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内侍的脸色陡然苍白,阴沉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光。他再也想不到,霜华的动作会如此迅捷。
然而,就在那只手,接近他的一刹那,明明伫立着的人,忽然轻飘飘地后退。他身影斜斜,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没有点,没有目的地疾退。迅若闪电,疾若流星。只片刻间,十余丈的距离已在身后。
那,已然是人的极限。
世人皆知,帝君身侧的陈内侍,自少年起,就长随帝君身侧,须臾不离,却没有人知道,他本人也是一位,不世出的高手。
掩光华于黄尘,大智若愚,不啻为人世生存的最高法则。显然,人老为精的陈内侍,深谙此道。
然而,不管陈内侍的速度如何迅捷,那只黑色的大手,始终如影随形。甚至已缠上了陈内侍疾退之中,飘荡的黑色方衣袂。
V183
然而,不管陈内侍的速度如何迅捷,那只黑色的大手,始终如影随形。甚至已缠上了陈内侍疾退之中,飘荡的黑色方衣袂。
陈内侍神色不动,在去势将尽之际,忽然如一只黑色的巨鸟,长身而起,瞬间又后退数十丈。
苍凉的笑声带着说不出的戏谑,那团黑影淡淡地说了句:“所谓真的不露相,说的就是陈内侍罢,如此身手,就连名剑门的名未央,想来都甘拜下风罢!”
陈内侍神色不动,只是疾退,然而,在听到“名未央”三个字时,他冷定的神色,忽然出现一丝奇异的波动,身形也滞了一滞。
说是迟,那是快,只是一滞,黑影已在眼前,在他前力已竭,后力未发之际,准确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咔喇喇”的声音,诡异地响起,对上了赤色的眸光,陈内侍的脸,陡然变色。
“原来,陈内侍,也有不为世人知道的秘密呢!”“桀桀”的怪笑如夜枭的悲鸣,带着令人战栗的杀气。那团黑气,流转如天际云烟,淡的、浓的、团团涌涌,层层叠叠。
红目灼灼,在其间闪闪点点,无形煞气,似要将陈内侍生吞活剥。
粗而重的话音,伴着“咔喇喇”的指节响声,在空荡荡的高台上回响:“那,又为什么,要对我提起他?”
陌生的声音里,长长短短,冷淡的、戏谑的、嘲弄的、愤怒的、悲哀的,绝望的,此起彼伏。
为什么,要提起,那个枉死的人?
霜华怒吼着甩手,陈内侍的身体,如风中落叶一般向一侧飞去。就在他要跌在一侧的玑衡上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陈内侍吸了回来,黑色的长手,又扼向了陈内侍的咽喉。
果然,那样的力量,非人力可以憾动。非“那人”不可抑制吗?陈内侍苦涩地淡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将所有在我面前提起他的人,碎尸万段。”长长短短的声音忽粗忽细,忽而似钝铁交错,喑哑沉闷。忽而似冰落寒泉,刺耳清脆;忽而似忽而又似幽远山谷的回音,带着奇异的颤抖。
伴着一阵奇异的吟唱,巨手一分一分地收紧。有若有若无的血丝,从陈内侍嘴角渗出,他的面色,已转黑紫。
伴随着疯狂低沉的笑声,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黑影里如血的红眸光芒大盛,缓缓地,另外一只巨手也伸了过来,扯住了陈内侍的右臂。
他甚至知道,片刻后,这洁净的高台之上,又多了一堆碎肉,而他的体内,又因鲜血的滋润,多了一重力量。
那是天下至阴至邪,却又带着无以伦比霸气的力量。自远古以来,除了曾折于“那人”之手,他纵横天下。满天神魔,无人能敌。
然而,经历了那样漫长的时光,漫长得,他几乎记不得自己是谁的时光。那个人,又存在于这个时空的哪个角落,那种浩然正气,可在污浊的尘世中,早已消磨殆尽?
仿佛享受血肉盛宴的餐前喜悦。黑影的动作很慢,有点好整以暇的味道。
黑色的大手将陈内侍拉近,拉近,陈内侍一半的身子,都进入了弥漫的黑雾之中,有衣衫撕裂的声音“哧啦啦”地响起。陈内侍木偶似的血肉之躯被一寸一寸地拉紧,拉紧。
就在陈内侍的手臂和身子,永远分开的一刹那,有浅浅的白光流转。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从他身上滑出,如针、如棉,如三月的清雨。丝丝缕缕,缕缕丝丝,形成透明的光膜,就如冲气的水泡,护卫着陈内侍不算魁梧的躯体。陈内侍的身体,从那团黑雾中,慢慢退出。
那团黑影忽然发现,他身上的无形煞气,就如绵里裹针,在近陈内侍衣袂时,被无形的力量包裹、挡开、冲淡、消逝于无形。
而他被那种庞大的力量冲击着,反弹着,退后数十丈才堪堪站稳。
黑雾里,出现一阵奇异的涌动,仿佛有什么要冲出身体的屏障。霜华大骇,陈内侍的身上,怎么会有那种力量?
他红色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抬起,透过迷迷黑雾,对上了陈内侍冷淡鄙夷的眼神。
呼吸淡淡,话音浅浅。
陈内侍轻轻咳着,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脱水的鱼儿,一朝回到深海,拚命地游移,欢畅。
感觉到眼前的注视。陈内侍抬头,眼神慢慢变化,最终化为一丝悲悯。过了半晌,他轻启唇际,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字:“破天斩。”
那样简单的字眼,仿佛是远古的诅咒。那黑影忽然顿住,霜华如血的红眸里,杀气、煞气瞬间凝滞。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痛楚、疑惑、不甘。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我父亲,他……”难以置信的话,一字一字地吐出。黑雾绕绕,如同雾里看花,如血的红眸黯了一黯。但声音,已在短暂的话语里,恢复了平日的清朗和平实。
那个天大的秘密,终于还是落入外人耳中了吗?
不同于霜华的震惊和绝望,陈内的侍晦涩的声音又再传来,却是冷定的,不容置疑的:
“因为我需要知道,所以,就知道了。”
陈内侍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有霜华听出,他话中有话。
风失去了踪迹,这片天地沉默如雪,霜华踉跄着后退。
随着他的脚步,那煞气,那黑雾,一丝一丝地剥离他的身体。脸色苍白疲惫的霜华苦笑着,右手抚胸蹙眉,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倚在玑衡之侧,仰望星空无垠。
还好,还好,十年苦修,他已渐渐学会如何控制那种力量,如何避实就虚。那个所谓的秘密,于他来说,已是昨日黄花。
“我明白了……”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霜华唇边浮出一丝冷笑,垂下眼睫,对着陈内侍躬下身去。
陈内侍静默无声。
V184
陈内侍静默无声。
片刻间还杀气弥漫的高台之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余辽辽夜空,云淡水清。
“天官大人,我们这就启程,如何?”仿佛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陈内侍拂了拂微皱的衣袂,淡淡地说道。
那样的话,明明是在询问,却不容置疑。
霜华依旧沉默,只是,不过须臾之间,黑气环绕的男子,恢复如初。而刚才的一幕,仿佛冰雪生就的图画,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陈内侍提醒,霜华这就随您去见帝君。只是,死者已矣,望陈内侍再勿妄言。”霜华平静地说完,长袖一甩,错陈内侍身侧而过。
今时不同往日,即便他知道了那个秘密,又能如何?
陈内侍望着疾步而去的男子,痛苦地弯下腰去。也只有他知道,刚才的一刹那,他承受了什么样的重击。若非他有纯正的天罡童子功护体,又加上特意佩带了那个“东西”。此时的他,早已成为碎屑一地。
那是魔之血,是普天之下,唯霜家男子才拥有的异能,也是上天给予这个天赋奇高的家族,最苛刻的惩诫。
还好,自己知道那个秘密,还好……
新月淡淡,照万里河山,霜华衣带生风,大踏步向前走去。他的心中,如烈火烤炙,被烧毁的灰烬里,清晰地凸显出一个名字——霜若。
霜若,霜若呵……
流霜飞舞,打在脸上,宛如冰雪的冷彻。然而,霜华的额上,却冷汗涔涔,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那一年的冬,朔风欲裂,寒霜如流,漫天蝶羽塑一地洁白。被绑缚在石台之上的霜若,只余白骨森然。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回天乏术时。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奇迹般地、一寸一寸地对着霜华抬头:“二弟……”
所有的人都呆住。
霜华猛地挣脱神武卫的钳制,冲到霜若身前,想去拥住浑身是血的霜若。然而,那人的身上,白骨嶙峋,血肉成冰,他竟然无从下手。
望着状若疯狂的霜华,霜若的脸上,泛起一丝奇异的光。他挣扎着说了句:“晚霜。”然后气绝。
晚霜,又是晚霜。
为了那个秘密,霜家人前仆后继,无一善终。他却为何,至死都念念不忘?
霜华在漫天风雪里张开双手,鹅羽般的雪片顺着他的指端落下。他黛眉结霜,跪倒在漫天洁白里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就如没有人告诉他,被冠已霜姓,此后漫长的一生,要经历什么样的考验一样。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扑倒在染霞的洁白里,霜华捂着双眼的手心,一分一分地湿润。霜华知道,那不是泪,霜家的男子,已没有流泪的权利,那一手一手沾满的,是血。
黄莺啼血,润饰春色,而他泣血,只为不甘。
自从那年起,雪,在霜华的眼里就变成了红色。每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季,他都只看见漫天的红,如鲜血淋漓……
世人皆知,霜家男儿,大少霜若,二少霜华,是霜家的两朵奇葩。天性耿直的霜若,测出了十年前的那场天灾,不顾禁令上达天听,终被污蔑为“妖言惑众”而凌迟处死。
天灾如期而至,淹没无数良田黎庶,却被当权者却轻描淡写说成:乱民扰境,意图不轨,天灭之。
没有人知道,那只是,霜若过不去的劫。也是身为霜家男子,过不去的劫。
霜家男子,年逢而立,就灾星凸现,天遣之。
所以,数百年来,霜家能度此劫的男子,仅霜雷一人。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为了活下来,曾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整个霜家,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手执纤骨针,指拈银丝线。霜华七天七夜不休不眠,跪倒在雪地之中,一丝不苟地将霜若支离破碎的尸身缝合。再抬起头来,双眸染血,恨意惊天。。。。。。
但,霜家是历代天官的出处,只有霜姓男子,才有资格修习玄星之学。
于是,去了个霜若,下一任天官毫无悬念,就是他——十七岁就上窥天道,有“天才”之称的占星者霜华。
霜华生无此志,再加上兄仇刻骨,不甘俯就的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反抗,加诸于身的宿命。
终于,隔代天官,白发萧萧的霜雷不顾禁令,由死亡之谷千里迢迢而来。
霜化这才知道,他的宿命,又或者说霜家的宿命,在他们先祖泄露天机时,就已注定。除非破除诅咒,又或者说霜家血脉断绝,否则绝不可能逃脱宿命的惩诫。
堤岸杨柳,绿意葱葱。
曾经静好温润如白玉的少年,在苍白的日光里转身。他漠视着天地万物,含着一丝莫测的笑,淡淡地启唇:“父亲大人,不必多礼,孩儿,如您所愿,就是……。”
那笑,那神色,就如同夕阳西下,正一分一分凋谢的鸢尾。光华淡淡,荧色淡淡,绝美万方,却剧毒无比。
霜雷先是一怔,喜极而泣,随后,气断身绝。
从头到尾,霜华都只是淡淡地笑着,淡淡地沉默着。一把红莲烈火,焚烧了父亲的身体。
要知道,五十而知天命,可以看到儿女“成才”的霜雷。他之于霜若,于霜氏任何一个男子,又岂是幸运这么简单?
霜家林立的牌位之前,又添新笔。
在列祖列宗面前,霜华推金山,倒玉柱,手揽长衣,以血为符,立下重誓。要在有生之年,破除那个诅咒,让一切,回到洪蒙初始,还霜家朗朗乾坤。
天下大乱又如何?生灵涂炭又如何?
他霜华,不是救世主。而所谓的“救世主”,从来没有给予他们霜家任何救赎。
霜华黑色的衣袂四处飘荡,宛若一只黑色的鹤。穿过祭台,经过疏落的建筑群,即将进入浮华纷扰的尘世。
V185
霜华黑色的衣袂四处飘荡,宛若一只黑色的鹤。穿过祭台,经过疏落的建筑群,即将进入浮华纷扰的尘世。
观星台缠绕阁楼里的唯一通道,在正中的神庙之中。那里,穿越楼梯千重,彼端,是一世烦扰。
那里,神武卫日夜把守,不让浊世的奢靡气息进入这方净土。
就在霜华进入神庙之际,天边,明月失色,群星暗淡。那朵绝色的凡尘之花,蓦地,在天际绽放出绝世的光华。
正欲进入通道的霜华长身而起,如天外飞仙般地直扑观星台。陈内侍只觉得眼前一花,霜华已经立于窥管之侧,细细查看。
遥远的天际,星光万点,蒙、扶、占、将之侧的暗星如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