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生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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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桂儿看着眼前样貌很美,但笑起来却有些傻傻的女人,心中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肯定自己没有家这件事,他说自己没有家,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看到钟桂儿微微皱起的眉头,殷沙毫不在意,只是伸开双臂挥了挥,也不知道在和谁打招呼,“我找到他了!”
等她和不知名的什么打完了招呼,她才肯给钟桂儿一个交代。
而所谓的交代不过是箍紧了他的腰肢,以着不可思议的动作窜上悬崖顶上。
钟桂儿何时经历过这些,他只能以着生平仅有的那点力气牢牢抱住她,即便他想寻死,也绝没有想过要被摔死这一项,更何况现在他的那点寻死的念头也已经没有了。
抱着同样长发飘扬的钟桂儿奔跑了将近半柱香的时辰,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处所停了下来,眼前的建筑不算华丽,但它绝对比普通民房要大,并不宏伟的木质门楼就伫立在眼前。
此时,钟桂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被她紧箍的腰肢也有些酸麻,看到眼前的建筑,他不自觉地又有些呆愣,她到底要干嘛?
“你到底带我来这干什么?”而在呆愣过后,钟桂儿终于想起来要问,他被她莫名其妙的救了,又被她莫名其妙的带来这里,她到底要干嘛?
殷沙挠了挠那一头光滑的散发,看钟桂儿的眼神倒有点像看一个傻瓜:“你还不明白?你没有家,我也没有家,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家呀。”
钟桂儿被她简单直白的话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反应,便又被抱着走,他们进了大门,穿过院子,又穿过回廊,木质尖顶的房子更真切的出现在眼前,屋子的梁柱横杆看的出都是新粉刷成的。
“看来姑婆说在这里给我建了房子还真没哄我,或许他们赶我离开那儿多少还是因为这些吧,真是麻烦。”殷沙看着面前的房子也不免嘀嘀咕咕起来,而钟桂儿看着面前的建筑也默然无语。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说要和他组一个家,她知不知道家的含义?
殷沙将钟桂儿放下了地,又拉起他的手,动作是极为轻柔的,似乎是怕吓到他,又似乎他是上好的瓷器,怕被碰坏般小心珍视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珍视的呵护过了,这不由得让他有片刻的依赖,想要就此沉沦,但殷鉴不远,他又怎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他用力挣开她的手。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家?”钟桂儿的嗓音沙哑,他痛苦的看着她,曾经那个人也说过要和他组一个家,生两个娃,可现在呢?她已经和别的男人去实现他们的诺言了,面前这个女人甚至都不了解他,竟然就说要和他组一个家,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殷沙没想到都已经如此憔悴不堪的男子,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痛苦,甚至隐藏在他痛苦表情下的愤怒从何而来。
“我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家了,还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一起取暖,彼此关心,一起觅食,不对,你们不叫觅食,是吃饭,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睡觉。这样,以后再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了。”殷沙觉得她被侮辱了,他怎么可以小看了她,她在族里也曾经是个小神童的,对于家的渴望也不比别少,只是她一贯独来独往惯了,才会被族里的那群排挤到了这里,还好姑婆告诉她,只要她找到和她同样没有家的人,便可以组成一个家,然后,她可以选择继续睡下去,或者返回族里,更或者还可以像姑婆一样去修行。
钟桂儿瞪大眼睛看着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连一起睡觉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他听到这话都有些羞红了脸。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这些,我们还不认识,更没有爱,在一起怎么会幸福?”他幽幽的说道,就算有爱,也不见得能真的得到幸福,他不就是个例子。
殷沙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家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么?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和我建一个家呢?要是你不愿意,那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然后我还得回悬崖继续等愿意和我建一个家的人。”她有些惋惜,却没有生气,依然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道。
她其实很惋惜这个适合和自己建一个家的男子竟然不想要她这个家,起初她看到他并没有萌生出想要和他一起建一个家的打算,毕竟她在悬崖下呆了那么久,可以说也见过一些男子,但就是没有那种想要和谁建一个家的感觉,直到看到跳下悬崖的他,她竟然有了想要成个家的冲动。只是她并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所以他若是想走,那么她会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面前的女子虽然有些毛躁,但却是真心的在对待他,这让桂儿始终提挂的心竟然放了下来,那种似乎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一片绿洲的感觉在此时悄然出现在了他的心中,是倦了么?他说不清楚,被人拒绝了这么多次,他知道那种难受的滋味,眼前现下这个女子向他伸出了手,他又为何不紧紧抓住,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好过花季从未来临过吧。
等了半天也得不到钟桂儿的答复,殷沙也算是死了心,她再次箍抱住钟桂儿的腰身,打算送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钟桂儿只觉身子腾空而起,回过神来,发现她又抱起自己,这次的方向是朝院子外走。
“等等,我愿意留下。”钟桂儿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身子微微伏在她的胸怀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在心里苦笑着,大概若是被世人知道自己在被那个认定的人抛弃后又另嫁他人,会有一番嘲笑,但他确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人浮于世又哪能真的尽如人意。
殷沙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眼中淡淡地光炽热起来,听到他的答复,她笑了起来,那笑真的是--很傻。
2。生活
并没有什么拜堂的仪式,在钟桂儿的要求下,两个人只是撮土为香拜了几拜,便一起生活了。
接下来的三四个月里,也不知道殷沙是从哪里找来的各色五花八门的吃食,几乎每一日的食物都大不相同,这让他有种如坠福窝,却又极不真实的感觉。
在镜中,他一日日的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容变得容光焕发,而枯黄干燥的头发也一日胜过一日的光滑乌黑起来。他的容貌又恢复到了还没有离开钟家时候的样子。
虽然他们俨然是一对夫妻,但却并未有夫妻之实,他不曾拜见过她的长辈,她也不问他的爹娘在哪里。
她对他很好,只是除了爱,他几乎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了。
“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她又出现在他的房里,他端坐在镜前梳妆,她也会拿起梳子仔细的帮他梳理已经很长的头发。
“没想什么,今天你又去哪里看风景了?”他冲着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她还是那么美好,只是飞扬的长发却让她总有种飘忽的感觉。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每日总是会在某个时间跑出去,说是看风景,却又说不出到底看到了什么风景。
“嘿嘿,我今天看到两只母狼打架,不过就是为了一只公狼,她们竟然也能打的那么热闹。”她嘿然一笑,对他说起了自己今天看到的趣闻。
钟桂儿也跟着她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木梳很自然地为她也梳理了一下头发。
“我听说狼是很忠诚的动物,只要认准了一个伴侣至死都不会变。”他曾经听说书人说过一些神话故事,好像也说过狼大仙和人类相恋的故事,他当时也曾幻想有这样的一个人会爱自己如珠如宝,能够放弃一切和自己过着平凡的日子,可惜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殷沙嗤笑了下,然后才正儿八经的说道:“忠诚的动物?或许吧,但我看到的可不是那么回事。狼也不过就是这世间的一个普通的物种,别把他们看的太高尚了。”
钟桂儿听她此番言论只以为是她愤世嫉俗,只是笑笑却并不在意。殷沙看到他只是笑笑并不表示意见,心中反而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自从他留下来后,她就觉得她黑白色的生活有了色彩,平日里不会对人说的话也可以说给他听,偶尔他还会给她些意见,而在听了她的话后,她所得到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的好。
有时候她觉得难过,孤独时来到他身边,他不会问她到底怎么了,却会默默陪着她,她觉得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好,一日日的变的开始依赖他,而他也不像族里的男子那般娇气,刁蛮,他的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气质。
“你爱我吗?”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刚刚看到他淡淡地笑容后才想到的。
钟桂儿被她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一下,然后他将木梳收回了首饰盒里,这个首饰盒里有一些首饰,都是她买给自己的,其实他根本用不到。
殷沙被他不回答的举动弄得有了些火气,他这样是不是就表示他根本不爱她?是,她以前是有些懵懂无知,没有想过他留下到底是不是因为爱,可是在看到那三只狼的事后,她才发现和他组成一个家后,她就已经对他有了诸多的在意,只是自己未曾察觉那份在意早已经加深成了爱。而和那三只狼沟通后,她弄明白了,所以她很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他到底是不是因为爱她,才会留下和她一起生活。
她抓住他的肩膀,硬是让他面对自己,他早已不是当日那枯瘦,干瘪的男子了,如今的他,满身风华,那种浑然天成的温雅气质硬是比过了所有她见过的男子,这样的一个他,让她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钟桂儿抬起手来,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看着她美丽的脸,他终于露出了长久以来的一个苦笑。
“殷沙,对不起,我的爱早在八年前已经用尽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殷沙颓然的放下手,呆呆的看着面前就连苦笑着都是那么美丽动人的男子,他说他没有爱了,也就是说他不爱她。
她有如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默默的朝门口走去。
钟桂儿低下了头,他用力的抓紧双手不让自己再去看她寂寥的背影,是他对不起她,他不该自私的留下来,以为可以就这样依靠着她,过完余生。
3。爱啊
傍晚时分,她依然没有回来,这栋房子里除了他和她以外,还住着一个帮佣,那是她为了怕他累着,所以特意找来的一个人,那人负责打扫房间,庭院,兼做饭。即便是当初她不懂爱时,依然对他十分的爱护,谁又能说那不是爱呢。
夜风吹着他宽大的衣袖,他默默的站在屋门口,等待着她回来,可是直到月上中天,依然没有等到她归来的身影。
“主子爷,您还不用饭么?”那个帮佣走到桂儿身边问道。
桂儿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在心里默然低叹,她应该是再不会回来了吧?要不,每天这个时间她早已经坐在饭桌前陪他晚餐了。想必他在的一日,她都不会回来了,或许明日该离开这里吧。
“麻烦你把饭收到锅里热着,要是要是她回来了,就端给她吃。”他们两人并没有同房,他住在主屋里,她则住在隔壁。
“哦!好的。”帮佣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这位当家主夫身影有些落寞,也不好细问,只能答应着去屋里收拾桌子。
他抚了抚自己有些昏沉的额头,他已经站了大半宿了,发热的额头不由得让他一阵苦笑,他发烧了,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他很少生病,但日子过好了,他的身子反而娇贵了起来。
头有些昏沉,他拉了拉身上的薄衫,转回屋子,将门关了起来,屋内的灯火并不算太明亮,他勉强撑着身子走回了床边。
被子有些凉,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脑中很是混乱,一时间竟觉得大限将至,脑子浮现的最想见的却不是那个负心背义的女子,反而是有些傻傻呆呆,不通晓人情世故的散发女子,越见清晰起来,而那人的名字分明就是殷沙。
昏沉的不知今夕何夕时,他竟有种荒谬的想法,或许是来到阴司地界,竟然看到了她,她脸上依然有委屈,还有些跋扈的样子,扶着他的脸对着他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桂儿,你不能有事,知不知道,就算你不爱我,但我爱你就够了呀,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