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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玉暖生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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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能否回避一下,让让季月穿上衣服吗?”薛季月舔了下嘴唇,他只觉得身子好像泡在冰水里,无限的冰冷在身体里延伸,他略显局促不安地看着她,表情尽量控制在柔弱无助上,他可不想被这女帝看出他内心里的不耐。
  
  “哦?我以为美的东西就是该给人欣赏的,月儿,在朕面前无需遮掩。”女帝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薛季月,然后才缓缓说道。
  
  薛季月听她如此说话,心往下一沉,脊背也下意识的绷直,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月儿,要不朕帮你着衣?”女帝见薛季月半晌没动,眼中倒是闪过一抹笑意,随后正儿八经地问道。
  
  薛季月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掩在水里被大布巾盖住的身子,脑中飞快的想着脱身的办法。
  
  想到屏风后还有个女人,他不由得灵光一闪,然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他抬起头来,眼中有盈盈水光。
  
  “陛下,其实早在前几日,季月就该向陛下坦诚相告,季月其实早已是白玉的人了。只是只是因为”因为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瞎掰下去了,自从那天花园被她偷袭后,他们也曾见过几次,只是她不曾再做出唐突之举,今日不知道她到来何意,他不得不提防。
  
  他眨动的水眸,欲语还休的表情不由得让女帝产生了诸多猜想。
  
  而隐身在屏风后的白玉被薛季月的一番话弄得也是咬牙切齿,他是想让她们姐妹阋墙是怎么地。
        嫁,或者不嫁
  寂静的偏殿澡房里,除了轻浅的呼吸再无其他声响,薛季月其实很担心,女帝注视自己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是因为听到薛季月向自己坦白了与白玉的关系,或者是懊恼于薛季月会用这样的借口来阻止自己的接近,刘广域有几分颓丧的靠在木桶的外沿上,她的瞳孔紧紧收缩着,似乎是因为受到了某种打击。
  
  薛季月猜想着,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但他也不敢大意,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他一不小心只怕就会引发这位女帝本能的宠幸了,一想到这个词,他又是一抖,虽说在赌场多年,但他还没堕落到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由。
  
  “怎么,冷了?”刘广域的声音平淡中有一丝冷漠,但从她稍显无力的倚着木桶的姿势,又让人觉得她是因为累了。
  
  “啊?啊!那不,水是有点凉了。”听到她话语中的疏离冷淡,薛季月倒有些手足无措,手拍了下水面,溅起水花无数,有一些甚至溅在了刘广域身上和脸上。
  
  水溅到刘广域脸上时,薛季月不由得着慌起来,他看不透这个女人,她掩藏的太深,无意识的将水弄到她身上,他真的不知道她会是何种反应,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她。
  
  “不是冷了,还不出来穿衣服?我不看就是了。”刘广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却出乎薛季月意料的转过了身,说出口的话带了那么点无奈。
  
  薛季月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刘广域,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实在是事出无奈,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围着大布巾就跳出了澡桶,布巾因为沾了水的缘故顺着布巾下缘还在淌水,随着薛季月往屏风而去,水也跟着滴了一路。
  
  走到屏风后,薛季月便看到紧挨着衣架子站着的白玉,看到他进来,两个人又是一番大眼瞪小眼。
  
  不能说话,只好以眼神和动作交流,白玉眼睛往外面看了一下,又摆了摆手,意思当然是让薛季月赶紧打发刘广域走。
  
  而薛季月此时还有些紧张,硬是没理解白玉的意思,他狠狠地剜了白玉一眼,用力摇头。
  
  白玉看他摇头,还有些糊涂,听他刚才的话意不是不中意女帝陛下么,那干嘛还让她留下,他就不怕她发现自己在这儿?
  
  盯着薛季月看了一会儿,薛季月明显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那布巾还淌着水呢,白玉忍不住抿嘴笑了,此时的薛季月是有些狼狈的,微乱的湿发,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两条修长的玉臂努力维持着那条已经湿透的布巾能遮住大半个身子。
  
  她回身从衣架子上拿起薛季月的衣服递了过去,薛季月却没接。白玉以眼神示意他接衣服,他却还以一个“你是笨蛋”的表情。
  
  白玉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他围在身前的布巾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如果他伸手来接衣服,后果可能就是他会陷入坦胸露背的危险。笑着摇了摇头,她转了个身,将拿衣服的手背在身后,这样她看不到他,他还可以顺利的穿上衣服。
  
  瞪了白玉的背影一会儿,薛季月还是咬了咬牙,一手小心的扶住湿布巾,一手去拿白玉手上的衣服。
  
  先是白色棉质的中裤,待薛季月穿上后,才发现那是放在最下边的,白玉拿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那裤子是靠在她手掌上的,一想到自己最贴身的衣服竟然被她碰过,他的脸刹时涨红不已。
  
  外面的刘广域似乎有要进来看看的意思,吓的薛季月也不敢多呆,匆匆穿上衣服,便转出了屏风。
  
  白玉站在屏风里,只听见刘广域的声音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从容镇定,而薛季月也很完美的和刘广域说着话。
  
  不知道说到了哪里,只听刘广域字正辞严的说道:“既然你不中意我皇家贵君的身份,那我也不勉强你,若是你真的中意白玉,我便下旨给你们赐婚。”
  
  听到这里,白玉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她这位皇表姐是怎么想的?对薛季月她真的那么看中?但又一想,薛季月的样貌的确很是出色,他的背景也不容小觑,在北域他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就算在秘技门,他也是有一半的资格成为掌门。可以说若是得到薛季月,那么就得到了大涂国三分之一的助力,精明女帝又怎会不知道。
  
  既然对薛季月势在必得,她又何必来这么一手?正在反复思量刘广域的目的时,又听到薛季月说:“我白玉和常暖刚刚成亲,他们夫妻情深,我怎么可以,我不能。只求陛下允准我回到白玉身边,哪怕没有名分,季月也心甘情愿。”
  
  听到薛季月如此情深意重的表白,白玉彻底放弃想要出去澄清的决定了,这薛季月演戏也未免太投入了吧?他这么一说,女帝是非下旨不可了,没名没分的跟着她白玉,那么,女帝凭什么要求薛季月必须将所有势力归在她皇家名下?
  
  果然,女帝大怒,白玉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大约已经可以猜到,只听得木桶啪的一声碎裂,水涌了出来,一会儿水已经漫过屏风下边缘流到了屏风后边来。
  
  “我不管她白玉和什么常暖情深不深,我在意的男人必须有个名分,你不用再说了。明日我便下旨,让你做白家正室的位置,至于那个常暖,就让他做白玉的侧室也不错了。”将澡桶一掌打碎,刘广域似乎还觉得不过瘾,一番霸道的言辞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终身,这让薛季月有些吃惊,也有些着慌,他的目的原本只是想要离开皇宫,可谁知这女帝竟然来了个大转弯,要为他赐婚?她在说笑话吗?
  
  “陛下?我不是”薛季月还要解释自己的意思,可刘广域却不肯听,转身朝外走。
  
  “这里你别收拾了,待会儿我让人来收拾,你赶紧回屋休息去吧。”边往外走,刘广域边说道,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眼睛在扫过屏风时还是眯了一下。
  
  见自己的劝说无用,薛季月急的跺了下脚,却不想将地上的水踩踏了起来,又将刚换上的裤子的裤脚弄湿了一片。
  
  白玉在屏风后确定刘广域已经走了,才缓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深思的神情。
  
  “怎么办?她女帝要下旨了,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薛季月看到白玉从屏风后转出来,一时间有些焦急,怕她误会自己是想要拆散她和常暖,所以赶紧解释,可是越紧张越说不清楚。
  
  白玉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着急了。”赐婚一方面是能够笼络以薛季月为代表的一干人等,一方面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女帝是想要来个李代桃僵吧?
  
  她并不是很了解大涂国的国史,但稗官野史什么的她倒是看了一些,有一篇说大涂国第三代君王的故事,故事说那位君王看中了自己皇姑姑刚娶的侧室,为了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她硬是让她那位皇姑姑收那侧室当了干儿子,想想夫婿变儿子,这该是多么荒唐的事。
  
  那位君王和她那个该被称作皇姑父,却被叫成表哥的男子暗通管渠了两年,两个人的私生子都三岁多了,君王才敢将男子接进宫,而这样身份的一个男子还被赐了个贵君的封号。
  
  虽说是野史,但能被收录在皇室内廷府库里,定然还是有些因缘的,否则,大可以一烧了之,况且,据她的了解,似乎在第三代女帝时的确有位被封为柔安帝姬的皇子三岁才被接进宫的史料存放在皇室史库中。
  
  想来这女帝也是要效仿先人,来给大涂填一个新的野史了。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呀!”薛季月见白玉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用力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
  
  啊?白玉被他摇的回过神来,好笑的发现他真的是很紧张,怕女帝赐婚让他嫁给自己。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可能娶你。你先别着急了,明早我会和我爹一起进宫,我不会让女帝做什么的。”
  
  薛季月有些不相信地瞪着她,似乎是想从她身上找到足以让他信服的东西。
  
  “我爱的,疼的是小暖,除了他,我的身边不会再有其他男人。就算女帝,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白玉的眼睛看向早已没了人迹的门外,就算是女帝判她一个违抗上命的罪,她也认了,哪怕是做戏,她也不会娶旁人。
  
  “我先走了,一会儿收拾的人就来了,发现我在这儿,只怕你更说不清了。”白玉停了一会儿,才起步往外走,女帝的心思还真的是太深,先是装作被施了摄魂术,接着,又假意要赐婚,她还真的得回去和爹及小暖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了。
  
  站在原地看着白玉往外走,想起刚刚她说的话,她爱的,疼的只有常暖,薛季月心中不免一涩,同样都是娇俏可人的男子,为什么她会不喜欢他,不爱他呢?这么多年,他汲汲营营的为的是家门,为的是重回秘技门,为了这些他不惜放下身为男子的一切福利,不能找个人来疼爱自己,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自己的苦,为什么上天就不能让他也遇到一个如白玉这样好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傻傻的看着空空的门外,直到女帝派来收拾澡房的人向他请安,他才回过神来,悄悄擦去颊边的泪,刚强的面具又重新戴在脸上,他留下宫侍收拾,自己回了卧房,又是一夜无眠。
  
  等白玉回到白府时,常暖已经醒了,他正拥着薄被坐在床上,眼睛注视着微微开启的窗,窗外一片寂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玉轻轻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佳人披散着头发斜倚在床柱旁,眼睛看着窗外,那清透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好似就要借着月夜飞身入天宫。她悄悄走近他,双臂张开又合起,双手围抱住的正是他的腰肢,她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声音柔和清亮:“在想什么?”
  
  常暖很是诧异她问他的是“在想什么”而不是“在看什么”,但转而又一想,她那么剔透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注意自己的心思不在看上。
        夫妻,情趣
  月夜柔和,这样宁静的夜晚,很适合有情人说些柔软的情话。
  
  被白玉抱住腰肢,常暖软下身子,任由她抱着,只是目光还是未从窗外收回来。
  
  “我在想月宫里是不是真的住着嫦娥仙子?她当初为了做神仙抛下后羿,后不后悔?”常暖的声音并不似普通男子那般细柔软糯,而是铿锵有力的,他此时问出这两句话时,声音中带了些不确定和无助,反而更加能够引起爱他的人的怜惜和疼宠。
  
  白玉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眼睛也看向窗外,外面的月亮早已不知升到哪里,留在屋外的只有淡淡的亮光。按她的想法,她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嫦娥后羿的,那些也不过是传说,可眼下听着自己心爱之人那种很明显带着淡淡伤感的语调,她心中一叹,是自己太过于自我了吧,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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