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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先爱,你随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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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设计师的职业习惯,我的目光在他衣着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那身蓝黑色的修身西装,光看剪裁就是出自顶级名家之手,此时妥帖地架在他颀长伟岸的身上。饶是被如此糟蹋过,还是透着一股不可亵渎的王者之风。
  “对不起”我尴尬地抱歉。
  他挺起腰背的同时游了下眼睛,唇角弯起一丝莫名的弧度,然后用淡沉的嗓音对我说:“没弄脏你的婚纱就好。”
  我还来不及体味他这句话里的深意,就听到身后一声急叫——
  “夕夕!”咯噔咯噔的高跟鞋沿着酒店的长廊放出回响。能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还跑得跟蹬鹰的兔子似的人,也就只有汤缘了。
  “你没事吧,我找不到你猜想你是不是去洗手间了——”
  “我没事,吐了舒服些。”我摇头。
  “实在对不起啊,我朋友她——”汤缘向来以自己的身高傲视群男,真心很难遇上能让她踩着高跟鞋还要以这么大幅度仰望的男人。可寒暄还没落地呢,她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韩千洛?!”

☆、第八章 貌似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呵呵,汤小姐还记得我,深表荣幸。”韩千洛伸出手,与汤缘轻轻一握。
  “您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吧,刚才在礼堂上好像没有见到您。”看到一向行事随性的汤缘对他表现出相对恭敬的态度,我反复在脑中搜寻也想不起来这个韩千洛到底是谁。
  “我是刚到,路上有点事耽搁迟了。”韩千洛看看汤缘又看看我:“沈总的婚礼我岂能错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先遇上了沈太太。”
  意味深长的目光扫描着我,他顺手把我那还残留在洗手台上的婚纱飘带轻轻挑下来:“婚纱是新娘的第一层灵魂,要爱惜它。”
  我听不出韩千洛话里有没有更深层的用意,只是恨不得笑出讽刺的眼泪。
  婚纱?灵魂?
  就算我穿着黄金甲钻石铠又能怎么样?在我丈夫沈钦君的眼里,不过是一具不配得到爱的躯壳。
  等韩千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我才转过快要僵硬的脖子,对汤缘喷着酒气说:“你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汤缘拧着眉头,看失忆病人一样看着我说:“韩千洛呀,朗寒集团的新任当家人,跟沈钦君和姚瑶是大学同校友。
  七年前他们维洛卡斯商学院百年校庆的时候,你姐把我们俩也带去了,咱见过他的呀。”
  “哦,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交情呢。”我木讷地揉了揉跳得脱疼的太阳穴,严肃地表示:一场校庆下来,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谁特么记得他是梨子是枣?
  如果一定要寻找记忆中最朦胧的一点印象——大概是我独自坐在宴会角落的钢琴前摩挲的时候,貌似有个混血帅哥过来与我合奏了小半段俄罗斯名曲玛利诺之歌。
  可惜对我来说,只要有沈钦君在的地方,其他男人就都是菜瓜。我真的不记得他了。
  “校庆不是重点好不好!”汤缘把我折叠几下,塞进她的车后座:“一年多前那场经济危机你总知道吧?当时趁着名扬股价大跌,朗寒集团增资二十一个亿入股名扬旗下的高端奢饰时装产业链。
  收购了你爸爸手里近三成的股份。现在一跃成为名扬集团里继你们姚沈两家之后的第三大股东。
  诶,我说你好歹也是名扬集团的少奶奶,公司的事能不能走点心?!”
  “我只是个设计师,靠手艺吃饭,管不起他们上面领导层的事。”我打了个酒嗝,胃里都快呛出血腥味了。唉,吐过之后真是伤。
  “懒就是懒,笨就是笨,找什么借口!”汤缘从倒视镜里白了我一眼:“上个月全司大会上,沈钦君不是提到过要来一个新的监事委员会主席么?
  就是他嘛,他现在替他父亲打点亚太地区的生意网,第一步就是要熟悉名扬。我说你这脑子,咋像是从先秦穿越来的呢?”
  “哦,”我捂着胃,四仰八叉地躺在后座上说着酒疯话:“这么说这个韩千洛的背景,还算挺优质?
  缘缘你不是正想着跟雷海诺那孙子离婚么,要么考虑考虑抓个备胎?”
  “备胎个毛线,那韩千洛岂止是优质啊?”汤缘哼了一声:“他是中俄混血,外祖母是白俄贵族出身,外祖父更是位响当当的军货商,背景硬得跟金刚钻似的。
  这些年想着搞定他的名媛贵金不计其数。只可惜啊,他不喜欢女人。不吃烈焰红唇,也不拜倒石榴裙。”
  “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汤缘吼了我一声:“没听说么!好男人都被男人抢走啦!”
  大概是槽点太满了,我一下子没hold住。噗的一声,胃酸伴着残留的那点红酒被我尽数喷在汤缘的车上。

☆、第九章 不属于我的婚房

  这会儿汤缘一直把我送上三楼的卧房,看着我脱得干干净净进浴缸了才准备放心离开。
  瞧着她被我气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狼狈样,我把自己沉在浴缸里偷笑。
  真的好幸运,身边一直有汤缘。
  姚瑶可以拿走我的一切——唯有汤缘,她从来抢不去。
  汤缘今年快二十六,比我大一岁。是宏信银行S市分行前行长汤镇国的女儿,与姚家一直有不错的交情。
  所以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像她那样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为什么会愿意跟我这种肮脏的私生女做朋友?
  而且是很铁很忠的很插刀的,不管我姐姐姚瑶用多少甜美笑容和漂亮礼物都换不走的那种。
  当年她甚至为了跟我在一所学校念设计,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她爸爸给她安排的商科学院。要不是她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似的,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对我情有独钟的女同呢!
  我想,也许是她那看似大条的神经下,真的有一颗洞察人性的七窍玲珑心吧。
  一眼就能辨认出世人口中强奸过的真相——谁才是缺心眼的可怜虫,谁才是步步算计的心机婊。
  爬出浴缸,我换上了自己精心挑选的新婚内衣。大红色倒不显得很俗气,在我白皙曼妙的身体上勾勒出一丝诱人的朦胧感。
  裹上乳白色的浴袍,擦干柔顺的卷发。我倒了一杯柠檬水,独自打量着这没有经过我插手分毫的婚房布置。
  淡金色的主体装潢揉入典雅高贵。姚瑶说过,金色如果搭配的好,看起来只会高雅不会庸俗。
  轻盈的白色蕾丝点缀着床具平添了奢华和内秀。姚瑶说过,蕾丝是每个女孩的公主梦,一定要进口手工编织的才有品位。
  浓香的香水百合装饰着床前的空白。姚瑶说过,百合是她的命花,圣洁高雅。
  华丽的素色地毯铺就低调的路。姚瑶说过,地毯虽然清理起来繁琐,但有家的温馨质感。
  这婚房的布置,都是沈钦君亲手操办的。一角一落,我都能嗅到姚瑶的气息。
  最终,我把目光落在白橡木的精美梳妆台上。一块纯净的丝帕盖在处二十多公分高的小盒子上,遮盖得神秘又朦胧。
  我伸手揭开一个角落,就像变魔术一般慢慢拉提。打开下面的红盒子,里面的东西顿时叫我倒吸一口冷气——
  黑白的底色,肃穆的边框,照片上的姚瑶有着与乖顺精致的眉眼,永远停留在她的二十六岁。
  怔了大约十秒钟,我失控地把遗像反扣在梳妆台上。
  整整一天下来,我遇到的恶心人恶心事还不够多么?!
  姚瑶姚瑶姚瑶!这个名字就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快要衰弱的神经,为什么——就是死了都不放过我!
  我的力度大得失控又赌气,清脆的啪嗒一声,生生拍碎了相框玻璃!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沈钦君突然推门进来,眼前定格的一幕便是我摔着我姐遗像发酒疯的丑态!

☆、第十章 不知廉耻

  沈钦君几步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照片捧在手上,就像是被摔坏心爱玩具的孩子,气急败坏地冲我皱眉怒吼:“姚夕,你发什么疯!”
  他只关心姚瑶的照片有没有弄脏弄坏,却看也没看我那被玻璃磕破的手还在流血不止。
  此时我微微捏起掌心,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异常稀薄,死一样的宁静主宰着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夜晚。
  我能听见沈钦君的呼吸,也能听见血滴在地板的声音。
  但我就是想打破这份压抑的寂静——
  “这是我的婚房,为什么要放那种不吉利的死人照片?”我故意蛮不讲理地挑衅着,脸上挂着连我自己都厌恶的表情。
  “不可理喻。”沈钦君把姚瑶的遗像用帕子包起来,一手扯开领带,冷眼睥睨着我:“姚夕,姚瑶已经走了,你就连一张照片都容她不下么?”
  容不下?我笑得差点泪崩,这么多年来,到底是谁容不下谁呢?
  一把拉开浴衣的带子,我把自己那身曼妙的红色内衣毫无廉耻地暴露在沈钦君的面前。借着偶尔冲上头的酒劲狂笑:“谁说我容不下?
  你就那么想在她的照片前做么?让她亲眼看着是不是——”
  “不知廉耻”沈钦君厌恶地别开脸,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玻璃。
  我不知廉耻。
  从我上高中时被人满城风雨地传开援交话题的那天起,我就是不知廉耻的代名词。
  有人说我被半秃的老男人包养,有人说我跟说学校半数的男老师都有染,还有人说只要一百块钱,我就可以给他们一张嘴!
  还记得那天站在学校的天台上,我穿着比灵魂还要纯洁的白校服,看晚霞追日落追的那么辛苦。如果能够跳下去,让我的血染得比晚霞还要绚烂该多好。
  沈钦君,你忘了么?
  那天的你一手挽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姚瑶,一手坚决地伸向我,你说你相信我——
  无论别人怎么诋毁怎么侮辱,无论那些风言风语传得有多绘声绘色。你都愿意相信我。
  可你看不到我破碎执念下的心,因为你而燃起活下去的勇气——就像你看不到姚瑶天使般善良的外表下,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是怎样用手机在学校八卦论坛帖子上匿名发‘顶’的!
  那些私房的照片,朦胧的裸露,借位的P图,除了能在我生活中来去自如的至亲至爱,还有谁能唾手可得?
  我知道那是姚瑶在用她特有的方式向我宣告着权益——她的东西,我姚夕想都别想碰!
  她会让你恨我怪我怨我,折磨我侮辱我践踏我。就算她死了,我都得不到你沈钦君的心!
  僵持了有几分钟,沈钦君走到我身边,将浴袍拉起来围在我身上:“姚夕,你这种行为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那真好啊,咱们又多了一条共同点。”我抿唇一笑,慢慢向他靠近:“我也越来越讨厌我自己呢。怎样?是不是距离让你爱上我,又近了一小步?”

☆、第十一章 疯

  “姚夕,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惺惺作态的戏码在我这里没有用。”沈钦君的眸子冷得令人迷醉,言语狠得令人心碎。
  但脸上最真实的厌恶还是很成功地刺伤了我的心。
  无休止的冷漠和轻视,无底洞般的嘲弄和侮辱。
  爱与不爱不过就是谁先输一局的事,你沈钦君到底有什么资本可摆高姿态?!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
  我不顾流血的手伤阵阵刺痛,一把扳住他健硕的肩膀: “沈钦君,到底是谁在惺惺作态地演把戏?既然你那么爱我姐,陪她去死不就是了?还不是为了两家的利益娶了我?”
  想自杀没勇气?
  要么我再‘设计’一起意外,让你不知不觉中跟她去团聚?”
  我扬着挑衅的眉眼,笑容从凄然里蜕变出绝望。
  “你什么意思!你承认了?”沈钦君一下子抖擞起神经,反手按住我的双腕。
  “我承认了?呵呵呵,”我的掌心抓满鲜血,在两人之间的对视里呈现出刺目的光感:“沈钦君,在葬礼的时候你就说过了。那是你最后一次问,也是我最后一次答。
  我说不是,你却不信。那么干脆当我姐是我弄死的好了,我懒得解释——”
  未落的话音伴随着沉重的压迫,与我的身子一同砸在婚床正面上。
  脖颈间骤然的按压便随着他失控的虎口生钳,一下子攫住我的喉咙。
  全身的血液涌上越来越胀的大脑,喘息开始困难了。
  “姚夕,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信”
  我笑了,腮上意外溅上的两点鲜血一定会让我的笑容十分妖媚迷人。
  沈钦君,你首先是个男人。
  所以当我撩起修长的小腿在床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很明显就感受到了某种不一样的变化。
  “沈钦君,你舍得么?”
  我点了男人理性之外最易燃的一把火。
  他突然低吼一声,放开我的喉咙压住我的肩膀,然后挺起身拉下灯——新鲜的氧气和撕裂的痛感终于并蒂而生!
  “你就是想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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