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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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青儿,你的主子能不能度过这一关,你要看你的了……”
“青儿知道了……”知道任中银所说的话,都是事实,青儿微微地垂下头去,瘦弱的小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慢慢地握紧,她就在漫天飞雪里,轻轻地点头:“青儿一定会听王爷的吩咐……”
漫天的碎雪,落在眉睫,落在发丝,身上的体温,正一点一点地被带走,不能承受冰雪那样的突然由悲恸淡漠起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帅帐之内,竟是苍凉无比……
之重的睫毛,任由大大的雪片落下,而又飘起,最后,只有一抹透骨的凉,在心底蔓延开去……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洛暖心的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那把火,就包括在冰屑之下,随着冰层的融化,正将洛暖心的心,浸得透湿,透湿……
今日有报,因为烈焰出尔反尔,所以,炎帝震怒,所以,令太子任中炎远赴边关,一来年关已近,慰问众将,二来和众将商议御敌之法……
烈焰出尔反尔,那几个刺眼的字眼,乍一听入洛暖心的耳里,她惊愕莫名,然而,她更知道,君无戏言,言出必践。所以,这件事,终究是无法挽回的了……
原来,我还在原地等你,可你,却已经忘记曾来过这里。
可是,那个人,那个人所说过的话,还回荡在耳边,那个人的那些誓言,言犹在耳,只转眼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那个人,给予了她希望,然后,又将这希望,生生地抽走,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洛暖心在漫天飞雪里,狂奔疾驰,直到筋疲力尽。她微微地抬起头来,天边一片灰暗,那仿佛来来去去,永无尽头的飞雪,还在不知疲倦地落着,仿佛要将这天地之间的所有一切,都尽数掩埋……
终究要亲自受伤,才会学着聪明。可是,这代价是如此之大,如此之沉重,沉重得她的心已经沉沦,沉重得,几乎已经变成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有泪水,从洛暖心冰凉的脸上滑下。她仰望苍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人,费了那么多的心,用了那么多的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人说,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可是,她却连悲伤都已经感觉不到,只感觉到满心的,冰凉,冰凉……
如果说,誓言是假的,那么,心可是假的么?如果说,一切过往都成云烟,那么,他曾经的温柔,也没有半点的真实?抑或是,那个人的最终目的,只是要她伤心欲绝,只是要她生不如死……
究竟是谁,把谁真的当真?又是谁,在为谁心疼?
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那么,她宁愿现在停下,宁愿现在倒退,可是,在那之前,她一定站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个清楚。她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
原来,想走到一个人的身边去,不单单需要双脚,还要勇气;假如想住到一个人的心里去,首先得看看,那人,是不是在你的心里;若真想爱一个人,要看那人的眸光,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若要恨一个人时,则要看看,你究竟是恨他,还是恨你自己……
漫天雪落,雪落满天,年轻的元帅就在漫天飞雪之下站直了身体。对,她一定要走到他的身边,当面问一问他,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微笑着,听你说,原来,你并不爱我。那么,她愿意承受另一次心碎……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从此,他们之间的唯一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仰望年轮,一年的尽头,即将到来,这是洛暖心在这个异世里,度过的第一个年轮,当然,也是她前世今生,最痛的涅槃,雪落了,人去了,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洛暖心仰望天际,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原来,感情的戏,就属我,最没有演技。原来,你就是我永远都猜不到的不知所措,而我,则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
原来,真的是,心碎了,就不会痛了,原来,真的是,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烈焰的帅帐之内,烈昊天正静静地坐在高高的帅位之上,那个清风傲骨,清雅如水墨画一般的男子,此时,却是神情疲惫,形容惨淡。
他的手中,是一杯还未喝下的酒。酒香清冽,酒香浓郁,酒的余温,温暖着他冰凉的手心,却温暖不了他冰冷得几乎结冰的心。
帅帐之内,寂静十分,左下首,坐着一个清秀文弱的男子,眸如流水,水如冰,而他的眼里,仿佛只有烈昊天,眸子流转之间,凄清冷淡,冷漠冷酷,那表情,若说是怜悯,则更象是欣赏——是的,他有欣赏他的唯一认可的兄长的无以伦比的痛苦……
明灯高悬,恍若梦幻。
明亮的烛光之下,烈昊天脸色腊黄,有豆大的汗珠,正从他的额头,连珠般地落下。他抿紧着唇,拳头紧握,任指甲,生生地折断在手腕里……
三杯毒酒,沦为剧毒,他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一场相思空如水……”最适用于情深,情动的男子。可是,在生与死的最后边缘,不知道是那个女子,给了他生的意念,还是他的本身就有着奇强的生命力,总之,三日的期限已过,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不过,这“活”的代价,却是相当之大。到现在为止,烈昊天的身体,都在不停地剧痛,都在不停地颤抖。虽然,他在勉力地支持着,可是,烈殒天却依然可以看出,他此时正在忍受着的痛楚。
这痛,可是为了那个女子?
这苦,可是为了那个女子?
皇兄呵,我整整陪了你二十多年,可是,我在你的心里,却仍旧不及一个只认识了短短几个月的女子——
年轻文弱的烈殒天心中痛楚和快意,淋漓交织。他侧过头来,唇角含笑,正优雅地品着杯中茗。静静地体味着几乎被疯狂和痛楚湮没的心,静静地欣赏着兄长的万般痛苦。
皇兄,你对我,是何其的无情,可是,这到了最后,陪在你身边的,却还是只有我一人……抑或,从头到尾,你的身边,就只有我,而已……
那么,你就这样痛着吧,痛过沧海桑田,痛过雪落雨飘,然后,在生命的最后,我将和你一起,归于黄泉——
皇兄,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此时,我有多么的爱你,便有多么的恨你……
一场相思空如水啊……
烈殒天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唇边的笑意,更深,更深……
要知道,这毒药,自从三百年前传自西域,象他皇兄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所以,烈殒天真的十分好奇,真的是十分想要知道,他的兄长,那个向来拥有钢铁般意志的男子,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体内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那种痛,更象是这世上最残酷的凌迟,刀刀入肺,刀刀入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烈昊天拿起了桌上的帕子,轻轻地在唇边抿了抿。再低下的手中,已经有一抹嫣红。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今日呕血共十三次……这心血,怕也要呕尽了吧……”
“那么皇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烈殒天的口气,仿佛在慰劝,更多的,却中嘲刺——皇兄,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不会令你得到你所喜欢的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你却为什么,还在如此的误人误己呢?
还有那个身为元帅的女子,烈殒天真的很想知道,此时的她,究竟是何种心情,或者说,在不远的未来,在烈昊天不得不抛下她时,她又会怎样的绝望……
爱罢,爱罢,这爱,就是一把红莲烈火,你若愿意做飞蛾,就尽可以扑过来,要知道,生命归于虚无,身体化为灰烬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极致……
烈昊天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明亮的灯光下,那个一身风次卓绝,卓尔不群的年轻皇太子,额上犹还挂着汗珠,可是,他已经说出话来,他微笑:“皇弟,她,一定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
是啊,那个女子,生性刚烈,眼睛里容不下砂子。怕此时的她,早已知道真相,怕此时的她,就快来到自己的身边了吧……
虽然他不得不放弃,可是,他还是想要再一次地看看她;虽然,他不得不舍弃,可是,却还是想,认真地看上她一次,将她的样子,深刻地刻在心底……
暖心,这一生,是我负你,那么,若有来生,我愿意奉献所有,我愿意舍弃所有……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由远及近,几乎在几个起落,已经落在帅帐之前。下一秒,帅帐的门被打开,露出了一张苍白的、瘦弱的、冷酷的、杀气腾腾的脸。
夜来的风,携着冰雪的碎片,冰冷的花瓣,随着女子披一身风雪的身体,蓦地流入帐内,就在那一瞬间,本来寂静地营帐之中,就连空气都了奥妙的变化……
烈昊天和烈殒天同时转头。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那个正一剑划退众人,一步一步地走进帐内的年轻的黑衣女子……
V321
披一身冰雪而来的女子,全身几乎冻僵。额头、发丝,眉间,全部都是几乎结冰的冷意,而今,室内温暖,冰雪消融,化而为泪,正从女子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之上,长线般地滑落。
她握着剑的手,几乎僵硬,她混合着怒意和杀气的脸,更象是一个远天之上飘来的杀神,只是,她的身上,黑衣零乱。想来是只身入敌营的缘故,她的身上,已经带伤,想来她也伤了不少人的缘故,她的微微下垂的长剑尖,犹有血丝在一滴一滴地落下。
锐利的破天斩,早已和她心意一致,此时,握在她的手中,闪万千清光,映着她没有一丝表情的、冷酷的脸,灼灼逼人。
想来众将早已得到授意,所以,看到洛暖心只身进入帅营,然后一下子围了上来,却没有人出手。
洛暖心向前跨了一步,所有的将士长剑一转,均拦住那个女子的前路。洛暖心眉间一凝,短剑就要挥起。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厉叱:
“退下……”
说话的,是烈昊天。
一看到洛暖心,他的身体就早已坐直。额上的汗珠,被抹去了,带血的布巾,也早已被他偷偷地丢在案下,仿佛只是一个错觉,那个方才还在吐血不止的男子,在一看到洛暖心的那一刹,脸上,身上,快速地回复到了平日的神采,仿佛方才的软弱,并不是出现在他的身上一样。
只身闯敌营,从辕门外到帅营之中,身手如洛暖心,也不免受伤,此时的她,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更加瘦弱。自从一进帐门,她的眼睛就落在了端坐在上首的烈昊天的身上。目不转睛,亦悲亦喜。
就是这个男子么?
他拿走了自己的一切,得到了自己的一切,然后,选择了毫不犹豫的舍弃?
那么,花前月下,那些情话,那些情事,都只是他向来惯用的的、征服她的伎俩?不是用来伤害她的工具?
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他曾经在她的手心里划下的“劦——浩——天”三个字。他告诉她,那是他的名字,那是只允许她可以称谓的称呼。却原来,那是只是烈焰文的读音。而那三个被他刻意扭曲的三个字,却是“烈——昊——天”……
是的,他就是烈焰主帅,烈昊天,他就是烈焰王朝未来的主子,烈昊天……
洛暖心望着烈昊天,心里荒凉如地土,淡了浓了的阴影,闪烁闪烁过的冷光,从来都没有感觉过,人的心,可以在一个瞬间,冰凉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长线,不过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天涯海角。洛暖心没有说话,烈昊天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隔着重重的灯火,彼此对望,彼此心伤。
“银元帅……”过了良久,眸光缓缓收起,那个冷漠如王者的男子薄唇轻启,缓缓地叫了句。
够了,够了。一刹那的凝眸,是永远都镌刻在心底的永恒。从此以后,她便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烈昊天无声地弯了弯唇,收回了自己专注的注视,别过头去,不去望那个为求答案的女子,只觉得心如刀割。心,又开始痛楚,有什么,又要喷薄欲出。烈昊天静静地抵制着,心里,却在暗暗地焦急。
暖心,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我有多么的想你?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让你再遭遇危险,我更不愿意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你可知道,那些誓言,犹在心间,但是,我烈昊天,如若此生相负,下一世,我愿意结草衔环,付出一切……
可是,来世有多么的遥远,今生,我又是多么的爱你。我怕我等到不到,我更怕,即便是等到了,你我都现不是当初时的样子……
暖心,暖心……
烈昊天的心里,全部是柔软的伤,柔软的痛。他抬眸,静静地望着洛暖心花白憔悴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听说,她高烧,三日不退,一朝醒来,就问他身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