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高-第1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倩姐没有说话,只觉得连小手指都是没力的。她在心中想自己这真是养的不能吃苦了,过去做导游的时候,一两天不睡觉都是常事,哪会像现在这样啊?
“姑娘?姑娘?”
“有热水吗?我要洗一洗。”
“现在洗?”
倩姐点点头:“再不洗,我身上都要臭了。”
“哪有姑娘说的那样?要我说,姑娘洗的也太勤了点。别人家□日才洗一次呢。姑娘这么洗,头上的油都没了。”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倩姐告饶道,她都这么说了,小桃红当然不会再多嘴,当下去叫了谢妈子一起来把木桶搬到屋里,又去厨房提了水。倩姐在里面好好的洗了一番,直到把头发、身体都洗干净了,这才觉得舒服。而此时,章家的晚饭都已经开过了。因为尤妈子等人也是累了一晚上,所以这晚饭还是前面婆子做的,她当然给倩姐另留了一份,倩姐却不怎么想吃,擦了头发,就出了房门,刚来到外面的院里,就看到了晨哥。
晨哥是经常来的,不过很少这时候还过来,碰上面,两人都是一愣。因为就在自己家里,倩姐也没有裹的太厚,穿了一件玫红茜色的棉褙子,又在外面罩了个月白色的短披风,两条辫子粗粗的辫着,只在右边斜斜的插了一朵水红色的绒花,打扮的及其简单,可自有一股天真浪漫。大红灯笼下她的面庞就有一种朦胧的感觉,晨哥见了不由得就呆住了,还是倩姐先向他行礼他这才反应过来:“妹妹好……啊,妹妹、妹妹好。”
倩姐一笑:“晨哥哥今日来又是有什么要向我爹问的吗?”
“啊?不、不是。我、我昨日与人谈论《易经》,说到鼎卦,有些争论,想来找弘毅兄探讨一二。”
倩姐歪了下头:“你有问题不问我爹,反而来问弘毅,难道说弘毅的学问易经比我爹好了。哦,我知道了,你怕我爹说你,所以不敢问他是不是?”
晨哥羞红了脸,想要否认,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还望妹妹不要告诉舅舅。”
“哦,你要让我瞒着我爹……”倩姐指着他,晨哥大急,双手乱摆,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到最后只有连连的向倩姐拱手,倩姐一笑,“我乱说啦,晨哥哥不要急,他应该就在自己的院里,我就不陪晨哥哥去了。”
说着,转身向厨房走去,晨哥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向里走去,他再说要找弘毅,也要先向章文庆请安,待和章文庆说了两句,这才来到天儿的院子。
而在此时,倩姐已经摸到了厨房。厨房里是不缺东西的,她却不想大动干戈,最后只给自己热了个酒酿又打了个鸡蛋凑合了一顿。不过在看到厨房杏仁的时候,她脑中突然想到一种吃食——杏仁茶!
这在现代可是常见的东西,但在这古代还没有见,在她的印象里,这杏仁茶里好像有芝麻、花生、葡萄干。喝起来甜滋滋的却又不腻,带着一点杏仁的苦味却又香酥醇厚,她过去有个闺蜜总喜欢拉着她一起去吃,吃着却又发愁减肥。但这东西要怎么做她却不知道,只是印象里记得好像要调制冲泡。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事交给专业人士,就让尤妈子去头疼吧!
肚里有了东西,身上就不冷,她也不想回房里窝着,就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今天月色很好,没有污染的天空格外晴朗,隐隐的,仿佛还能看到几朵浮云。倩姐望着天空,不免有些发呆。要说这古代,她最不能适应的还是晚上。在现代的时候觉得早睡早起挺好,但现在真这么天天做了,就觉得太无趣了。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白天她还能出去逛逛,晚上只有在房里呆着,就算以她这种心性,也被磨着会做了荷包、巾帕,虽然手艺不怎么样吧,可到底是纯手工的呢。只是她宁肯用现在的所有去换现代的手机电脑啊!
她正想着,就听到旁边有响动,然后就看到弘毅送着晨哥出来了。章家的院子不大,堂屋前又挂了两个大灯笼,弘毅就没有再点灯,所以直到走的近了,两人才看到倩姐,顿时,晨哥的脸就红了:“妹妹……妹妹还没休息啊?”
“晨哥哥这不还没走的吗?”你都没走呢我就休息,这才多早啊!就算这古代没什么娱乐吧,好歹也还能看看书写写字做做手工吧,戌时就睡也太没追求了吧!
她回答的理直气壮,晨哥的脸却更红了,不过此时天黑,又有灯笼趁着倒是不显,只是他说话更是语无伦次了,简直就是前言不搭后语,还是弘毅提醒他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他这才回过神,当下没有再停留,匆匆的同倩姐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出去,倒弄得倩姐发起了愣,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这晨哥有点躲她的感觉。可是她也没说什么啊,先前的戏弄也就是玩笑,不至于这样就怕了吧。
他正想着,弘毅就回来了:“怎么还没睡?”
“他那么问也就罢了,你也这么问?我几时睡你不知道?”
弘毅嘴角一抽,过了片刻才道:“不要这么说话。”
“什么?”
“会让人误会的。”
倩姐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下也闹了个大囧:“你这人不好,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这些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的那点事啊?你就非的要往那方面想?”
弘毅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说,然后就见倩姐瞪大了眼:“还是,你有什么想法?哈,看你这表情!随便说说啦,对了,我那个表兄找你来请教什么?”
“……没什么。”
“他可是说了是要来问已经鼎卦的。”倩姐说着,把这一卦背了一遍。她在这里几年,如果说一半心思用到了知味上,另一半心思则用到了书本上。这倒不是她多么爱学,而是在这个基本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书本几乎可以说是最大的娱乐了。当然,她大多看的还是野趣杂谈,但四书五经也都翻了翻,而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易经》。
在现代的时候诸多杂事缠身,很难静下心,而现代,则是能一点点钻研了。这么几年下来,精深还远远不够,但基本已能全篇背下了,反正总共也才六十四卦,一万多字。
“你……”弘毅张开嘴,又停了停,最后道,“不过是一些争论,我也不过是一些浅见,说与晨哥共勉罢了。”
“什么样的浅见?”
弘毅抿了下嘴,看向远处:“倩姐,你觉得现在好吗?”
“还好吧。”
“那你觉得将来会不好吗?”
“……我觉得这要看自己的努力。如果发生战乱了,如果发生灾荒了,那么个人的力量总是小的,可是在现有的基础上,我觉得要看努力。”
弘毅看了她一眼:“我也这么想,好与不好不是卦象如何,还看人心。‘鼎折足。覆公粟,其形渥。凶’,可若这公栗中有毒又如何?可若这公暴虐又如何?”
弘毅说的这是鼎卦的一句,直白的翻译就是鼎折了足,把贵族的饭食弄洒了,凶险。但要是这个贵族的饭食里被人下了毒呢?这是不是又成了吉利?可如果这个贵族是暴虐的,这是不是又成了凶险?
“若这公是表面暴虐呢?”
弘毅一怔,倩姐笑道:“塞翁失马,子非鱼焉,总是有理的。”
弘毅也笑了起来,倩姐又道:“今天那牛肉面是你同我爹说的吧。”
弘毅没有说话,倩姐叹了口气:“你啊,总是这么闷,都不知道你想些什么,算了算了,我回去了。”
她说着,转过身就要走,却被弘毅叫住了,她回转了半个身体,歪着头看他,弘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其实先生心中还是很有婶子的。”
“你就是要对我说这个?”
弘毅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在黑夜里越发黝黑。倩姐想了想道:“你觉得我爹如何?”
“先生学问精深,字体飘逸,胸有丘壑,自是极好的。”
倩姐噗嗤一声就笑了:“那我再问你,若你是我爹,又会如何,会同他一样吗?”
“……先生的学问我是极佩服的。”
倩姐摇头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弘毅住在他们家,就算这家里吃的用的靠的全部都是她们母女,章文庆也还是这个家里名义上的主人,以弘毅的性子,是不太可能说他什么的。
只是,又怎么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呢?记得最初见的时候,这家伙还像个小豹子,后来同天儿一起到他们家的时候,也还是一个看起来温顺却依旧没有收起爪子的小兽。而现在呢?倒不是说棱角被磨平了,只是好像把所有的心思都藏了起来,除了偶尔的会有些窘困,竟有些像老狐狸,很是有城府。
不,还不能说是老狐狸,人家老狐狸可是面上笑眯眯的。他呢,就是个石头,面上是石头,内里,也差不多像是石头了。而此时被说成是石头的弘毅正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自天儿分了这个院子后,他就得了一个自己的房间。早先天儿还会缠磨着要和他睡一起,最近已经渐渐能接受自己一个人睡的事情了。此时,他正在默写今天的功课,见他回来了,也没有来缠磨。他就躺在床上,想着倩姐早先的话。
虽然没人特意对他说,但他来了几年,也渐渐知道一些事,他不好说章文庆怎么样,可他知道自己绝不会像他那样的。可是他不能说,他还没有资格说。
第二天倩姐照例晚起,饭桌上照例只有她们母女,待吃到一半的时候,柳氏道:“昨日你和毅哥在院里说话了?”
“娘想说什么?”
“你这孩子真是厚脸皮,若换成其他女儿家,早羞得抬不起头了。”
“娘,咱家的院子就这么大,我们要声音大点您和爹都能听到我们的话,这么光明磊落,有什么好害羞的?”
柳氏摇摇头:“你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倩姐一怔,正要说话,那么春花就来了:“敏姑娘来了呢。”
倩姐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出了堂屋就看到一个上面穿着蜜合色镶金棉袄,浅草绿襦裙的少女,只见她梳了个百花髻,扎了一根鎏金的镶小蓝宝石的钗子,右手上套了个小叶紫檀的木钏,嘴角挂着一点浅笑,神态大大方方,正是当年和父亲一起出摊子,第一个加盟他们家的敏姐。
“你这丫头,总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塞翁失马咱们是经常说的,不过这话还有后面的事,不是这塞翁那个木马又找来匹公马生个小马吗?他有个儿子,后来骑摔断了腿,于是别人又说真不幸啊,塞翁说这说不定又是好事呢,后来打仗,他这个儿子因为残疾就没被选上╮(╯_╰)╭
而那个子非鱼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大概就是什么你不是鱼怎么会知道鱼的乐趣?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鱼的乐趣?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鱼的乐趣……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到你冷酷你无情你自私这个神段= =
☆、第95章 65
第三十二章
“本是早就想回来的;但外祖母一留再留,终是耽搁了这么久,本还说要把我留到年后呢。”
盘坐在贵妃榻上;两个少女喝着茶,慢慢的说着分别后的事情。原来敏姐的母亲赵氏并不是青茗县的;倩姐早先不知;后来才知道原来赵氏也算是乡绅家庭出身;至于为什么会远嫁给这就有点隐私了。敏姐没有详细说过,倩姐听那话音,大概就是赵氏早先有说过别的亲事,但不知为什么黄了,然后就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最后赵氏就嫁给了周父这个没什么技术,又家无横财的汉子。
说起来,赵家也不算是随便把她给推出来的。因为周父虽条件不好,却没有拘绊。父母都已经早早去世,还给他留了个小院子和一个杂货铺。赵氏嫁过来虽不能说多享福,却不太会受苦。
但谁知道她生敏姐的时候伤了身体,之后缠绵病榻十多年。这周父也是个重情义的,始终不离不弃,院子卖了铺子卖了给他调养身体,最后她还是去了,又一个人拉扯着女儿。
赵氏是个要强的,临终前要求丈夫女儿绝不能这么去报丧,说自己已经是不孝,万不能让父母知道她日子过的这么凄惨,说宁肯让他们误会了她,也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过的不好。
她娘家本就远,她早先嫁过来的时候又满怀怨气,和娘家的来往并不多。卖了院子后更几乎是断绝了往来。周氏父女听她的话,就真没有回去报丧。父女俩互相扶持,过的万分艰辛。
直到后来加盟知味,虽然当知味推出涮菜后,他们没有再依附过来,生意却是越来越好的,经过一两年的经营,也租了个铺子,虽不能说过的多么富贵吧,敏姐却已经不用自己下手洗菜了。
待到今年年初,他们又买了个小院子,虽只有三间房,却是不用同别人挤一个院子了。父女俩商量着,也该到赵家去一趟了,他们是夏天走的,过了一个月周父就回来了,敏姐却一直留在那儿。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