鸾又夏就冷冷道:“凤阳怀着身孕给你敬茶,你怎可不喝?”
凤鸳抿抿嘴,双手刚抬起,本想同他解释,一想的确是她错了。来之前喝了一大碗醒酒茶,肚子里哪里还装得下茶水,但这新人敬茶到底是礼节,她本不该违背,最终还是端了茶盏,可闻到飘溢出来的茶香,凤鸳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头,轻轻抿了口茶水。
凤阳看着凤鸳喝茶,她笑道:“姐姐,这茶可是妹妹起早为姐姐煮的,还算可口么?”
凤鸳闻声,冷冷地看着凤阳,嘴角冷笑。可口?她最喝不惯的便是菊荌花蕊泡的茶水,茶水苦涩之际,甚过黄连。菊荌花蕊一般都是取来做药引子的,知情人从没有拿菊荌花的花蕊泡茶的先例。
她第一次尝到菊荌花蕊的滋味还是很久以前的日子,当时凤阳偷偷在她的碗里放了菊荌花蕊,害得她干吐了一整天,直到晚饭时候,都食不知味。
凤鸳一眼就看穿了凤阳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她忍住胃里翻涌的苦水,比划道:“妹妹可真是有心了,这个时节竟然也能为我苦心寻到菊荌花蕊。”
鸾又夏惊讶地转头看凤阳,凤阳不料凤鸳会当场便识别出来,慌乱一闪而过,正瞅着如何圆谎之际,一旁的蓉娘说:“鸳儿,你们好歹是姐妹,阳儿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怎么能随意冤枉了自己的妹妹?那不过是莲心罢了。阳儿的意思不过是以后与你姐妹连心,共同将你们的夫君好生服侍好。”
☆、第28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8)
凤鸳本来还想比划什么,一见鸾又夏脸色不好,只好作罢。她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不管他信与不信,她再说下去都是多余。所以凤鸳坐了会,就离开了前厅。
还没走进楠青阁,凤鸳就再也忍不住了,蹲在一旁就呕吐个不停,肚子里的茶水全被尽数吐了出来。桃玉在一旁焦急地替她拍背:“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去叫鸾管家来给你看看吧。”
凤鸳拉住桃玉的胳膊,摆了摆手:“没事,扶我回去歇会。”
凤鸳一觉醒来已近傍晚,天边的霞光一寸寸映射入窗前。鸾又夏正坐在屋子中央的圆角桌上静静地喝着茶,凤鸳睁眼的时候,他正举着一杯茶,望着窗外发呆。
听闻床上有动静,鸾又夏身子一顿,随即转过头来,见凤鸳看着自己,他自圆凳上起身来到床边,对她道:“明知道对菊荌花过敏,怎么不早说,你不会说话,难道也不会打手势了么?”
凤鸳听了鸾又夏的话,一愣,迟迟不见反应。鸾又夏被凤鸳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一声道:“我方才替你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以后……对什么过敏,记得提前说……”鸾又夏忽而发现自己对凤鸳的关心有点过头了,又补充道:“我不想凤阳内疚。”
听了鸾又夏的后一句话,凤鸳彻底清醒了过来。原来他说那么多,无关她的好与坏,一切只因凤阳的感受。如今凤阳也进府了,在这里只有她是多余的那个,她又何必还留下来,当个不知趣的人。
虽然公公离世前,她答应过他,无论如何要保住鸾府,但如果要用她一生的痛苦来守候一个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鸾府,她想自私一回,而且她想鸾又夏也不会真的为了凤阳而毁掉整个鸾府。
凤鸳沉默了很久,久到时光都恍惚定格成一个片段。良久以后,凤鸳自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笺递给鸾又夏,鸾又夏看了眼面前没有署名的信笺,又看了看凤鸳,随后接了过来,打开来看。
休书?!
鸾又夏惊愕地抬头看凤鸳,凤鸳自顾自地从床上起来,走到桌案上拿下来一只笔递给鸾又夏。
“你要我休了你?”
凤鸳扬嘴一笑,淡笑,看似无所谓的淡笑。
鸾又夏眸子一冷:“这事怎么说也该由我来提,凭什么你说让我休了你,我便要听你的?”
凤鸳愣了愣,随即拿笔在纸上写道:“不是我提,而是在我们新婚之夜那晚你就说过的,公公离世的时候,我就该走的,如此说来,已经算迟了。”
“你想要自由?我偏不给你!当初不是你拿着一纸婚约强迫我娶你么?我怎么有理由不成全你?”说话之际,鸾又夏“唰唰”几下就撕毁了那一纸休书,片片碎纸如折翼的白蝶在空中凌乱了舞步。
“为什么?”鸾又夏的举措让凤鸳不解。
“不为其他,只为你让我曾经不快,我便让你此后不爽!”鸾又夏摔门而去,门板撞击门框,发出“怦怦”地声响,年代已久的门板摇摇晃晃,感觉下一刻便要倒下来了。
凤鸳原本以为以后的余生都用在观赏鸾又夏与凤阳的郎情妾意了,不过还好。凤阳依旧是住在醉茗轩,鸾又夏搬过去同她一起住。醉茗轩离这楠青阁甚远,加之凤阳入府后,她极少出楠青阁,她与凤阳碰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这样的日子过着倒也平静。府里的事凤鸳甚少过问,一心放在专研岐黄之术上。而这段时日,凤阳却成了半个主事人,府里事无巨细均要一一禀告了她。但她性情不定,冲动暴躁,不过才半个月,府里的下人都如履薄冰,做事战战兢兢的,唯恐惹得这个侧夫人不快。
虽然府里的下人渐渐不爱待见凤阳,可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鸾家的子嗣,都盼望着她能生个小少爷出来,所以为了鸾家的后代,下人们再委屈也都忍了。
不知不觉,凤阳怀孕已有四月,肚子微微隆了起来。这天,晴空万里,微风和煦,蓉娘打算带了凤阳去临安寺许愿,随便去卜上一卦,算算凤阳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两人在佛祖面前虔诚地祈祷了一会,便出了庙,正要去寺院里的道士那时算上一卦,凤阳和蓉娘就被一个男子拦下来。凤阳和蓉娘一看来人,两人的脸同时唰地一下就白了。蓉娘看着凤阳,仿佛在问:你不是说他拿了钱财回老家么?
蓉娘赶紧遣走了身后跟着的丫鬟小厮。待到丫鬟小厮都退走了,蓉娘才拉着那个男子往寺院后面而去。一到寺院后面,凤阳就气冲冲地质问那个男子:“刘二,你怎么还在这里?”
刘二用手摸着下巴,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舌头来回地舔着嘴唇,一双鼠眼一路上都死死盯着凤阳那张脸。凤阳见刘二不说话,气得伸手就推了刘二一把,刘二像是无骨头一般,被凤阳一推,就软软地倒向了身后的栏杆上,同时顺手将凤阳也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蓉娘几步靠近,惊呼道:“刘二!你想干什么!”
凤阳也在刘二的怀里拼命挣扎:“放开我!混球!放开我!”
刘二对蓉娘笑得邪恶:“娘,您别担心,我怎么舍得把阳儿怎么样呢?”
“你叫谁娘呢!我们可不认识你!”蓉娘气得脸红脖子粗。
刘二依旧是笑,然后低下头,将嘴巴靠在凤阳的脖子上来回摩擦,凤阳觉得很恶心,用手欲拍开刘二的头,却被他反手制住。蓉娘也气得上前想推开刘二,到底是妇道人家,力气自是不能与一个男人想比,刘二用力一推,蓉娘就踉跄后退好几步,险些就从石阶上摔下去。
“刘二,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靠近我,离我远点!!!”凤阳气得死命挣扎,可又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不敢太用力。
刘二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看到凤阳微微隆起的肚子时,眼睛发光,随即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哟,这么快就怀上啦?”
☆、第29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9)
凤阳又急又气,不过是靠着刘二,她都觉得全身被脏水泼了一身,浑身不舒服,只想快点挣脱刘二的束缚。
蓉娘怕刘二伤了凤阳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不敢靠得太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心平气和地对刘二说:“刘二,你来找我们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要同我们母女俩叙叙旧吧?”
刘二想着刚刚蓉娘说的那句“你叫谁娘呢!我们可不认识你”,所以阴阳怪气地笑道:“哟,刚刚不是说不认识我刘二么?怎么如今又说我来找你们叙旧了?”
蓉娘早就知道刘二是个地痞流氓,跟他来硬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所以声音软了下来,甚至赔笑道:“看你说的是哪门子的话。我一个老妇人,记性不好,话一到嘴边,就顺嘴说了出来,不过是口误罢了,口误口误。”
刘二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冲着蓉娘眨了下眼睛:“娘,你可真是会打趣人呐!”
蓉娘心里纵使再反感刘二的那声“娘”,可脸上还是讪讪地笑着。
凤阳趁刘二与蓉娘谈话之际,低头就咬住了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刘二痛叫一声,一把推开凤阳,凤阳身子猛地向前冲去,好在蓉娘反应快,拉住了凤阳,才使她没有跌倒。凤阳要是真的跌倒了,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凤阳惊魂未定,想着自己刚才差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回头就眼冒怒火地冲着刘二吼道:“刘二,做人爽快点!一个男人别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的!你这次想要什么就直说!”
“真是有个性,不会是我看上的女人!够爽快!”刘二眼珠子贼贼地一转,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
“卑鄙无耻!”凤阳朝着他面前就是一口唾沫。
“我就卑鄙无耻了,你能奈我何?恩?”刘二上前一步,凤阳一下,连忙后退到蓉娘身后。
蓉娘佯装镇定道:“说吧,这次你想要多少。”
刘二几步走过去,将手臂搭在蓉娘肩上,道:“听说咱们的阳儿现在成了鸾夫人?”
蓉娘没有答话,但刘二知道这算是默认了。他啧啧道:“娘,你也太不把我刘二当回事了,阳儿出嫁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呢,我跟阳儿什么关系,多少我都准备一份大礼嘛。”
蓉娘不理会他的话,淡淡道:“有话开门见山的说,开个数,多少?”
刘二努努嘴,将手臂从蓉娘肩上移开,耸耸肩,摊摊手:“鸾家什么背景,整个葛浠县的人谁不知晓。既然阳儿现在成了鸾夫人,那我刘二也就不客气了,十万两。”
凤阳一听,从蓉娘身后探出头来,大叫:“这么多!你这是打劫吗!”
蓉娘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