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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激情背后的纯粹之爱:翻译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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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收到祖祖的电话,他询问我学习工作上的情况,还有我们的小狗,我就把电话放到小狗的嘴边,他“汪”的一声,祖祖听了,哈哈的笑。

男孩的电话让我很高兴,让我知道,自己原来还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惦念。

他告诉我不要太过辛苦。

我说,不辛苦可不行,我拿了奖学金,回去还要报效国家的。

我们从来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我的话好像让他意外。

“我以为你会待在这里很久,你会留在这里的。”

我想一想:“念完了书,我是要回国的。”

“”

“你呢,祖祖,你去非洲维和的申请批准了吗?”

“还不知道结果。哎不知道中国需不需要维和。”

“去你的。我们派兵给你们维和还差不多。”

他在电话的另一端嘿嘿的笑起来。

我在这个时候,想到我年纪比这个人大,觉得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于是心里那一点点又现实又冷酷的东西发生了作用,我慢慢地对祖祖说:“你知道的,祖祖,咱们以后有各自的生活和前程。”

他放下电话,就很久没有再打给我。

时间长了,我还真有点担心,小心翼翼的问欧德。

她很不以为然地说:“开玩笑,祖祖从来不给家里打电话的。”

我就更有点惴惴不安,可是,虽然有他的号码,我也没有打电话给祖祖。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一天晚上,我终于收到他的电话。其实,因为一下子放下心来,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哦,是,要睡了。对,喂过了。你放心吧。你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兴奋:“你猜怎么了?我在部队报名了一个汉语课程班,我要学汉语了。”

“你疯了。”

“为什么?”

“你也不去中国。”

“我退役之后就去。”

我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把什么事情都想得这么简单?”

“有什么难的事情?”

他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我不跟你说了。晚安,菲。”

祖祖挺高兴的就把电话给挂了,剩下我自己发呆。

我的工作很受外国上司的赏识,欧德告诉我,四月17日,成都市市长来访,到时候,我将为蒙彼利埃的市长做翻译。这是怎样的殊荣?我刚知道这个消息,彻夜未眠,兴奋的半夜里穿着睡衣又站到镜子前面,像日本女人一样对自己说:“加油,乔菲,要努力。”

在我忙着为两市的市长会谈作先期准备的时候,收到了另一个电话。

是程家阳。

“菲。”

他在电话的另一边只说一个字,我便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我有多久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此刻紧紧握着手机,直到自己的手发疼。

“你在蒙彼利埃工作的很好,我知道,我看了你在蜀地文化展中做的笔译。非常好。”

你们知不知道一种感觉,叫作,正好。

一片田地即将干涸,忽然有温润的雨水降下。

一朵火焰就要熄灭,忽然有干燥的柴继续,又袅袅燃烧起来。

一只鸟在瀚海中飞行,忽然找到树枝可以停下来喘息驻脚。

我只觉得喉咙发紧,等了半天,才说:“谢谢你,家阳。”

“我要去巴黎一趟,可是,我恐怕没有时间去南方,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下?也许我们能见一面。”

我没有时间考虑,有什么对我来说比这更重要?

“好啊,没有关系,我去巴黎,我去找你,你住在哪里?什么时候?4月17号,好,我一定去找你。”

我放下电话,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我在心里感谢上帝,我一定是做了些好事善举,他这么犒赏我。

欧德知道了我要去巴黎,非常不满意:“你疯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机会?你在这里给市长作翻译。你以为这是在路边摊买苹果吗?“

我在收拾东西,心里对好朋友也觉得歉疚,可是,我一定要去见家阳,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牵引,就像我这一生中就一定要遇到他的命运。

欧德继续说:“你再考虑一下不可以吗?你知道的,你的同学他们也在这里,如果你不做,他们也会做。你以为这么好的实习机会容易得到吗?乔菲,我以为你是把公私分的开的人。”

我打好行李直起身,我说:“对不起,欧德。我一定要去。”

“这是见谁?菲,你去见谁?”欧德坐在我的窗台上,目光定定的看着我。

“欧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停一停,终于还是说出来:“那祖祖呢?你怎么样对他?你把我弟当作什么?”

我无言以对,我坐在床上,把小狗抱起来。

这个时候,觉得做人真是难,不能有一点点的唐突和恣情,自己在他们面前真是狼狈。

过了好一会儿,欧德从窗台上跳下来,拍拍我的肩:“你去吧。翻译的事,我会在接洽你的同学。

不过,乔菲,我请你,祖祖他是个年轻的笨蛋,请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第四十三章

程家阳

我告诉小华,我要陪同领导出访法国。

她正坐在沙发上看自己节目的录像,边用小刷子仔细修理自己的指甲。她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看看我:“什么时候走?”

“15号的专机。”

我洗了澡出来,桌上放着她做好的甜汤,她给我成了一碗:“家阳,你尝尝,我跟妈妈学的这个汤。”

我接过来,说“谢谢”,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小华缓缓的从后面抱住我,她的身上柔软温暖,隐隐有淡淡的芳香。

“家阳,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这话让我真是诧异。

“十多号的时候,我正要组下一期节目的稿件,不能陪你去巴黎。”

“傻瓜。”我放下碗,转过身看她,“我是去工作,再说你也忙,什么对不起?”

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眼光柔柔:“可是我一直觉得,巴黎,是应该我们两个去的地方。说起来,真是的,家阳,我们都没有一同旅行过。”

“有的是机会啊。”

她仔细的看看我的脸:“我跟你在一起,觉得非常幸福,幸福得有时候欠缺真实感,我想,会不会有一天,你就突然从我的身边不见了呢?”

“我都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站起来,“我去上网了。”

我听见她在我身后笑了一声,回头看看她:“你笑什么?”

“没有。你上网吧,我去睡觉。”

不需要准备节目的时候,小华的生活从容而有规律。她从不在晚上11点之后睡觉,她覆上面膜就熄了灯,我自己一个人对着电脑。

修改了一些出访的材料,我打开信箱,里面有长期设置的法国城市蒙彼利埃的天气预报。

晴,偏西风,14…19摄氏度。

真是好天气。

我的心情很好,没过多久,就要见到乔菲。

她毫不犹豫地说要来巴黎见我,那么慷慨,让人感动。

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她可还记得我的样子?

乔菲我把小狗交给蓉蓉,请她带养,啰里啰唆的嘱咐,直说到这个南方女孩心烦,我觉得自己还没说完,还不放心,终于懂得理解祖祖在电话里的聒噪。

我坐上高速火车,不小心坐错了空调开得过足的车厢,睡到一半,冷得睁开眼,换到暖和的座位,就再也睡不着了,清醒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有些事情,一小段,一小段的浮现在脑海里。

我跟程家阳,偶然相遇,一起旅行,做爱,争吵,最后我一剪子把这事了断,他一脚把我踢到法国,现在,我什么都抛在脑后的去见他。

人生就是一笔乱帐,我们是两个糊涂虫。

我早上出来的急,现在觉得肚子饿了。我拿出带来的酸奶,对面坐的老婆婆说:“姑娘,给我一个。”

我悄悄打量这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对面的人,她穿着一身旧的已经看不出纹样的花布裙子,长长的白头发披在肩上,面孔是地中海颜色,黑红黑红的,阳光泛滥的症状,她的脸上勾勾回回的很多皱纹,一只鹰勾鼻,像足巫婆的样子,她的身上发出陈年奶酪的味道。这种人大多是不好惹的,我乖乖拿了一盒给她。

却被她攥住手:“你看什么?”

“小姐你好漂亮。”

我自认还是够机智的。

她听了,笑一笑,脸孔上的线条柔和一些:“年轻的时候,我与弗朗索瓦是情人。弗朗索瓦,你知道?”

“密特朗总统?”

“别人倒是那么叫他的。”

“哈哈,幸会。”

她还攥着我的手,不松开。

“小姐,你吃酸奶,黄桃味的。你尝尝,我可爱吃了。”我想把我的手拿回来。

“我给你看看手相吧,姑娘。相识就是缘分。”

“我是中国手,你看的是外国线,你不要乱讲。”

“去巴黎做什么?”

“见朋友。”

“不要去。”

我呆在那里。

老婆婆松开我的手,看看我:“到了站,就请回去。”

“我不信。”

“那就试一试。”

她喝了酸奶,看看前面的车厢:“查票的来了,我得走了。”

我其实是个最迷信的人,在国内的时候就总是求着波波帮我卜命,如今在这里不期然遇见法国的半仙,说这样晦气的话,让我心中不安。

我叹口气,我去,无非是要见程家阳一面,我想跟他道谢,我想谢他给了我梦寐以求的留学机会。我们不可能还有什么复杂的瓜葛,我对此很清楚。既然这样,事情还会坏到什么地步呢?不过如此了。

我到了巴黎,正是中午,在地铁里转了一圈,在协和广场上上来,终于找到家阳住的宾馆。

进门就见用中文和法文书写的横幅:热烈欢迎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团莅临。

好气派。

我不知自己此时的样子怎样,进门便被笑容可掬的大堂服务经理拦住。

“小姐是住店还是找人?”

“我找人。”我说。

“那请这边来。”

老外还是笑眯眯的,笑声地对我说:“我们这里现在接待高规格的贵宾,安全方面不得不加强控制,您请原谅,只要通报一下就好。”一面又虚伪的说,“啊,您居然说法语,真是奇迹。”

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不用查房间号,家阳早就告诉我了,我现在要上去找他,我们约好了,他在等我。可我惯常太顾及别人的面子,我随他去,到了前台,我刚要说话,却注意到旁边的一位在登记的中国女郎。

女郎的衣着光鲜亮丽,带着成套的路易威登,流利的用英语说:“您好,我要找中国代表团的程家阳先生,请您通报一下。”

我低下头,在自己的包里找点什么,留心她说话。

前台的服务生说:“小姐,程先生在等您。”

我的手一抖。

有服务生问我:“小姐,能为您效劳吗?”

我在这一刻抬起头来,与要离开的女郎打了个照面。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

这张脸,这么美丽强悍,神采飞扬的一张脸,我是见过的,我记得她看着家阳胜券在握的微笑,我现在真得糊涂了,家阳在等她?那我呢?

女郎看着我笑了:“中国人?你好。”

当然她是不认得我的,我说“你好”,她已随引路的服务生离开了。她去见等她的家阳。

我的背包掉在地上。

宾馆的大堂,天南海北的富人川流不息,春风满面的侍应迎来送往,只有我自己,孤身一人。

此处于我,是冰冷的空城。

程家阳开完了会,我留在宾馆等乔菲。

心脏因为长期的等待,变成敏感的一根弦,门口哪怕有细微的脚步声,也让我的心念乱。

前台打电话说她来了,我走到门口等待,房门刚被敲了一下,我便一下打开。

如堕冰窟。

文小华笑靥如花:“家阳,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你在等我?”

第四十四章

程家阳

我一遍一遍的拨乔菲的电话,没人接。

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她答应我说会来见我。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脸色,文小华坐在我得对面,看我像疯子一样的吸烟,打电话。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站起来,走到窗边,遥望远处的协和广场和杜勒里花园,居然是黄昏了,暮霭中的行人来来往往。

我的心中,由最初的怀疑和失望,现在变得忧心忡忡,无论乔菲来不来见我,她总该给我打个电话,她孤身一个女孩子,我担心她出事。

我对小华说的老实,她进来后,我说:“小华,我确实在等另外一个朋友。”

她说:“好啊,我们一起等。”又问我:“那你看到我还是惊喜的,对不对?”

我点头,就开始一直打电话,不再有空跟她说话。

有人来敲我的房门,我跑过去开门,原来是团里的随行秘书,告诉我,领导临时改变计划,我们将在今天晚上离开巴黎,乘坐快速火车去布鲁塞尔。

我说:“好。”

自己缓缓坐下来,觉得头疼。

小华说:“怎么样?你联系上她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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