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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淡扫娥眉-第1章

小说: 淡扫娥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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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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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说起最先接触到的女尊文,当属“镜花缘”,年岁稍长,又有幸拜读了“穿貂皮的维纳斯”(脸皮真是厚,连这个都举出来了)。前者属正统文学的调侃之作,后者属虐恋作品,其内容与女权主义存在不可割裂的联系。考虑到这部作品的特殊性,具体是什么内容,有什么联系,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只好不说。如果有没读过这本书却很感兴趣的好奇者,建议淘几本工具书看,毕竟小说的中文版相当相当难找。在这里,有关“未成年人慎入”之类掩耳盗铃的话也不必提了。

网络文学兴起几年之后,所谓女尊文逐渐兴盛起来,很多佳作令人眼前一亮。

细细分析起来,一大部分女尊文的创作参考了“镜花缘”的做法,即直接置换男女地位。不能否认,这是一条捷径,比较盛行的作品,如四时花开等皆为此类之珠玉,故事兼具娱乐性与思想性(以下省略若干字,具体可参见对“镜花缘”的标准官方评价)。但也必须承认,这样一种设定形式不够严肃,对女权主义的讨论也很容易滑向极端。

“貂皮”一类的作品,思想性更强,但毫无疑问创作相当困难,非鬼才不能成,目前还没能从网上发现佳作。

“女权主义”本身是一个体系比较繁杂的概念,流派众多,甚至女人自己也难以形成统一的观点。别担心,以下不会有一万字讨论“女权主义”。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咱们坚决不能在这儿干。

不过,必须强调,女尊文的创作离不开“女权主义”的思想。可以这样说,没有摆清“女尊”与“女权”的关系,作品就只能是个“玩物”,真正的女尊作品必须是某种“女权主义”思潮的现实反映。我个人认为,这也正是女尊作品的出路所在。

上面也提到,“激进女权主义”女尊文有大把佳作。我本人文学修养有限,为免东施效颦,只好忍痛不走这条终南捷径。就用“淡扫蛾眉”这部小说展示女尊世界的一种可能吧。

希望大家喜欢。

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真正的架空小说是没有设定的

作者没自信哪

为了上下文一致,修改了一下有关滕侍的设定。

前面没考虑周全,不改的话女主婚事没法儿写。

看过的对不住了

1、国家与时代:大郑帝国(也称牡丹王朝)

2、政体:君主专制

3、最高统治者:皇帝,(原则上由女子世袭)

4、周边地理与形式:东临大海,南靠崇山,西接沙漠,北为游牧部落联盟“乌虚”。

5、人口:2亿,男女比例高达15/1。

6、婚姻制度:通行一妻一夫多滕侍制。少数实行“共妻”制。

(1)一妻一夫多滕侍制:

夫:夫妻地位平等,财产共有,子女可随母姓也可随父姓,习惯上随母性。夫妻婚姻关系确立必须严格遵循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依照“和离制度”,夫妻通过协议自愿,可以离异解除婚姻关系。解除婚姻关系后,男女均可自由再婚。

滕御与侧夫:

滕御与侧夫在家庭的地位大致相当,地位低于夫,不能入仕,但可以代表“夫”出席正式的场合,夫亡可以以滕御或侧夫为续夫。

滕御与侧夫的区别在于:滕御是夫妻成婚时,丈夫陪婚的的亲兄弟或族兄弟,而侧夫则不是。夫妻一旦“和离”,滕御有权一并离异,侧夫却只能被妻“休离”。妻有权“休离”滕御和侧夫,但应根据婚约给付一定的财产。

侍:侧侍,地位低于滕御和侧夫。不能入仕,也不能代替“夫”出席正式场合。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和财产权利,属于家庭财产的范畴,可以买卖与馈赠。另外,不允许以“侍”为继夫。

此外,一般殷实之家,女子及笄后即有清俊侍儿数名于闺房侍寝,谓之“小侍”,女子婚后亦不废止。正常情况下,小侍的年纪在十三至二十一岁之间。超过这个岁数的侍儿,主人如果喜欢,可以收房为侧侍;如不收房则必须遣出内宅,或改派其他职司,或卖入倡馆军营为男倡。

(2)共妻制:男子可以赎买官妓为妻。由于官妓赎买价格高昂,一般会超过正常纳征礼两倍以上,允许多名男子(九人以下)共同赎买。官妓被赎买后,签订契约成为赎买者共同的妻子,谓之“共妻”,赎买者都是“共妻”的丈夫。丈夫们对“共妻”拥有相等的权利,子女随夫姓。

共妻制做为一种婚姻制度,只在庶民或奴隶中通行。贵族和官宦严禁缔结“共妻制”婚姻。

7 位爵制度:

(1)

皇女封公主(如“阳舞公主”),其夫封君(如“阳舞君”),其滕侍为侧君,侧君一般无封号,以姓呼之(如“李侧君”)

皇子封亲王(如“英王”),其妻封王妃(如“英王妃”)。亲王婚制,例无滕侍。

公主或亲王之女封郡主(如“昌乐郡主”),其夫封郡君(如“昌乐郡君”)。

公主或亲王之子封郡王(如“南平王”),其妻封郡王妃(如“南平王妃”)。郡王婚制,例无滕侍。

郡主或郡王之女封翁主,其夫封公。(如“兰慧翁主”与“兰慧公”)

郡主或郡王之子封侯,其妻封夫人,封号一般一字(如“韩侯”与“韩夫人”)

(2)

女子有功于国家封侯国夫人,其夫为国公,封号一般一字,如贺国夫人和贺国公。

男子有功于国家封侯,其妻为夫人,封号一般两字,如武安侯和武安夫人。

(3)

五品以上官员,其妻诰封同品夫人,其夫诰封同品郎官。

五品以下官员,其妻敕封同品夫人,其夫敕封同品郎官。

卷一 最忆少年读书时

贵女

宣华二十五年七月十五,寿州城东百草堂李掌柜在四季楼摆女儿的满月酒。

虽说李掌柜不过是个开药铺的,他娘子邢秀娥也只会看点小病,可人家毕竟能生出女儿来。在大郑,能生出女儿来就是最大的本事。一家如果生了女儿,不等养到豆蔻之年,上门求亲的人家一定会从城东排到城西。若是将来女儿再争气,能搞出些许自己的功业,那光景更是不可估量了。

于是,这天的满月酒相当热闹。亲朋故旧都来了,沐阳府数得上名号的士绅商贾也来了不少,听说还有两位贵客早早就进了楼上的雅间,最后,甚至连太守大人都遣了管家张贵来道贺。

酒是免不了的,李掌柜一手执酒壶,一手持酒杯,挨着人头敬酒。盏道杯干之下,片刻就有了醉意。邢秀娥倒是不管他,只喜气洋洋地抱着女儿给贺客们看。孩子这样小,襁褓又裹得严实,实在只勉强看得出口眼,众人当然不约而同地交口称赞起来。

片刻,有好事者急急地问:“邢大夫,您家女儿取了什么名啊?”

“叫盼兮”邢秀娥笑着回答,“倒是我们老李起得。”

她的声音里透着骄傲的味道。这是不错的……可以说,几十个男人加在一起都做不到的事,她的丈夫,李掌柜,一个人就完成了……

贺客们都笑了,“看来你们两口子真是贪心,竟盼着还再来个女儿。”

*

“怕是盼着贵婿早日上门更多些吧……”

楼上雅间里,薛玉京剥着花生,将话说得一咏三叹。

这一刻,如果有什么人能洞察一切,必然会赞叹邢氏夫妇的先见之明吧。竟早早地把薛玉京这种不速之贵客请进楼上的雅间,让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众人发呆。既全了贵人的面子,不至失了待客之礼,又能免去大家的种种麻烦,实在是一举多得。

于是,薛玉京那堪称精辟的感慨也就只能在这小小的雅间之内煞风景了。

可惜,雅间里除去几名侍儿,只有薛玉京和赵瑟相对而坐,也实在没什么风景好煞的。

幸好,赵瑟的品行要比薛玉京纯良的多,当即就回应道:“世人皆曰‘有女万事足’。如果天下父母都如薛姐姐想得这样,何不直接说‘有婿万事足’更干脆?”

免于唱独角戏的薛玉京立时作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气,用她那特有的腔调说:“阿瑟呀阿瑟,你还真是没长大,世人嘴上说得和心里想得怎么能是一回事,这你难道就当真不明白吗。”

赵瑟心想:你自己还不是想什么就说什么。遂笑笑说道:“我们虽说是不请自来,可到底是来喝人家满月酒的,总不能受着人家的招待还说人家的风凉话吧?”

薛玉京小声说:“也不是我想来……”

“玉京姐!”赵瑟拍案而起,声音之高完全超出世家小姐尖叫的标准,“你自己既然都不想来,干嘛非拉着我来凑这种莫名奇妙的热闹……我娘亲怀着身孕正要我陪呢,我都跑出来了……”

“阿瑟乖,”薛玉京讨好地递过一把自己刚剥好的花生,笑容很是无奈,“我这不是没处躲清净嘛……再说,伯母有孕自然有伯父陪,还有成群的郎君侍候着,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薛玉京是荆州首富,长风船行行主薛碧霄的独生女儿,刚及笄便与武安侯家的小公子张襄订了亲,而这位小公子正是沐阳知府张芝玉的亲弟弟。现下,薛张两家已行过请期礼,只等着下月十七成礼了。

本来,薛玉京吉期将近,不光有无数的礼制要行,还有不少事要她最后点头,根本没时间倒处乱跑。但不久前,母亲薛碧霄又纳了一房侧侍入门,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连带着准新娘薛玉京耳根也不得清净。

今天一大早,听侍儿鹦鹉提起城东邢大夫生了女儿摆满月酒,又记起去年小弟出生,接生的正是这位邢大夫,便起兴要去喝满月酒。她不但自己要去,还要找人作陪。于是,不幸不可避免地降临到薛玉京的同窗挚友、新川侯之女赵瑟身上。

赵瑟对薛玉京这克星是毫无办法的,她相当“哀怨”地横了薛玉京一眼,埋怨道:“你别老跟哄孩子似的……还有,我娘可不是你娘,哪有什么成群的侧侍。”

“是,你说得对。”薛玉京苦笑。

赵瑟便不说话了。

薛玉京剥了一会花生,又拿过一盘桂圆剥了起来。

赵瑟看她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想心事,忍不住问道:“姐姐想什么。”

“我在想,你要是已经及笄就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带着你这小家伙,有趣的地方岂不是都去不成了”

“你不是要去逛妓馆吧,下月你就成亲了呀”赵瑟大惊。

“我们阿瑟还知道妓馆啊,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薛玉京笑得坏坏地。

赵瑟呆了呆,说:“玩什么也是你自己去,不要算上我。下月乡试,你成婚可以什么都不管,我可还要去考呢,回家看书去。”

薛玉京叹了口气,正色说:“阿瑟,科考一途,万中取一,堪称世间第一苦役。我们女子要开辟一番天地,有很多条路可以选,实在不一定非要和成群的男子去挤一条独木桥……何况,身为女儿身,若不及时行乐,岂不是辜负了上天?你何必自讨苦吃。”

难道早早地成了亲,被一群男人供在家里就算不辜负了女儿身?赵瑟听着薛玉京这番话,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有此腹诽。然而她终究只能淡淡地说一句:“读书挺好玩的。”

“反正你年纪还小,发发傻倒也无所谓,过些日子你尝到滋味就该改主意啦。”

薛玉京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只比赵瑟大一岁。难道要成亲的女人都会这样反常吗,赵瑟想。正说着,薛玉京的侍儿鹦鹉进来禀告,张贵,也就是薛玉京未婚夫张襄的姐姐,本郡太守张芝兰派来贺喜的管家听说未来少夫人也在,特地上来问安。

薛玉京笑笑说,可别让这家伙来碍眼。鹦鹉答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轰人,却又被薛玉京止住了。

“阿瑟,姐姐求你件事。”薛玉京对上赵瑟满是疑惑的脸:“你知道,我下月成亲,本该在成礼之前,亲自去婚宅瞧瞧。今天既然凑巧了,不如你陪我瞧瞧去?”

赵瑟的神情更加疑惑,问道:“这不是该双亲陪你去吗?”

薛玉京叹了口气,许久才说:“最近家里闹得厉害,我实在怕他们在外边吵起来,丢人丢到张家去。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既然是我薛玉京成亲,自然要听我的安排,难道还有谁比新娘更大?”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赵瑟一如既往地对这位好姐姐没办法,“陪你去是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随你提”薛玉京表现的相当慷慨。

“你成亲以后,是不是要和张襄搬去上京住?”

“是有这打算,说是在沐阳过了中秋便动身……我的阿瑟舍不得我了……”

“谁舍不得你”赵瑟被薛玉京风情万种的声音几乎搞得翻白眼,“我是舍不得你们家的鲈鱼。”

薛家的鲈鱼脍,号称“江南美食第一”,正是赵瑟的至爱。

薛玉京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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