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偏执狂-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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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答依然仅仅是这一个字。
“所以，那天医生为了另一个伤者，而延误了我弟弟的治疗，那个伤者，真的是你？”她大声地问着，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像是在希望着他可以否定，可以对她说，刚才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他不是那个伤者，他和她弟弟的死，没有丝毫的关系。
“是。”他的第三个“是”，狠狠地打碎了她的期望。
她抽了抽鼻子，“为什么不说谎呢？如果你说谎的话，也许我会选择相信。”
“你希望我说谎吗？”他反问道，如果她希望的话，那么他可以说一千遍一万遍的谎言。
“你还真是个军人，就连说谎，都要问我。”她知道，他是正直的，而吸引她的，也正是他的这份正直。
她俯下头，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混合着泪水的吻，很咸很苦。
她吻得很用力，就像是不顾一切似的，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悲伤。她的手用力的拉扯着他的衣服，仿佛要在身体的摩擦中，碰撞中，去确认着什么。
他承受着她的吻，她的碰触，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不断地呜咽着，抗拒着什么，却又拼命地想要去抓住什么。
【853】
蓦地，她的牙齿突然咬住了他的肩膀，如同要发泄什么似的，咬得很用力，一直咬到她的口中尝到了血腥的气息。
可是他却没有吭一声，而是手掌抚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可以更贴近着他的肩膀，更方便的咬住。
“疼吗？”陆小絮张开口，声音沙哑含糊地问着，口中的血腥气息，刺激着她所有的感官。
“不疼。”君谨辰低低地回道。
“那天晚上，弟弟的身上，流了很多的血。”她哽咽着道，当她赶去医院的时候，鼻尖，也尽是浓烈的血腥气息。弟弟躺在急诊室中，身上全是血。那些血，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不断地涌出，像是要流尽为止。
她哭着，不断地喊着护士，不断地求着让医生快点来救弟弟，可是这些，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任由着那血腥的气息，淹没着她的全身。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地道，除了这三个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她的眼泪，她的痛苦，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的话，他一定会拼尽最后的力气，让医生先去救她的弟弟。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晚了。
“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呢？为什么？！”她喊嚷着，眼睛盯着他肩膀上被她咬出的伤口，“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那个人，恨那个人夺走了弟弟活着的可能。”
“我知道。”知道她直到现在，心中依然还在介怀着。她有多爱她的弟弟，就会有多恨着那个可以得到及时手术机会的人吧。
“哇！”她埋在他的怀里，痛哭着。双手不断地捶打着他。他只是一言不发的抱紧着她，不管她打得有多用力，都不愿意松开一丝一毫。
————
陆小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了没力气，哭到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人还在床上，君谨辰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她。
她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睡着着，可是眉头却紧缩着，他的脸上，透着一种少见的憔悴，让她看了心疼。
曾几何时，他也会有这样的憔悴了呢！
手指，轻轻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她感觉到他的脸微微一动，随即，那双凤眸缓缓的睁开。
“你什么时候醒的？”他轻声问道。
“刚刚。”她道，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想来是昨天哭得太多的关系。
“一会儿我帮你请假，你这两天就带在家里吧，回头我让张医生过来下，开点嗓子的药给你。”他说着，下了床，揉揉她的额头，“你再睡会儿。”
她拉住了他的手，“谨辰，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他的身子骤然间变得僵直无比，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刹那间冻结住了似的。这会儿，她说话的口气是平静的，她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平静的，可是偏偏这份平静，却让他有着一种无比的不安。
“可以等会儿说吗？”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还是现在说吧，反正早说，迟说，总是要说的。”她咬了咬唇道，眼睛看上去，还是红红的。
他沉默不语，而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凤眸轻垂，他过了许久，才缓缓地道，“好，你说。”
陆小絮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道，“昨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所以我的脑子一直很乱，到现在也乱哄哄的。我昨天说了很多的气话，其实我知道，我弟弟的死，是很多方面的原因促成的，而你，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我不该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你的身上，可是我现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她把自己此刻的感觉，一五一十地对着他道。就好像明知道，对彼此最好的方式，就是像原来一样，知道当年的事情，有阴差阳错，有不得已。她心中有痛，而他，也许是更痛！
不是说，君家人对自己的命依，都是在乎得不得了的吗？不是说君家人宁可自己受伤，也舍不得伤到命依一分一毫吗？
那么现在的他，心里的苦又是怎么样的呢？！她明明都知道这一切，可是却没办法去控制着自己的感觉。
现在，看到他，她就会想到死去的弟弟。
“我想我们先分开一下，好好冷静一下，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好好面对你。”她道，怕自己的情绪会一不小心的失控，怕自己会无意中说出伤害他的话。她以为的幸福，却是建立在了弟弟的死亡上。
分开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一样，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脑海中，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身体的血液，在不断地变冷着，呼吸都像是无比困难，君谨辰的唇颤了颤，眸色深沉地可怕，“所以你是不要我了吗？”
陆小絮的鼻子猛然一酸，眼泪又要再度的涌了出来，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她使劲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想好好的想一下，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命依，如果你身体痛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的，或者打个电话给我，我也会去你那边的。”
他闭上了眼睛，就像是在消化着她所说的这些话似的，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底的痛苦之色，已经变成了一边冰冷，就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冰封住了似的。
“那好，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淡淡地道，“我会离开这儿，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他说着，轻轻地把她扣着他手腕的手指拉开，俯下身子，唇凑近着她的耳畔，低语呢喃着道，“想必，我的这张脸，你现在每看一次，都会痛苦一次吧，那么我和你约定，除非你想见我，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看到我。”
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仅仅只是贴着，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可是从唇上所传递过来的她的温度，却让她的心脏在强烈的跳动着。
【854】
他说，小絮，我爱你，用着生命在爱着你，所以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说，小絮，我会等你，等到你冷静好了，等到你愿意见我，不管这一天要等多久。
他说，如果10年前，医生选择的是你弟弟，而我若能够活下来的话。就那样在医院里，和前来探望弟弟的你相遇，那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她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看着门开了又合上，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
陆小絮回了一趟舅舅舅妈家，把相簿找了出来，舅舅舅妈看到她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直问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能胡乱的找着借口，说是之前刚看了一本感人的影片，哭得稀里哗啦的。
把相簿带回了公寓，她看着相簿上的弟弟，回忆着和弟弟在一起的情景。当初和弟弟在一起的欢乐，随着弟弟的死亡，戛然而止。
而现在，她该怎么做呢？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相爱，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原来还有太多太多其他的事儿介入其中。
中间顾离找过她，约了公寓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看来，你哭得挺厉害的。”顾离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这样说着。
她抽了抽嘴角，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可是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你是什么时候查出谨辰和我弟弟死亡的事儿有关的？”她问道，还记得李莉莉在把那些资料给她看的时候，曾说过这些资料，都是从顾离查出来的。
“也没多久，是上次的周岁生日宴会上，我和叔叔说起了你弟弟十年前发生事故的事儿后，我叔叔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儿，我才会去查了一下，然后”顾离顿了顿，看着陆小絮道，“才发现了君谨辰是当年被医生选择手术的那个人。”
“是你把这事儿告诉谨辰的？”她又问道。
“嗯。”他低低地回道。
“为什么不是先告诉我？”陆小絮盯着顾离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要好的哥们，你既然知道了这事儿，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为什么宁可告诉谨辰，也要选择瞒着我？如果不是李莉莉对我说了这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顾离苦笑了一下，“就因为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陆小絮一窒。
顾离继续道，“小絮，我希望你开心，所以才不想把这事儿告诉你。而选择告诉君谨辰，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爱你。我想，君谨辰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和君谨辰会瞒着她一辈子，只可惜世界上的很多事儿，往往是事与愿违。
陆小絮沉默着，她知道顾离是好心，所以这会儿，她就连想要责备他都做不到。
“你呢，和君谨辰怎么样了？”顾离关心地问道。
“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整理下情绪，现在的我，面对着谨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心中，有着一种对弟弟强烈的愧疚感，越是幸福甜蜜，这种愧疚感就会越深。
“我想你一定会整理清楚的。”顾离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我喜欢的小絮，可不是一个会钻牛角尖，愿意让自己所爱的人受伤的女人！”
陆小絮有些微楞地看着顾离。
顾离坦然一笑，“小絮，我喜欢过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别让我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对你告白过。”
陆小絮咬了咬唇，却没有回答顾离的话。
幸福吗？她和谨辰，还可以继续幸福下去吗？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给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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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谨修很少会看到自己的大哥那样一脸落寂地喝着闷酒，在他的印象中，纵使在以前还没有找到命依的时候，大哥也不曾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怎么，和小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君谨修坐在了君谨辰的旁边，毕竟，大哥这会儿的样子，可不是一个准新郎该有的幸福样子。
君谨辰摇摇头，却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道，“陪我喝一杯吧。”
君谨修微扬了一下眉，随即淡淡一笑，“好。”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了桌上的酒瓶，抽了个空杯子倒了些酒。
兄弟两人喝着酒，比起君谨辰喝酒像喝水似的灌法，君谨修则要闲适得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个儿的大哥，在一瓶酒喝完后，君谨修按住了对方要开第二瓶酒的手，“大哥，够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小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喝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是啊，还真是没什么好处。”君谨辰低低的呢喃着，突然脸色一变，手中的酒瓶摔落在了地上。
哗啦！
酒瓶碎裂，里面的酒液洒了一地。
君谨修只看到自己大哥的脸色骤然间褪去了血色，双手突然抓住了桌子的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而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个状态对于君谨修来说，是熟悉的，在大哥不曾找到命依的时候，他曾好几次在满月前的日子里见过。
那是疼痛的预兆，告诉着君家人，满月即将到来。
“你身体痛了吗？我去找小絮过来！”君谨修道，拿出了手机，正准备要拨打陆小絮的手机号码，却倏然地被君谨辰扣住了手腕。
骨头在咯咯作响着，可见君谨辰这一抓，抓得有多用力。
君谨修面儿上不变，“大哥，不管怎么说，小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