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秦-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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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如昙花一现,当笑容从纪空手的脸上消逝的刹那,他手中的飞刀突然一旋,自然而然地顺着一道弧迹改变了方向。
“当……”张乐文只感鱼叉顿失重心,更在一股气机的牵引下,如电芒般迎向隐于浪峰中心的剑芒。
两人心中骇然,一触之下,瞬间即分,同时身形错位,剑叉斜走,封锁住对方可能攻击的方向。
纪空手状如天神般卓立船头,飞刀在手,全身衣衫无风自动,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冷然道:“两位一起上吧。”
张乐文与东木残狼相视一眼,都没有动。
纪空手却踏前了一步!
面对纪空手天神般的气势,东木残狼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曾与龙赓交手,已是有所不及,此刻又面对纪空手,他的心里已然有了一丝怯意。
纪空手没再说话,厉芒横扫,寒气满船,他已决定用刀说话!
刀既出,势如疯狂,乍出虚空,便闻刀风呼啸,仿佛自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张乐文只有一咬牙,挺叉而上。
虽然小船空间不大,但两人游走自如,不嫌狭小,面对纪空手有若飞鸟游鱼般无迹可寻的刀法,张乐文竭尽全力,硬拼三招,正要退时,东木残狼寻机而进,加入战团。
湖面上顿生浓烈无比的杀气与战意,便连徐来清风,也无法挤入这肃杀而凝滞的空气。
纪空手周旋于两大高手之间,如风飘忽,如山凝重,无时无刻不驾驭着刀意。当他的心中无刀时,却感到了刀的灵魂,刀的生命,甚至将自己的血肉与之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自由的心境,更没有想到刀的生命会是如此的清晰美丽,一切都是在漫不经心间产生,就好像一切都是上天早已注定。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禅境。
不过十数招后,纵是以二搏一,东木残狼与张乐文都近乎绝望,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始终处于下风,险象环生。
一声清啸,纪空手踏前一步,刀随势走,没有半点花巧变化,直劈出去。
东木残狼与张乐文顿感如山压力狂奔而至,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藏巧于拙,根本不容人有任何格挡的机会,惟有退避。
“噗……噗……”一退之下,便是湖水,两人再也没有翻出水面一战的勇气,沉潜而去。
纪空手没有追击,也不想追击,只是将自己的目光锁定住那艘巨大楼船。
他心里清楚,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但他却丝毫无惧。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将这座巨大楼船比作虎山的话,纪空手已别无选择。
小船悠然而动,无人弄桨,无人摇橹,只有纪空手伫立船头。
眼看距那艘巨大楼船尚有三丈之距时,纪空手一声长啸,整个人就像一头矫健的鱼鹰般滑过水面,腾上半空,稳稳地落在大船的船头。
大船上却如死一般寂静,根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在这静默的背后,不知等待纪空手的会是什么?
不知道,至少纪空手无法知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完全平复下来。当他的功力略一提聚时,甚至不想继续向前。
这并非是他改变了主意,抑或是他发现这是空船,而是踏前一步之后,他已然感觉到自己面临着极度的危险,似乎在这大船之中有人正张网待捕,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在刹那之间,他的脑海里转过无数的念头,甚至想到了放弃,但是一思及陈平那忧心忡忡的目光,一想到夜郎国即将面临的战火,他已无法放弃。
李秀树是否已经算定了纪空手他们的心理,所以才布下了这个无法回避的死局?
甲板过去,就是前舱大厅,门半启,看不到一个人影。
湖风从船甲板上徐徐吹过,带来一股湖水的清新。当纪空手的足音踏响在甲板上时,因宁静而更生寂寥。
这船上表面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地平静,无声无息,没有一点要发生事情的样子。但是纪空手自体内异力提升之后而引发的灵觉,却使他丝毫不误地掌握到针对他所设的重重杀机。
他一步一步地前行,刀已被他暗中收入袖中,尽量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放缓、放慢,保持一种缓慢的流畅,同时脑筋高速运转。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更不可以一走了之。他必须找到灵竹公主,并将她带回通吃馆,以化解陈氏家族面临的压力,消弥可能因此诱发的一场战争。
他只能靠自己,胭脂扣的毒让他失去了龙赓这个强助,使得他此行已变成了一场输不起的豪赌。一旦输了,就彻底输了,连翻本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
面临如此巨大的压力,别人想一想都会头痛,可是纪空手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无法不笑,只有笑,才可以释放他心中这种如大山般沉重的压力。在他的个性中,正因为他有着对一切都漫不在乎的潜质,才能使他在乱世的江湖中走到今天。
他笑得很恬静,只是在嘴角处悄悄流露出一丝笑意,一笑之后,先前还一片模糊的意识立时变得清晰起来,如刀刻般清晰。
他终于来到了舱厅的门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便要推开这扇半启的门,可是当他的大手只距门板不过三寸时,却悬凝不动了。
他已感觉到在这扇门后,有危机存在!虽然这种危机似有若无,却逃不过他如苍狼般敏锐的直觉捕捉。
他停下了动作,然后将身子向左偏移了三尺左右,这才挥掌而出。
“轰……”掌力隔空而发,轰向了木门的中心,碎木飞射间,却听得十数声“嗖嗖”地连响爆起,十几道如电芒般快捷的青芒破门而出,分呈十数方向标射。
其速之快,绝非人力所为,箭带青芒,表示箭上淬有剧毒。敌人用的是弩,一种以机括控制的短箭,速度快到了不容人有半点反应的地步,若非纪空手的直觉敏锐,只怕难过此劫。
更让纪空手感到心惊的是,对方竟然在箭上淬毒,这就说明对方完全不择手段,只想置纪空手于死地。
这不由得不让纪空手将自己的神经如弦紧绷,随时将自己的灵觉提至极限,以应付可能发生的突变。
袖衣轻舞,飞刀在手,纪空手不敢大意,等了半晌功夫,这才踏着碎木走上了舱厅。
舱厅长而狭小,如一条宽敞的甬道,而不像是一个待客的场所。厅中的装饰豪华,布置典雅,若非是面对强敌,纪空手真想坐下来品一品茶,喝一喝酒,不啻于一次惬意的享受。
可这只是他心中的一种奢望,当他的人步入厅室时,他感到了数股若有似无的杀气如阴魂般浮游于这空气中。
三股杀气,三个人,埋伏于舱厅的木墙之后,分立两边。当纪空手人一入厅,就已处在了他们的夹击之中。
但最具威胁的敌人,不在其中,而是在舱厅尽头的那面布帘之后。纪空手并不能确定此人的存在,却能感受到对方那无处不在的威胁,其武功之高,比之他纪空手也未必逊色多少。
他几乎确定此人正是北域龟宗的宗主李秀树,但是静心之下,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绝非是他凭空臆想,而是他的一种感觉,一种没法解释的感觉。每次当他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通常都不会有错。
这是否说明对方的强大已经超出了纪空手的想象?
纪空手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得以舒缓,经过了一番思量与算计之后,他决定主动出击。
他必须主动出击,这是他惟一的一线生机,若等到对手攻势形成之际再动,就是一条死路。
这当然只是一种对形势的估计,如果对了,抑或错了,都无法预知是个怎样的结局。
“哧哧哧……”他的脚在舱板上动了三下,就像是连续踏出了三步,其实他却原地未动,只是将自己的气机向前移动了三步,让对方对他现在的位置产生一种错觉。
当他做好了这个前期动作之后,他的刀锋斜立,一点一点地抬至眉心。
在抬刀的过程,就是敛聚内力的过程,当补天石异力积蓄到顶峰之时,他的手腕轻轻一振,庞大无匹的劲力蓦然在掌心中爆发,七寸飞刀暴涨出数尺刀芒,化作一道闪电般刺向了木墙。
几乎在同一时间之内,他手中的飞刀没有在空中作出一丝的停留,划开木墙,同时飞腿弹去,仿似鬼魅般的身形破墙而入。
这一连串连续复杂的动作,完全在眨眼间完成,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高速,以无比精确的准度,演绎出了一种极致的武学。
当这一切已然发生之时,那布帘之后的高手方才有所察觉,杀气在最短的时间内提至巅峰,却已救应不及。
“扑……”飞刀的寒芒形如火焰,若穿透一层薄纸般毫不费力地划入木墙,刀虽在木墙之外,刀芒却已没入墙中。
“喀……噗……”没有惨呼,只有血肉翻开的声音与骨骼碎裂的异响,喷射的血箭溅向木墙,如点点红梅般触目。
“喀喇……通……”几乎是同一时间,纪空手的飞腿如电芒闪至,踢中了木墙之后的另一名杀手。木墙以中腿处为中心现出无数道裂纹,寸寸碎落之下,一个狰狞恐怖的面孔已是七窍流血,现出木墙之外。
当纪空手以最快的速度闪入木墙之后时,剩下的那名杀手已是满脸惊骇。他显然没有料到一个人可以将身体的极限发挥到如此完美的地步,一惊之下,同样以近乎极限的速度飞逃而去。
第十三章 袖中乾坤
第十三章袖中乾坤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烂碎的木屑和家什,当纪空手的脚踏在上面时,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还有危机的存在。只在不经意间,手腕一翻,多出了一把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飞刀,悠然地把玩翻飞于指间。
他只走了七步,刚刚七步,似乎经过精确的计算与测量,便站到了铁手出现的空间前方。
他的脚步虽然停止,但从他的刀锋中涌出一股气流,直指脚步前方的舱板,“咚咚……”作响,就像是人的脚步声一般。
当这种响声响起四下之时,“轰……轰……”两边的舱板与地板同时爆裂开来,弧光闪烁,阴风骤起,雪一般锃亮的刀光在那段空间交织出一张杀气漫天的罗网。
在纪空手的前方,竟然爆开了一个漩涡的磁场,气流狂涌,压力沉重,吸纳着方圆数丈内一切没有生命的物体,混乱中,清晰可见那灿烂而令人心悸的点点寒芒。
纪空手的飞刀跳了一跳,几受牵引,大手一紧之下,这才悬凝空中。
如果不是纪空手灵光一现,以气代步,也许此刻的纪空手已是一个死人。因为他明白,对方布下的这个杀局,是一个无人可解的杀局,只要自己身陷其中,就绝无侥幸。
十数名高手藏身舱板之后,甲板之下,在同一时间内出手,无论出手的角度,还是出手的力道,都整齐划一,形同一人,在这样强劲的杀势之下,试问有谁可以躲过?
纪空手却躲过了,虽然他的脸色已变,但他的整个人屹立如山,就像一杆迎风的长枪傲立,全身的功力已在瞬间提升至掌心。
罗网的尽头,是人影,当这十数名高手从暗黑处出手,发现他们所攻击的只是一团空气时,无不为之一愕。
就在敌人错愕之间,纪空手出击了,他所攻击的地方正是这群敌人最不希望对手发觉的地方。
动如脱兔,可以形容一个人的动作之快,而纪空手的攻击之快,已无法用任何词汇可以形容。
他的飞刀没入虚空,刀锋胜雪,藏锐风中,霸烈无匹的杀气犹如怒潮汹涌,带出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面对这些高手,纪空手夷然无惧,而这些东瀛高手,却无不心惊,因为他们从纪空手那如花岗石般坚硬的脸上,分明让,联想到了地狱中的死神。杀气的来源,就在那七寸飞刀的一点刀锋之上。
纪空手的眼眸中已有光,是泛红的血光,当亮丽的刀光划过虚空时,已有人倒下。
所以当这些高手稳住阵脚,战刀排列有序,重新锁定纪空手时,在纪空手的面前,只剩下了七个人,而其他的人已成了无主的冤魂,就在刀光乍现的刹那,他们便完成了这种角色的互换。
这些忍道高手并不为同伴的死而心惊,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战意。他们的脸色苍白而迷茫,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病人一般,但他们表现出来的有序与冷静,显示出他们的思维绝对清醒,绝对正常。
纪空手面对这种强手,已无法心惊,无法思索,他当然不想陷入这七把战刀组成的重围之中,所以他当机立断,一声低啸,冲破头顶上的楼板。
“裂……”楼板破出一个大洞,却不见阳光,只有一片暗黑。这只因为这本就是一艘楼船,纪空手只是冲向了顶层的一间舱房。
骂声从洞口下响起,却没有人沿洞追来,纪空手微微喘了一口气,才看到这间舱房无门无窗,只有一张舒适豪华的大床置于中央,锦帐虚掩,香气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