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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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说了句真话,可是,聊胜于无罢了。苏晗继续苦恼着。
“你一时忘形,哈哈……”利文赫仰面大笑,继而,笑容忽然敛去,言辞仍是刻薄,“你把秦朗置于何地?你平白毁了元帅清誉,日后她若被退亲,甚至被休下堂,怕是一生都会遭人耻笑,这是你能担负得起的?!”
这话其实说得极有技巧,看似是为苏晗鸣不平,其实是挑拨离间,想让苏晗因此记恨楚云铮。
在场众将领俱是屏息凝神,视线齐刷刷聚集在楚云铮一人身上,只等他的答复。
一时间,中军帐中落针可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楚云铮的语声无形中融入了温情:“我娶她。”顿一顿,又道,“我能在万人面前纠缠她,便能在天下人面前娶她。此生,我非她不娶。她若嫁做他人妇,我等来世与之相守。”
苏晗险些就哭了。被气的。她这算不算是被这厮硬扣了一顶绿帽子?!可是,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这厮态度很明显——我单相思,一厢情愿,与你无关。
众将领俱是满脸惊诧。
时开暗自摇头,在心里叹息道:摄政王,您是真高啊,您是总有不娶妻不纳妾的借口,且每次的借口都是冠冕堂皇,佩服,佩服。上一次不娶妻的期限是十年,这次更绝,把一辈子都交待了。
“好一个痴情郎!”利文赫明夸暗讽,“天子宠臣,便是惦记已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实乃在下所不及。”
“情字也有对错可言?”楚云铮扫了一眼苦着脸的苏晗,轻轻一笑,“我钟情苏晗,说我错,我至死不认。”
好吧,他终于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了。苏晗双手捧住脸,没奈何地任他在名义上将自己占为己有。
“我有过失,愿意用一生弥补,而你廉王呢?”楚云铮将话题切回原点,漠声道,“乌沥若在押解途中被救,该如何?你建功心切,可曾在乎过三十万热血儿郎的性命?他们为何要因为你一句话就要经历不必要的厮杀?你不在乎,因为你只知纸上谈兵,未曾经历杀敌与被杀之间的煎熬。”语声微顿,目光沉凝,“你不在乎,我在乎。”
众将领依然沉默无语,眼中却是由衷的认同。
苏晗亦为之动容,这何尝不是她所思所想。
利文赫勉强辩道:“将士本就该上阵杀敌,将生死置之度外。本王深信,将士虽死犹荣。”
“且不说你我谁手中密诏是假,亦不提押解俘虏回京。此事请元帅上报京城,等圣上有了定论再议。”楚云铮扣住利文赫的手腕,“今日,你敢不敢随我身先士卒,先去上阵杀敌?”
利文赫从头到脚写着畏缩与不愿,“蓦邪拒不出兵,如何上阵杀敌?”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苏晗拍案而起,神色冷凛,眸光潋滟生辉,与之前判若两人,高声下令:“突袭!”继而,冷眼看着利文赫,“抗命者,杀无赦!”
第三十五章 默契(下)
战鼓声声,杀气腾腾。大周率先发动进攻,打破僵持的局面。
楚云铮、利文赫率两万铁骑,突袭敌军右翼。
三军列阵,旌旗招展,苏晗率众将士策马阵前,观望战况。
右翼本就是敌军薄弱的环节,如狼将士的冲击之下,使得敌营陷入了混乱之中。
苏晗的视线,慢慢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白衣,黑骑,宝刀舞动耀眼光华,招式迅捷如电、杀气冲天。
眼前人,逐渐与传说融为一体,再现当年景。
十年前的少年郎,白衣绝尘,深入敌穴,决胜于千里之外,嚣张霸道,令风云变色。
今日的摄政王,风华无双,霸气之中更多的是一份无往不胜的自信从容。
他上阵也喜穿白衣,是不是与她一样,意在告诉将士:你们只需微一侧目,便能找到我,我与你们同在。
他视杀戮为寻常,是不是与她一样,寂寞早已入骨:杀人如麻,只是为了不能输,身边将士的性命,输不起。
战争自有残酷的风情,却也是最令人伤感的地方。不知何时,便会失去昨日还与你谈笑风生的伙伴。
楚云铮,你有没有过疲惫,有没有过失望。
我想,有的。
我想,今时的我,便是几年前的你。
两军阵前,最难寻也最易寻的,便是同类和默契。遥遥相望,她却能猜到他的心绪。
一同观阵的将领连声赞叹,同时亦摩拳擦掌,恨不能同时上阵驰骋。
苏晗因此敛起思绪,亦将视线转移至别处,捕捉每一个能为自己所用的细节。
利文赫的情形,已不是狼狈二字能够形容,握着长枪都有些吃力,若不是周围的将士护助,怕是早已被敌人夺去性命。
苏晗相信,此时,他一定后悔这些年来只顾着花天酒地,把本就泛泛的武功搁置一旁,才导致今日出尽洋相。自然,也恨极了她和楚云铮。
大周将士越战越勇,敌军却明显已被吓破了胆,有四散奔逃的迹象。蓦邪调动左翼、中军去接应。
苏晗抓住这个时机,下令鸣金收兵,召回楚云铮,自己却从随时待命的大军之中抽调了两万人马,猛虎扑食一般,杀向敌军左翼。
楚云铮收兵回营的同时,注意到敌军陷入了新一番的混乱,侧头凝望,明白了原由。
这个小疯子,实在是让他啼笑皆非。仗的确是该这么打,方式对,时机对,唯一不对的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两军阵前,军令如山,他不能前去相助,不能带头无视她的指令,哪怕是出自好意。
能做什么?等她。
相信她,她是能让任何男子引以为荣的不败传奇。
眼中佳人,双剑翻飞,光芒如虹,鲜血四溅,灿若梅花。人剑合一,灵动炫目,招式不求花哨好看,只透着狠辣果决。
曾并肩杀敌不假,却不能领略她这动人心弦的别样风情。
是天生的将帅,能超然驰骋在最凶险最无常的残酷场合。
你可知,此刻的你有多让人心醉。
热血儿郎,谁能不爱这份硬朗、骁悍的美丽。
只是,累了没有,失望了没有。
聪慧如你,是不是早就料定此战是你最后一次出征。
善良如你,不见丝毫消沉,次次身先士卒,不为自己,为你的弟兄们挣下辉煌战绩。
或者,这正是你所愿,你早已厌倦了没有尽头的杀戮,厌倦了敌人、将士一个个在自己面前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寂寞,我懂得,你也懂得,不能不心痛,只是无人知晓。
金戈铁马,就以此战结束,远离那些深入骨髓的寂寞。
他就在这荒凉的思绪之中,等来了她收兵回营。
这是她出了名的无赖打法之一,出其不意,将敌军打得晕头转向,待敌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游戏也就告一段落了。
此次进攻,敌军伤亡累计数千人,士气更低。大周伤亡仅六十七人,士气更盛,如虎添翼。
【文】她明眸流转着取胜后的喜悦,笑容明媚纯净,让人很想把她揽入怀中,夸奖、宠溺。
【人】可他第一句话却是冷声责问:“你帐下的将领都是摆设么?为何屡次亲自上阵?”
【书】苏晗慢条斯理地道:“两位王爷舍生忘死,我怎敢安坐帐中。”随即一笑,返回帐中。
【屋】利文赫无比愤怒、无比颓丧,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重重地坐下身去,精疲力竭的样子。
苏晗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发现他虽然狼狈却未挂彩。本来的用意,是配合楚云铮,用“为国捐躯”的借口消灭掉利文赫,却不想,没能如愿以偿。
不对!她心头一凛。
照利文赫的身手,不死已是万幸,受伤在情理之中,可打杀半天,他身上硬是一处伤势也无。有几名将士倒是拜他所赐,见了伤亡。
在开战之际,蓦邪就当机立断要生擒利文赫?想用利文赫来交换乌沥?
没道理的事。
利文赫今日的盔甲与别的将领无异,脸上也没刻廉王二字,在此之前,更不曾随军打仗,敌军怎能这么快就知晓他的身份?
照这样推论下去的话,问题就太严重了。
皇帝不可能给他劳什子的密诏,他却说得理直气壮;把乌沥押解回京,谁都知道有弊无利,他却一再坚持;本该命丧阵前被抬回来,他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已能证明,他有通敌叛国之嫌?
可他如此嚣张,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是不是已有了足够的把握?
他若稳操胜券,那自己不就是前途堪忧?
她在等的京城的消息迟迟未到,也就使得她陷入了云里雾里。
苏晗转头看向楚云铮,他掌握的信息比她要多,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能不能够证实自己这些猜测?
他的确是恶劣,可再大的恶作剧,也不值得他以身涉险上阵杀敌。他在帮她,这是事实。直到此刻,她才有了和他并肩作战的感觉。也可以说,直到今日,她才愿意去真正认识他、相信他。
苏晗吩咐道:“副帅留下,其余人等退下。”
利文赫的脸上立即现出鄙夷,目光梭巡在苏晗和楚云铮脸上,像是在看一对奸夫淫妇。
苏晗和楚云铮同时对他报以微笑,像是在告诉他:没错,你猜对了。
第三十六章 居然敢打他?
利文瑾告辞之前,难得地放下架子,恭声道:“元帅再次取胜,可喜可贺,属下随时听从差遣。”
到此时,谁都能看出,他是跟他大哥杠上了。
苏晗对此喜闻乐见,温声回道:“王爷有心了,多谢。”
这两人都是故意的,前者是谦和地自称属下,另一个却故意尊称一声王爷。
利文赫的脸色奇差,拂袖而去。
“二位稍候,我去取些酒食过来。”利文清俏皮地笑着知会一声,很快亲自奉上了美酒和几色干果,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下。
只剩下了两个人,苏晗走到楚云铮面前,将杯中酒倒在茶几上一些,用手指蘸着酒液,写了个廉字,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楚云铮言简意赅,“严防。”
“若不奏效呢?”
楚云铮写了一个字:杀。
苏晗点头,又摇头。杀掉利文赫,如果没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太后怕是会跟她死磕到底。
“此事交给我。”楚云铮表态完毕,才轻斥一声,“狡诈。”
苏晗只是笑,只要不吃亏,被数落又何妨。想到利文瑾,又生疑问:“两人为何反目?是否故意做出这假象?”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混淆视听也是可能的。
疑心病比他还重,楚云铮暗自叹息,反问:“想知道?”
苏晗白了他一眼——废话。
楚云铮惬意地自斟自饮。
苏晗俯下身,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一手箍在他脑后,在他眉间轻轻印下一吻,“我想知道,告诉我。”
楚云铮不由蹙眉,她这也太随意了些,“这是什么习惯?”
“你又是什么习惯?”苏晗眼睛弯成了新月状,“被你逼婚的女子有多少了?”
他笑,“只你一个。”
“一样。”苏晗的手滑到他面颊上,“说。”
楚云铮也不吊她胃口,“反目是真,因为利文瑾身边一名女子。”
苏晗开始发挥想象力,眉飞色舞地道:“是不是你横刀夺爱了?是不是他情难自禁,求着你把那女子还给他?你的条件就是……”
话未说完,某人大掌重重拍在她额头上。
错了?苏晗有点失望。
楚云铮真有点懒得再理她,过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两年,太后对利文瑾赏赐不断,使得他府中妻妾成群,他却独宠一名妾室以旋。此次他随军出征,恰逢以旋身怀有孕,在途中得知,以旋腹中胎儿被廉王王妃害得胎死腹中,两兄弟因此而反目成仇。”
苏晗仍是不解,利文瑾完全可以保持中立,不用倒向她这边的。
楚云铮又解释道:“以旋怕在靖王府难以存活,便逃了出去,借住在寺里。太妃和我二弟去上香时见到了她,便将她带回了府中。”
“原来如此。”苏晗笑着点了点头。利文瑾就算是只保持中立,于她都已算是天大的好事。
楚云铮正色道:“苏晗,朝堂要有大动静了,你什么都不用顾虑,只专心于战事就好,其余的事,我会帮你扫平阻碍。”
“这就是圣上允你来边关的缘由吧?”
他笑容中有几分狡黠,“话也能这么说。”
“圣上和你的打算之中,有没有把我当做棋子?”苏晗说到这里,心头一紧,“会不会波及到我亲人?”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切记,忍。我会帮你,你必须信我。”
“姑且信你一回。”不信他,还有别的选择么?她叹息一声。
看她忧心忡忡的,他有些不忍,宽慰道:“不必担心你我之间的是非会传到宫里,在凯旋之前,圣上只能见到我想让他看见的奏章。”
“与我有何关系?”苏晗瞪他一眼,“你做的好事,自然该由你善后。”
楚云铮忍不住低笑出声。
苏晗勾起他的脸,凝眸细看,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妇女一般,低语道:“今日看你,倒是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