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囧云落上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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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亦没听过谁笑起来比不笑好看的。
褚玉顿了顿,俊脸上泛起一丝微红:“我……希望你能多笑些。”
说完以后,他便撇下我一人急匆匆转身跑了。
我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
原以为我俩是要成亲的,怎么一下弄得跟恋爱一般?
想着想着,我觉着有些些不妥了。他恋着,我却没恋,这咋办?
不过次日一整棵正在吐蕊的紫藤被送进我的院子时,我觉着管他恋不恋吧,至少,现在他对我好。
至少这花是真的。
我看着那一架密密开着的小花,心想,我终于还是做了哥哥讨厌的事了。他现在要踢我下凡,也随他。
不过我并没有被哥哥踢下凡间去,倒是不久灏景孽侄终究是把我哥哥踢到瀛洲去了,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见他的消息;褚玉因为和哥哥走得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未见着他,因此也没能让他看看他送我的花开得甚好。
只是过了不久,褚玉又开始往我这边走动,依旧是从风到月念一遭,他不提我哥哥的事,我也便不提,每日听他风花雪月的念去。
我哥他这次气性忒好,也可以说褚玉兄忒背,我这黑锅他是背定了。我等着下次嫁人是什么时候。
偶尔我会想起那个拐骗人的散仙,他好像跟着那树紫藤谢了,我还是过我的日子。数着日子等嫁人,有时看到窗外那不开的紫藤,会模糊想起,好像在那散仙之前,我也曾见过一个穿紫衣服的人来着。
……那人是谁呢……?
第四章
褚玉被叫走不久后,便有人从我哥那边过来传口信。
来人说我哥近日身子骨不舒坦,挂念我这妹子挂念得紧,生怕哪日他被灏景害了,我变成了失怙的孤女任人宰割。是以我的婚期被重新提上了我哥的议程,时间便定在下月初三,黄道吉日。
我听了一口茶差点又喷出来,那来使还立等着我的回话,我想了一想,还是噙着笑应了。
不答应怎么着?我还能那根白绫往屋檐上一挂哭喊我不嫁不嫁就不嫁?只怕我哥倒被我提醒了,干脆一根白绫真成全了我守节的决心。
那人得了我的准信,想是也松了口气道了声恭喜,当真的喜气洋洋的回去了,留下我一人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灏景啊灏景,你干嘛偏偏踢走我哥不踢走我?你要是当年把我哥和我一锅端了,说不定现下我就是个四处逍遥的散仙,鬼影都见不到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这样来来回回折腾!
不过灏景这厮向来有个毛病,往好里说吧,你可以说他心软恋旧,或是对事不对人;凡是跟他不对的,他决计不轻饶;但凡是无关之人,他决计不牵扯。
但其实我觉着吧,这厮有些些恶趣味,我总觉着他之所以不彻底端掉我哥,再彻底端掉我,目的就是为了留着几个不安定分子供他无聊之时凑趣。
想至此,我不由得想起我下凡历劫的前一日,久不见踪影的灏景竟破天荒跑来找我。那时我正在房里凄凄凉凉的收拾东西,灏景跑了来,劈头便唤:“姑姑!”
我那时正是如花似玉的三千岁,明明是大好的年纪,偏偏总是伤春悲秋,蹉跎度日;那日我正想着光阴荏苒,岁月无情,惆怅得很,乍听这一声姑姑,浑身的毛都抖了三抖。(。电子书。整*理*提*供)一股莫名的寒凉之感瞬间撅住我的小心肝便是一阵猛晃。
姑姑,多有深意,多么厚重,多么……催人老的一声呼唤!
我一边打包裹,一边顾影自怜,闻言遂抬头问他:“何事?”
灏景支着下巴笑嘻嘻问道:“姑姑明日可是要下凡?”
明知故问!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灏景在我愤恨的目光下依然自在,脸色如常笑嘻嘻继续道:“人界好玩,姑姑此番下去,可别贪恋着了不上来!”
……要不是我年纪比他小,身手比他弱,而且他有储君的身份罩着,我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孽侄。
“明日我还要去仙塾,恐怕不得闲,是以今夜来跟姑姑打个招呼,提前送送姑姑。”
“那还真是……”我抽搐着脸颊,尽力寻找文雅一些的词汇:“劳您费心!”
他笑笑,没再说话;却也不走,倒似认真的看我打包裹。
看了半日,我先忍不住没话找话,开口问他:“怎的你还用上仙塾?前段时日我还听哥哥说你同华清上仙论道,说得很好;干嘛还要往仙塾里跑?”
灏景双手拢在袖子里,闻言露齿一笑,意味深长:“元始天尊道行高,见解妙。听他一席话,胜读万年书!”
我信你……才怪。我朝他翻翻白眼,继续打我的包裹。灏景在我身边转了两转,转了两转,又转了两转,忽然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个软软的物事,塞进我的手里。我摊开手,那东西四四方方。电子书,上头有两根丝线结着;却是个小布袋子。
“姑姑这次下凡,倘或遇见什么好玩的物事,好歹也别忘了侄儿!”灏景指着布袋子笑眯眯的解释。
“乾坤袋?”我顿觉手中那小口袋有千钧重,抖抖索索的不觉脱口而出:“这可是宝物,你放心给我?”
灏景两手拢在袖子里,仍旧笑眯眯道:“做侄儿的,哪有不放心姑姑的理儿?”
我缩缩肩膀,一口一个姑姑,这厮叫着不难受,我听着还难受呢!于是我也毫不客气的将那袋子往袖口里一掖,点点头意思意思,也便算了。
到半夜那紫衣人来吓我,其实我是随手将那袋子塞到包裹里去了的;可是后来下得凡去,那袋子不知怎的又回到我手上。
后来我被我哥急招回来时,想起我在凡间锦衣玉食过了二十年,竟将灏景初时嘱托的话抛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不免有些愧疚;偏我哥招我招得慌,一时又找不着甚稀奇有趣的物事,只好跑去厨房里拿了一套土陶器皿往那兜里一装,一齐带回了天界。随后连袋子一把都塞给灏景,算是完成任务。
那时我哥与灏景不和已是公开的事实,我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很是尴尬。
褚玉既是我的未婚夫婿,便常来我这里走动。他是个机灵人,除了会念风花雪月,也很懂得女子的心思,每次都能在我酸得浑身都起疹子的时候,转而寻些女子都感兴趣的事说与洗耳朵。
听褚玉说,先那灏景千万年未娶,原是为了等一个叫紫苏的女子;这小娘子不知何解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没能与他成亲;中间好像又夹了些什么事儿,总之灏景将她藏在钟山藏了几千年;后来我哥倒他愈烈,烈火燎原之势,还成功的把朱雀君给踢掉了,伤了灏景一名悍将;灏景怕那女子独自呆在钟山遭到不测,便将她接上天宫,放在自己那里供着。
后来我哥事发,我才知道那紫苏不是寻常小娘子,竟是我那天君哥哥亲口封的青夜夫人,真身更是同远古时消亡的大神应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来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我哥被灏景贬到瀛洲岛,我是个闲散女仙,本未参与进去,且又是灏景的姑姑,便得了他的人情,依旧住在我娘住过的离宫沭斛。
灏景称帝那日我见了紫苏,受了朝拜以后吱溜便嗦到帐子后头端了把椅子,同白虎君喝茶嗑瓜子去了。
当时我在我爹留下来的一堆公主里头站了半日,正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眼见她和白素两人坐着小椅子,嗑着小瓜子,喝着小茶,我那眼睛便也有些抽筋。一看她俩围坐的那小圆桌却摆了三张椅子,再看看灏景正被一群人围着,一时半刻大约偷不了闲,我便生出了一个不甚厚道的念头,一蹭两蹭的慢慢蹭到她身边;恰逢她俩瓜子吃得腻了回头唤人上花生,我俩四目相对,紫苏愣了一愣,我也愣了一愣。
当时我还想,这帝后长得挺亲民的,还有点像我哈!
她看了看我,脸上有些尴尬,犹犹豫豫的指着椅子:“要坐么?”
容不得她后悔,我立马脸大的一屁股坐下去。坐好以后方扫了一眼桌面,脱口而出:“都是干果吃多了燥,来人,给我上水果!”
帝后和白虎君马上便和颜悦色了。
紫苏身为帝后,眉宇间却是一派恬淡,没有上任帝后那般母仪天下的威严,乍看气势似乎不怎么骇人,看久了方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不怒自威。
不过她与我想象中有些许不同,很久以前我便听闻青夜夫人美貌是天界有名的,可是却没人同我说过她是金眼尖耳;这样的长相在神族里头不常见,直接让我想到了上古时期的龙王红莲。
不过,凭她真身是龙还是蛇,现在,紫苏是我的亲亲侄媳儿。并且她的性子可比灏景可爱得多。每次我从她那里卯些什么东西,她都会心疼得跳脚,可是一旦我被她跳得心软了,不拿了,她又会跳着脚说她没有欺负我的意思,让我拿去拿去,凭他什么稀罕物事,都是如此。
只有一个土陶锅除外。
听闻她以前很爱吃紫苏煮鱼,然而后来我碰到她时,她却并不爱吃了,每次我去她那里小坐,她面前都放一盘蜜糖莲子。
每次我问起她时,她便淡淡一笑,说一句吃腻了便带过。然而对那个煮鱼的锅,她却宝贝的紧,碰也不许我碰。
大概这锅里头,除了鱼汤,也有什么故事罢。
正这么想着,我的亲亲侄媳妇儿便来了。我远远的便能看见她那一身青白的衣服,挺着个大肚子,远远看上去,便像还没长成的冬瓜。
这冬瓜里结的是下任天君,堪称此时最金贵的冬瓜。我诚惶诚恐的迎上去扶住她,便有她的宫娥璇若伶俐的跑上来,在椅子上铺上金丝软垫,又摆了两个美人靠,方同我一道扶着她缓缓坐下。
我那侄媳妇,一边坐一边还兀自叹气:“早知道生孩子如此麻烦,说什么我也不干!”
我和璇若扑哧笑漏了气,我问她:“你不生,灏景怎么办?”
紫苏气都不喘,张口便道:“那他自己去生好了!”说着,认真的想了一想,忽然蹙眉道:“要我说,总是女子生娃,忒不公平,伏羲果然就是个糊涂鬼!”
我捧着杯子看紫苏幽怨的脸,不由的辩解:“其实灏景很辛苦的。”
紫苏捧着肚子无精打采:“他有我辛苦?”
我想了一想,干咳一声提醒她:“……正因如此,灏景才想这个孩子想得快要疯了呗!”
紫苏看着我,模样甚是迷惑不解;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有失公主身份了;是以我只好把目光转向璇若,指望她能更聪明些听懂我的弦外之音。
璇若也正眨巴眨巴的看着我,表情非常天真。
天真得我五内俱灰,只好拿扇子捂着嘴:“咳,你想啊,眼下灏景只有你一个帝后;咳,若你不愿生这个孩子,咳咳……天界便没有储君,啊咳,那啥,要解决这个问题,咳咳……咳咳……”
我的脸白了一白,光是想到灏景那小身板在各个宫床努力操劳,我都觉着他可怜。
初时紫苏仍然迷惑不解的瞅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脸才红了,又过了好一会儿脸黑了,最后脸才白了,捏紧拳头果决咬牙切齿:“我生!”
我和璇若都松了一口气。
璇若不愧是天宫里最机灵的宫娥,并未因为我不受欢迎便怠慢,也给我安了个美人靠殷勤的招呼:“久站劳累,公主也请坐着叙话!”
其实我坐了一下午,但侄媳妇坐着,姑姑倒站着,看起来总有那么些奇怪。是以我便也坐下,紫苏喘了口气,便携了我的手道:“听说你要出阁了?”
“这么快?”我瞅着紫苏,问她:“这消息是从我哥那得来的,还是从灏景那得来的?”
“都不是!”紫苏轻巧的回答:“我跟白素侃八卦时她告诉我的,怎么你还不知道么?”
原来老早就定下了?我心里有些拧巴拧巴的,咋我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自己反倒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我撇着嘴,半晌忽然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了,这可是我的大事……”
是啊,大事,弄不好,我这个闲散公主,真要“闲散”到家呢!
紫苏似乎有些不明就里,听我一笑,也便跟着一笑,拍着我的肩说:“灏景小气巴拉的,这么大的事儿,都没怎么打算。不过你放心好了,别的不敢保证,你的婚事,我可是要过问的!”
她原就长我几千岁,性子又不同天界一般的女子,说起话来自然不似一般的侄媳妇儿那般扭捏。我看了看她,笑着摇摇头:“这个我倒要反过去替灏景说说话。他倒不是小气,只是……”我叹了口气,决心还是说出来:“他初登帝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还有很多人盯着他的位子,比如我哥。灏景人鬼灵精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不愿过问我的婚事,实际上便是对我哥的警告。
我拉着紫苏的手,慢慢扯出一个笑靥:“以后,我俩见着的机会恐怕不多,你自己要多保重。灏景这厮虽然混了些,对你还是没说的!”我站起身,拍拍她的手:“婚期定得仓促,准备得又多,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