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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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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能拿这些事让他更加烦心?更何况,他如今伤还未痊愈,她舍不得让他有半点操劳。

“唉……”珑月长长叹了口气,突然在意识中问道:“珑雪,你和你家王爷最终重归于好的时候,可曾觉得爱情无味?”

珑雪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回答道:“怎么可能?亲亲我我还来不及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嫌不够用,无味?”

果然,珑雪比她幸福太多,又有点不甘心问道:“那你们亲亲我我之余,你家王爷有没有变得不大正常?比如爱发脾气,总是黑着脸一类的?”

“他敢?!”珑雪趾高气昂道:“轮的着他发脾气黑脸么?再者说,苦尽甘来,谁有那个闲工夫穷折腾?那么多苦日子都过来了,幸福的日子要是过不了,那就是传说中的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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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彻底沉默了,她与宫漓尘的苦日子还不够多?可是,她明明能够感觉到宫漓尘珍惜现在的生活,可是……

“姐,不是姐夫给你脸色看吧?你俩吵架了?”珑雪终于后知后觉问道。

“没有。”珑月矢口否认,怎么也不会让宫漓尘与珑雪口中的贱骨头划等号,“他最近心情不大好。”

“哦,没关系,人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大开心的日子。”

珑月额角上的青筋一时间蹦跶得极其欢快,好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

女皇的宫宴迟迟不见消息,珑月就算再盼着那场戏,也总不能贸然把千净流带进宫专门给纳兰珑馨瞧一瞧。恰逢王府中那么多糟心的事,暂时缓口气也乐得轻松。

自从珑月上朝以摄政王身份议政那天起,纳兰珑馨索性就连早朝都不去了,似慷慨重用一般将朝政全权交给了珑月。

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刺杀未成不好意思见她呢?还是不想看见她站在她身侧,索性眼不见为净了?

她如今身穿凝紫的摄政王袍,衣襟遍绣华贵的牡丹与祥云,除了已经被半架空的女皇,谁还能比她尊贵?她如今的位置,高高在上俯视文武百官,距离金光闪闪的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宫漓尘,你可知,如果你与我在一起仍旧无法快乐,我夺这皇位,又有何意义?

“简之航何在?”珑月朗声问道。

从百官队列的末尾,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出列一个人,一身墨绿的官服品阶恐怕刚刚够能进入大殿,几乎跪在进门的位置,朗声道:“臣在。”

“如今官从几品?”

“臣如今乃是文阁编修,从四品。”

文阁编修,从四品,说白了就像是个做会议记录的,自从简之航嫁她无果之后,能够再入朝堂,墨子群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本王已经先行禀明陛下,调任你为工部尚书,全权统领工部。本王要你有生之年只做一件事,治理泷河天谴。”

“臣……遵旨。”简之航跪在地上深深俯下身,远远只见得一个墨绿的小点儿微微颤动。

而泷河治水的话题并不算新鲜,当年简之航力谏治水一策,珑月刚被封靖王的时候,还蹚浑水讽刺过他。风水轮流转,如今曾被奚落排挤的官员翻身得以重见天日,一干为国尽忠的官员高兴还来不及,谁还能记起一年前的事将其联系称为朝令夕改?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通常多少懂些为官之道的人都明白,这三把火,捧得劝不得,朝堂上出奇的没有争吵声。

直到宣布退朝,文武百官纷纷散去,简之航仍旧没有动,看着珑月步下台阶,这才缓缓起身,脸上虽有些激动,但更多却是困惑。

“殿下,臣还记得您当时据理力争,说泷河天谴乃是可不争之地,任其泛滥迁徙百姓,乃是节财省力之举,为何……?”简之航却不像那些官员能低头便低头,若有困惑,为何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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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你也当真?”珑月微微一笑,与他一同向宫外走去。

而珑月此刻的位高权重功威显赫,简之航如今的职位卑微大起大落,他已经不能再像曾经那般鄙夷珑月,但却并不影响他的质疑。

“殿下曾言其实不假,泷河治水耗费人力财力万千,数十年也未必能见成效。劳民伤财却未有政绩……臣不怕辛苦,不怕被世人诟病,但恐怕落下中饱私囊的话柄,还望殿下三思。”

珑月一边慢步走着,一边听着身后的话,这个简之航果然不是善为官的圆滑之人,一番耿直言辞,无非就是提前告诉她,治水一事恐怕她一生也看不到成果,大把的钱花了,若是猜疑他贪赃,那就趁早别让他干。

“简之航,你今年多大了?”

简之航愣了一下,如实答道:“臣今年二十有四。”

“为何不娶妻纳妾?你再被贬,再清廉,你的俸禄养活几个妻妾不成问题吧?”

简之航还是有些奇怪,摄政王为何要突然关心起他的家事?而他也并非矫情之人,当初说要下嫁靖王乃是权宜之计,他也不会觉得摄政王如今会垂涎他。

“臣一心专于国事,誓有生之年为百姓谋福祉,替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确无儿女情长的心思。”

“那可不行。”珑月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简之航,本王要的是你一生只做治水一件事,却并非要你身尽力竭。放宽眼界,你为世人谋福祉仅一世百年而已?若你死之后,那天下苍生的宿命就到头了不成?”

简之航有些不明,眼眸中却略微闪现光芒,赶忙躬身道:“还望殿下明示。”

“本王保你一生治水无人诟病,保北瑶治水一策百年不变。你的后世子孙,若有能者均可传承衣钵,三代之内,泷河必有改观,五代以后,泷河天谴必变成沃土千里,你还怕你简家一脉不能名留青史么?”

人都说,千里做官为的吃穿,简之航哪怕做官不为敛财谋名,一世尽心竭力,也从未想过后世之事。他只知道人活一世旦求问心无愧便已是高洁,谁又曾对他说起千秋万代?纵然有历代君王说要放眼千秋万年,那也只是说说而已,搏己身名留青史,为后世太平考虑者也有,可谁为后世真的做过些什么?

若论传承,世人传承均是财物学识,何曾有人传承过几代完成一项浩大的工程?

而摄政王要他几代人都做一件事,放眼望去史无前例,遥遥数百年的大计,听似飘渺,却让他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只做一件事,他一生只做这一件事,他简家倾尽历代之才,去做一件寻常人连想也不敢想的大事,这已不是清廉一生尽心竭力能比拟的满足了。

简之航扑通一声跪倒,额头咚的一声及地,“臣谢殿下……”话到这却不知该谢什么,这并非成全了他一生追求,更是给了他一个更高的目标,给了他一幅更加广阔的未来,千言万语何以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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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一转身即走,摆了摆手道:“赶紧回家张罗婚事去吧,选妻选贤,纳妾纳良,若无好的人选,找户部官媒替你挑两个,这个本王就帮不了你了。”

皇宫近来越发显得冷清,此前宫里闹鬼无端遣出一批人去,后闹天花又赶走一些,本就不算人多的皇宫似乎还没有她的王府热闹,就连花草也是明显少人打理显得有些荒乱,许也是因为根本没人有心思去欣赏。

然,还差一个转角才能到宫门,珑月忽听身后一声利器破空传来,下意识闪身一躲,一支箭嗖的一声擦过她的肩膀深深没入面前土地。

再转头,却不见放冷箭的人,宫里也没有呼喝着说要抓刺客,仿佛那箭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从地上拔出箭,沾满了泥土的箭头上还泛着幽幽绿光,这是变本加厉了么?

三番两次的刺杀试探又是为了什么?上一次试探她身边有没有人护卫,这一次又试探她本身有没有武功?那下一次……

而这里还没有出皇宫,纳兰珑馨犯不着前朝用她后面放冷箭,想必如果她武功高超,抓了放冷箭的人,也未必是纳兰珑馨的人。

她是不是漏了什么?

珑月叹了口气向外走,恐怕她真的是漏了一个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人杀她有人帮忙解松宫禁,纳兰珑音和纳兰珑馨,果然是一对好姐妹。

曾经珑雪笑她是个劳碌命,她也曾不以为然调笑反击,可如今她似乎真的快要忙得顾头顾不了脚,刚刚一步踏出宫门,就见一个黑衣死士赶忙迎上前,就连行礼也顾不得了,“殿下,王府……又出事了。”

……

宫漓尘能动了,虽然撑起身来还是艰难,走起路来不甚稳当,但他能动了。虽然后背的伤仍旧痛彻心扉,走几步路便一身冷汗,总之他能动了。虽然他并没有勉强自己下地行走的理由,反正他能动了……

十几年没有沐浴过阳光的脸重见天日,他心中并无多少感慨,他不是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事过境迁他也很少去回忆过往。就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重生的人,曾经认识的人,做过的事,已经是上辈子,只是留下些思考留下些感怀,事情可以过去,但痕迹仍旧会留下,提醒着他,脱胎换骨乃是自欺欺人。

就像仅从痕迹上看不出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并不影响痕迹隐隐作痛。

汐了了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连房门也不敢踏出半步,就连竹真也只敢在珑月在的时候替他布置些膳食,而后迅速离去。

他们恐怕并非是怕他,一个来历不明没有身份又受着伤的人,何谈畏惧?恐怕……只是因为厌恶他吧。

他们不像珑月那般宽容,而珑月的宽容,可有理由?对待他这样一个惹人厌恶的人,她的爱她的宽容,真的完全没有半点理由么?

宫漓尘站定曾经是他居住的房门前,猛地一挥手,一股不甚强劲的掌风呼啸奔涌,砰的一声撞上那扇房门,不尽碎,却也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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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净流吓了一跳,直接飞身出门,却猛的一愣。珑月倒是交代过,她房中的人就是曾经救下放在马车中的人,易容已经被摘下,且明令禁止不许他替那人批命。他那天仅仅是扫过一眼,如果没猜错,眼前这个便是。

垂了垂眼眸不看他,客气问道:“你找我有事?”

“离开这。”宫漓尘阴冷着脸,明明一身天青色的衣袍,却没有轻松舒逸的感觉。

“哦,好。”千净流痛快点头答应,他也知道屋子以前是面前这个人的,本来就是他鸠占鹊巢,让出来也是应该的。

“我说的是让你离开珑月!”宫漓尘又补充道。

“那不行。”千净流拒绝的也是万分利落,迟疑了一下,用什么理由好呢?是说出实情?还是将珑月给他编好谎话告诉眼前人?

然,还没等他权衡好用哪个理由,宫漓尘突然又是一挥手,“不走就是死!”

千净流赶忙躲闪,劲风划过身侧,砰地一声打碎窗户,站定抬头看向宫漓尘的脸,“咦?”

宫漓尘见又有人对自己的容貌表现出诧异,顿时一股无名的火窜上心头,掌风一起,也不管是否真的能致命,径直向千净流划去。

千净流谨记珑月的交代,老老实实呆着,不许给人批命,不许胡说八道,不许离开院落,不许闹事伤人,出了屋门要易容……坏了,他又没易容。

一念起,颇觉得对不住珑月,做人要有信誉,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如此不上心。

千净流赶忙转身想要回屋,却听身后又一道掌风□□,根本不会让他回去,可他又答应了珑月绝不能跟人动手,只得纵身一跃轻功上了屋顶。低头看着宫漓尘道:“你不能杀我,珑月还需要我。你也杀不了我,你如今伤势还重,不如先回去养伤?”

他说的没错,不管是要帮珑月演戏,还是要带珑月去找风魄,都是珑月需要他。既不用撒谎又不用泄密,千净流一时间因自己能想到这样一句恰当的说辞,感到很高兴。

而这一句话,又让宫漓尘的脸阴沉了几分,腾身刚要跃起,却突然猛地捂住胸口,慢慢躬下身,重伤未愈,他动内力已是勉强,运起轻功那是做梦。

“还是回去吧,一会儿珑月就要回来,若看见你重伤还要走动……”

千净流的一番劝解绝对是好意,但是他如今高高在屋顶,又说出珑月要回来的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挑衅与威胁。

而他却不自知,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宫漓尘重伤还走动定是不妥,如果他能劝他回去,也算是帮珑月做了些事吧。

继而滔滔不绝苦口婆心,却不看宫漓尘的脸生怕自己继续替他批命,只不过,他却不知,自己高高在上站着,撇着头与人高谈阔论,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宫漓尘咬牙看着千净流,他知道这个人是珑月从梵湮山带回来的,据说能算人事通天命,且与珑月一心要找寻的东西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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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件东西对珑月来说很重要,珑月对千净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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