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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淡扫娥眉-第373章

小说: 淡扫娥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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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将来,隐患永远存在。”

“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您的一举一动,都将不得不顾虑此一隐患,直到哪一天,它突然被抖出来。而当这件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那是有可能,现在已经有流言出来了。那个时候,主上您该如何面对军心民意?那不仅仅是您没有杀赵瑟,寒了万千将士的心的事情了。君主,是不能欺骗天下与百姓的。难道说主上您已经准备好了要面对天下人的失望了吗?那样做,是要翻船的啊,主上! ”

叶十一将头扭到一边,不做声。他的眉毛竖着,下巴翘着,嘴巴抿着,很像少年闹别扭的样子。然而,叶十一果然在少年的时代,只可能骄傲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然后,他会用他手里紧握的剑去劈开阻拦他的一切,义无反顾。

欧阳怜光心中感慨万千,语气不由变得由激荡转为犀利:“那么,主上您为什么不反过来考虑这件事呢?”

“您不杀赵瑟,是寒了全军将士的心,是您对不起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就算不说出口,您的臣下也会忍不住在心里怨恨您。他们对您的忠诚将要大打折扣。而如果是您放弃个人的私情,毅然杀掉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全大义,为金陵城外冤死的将士雪恨,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就是将军们欠您的。对待死者,人们总是宽容的。赵瑟死后,他们会觉得是他们的缘故才会使君主忍痛杀掉了自己的爱人,因此将会对您更加忠诚。而主上您,就成了大义灭亲的君主。美德足以铭刻于石头用传后世。古往今来,有多少伟大的君主求这样的机会而不得——”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叶十一在一瞬间被激怒了。他大声叫着用力砸了酒壶,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提起另一手里宝剑恶狠狠地刺向欧阳怜光。

剑如流星,比闪电还快,只白光一闪,就插进欧阳怜光左胸。欧阳怜光的身体兀地一滞,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嘎——嘎——”两声轻响,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欧阳怜光没有立即死亡。或者,更确切的说,她并没有死于叶十一含怒出手地这一剑。剑从她的左肩胛骨以下插进去,几乎挨着她的心脏刺穿她的身体,然后从她的背后穿出来。血沿着血槽汩汩溜出来,然后铺天盖地的疼袭向她,使她眼前发黑,头脑恍惚,几欲晕厥。她勉强自己站着,仿佛拼尽了全部的力量,向叶十一嘶喊:“我固当死,奈何人不可欺天。举头三尺有神灵,金陵城外数万将士的英魂在天上看着你呢,主上!”

叶十一握着剑柄的手一松,几乎要踉跄着跌下殿顶去。他孤单单的站在殿脊上,目光怔怔地注视着欧阳怜光。

“真是安静啊……”欧阳怜光想。风带着轰隆隆声响从她的耳边刮过去,她的思绪开始飘散:“我要死了么?”她无意识地垂下视线,木然看着血顺着血槽汇成一股从她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来,然后断线的珠子似得噼噼啪啪直坠而下。她觉得自己也要坠下去了,从这座宫殿上栽坠下去,“啪”地一声,就化为了血与肉的泥。

在欧阳怜光开始往下出溜的时候,叶十一忽然出手了。没有任何预兆的,他忽然出手了。他迅速地拔出插进欧阳怜光身体的里的剑,同时更加迅速的连点她心脉几处大穴。闪电一样,血就停住不流。然而欧阳怜光对此毫无知觉,她仍是面色惨白、目光涣散地向下出溜。过分的失血,使她虚弱得没有几乎丧失知觉。

叶十一就势在她背后一抄,就将她捞了起来。“你还没死呢吧?”他问。欧阳怜光在混沌中摇头。于是,叶十一便挟着她飞身跃下了清凉殿。

内侍们眼前一花,忽见主上风卷黄叶的落地,半挟半抱着刚才还站得好好得欧阳大人,然后直冲冲地进了殿,均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都脸色发白,面面相觑地站着不敢动。

欧阳怜光死到临到被叶十一救回一条命,进到殿中被扔到席上,叶十一随便随便撕了撕衣裳给包扎了一下,又灌了她一盏参茶。欧阳怜光坐了一阵,就渐渐缓了过来。

“还写得了字么?”叶十一问。

伤在左边,欧阳怜光动了动右手,道:“臣无碍。”

于是,叶十一丢来一本奏疏,道:“前几日宇文翰上的奏疏,你来替我拟诏……”

下给南征军的诏书很好写。江中流之前所拟,只换成命宇文翰派兵马即刻押送赵瑟至上都,并在其后加上明正典刑四字罢了。写完叶十一连一眼都没扫就挥手令用印。次日,便在朝堂上公开发了出去,自是满朝称善。朝上又有中书省官员奏告江南初定,因拟派得力官员协理地方之事。于是,叶十一便当庭定了由江中流出任江南道巡抚使。

朝会之后,群臣散去,叶十一坐在空荡荡地含元殿上,心里空荡荡的难受。今日的天气极是阴霾,几乎比叶十一的心情更糟糕。叶十一呆坐片刻之后,猛然见发现,外面竟密密下起了雪。他扶着座椅站起来,交代内常侍唐青道:“去赵箫的府邸。”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三章

疏途

叶十一此番是微服前往赵府,只带了内常侍唐青和鬼头刀两个人而已。到在赵府门前;门房管事远远地见到叶十一,立即撒丫子往里报信,不想鬼头刀钵儿大的拳头一伸,便擒小鸡子似地将管事擒在了手中。叶十一对鬼头刀手里那管事之人其实颇为熟悉,因为他正是当初赵瑟在上都居住之时身边得用的家人。今日想来,心中不由一阵惘然。于是更加地意兴阑珊,吩咐不必通报,只叫那管事前头带路,去寻赵箫。管事苦于无法脱身,只得一面使眼色给旁边机灵的家人飞奔赶着前去报信,一面献上谄媚的笑容,特意拣选远路,七拐八绕地往赵箫的居处去。

赵氏的府邸,叶十一本是多年前就走熟的。以前尚不觉得,如今行来,竟是一殿一阁,一草一木都像刻在心里。这里青砖铺就的道路,这里巧夺天工的花园,触目所及的一切一切,竟熟悉得使人眼中发酸,几欲流泪。

一方硕大的太湖石立在眼前,叶十一兀地停住脚步,手掌按在太湖石的薄薄一层积雪之上,久久不能言语。越过这座太湖石,再往前就是赵瑟的先前的居所了。那些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都鲜活无比的跃然眼前,恍然如昨天。心,像一柄钝刀来回磨折。只是闷闷地疼,血却始终不肯流出来。

“殿下请这边走……”管家弯着腰,恭谨地做出引路的姿态。

“赵箫没有住折枝堂了吗?”叶十一下意识地开口问。

管家将腰弯得更低,赔笑道:“家里人口此前些年少了许多。许多地方空下来,便都索性封了。我家二少喜欢热闹,受不得冷清,于是索性也搬到前面锦绣园起居。”

叶十一点点头,似乎有些眷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前方,于是就在这太湖石前掉头折向西行去。

锦绣园满园的锦绣都落了雪,孤零零只有一个赵箫,锦衣貂裘独坐暖阁。听闻背后脚步声响,他转过身,向叶十一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叶十一忽地一阵心跳,几乎没有与赵箫对视的勇气。他张了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于是颓然垂下手。

赵箫一抖貂裘站起身,捏着酒盏冲着叶十一走过去。他以十倍于叶十一的爽快语气道:“你想说,你救不了瑟儿了罢?诏令我已经看过了……”

“对不起……”叶十一顿时无言以对,万般滋味最终流出来也勉强只有只三个字罢了。

赵箫扬手将酒送进口里,笑了笑,他笑得感慨万千:“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选。人是走不了回头路的啊。”

“所以,你选的没错!我为你叫好!但是——”

说到这里,赵箫忽然将空的酒杯往身后一抛,脚步前错,同时伸手擒住叶十一胸前衣襟,然后猛得向前一扯,双膀奋力就势一个过肩摔将叶十一狠狠摔打在地。紧接着,他扑到叶十一身上,死死压住他,提起拳头握紧,拼尽全部力量向他的脸砸去——

“但是,我还是得说,叶十一,你是个混蛋!”

叶十一可以闪避,可以招架,可以反击,如果他动手,赵箫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然而,赵箫手伸过来的时候,他明明随手就可以格住,却偏偏一下也不想动了。他就站在那里,任由赵箫捉住他的衣襟,任由他把他举起来摔在地上,任由他重重地压到他身上,任由他的拳头砸下来,左边脸一下,右边脸一下……他只躺在地上,头脑里有些呆滞地反复想:“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混蛋……”

赵箫打过两拳,出尽心中闷气,撑着地跳起来,头都不回大步地往旁边月亮门里走过去。鬼头刀这时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登时“哐铛”一声抽出腰刀,挥舞得风车一般猛追上去,面目狰狞地叫嚣道:“站住!”赵箫只当没听见,头都不回地穿过月亮门。鬼头刀愈加愤怒,将刀一横,便要朝赵箫后颈碾去。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自后方激射二来,撞在刀柄之上,鬼头刀吃力不住,手不禁一松,刀便哐铛落了地。鬼头刀愕然转头,发现叶十一已然翻身坐起,手中掂几枚石子。赵箫却已经一步跨进房间,“哐铛”一声关上房门。

“我们走吧。”叶十一站起来说。

鬼头刀瞪大眼睛盯着叶十一脸颊两边的瘀青呆若木鸡,唐青却低下头,仔细琢磨什么样的遮盖才能在群臣面前掩人耳目,搪塞过去……

很快就是华灯初上时候,赵箫没有让侍儿点灯,就着脚边炭火烧得红通通得幽光,继续喝自己下午时没喝完的酒。忽而背后“咯吱”一声门响,暖阁中火光大亮。赵箫转过头,见是李六尘披一件袍子,手执烛台推门走了进来。赵箫伸手拉他的袍子,眼珠转着发出坏笑。李六尘在他脸上轻拍一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眼,骂道:“你打他脸作什么,笨蛋!”

赵箫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握住李六尘的手,拉他坐下来。“他人走了么?”他问。

“早走啦!”李六尘说。

赵箫便笑笑做出评价:“叶十一这个人哪,到底是脸皮还不够厚,人还不够不要脸呐。”

“是不如你厚吧?”李六尘晒然道。说罢,拿出一个匣子递过去去道:“呐,你要我拿过来的匣子。没想到不等用上,太后殿下倒是已经被你先给打跑了!”

“那是,咱是谁啊!”赵箫颇为得意地自吹自擂,就手打开木匣。匣子里是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张白帛血书。抖来这张血书,赵箫的神色忽而变得极为凝重。他说:“你看,六尘,我算什么哥哥?我明明是用自己亲妹妹的命换自己的半生荣华。那个时候,我明知道盟约什么的无用,却偏自欺欺人要叶十一写下血书。如今这盟约果然是最无用的东西没错……”他说着,将那血书举起来凑到火前。

“那么,要烧掉它吗?”李六尘突然开口道,手里拿着的蜡烛在赵箫眼前忽地一晃。

赵箫用手在眼前一挡,眯着眼睛看李六尘,于是便不无自嘲地笑了:“哪能啊?我像是做这么蠢事情的人吗?既然已然不要脸了,那就不要脸到底吧!”说罢,他将血书盟约往匣子里一丢,卡哒一声扣上盖子,扬声向外道:“来人!”

应声进来一个面目不甚清楚的中年家人,垂着头手捧一托盘,神态甚是恭敬地立在赵箫跟前。赵箫亲手自托盘上取了封条将匣子封好,并提笔做了暗记,然后将匣子递给那家人,吩咐道:“送进宫里,就说是我赵箫敬贺主上天下一统的献礼。”

家人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一时之间,暖阁里安静得吓人。李六尘只觉得被赵箫握着的手都冰凉了。半响,赵箫才突然言道:“瑟儿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了罢,有一桩事也要开始着手办了。六尘,我教你整理的上都五六品以下官员有家室女儿的人家,都准备好了吧?先找个女娃定下婚约,这样瑟儿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是别人家的人了。我虽救不了妹妹,却定要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李六尘沉吟了一下,道:“京城五品以下有女儿的官宦人家虽说不少,不过你真要这么做吗。今日是病急乱投医,将来恐怕要落埋怨。”

“你想得还真长远!眼前救命要紧。只要一纸婚书在手,我自有话说。等风头过去了,自然可以翻脸不认,反正我赵箫是公认的流氓混蛋,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赵箫说到此处,倨傲之色忽然颓败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只担心,瑟儿这一次不要再是个女儿……”

“不可能吧?”李六尘一愣,“她前面已然生过一个女儿,哪有可能再生?女儿这东西又不是可以搓堆儿卖的。”

赵箫摆了摆手:“你不晓得,我这个妹妹,有的时候真是有运道得像个倒霉催的……总之,听天由命了。”

……

关于押解赵瑟回上都明正典型的诏书正式下发以后,上都就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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