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初夏微芬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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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女朋友来转转。”皓夏拉了拉我的手：“现在饿得很，先去吃些东西，失陪。”
　　不注意的时候没发现，一路走过去取餐点、取酒水的时候，好多不同年龄层的女性都对皓夏投去了光明正大的目光，包括不少男士也频频前来，或者问候、或者咨询。好不容易有了片刻消停，我便打趣他：“没想到丙大公子的人际关系网体积颇具规模嘛。”
　　他倒是随手整了一下领带，然后拍拍我的肩：“你男朋友这么招人喜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将一小块蛋糕放到我盘子里，然后看着我，挑眉：“你呀，应当感到自豪！”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恋。”我吐槽着吃了蛋糕。
　　“皓夏哥哥，她是谁？”才放下盘子，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似的女生又出现在眼前，我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心里在想她这应该是真的惊讶。
　　“你好，我叫蓝风灵。”出于菲仪嘱咐过的基本礼仪，我便向她自我介绍。
　　“My　girlfriend。”皓夏和她说了英文，我忽然联想到了安语晨那个阴阳怪气的人。
　　“What　the　hell”这个女生立时变了表情，我想我不用什么理论都能看出来她在生气。
　　“Interesting。”香精味一飘来，我就知道她身后走来的必定是安语晨了。
　　“Miss风灵，我有这个荣幸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安语夕。”他手放在一侧肩上，略一弯腰。
　　“Nice　to　meet　you。”尽管对这二人并无好感，我还是秉持着礼仪原则说了一句所谓的客套话。
　　“皓夏哥哥，how　can　you　do　this　to　me！”安语夕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已有了泪光：“你还答应了要陪我去Vienna，前几天阿姨还提起，我们这个寒假就去吧，好不好？”她一手抚着脖子，眼神牢牢锁住皓夏。
　　嗯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解读为典型的说谎现象之一？我也将目光移向皓夏，等着他的回答。
　　“I　promised　my　mother　to　go　to　Vienna；　which　has　nothing　to　do　with　you。”皓夏皱了皱眉，转向安语晨：“能不能管好你妹妹，别整天信口开河。”
　　“她已经大了，感情的事由自己做主。”安语晨不在意地耸耸肩，这次用不着皓夏牵着，我们倒是不约而同地离开了。为了防止他们再前来挑衅，我倒是陆续和几个看着还算和善的人——有的是我们学校的，有的是年轻的创业者——聊了几句，问了问姓名、感兴趣的领域等等。尽管一时半会儿也建立不起深厚的关系，也算是破天荒地多了几个点头之交。
　　夜深了，酒会似乎仍然觥筹交错，我们便先离席了。在皓夏送我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去维也纳？”　
　　“3月份吧，我之前答应了妈妈的。”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并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
　　“哦。”我一下子有些失落。
　　“到时候齐妙如果来还谱子，你就帮我收一下。”他忽然又冒出来一句话。
　　我一时间没由来地恼了，语气也沉闷下来：“知道了，你很关照她嘛。”
　　他似乎也察觉了我的情绪，放下手机转了脸：“你相信我吗？”
　　“相信是一回事，可是我不问不代表没有知情权罢。”从一开始到现在，皓夏似乎从来没有对我讲过齐妙和安语夕的任何事情，我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从菲仪、哲熙甚至安语晨那里被动听说的。
　　“这样吗？”他略一思索，开口时带了些无奈：“安语夕和安语晨是我妈妈在英国认识的一位朋友的孩子，后来那位女士应该是离开他们的父亲了。我们也就是很小的时候认识，但真的不算太熟。至于齐妙，她有一天突然闯进琴房，说自己比赛的曲子有个指法不确定，所以来问我。那天你也看见了。后来她问我那天早上在弹的曲谱是什么，反正我谱子多，就留了一份在琴房让她自己拿去练。结果现在她说要把谱子还给我，我说不用了，她执意要还。”
　　“她”我想起她的成绩、想起她弹琴时认真的模样、想起她的见义勇为、又想起她的父亲，一时间情绪复杂，很不是滋味。
　　“好了，别胡思乱想，”皓夏又揉了揉我的发顶，“我疏忽了，原来我家小铃铛也是会吃醋的。”
　　“得意。”
　　说话间已经进了家门，意茹姐正跑出来告诉详奶奶遍寻逸萝不见，我连忙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最后推开绵心筑的门，发现逸萝正与窗檐的那只风铃玩得不亦乐乎。
　　“逸萝，”我唤她，“不要淘气，过来。”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又一伸爪子，将风铃往屋内拍了拍。
　　“呀！”眼看着挂风铃的绳子要从杆上滑落，我不假思索地奔过去想要接住它。
　　“扑——呲。”
　　“小铃铛？！”皓夏冲进绵心筑的时候，我正趴在地上，那只造型古朴的风铃摔在我的手边。逸萝则正低头舔我的手。
　　“怎么了？没事吧？”他三两步进来把我拉起来，看我摇了摇头，又捡起风铃。我一把抢过了仔细检查，却听得他说：“不用担心，这只风铃其实挺像你的。”
　　“啊？”看到这看着像是什么陶瓷却完好无损的风铃，我总算放了心，顺口反问他。
　　“看似脆弱，实则坚强。”他又一挑眉，“当然，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珍惜它。”
　　大概我还有些赌气，一边用目光寻找着能挂风铃的更高点，一边就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我看上去就像这个古怪的丑样子嘛？”
　　“喂，这个造型可谓是独一无二，巧夺天工。”我正准备去搬凳子，皓夏就从我手里拿过风铃，轻松地挂到了我看好的那个地方，然后偏头，小声地说，“再说，这可是本公子当年亲手做的，忍痛割爱啊。”
　　“好啊，你竟然会把亲手制作的东西送给才认识两个月的女生？”
　　“喂，小铃铛，你今天是不是又喝多了？怎么蛮不讲理，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时针已经划过了11点，我们还在绵心筑里吵吵闹闹，大概皓夏的妈妈知道了又该生气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恰好初夏微风起

　　又是一年哲熙的生日。
　　这个生日也是过得与众不同。因为哲熙提前好多天就开始频繁地告诉我，他又收到了从哪个省寄来的礼物。据说有一天他还被几个疯狂的粉丝堵在了公司门口，热情地索要了签名和合影，把他惊了一场。
　　“唉，现在我真的体会到了盛情难却、受之有愧、进退两难这些成语的意义了。”哲熙这样和我抱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哲熙生日的时候，我又去了他们家。尽管现在完全将他当成了亲弟弟对待，可是对于他的父亲，我依旧不愿多说什么。在我心里，他的行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对于我和妈妈而言，都是不可原谅。而现在我能做的，也就是摈弃对他的任何情绪，尽量与他保持一个互不相干的陌路人关系。
　　霏林得知后，还问过我：“那是不是我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你也会这样翻脸？”
　　我当时一愣，后来说了一句：“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毕竟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在一起了这么多日子，是有感情基础的。
　　而那个男人，其实除了血缘，和我从来就没有过任何联系。
　　期中考试过后，皓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去了维也纳。明明都快要进入夏天了，他还得意洋洋地给我看过照片，围着我织的样子并没有很特别的围巾，笑得一脸灿烂。惹得我都有些愧疚，从认识到现在，除了生日，我好像才送过他这么一个礼物，看来下次得找一个方便一年四季随身携带的才好。
　　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虽然保持着通信，我居然心里还是生出了深深浅浅的想念。有时候抱着逸萝坐在窗前听风铃清响，居然一发呆也可以坐上几十分钟。晚上抱着小莞（也就是皓夏送的小狗），听听录音，居然也会辗转反侧。有时候看着手上被烫过而留下的那个勾股三角形，居然还会不知不觉傻笑，被详奶奶和意茹看到了总会取笑我。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低效率。
　　我走进无意坊，埋头钻研起最近的灵感。既然他不在身边，那我就应该利用更多空闲的时间来专注自己的事情，一个人的时候也要过得充实。
　　这天在学校里，和皓夏发消息道过晚安，还没有上课，又有了些新想法的我便在手边的草稿纸上画着草图。这一次我打算提的创意是一个系列，已经定了名字，叫做“微蓝夏韵”。我打算等完善了思路就提交给创作团队，如果能通过、后期又顺利的话，也许可以在这个夏天推出来。
　　“Miss风灵，在忙什么呢？”我正出神，感觉到了香精味，却没来得及护着设计稿。所以当安语晨高举着我的草图端详时，我已经来不及拿回来了。
　　“还给我。”我伸手，有些焦急。
　　“别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他将一沓照片放在我桌上，我才一瞥就看到了皓夏的身影。
　　还有那个安语夕。
　　“我妹妹在维也纳好像过得挺愉快。”他笑得愉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的草图。我眼见他似乎并没有在意，伸手就想去夺。
　　“哎呀呀，”他猛地一抬手，我扑了个空，却听见了清晰的快门声，“我们也有合影了，nice。”
　　“你！”我心知自己完全不占上风，如今手机和草图都抢不来，连忙离他远了几步，努力思考起对策来。
　　“安语晨，”眼前一花，霏林帅气地一个肘击就把我的设计图拿回来放在了我手里，“你最近是太闲吗？”
　　“哟，林小姐真是不淑女。”他转了转肩，倒是十分识趣地快速离开了，临走前玩味地挥了挥手机，“See　you　soon。”
　　“我怎么教你的？全忘了？”霏林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发现了我桌上的照片，“这是什么？”
　　“没什么，他们的诡计罢了。”我收了照片丢到柜子的角落里，却有些心神不宁。
　　果然，当晚皓夏就把安语晨拍的那张照片转发给了我：“安语晨那个混蛋做什么了？”
　　我虽然明知道这是个圈套，还是无法真正做到完全不在意，所以也反问他：“你相信我吗？”
　　“信，所以才疑惑他做了什么。”
　　“他抢了我的设计图，还给我看了你和安语夕的照片。”明明知道所见所闻都未必是真，尤其是从这种不怀好意的人身上，然而我的心里还是不可自抑地泛起了酸酸的感觉。一边难过，一边忍不住吐槽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也这么患得患失起来。
　　“我现在明白了，原本可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事情，因为在一起了，所以求同存异方面的平衡点发生了偏移。”沉默了几秒，皓夏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若有所悟。
　　“也许，这是正常的罢，毕竟随着关系的加深，情绪会变得更加敏感。”我在理性和感性的边缘，挣扎着告诉他。
　　然而皓夏没有再说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用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我接下来所有的言语和思考：
　　“小铃铛，我想你了。”
　　我在这头一时语塞，他却好像赖皮得很：“你怎么不表示一下？”
　　“我困了，晚安！”我明显感觉到了脸部气温上升，急急地挂了电话，想了又想，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关机睡觉。
　　短信内容，只有八个字：
　　陌上花开，速速归来！
　　出乎我的意料，皓夏居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他出现的时候，我正站在樱花树下，仔细地辨别、外加回忆樱、桃、梨、李、杏、梅的区别，所以并没有很快就察觉他的存在，直到仿佛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清浅气息，下一秒就被轻轻拉入了一个怀抱。
　　“这条裙子并不符合你一贯的着装风格。”他抱着我，说的第一句话却带着些评判的意味。
　　“是菲仪送的啦，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又是星期五，希望我穿给她看看。”我又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无奈也只能看到裙摆：“是不是有点别扭？”
　　“没有，只是有点太引人注目了。”皓夏的语气闷闷的，“我刚才看到好几个人拍照。”
　　我想了想，倒是忍不住打趣：“你女朋友这么招人喜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回忆起那次酒宴，还真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感觉，现在原封不动地将原话奉还，“你呀，应当感到自豪！”
　　皓夏松了手，我转身，被他按住了肩膀，看到他一脸苦笑：“现在我才体会到，原来我宁愿你别迷人得这么张扬，吃醋的感觉可糟糕了。”
　　“夸张。”我牵过他的手，心情却忍不住有些小欢喜。
　　“那时候，我轻易告诉你家里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软弱又爱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