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嫡妃-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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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凡世子妃做的决定,浓儿都不会质疑,求情,只会让世子妃,再度拖累整个荣王府,世子妃是在替世子,好好守卫荣王府!”浓儿看着宋初玉,语调坚定,别人或许不懂,可是她懂。
笑容,挽上些许欣慰,浓儿,果然很了解她。
“好了,浓儿,就送到这里吧,我要出去,了结一桩恩怨!”
语调没有起伏,就像,此行,只是游玩般轻松。
可浓儿清楚,宋初玉此行,关乎着两个人的命,相劝,却不能劝。
“世子妃,万事小心,浓儿在府里,等你回来!”浓儿的语调染上哭腔,眼中氤氲着将落的水雾。
宋初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好啦,别哭,再哭就成丑丫头了,你若真成丑丫头,我可就不要你了!”宋初玉语调轻扬,同浓儿开着玩笑。
“浓儿不哭,浓儿不哭,浓儿要笑,世子妃不能不要浓儿!”说完,急急拿袖子去抹眼泪。
看着这平常鬼灵精的丫头,为了顺着她,像个傻傻的孩子,宋初玉的心间,再度涌上些许酸涩,为防克制不住某种情绪,她快速转身,深呼一口气。
“浓儿,替我好好照顾他,告诉他,一定要等我回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浓儿对着她的背影,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浓儿与世子,以及荣王府所有人,等你回来!”
“好!”
潇洒转身,她的手,轻轻上扬摇摆。
她会回来的,拿着解药,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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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诸葛允坐在向往已久的龙座上,抚摸着那栩栩如生的金龙,眼中迸射出惊叹与满足。
在金銮大殿中,旁若无人的放肆狂笑。
终于是他的了,这一切,终于都是他的了,这东昌的天下!
就在诸葛允兴奋之余,身着黑色锦袍镶曼陀罗暗纹花边的东陵胥,携着浓郁的黑雾与森冷,朝着大殿中张臂大笑的诸葛允靠近。
“臣恭喜皇上,得偿所愿!”低沉的语调,在这金銮殿中,格外清冷,东陵胥嘴角,噙着优雅诡谲的笑。
眼见东陵胥,诸葛允眸中迸发出喜色,收敛笑声,三步作两步走,忙上前,握住东陵胥的手,感激道:“多亏了国师的好计谋,不然,朕也不能及早登上这宝座,国师功不可没!”
他的眼中,是满满的感激,这个男人的心机手腕,他全部看出,欣赏的也是他这股狠辣,也只有东陵胥这样的人,才配辅佐他。
“皇上雄韬大略,此乃天命所归,臣不敢居功至伟!”东陵胥分寸拿捏得当,似真不为自己帮助诸葛允,登上这万人高位,显露丝毫骄傲与自得。
“哎,国师莫要谦虚,今日,便与朕畅怀痛饮,不醉不休!”
话落,诸葛允的声调,在大殿中回旋,“来人,给朕和国师上酒——”
吩咐将落,诸葛允便看见,秀丽的宫女,捧着白玉盘,琉璃盏而来。
身旁的太监接过,恭恭敬敬放在诸葛允面前。
待酒方稳,诸葛允大笑着,一脚将身旁那太监体踢下白玉长阶,那太监若皮球般,咕噜噜滚倒在地,却又飞速,捡着帽子爬起,谄笑般,望着诸葛允。
心情瞬间无比通畅,诸葛允满心满眼俱是畅快与舒展,曾经伺候他父皇的太监,如今,还不是被他当狗一样,呼来唤去的使唤。
难怪,那么多人都爱这位子,这的确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东陵胥将诸葛允的一切动作,纳入眼底,只是笑着,深沉的眼中滚过浓重的黑雾,笑容却一如往昔。
“来,国师,朕敬你!”
诸葛允举着两只白玉杯,将其中一只,递给东陵胥。
“谢皇上——”
东陵胥接过酒杯,恭顺道谢。
“传国玉玺,尚不知下落,皇上打算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好的,东陵胥提这件事情做什么,他父皇到死,都没寻到传国玉玺的下落,不照样,让人重造一个,安安稳稳当他的皇帝。
“这有何干系,不过就是块破玉!”诸葛允不耐的摆摆手。
“皇上此言差矣,先皇在世之时,耗费数万人力,也未寻太祖皇帝藏匿的传国玉玺,眼下,皇上登基,底下人本就颇有微词,皇上不若,以此,作为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样,获得先皇也未曾寻得的上古玉石打造的玉玺,君权神授,可不就更合乎常理!”
诸葛允接连几杯温酒下肚,似也觉得东陵胥的话在理。
“只是,这传国玉玺,要去哪寻?”先皇都未寻得,凭什么认为,他就能寻得。
“这个,自不需皇上担心,这天下,毕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东陵胥一笑诡异,诸葛允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然而,还未等他说出什么,却突觉腹部,翻江倒海的绞痛。
看着逐渐在瞳孔中放大的嫡仙容颜,那噙着的冷笑,诸葛允一瞬懂了,所有的原因。
“你——”下毒!
“来人,来人啊,给朕抓住这逆贼——”
诸葛允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宫中的下人,竟像聋子一般,对诸葛允的吼叫充耳不闻。
东陵胥轻笑着,朝他靠近,“皇上,不要喊了,这整个宫里,现在,全是我的人,省省力气!”
冰凉的手掌,毫不留情拍打在诸葛允脸颊,冷的发�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嫁祸四弟谋反,杀害他的亲生父亲,这所有所有,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这人,还是自己一向敬重的东陵胥!
他为何早没想到,这人残忍内心下包裹的巨大野心!
“皇上现在才醒悟,未免太晚了——”
东陵胥一副深表叹息的惋惜表情,气得诸葛允险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朕若死,你会遭天下唾弃!”朝中那些顽固大臣,东昌国的百姓,定不会放过他。
“子都多谢皇上挂心,朝中大臣我早先就收买,四皇子死,先皇子嗣单薄,皇上因先皇之死忧思成疾,加之前月微服私访,不幸染上时疫,如此理由,皇上可还满意?”东陵胥笑望着垂死挣扎的诸葛允。
“东陵胥,你——!”震惊,除了震惊,就是恨自己的蠢笨,东陵胥是借他之手,铲除了路途上的一切障碍,不染鲜血,就取得这万人高位。
好心机,当真好心机,不愧是东陵胥!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为什么,在四皇子与他之间,东陵胥选择了他,而不是性格更为柔软的四皇子,诸葛瀛。
“为什么是我?”即便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
“你够狠,够残忍,够无情,而诸葛瀛他,做不到!”
即便诸葛瀛肯除掉诸葛允,却断然做不到,对自己亲生父亲下手。
诸葛允刚愎自用,加上他一直忧虑,先皇会废了他,另立诸葛瀛为太子,既然他有此担心,他就帮他将这疑虑放大,直到,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忍不住,痛下杀手!
此刻,诸葛允才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这个男人,从多年前就开始筹划部署,多年前,就将他们所有人都看透。
是他愚蠢,是他蠢笨,才被东陵胥利用,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和兄弟。
先皇后宫中的两位妃子,一位是他母后,一位是戚贵妃,在这两个女人只手遮天的较量下,后宫中几乎,再无妃子诞下子嗣。
没有顺位继承人,东陵胥就可以,理所应当接替政权,代掌东昌。
好恐怖,眼前的这个男人何其恐怖!
“东陵胥,我要杀了你!”眼眶发红,诸葛允拔出尚方宝剑,朝着东陵胥扑来。
然而,还未接近他衣角,便被一道劲风挥出,整个人,重重跌倒在他曾经得意的龙椅上,此刻,那栩栩如生的龙眼,似是对他无知蠢笨的嘲弄。
又或者,是他父皇对他的嘲笑:允儿,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费尽心机,所得到的一切!
鲜血从嘴角涌出,他笑的凄凉癫狂。
“来人,送太子去寒宫!”
“是!”
寒宫,那是古今囚禁隐秘犯人之地,四面无窗,永久黑暗,还不知,那冰冷潮湿的境地,有何种剧毒之物,也许是蛇,也许是蝎子,更有可能是剧毒蜈蚣……
“不,朕不去,朕不去,东陵胥,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嚎叫的诸葛允被太监拖着离开,凄厉的嘶吼,渐行渐远……
东陵胥收起嘲讽的语调,一步步走上那白玉阶,优雅一撂锦袍,稳坐于龙座上。
俯仰众生,这是当权者的气势,人命贱如蝼蚁,只有绝对的强者,才配驾驭这个世界,更好支配自己的人生。
“诸葛弘,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是你欠整个隐国百姓,欠我父皇母后,以及皇姐和我的孽障!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位于龙座之上,邪佞之笑勾起的瞬间,脚下匍匐一片。
然而,不知为何,得到了数十年精心部署,所求得的一切,东陵胥却猛然觉得苍凉,就像,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向身侧的虚空,眼前幻化出一个娉婷卓绝的清雅影像,只是,他的手刚刚伸出,那影像,便若镜像轰塌般,化为无形。
嘲讽透骨的冰凉,他属于孤独,从前是,现在依然是……
于是,几乎大殿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上座,与那尊贵之人此刻心境不符的苍凉笑容,是寂寞,是孤寂,更或者,是求而不得的无奈……
“主上——”
就在他垂头,眸中铺满落寞的瞬间,一个黑影降落在他身边,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
东陵胥听罢,快速起身,眼中飞快掠过狂喜,即便他知道,她绝非是为他而来,却还是忍不住开心,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至少这样,他可以幻想,她是来找他,不为别的理由,只是来寻他。
什么时候开始,他东陵胥,也需要像那些可怜的世人一样,靠幻想与想望过活。
急急奔到府邸,一路轻功疾驰,没有停歇,更甚于,来到她面前时,他束发微斜,呼吸紊乱。
他还从未,因任何人任何事,如此失态。
“你来了。”那掩不住的喜悦,泄露了他的心绪。
宋初玉闻言皱眉,不知道东陵胥,莫名欢喜的原因。
但她,着实没有好的情绪面对他。以致,冲口的话语,满是不耐与清寒,“千噬蛊解药,是你自己给,还是,要我抢?”
她还能跟他商量,就是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若他肯给解药,过去的恩怨,她可以一笔勾销。
听着她的话,东陵胥笑容瞬间凝固,一双暗沉的眸,漩涡涌动,黑暗沉沉,“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为了公仪鹤?”
他突然想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她一直那么憎恶他,他眼下,又在期待什么。
“我不会给你,有本事,自己来拿!”挑衅的语气,东陵胥将手中的瓷瓶,高高举起。
“好,你说的!”
话落,惊鸿极光飞掠,像一道闪电霹雳,追光般近乎于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
不过眨眼瞬间,宋初玉以掠至东陵胥身边。
震惊只是一瞬,疼惜只是一瞬,她终究,还是用了那样的方法,同脉之血,他的血就那么遭她厌恶,她可知,这同脉之血,可保她百毒不侵,容颜不衰,即便如此,她也不要!
宁愿承受抽筋剥骨的疼痛,去换与他的生死相搏,她对他,可是恨极?
就是失神的瞬间,宋初玉的手,已掐上了东陵胥的脖颈,薄凉的气息,透着指尖,传入心间。
很凉,凉的近乎刺骨。
“解药给我,不然,我杀了你!”她紧抿着唇,落向东陵胥的眸光,没有丝毫温度。
“大不了,你杀了我,有公仪鹤陪我,我不孤单!”他是拿捏准了她的软肋,所以,说出的话,这般散漫悠闲。
“东陵胥——!”宋初玉的手又紧了几分,然而,终究没有办法,继续深入,因为,那瓷瓶,被他握在掌中,只要他用力,就会化为齑粉。
“呵呵,你怕了,不是不敢杀我,而是,怜惜他的命?”他的笑一如往昔,却带着难掩的悲伤流淌。
听着那近乎哀婉的语调,宋初玉觉得莫名心烦,“东陵胥,如何,你才肯将解药给我?”
他一怔,目光有些迷离。
“我的要求,你达不到!”
“你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她咬紧牙关,眸光坚定!
“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这一句话,用尽了东陵胥这一生所有的温柔与思念,只要她答应,他就放弃这已然到手的江山,妥协于现实的温暖。
与她寻一处世外桃源,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简单,没有阴谋没有罪孽,清清淡淡,温暖幸福的日子。
温暖?幸福?突然,觉得这些感受于他,竟像是前世的事,直到今生,遇见她,他才再度重拾。
他知一生罪孽深重,却还是想,用一生的运气,去赢得她的相伴,哪怕死后,下地狱,也甘之如饴!
宋初玉用从未见过他般的陌生眼神,将他看着,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她,所以,想让她相伴?
她能否将之,当做东陵胥又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