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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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萧翔低低唤了声,却被萧潼的样子吓回去,嘴角有些痉挛。再看顾婕羽一眼,顾婕羽凤眼圆睁,一脸“绝不忍让”的表情。萧翔嘴里有些发苦,放软了声音道:“婕羽,我娶你做侧妃好么?”
萧然在内室听得苦笑,怎么二哥也有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不行!”顾婕羽斩钉截铁地挡回去,俏脸罩满严霜,“你当初对我说的甜言蜜语都不算数了,是不是?你当我是什么?我虽不是金枝玉叶,虽没有那位公主的身价地位,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以前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怎么想到来找我?你”
“婕羽!”萧翔猛地打断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而萧潼在听到“孤独无助”四个字时,神情微微一震,看着萧翔的目光中流露出疑问。是孤独无助么?那样叛逆、那样桀骜、那样张狂的兄弟,原来内心也有过孤独无助的时候?
面容稍稍有点缓解,却依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顾婕羽忽然向他跪下去:“皇上请皇上为民女主持公道。”
萧潼正欲摆手请她起来,就见苏伦出现在门口,躬身道:“启禀皇上,蔓萝公主求见。”
萧潼皱了皱眉头,今天真巧啊,所有人都凑到一起了。这蔓萝又是谁通知她来的?
“请她进来。”
蔓萝进来的时候,她身上那件灿若云霞的衣服象一团火般烧了进来,向萧潼盈盈施了一礼,看到顾婕羽与萧翔二人,有些吃惊:“王爷,你也在?这位是。。?”
萧翔极其尴尬,想示意顾婕羽莫要冲动,顾婕羽已凤眼一斜,唇边露出挑衅的笑意:“蔓萝公主?”
蔓萝敏感地盯着顾婕羽:“你是谁?”
萧潼及时轻咳一声:“公主,不知来见朕有何贵干?”
蔓萝似乎刚刚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来意,细密的长睫垂落下去,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蔓萝想来向皇上告辞”
萧翔大吃一惊:“你要走?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突然要走?”
蔓萝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阴影,轻轻叹息:“我只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免多纠缠。”
萧翔一把抓住她:“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想避开谁?是不是是不是我三弟纠缠你了?你快告诉我!”
“我”蔓萝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别问了,我没事”
萧翔抓着她的手猛然使力,眼里涌起怒意,“你说出来,不用担心。有皇上给你做主!”
旁边顾婕羽看着他这种样子,气得咬牙切齿,可是碍于皇上面前,发作不得,只能怒目而视。
蔓萝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递给萧翔:“昨夜我在漪兰湖畔遇见靖王,他将这个递给我。”
萧翔接过去,赫然发现上面写着一首《点绛唇》,字迹潇洒俊逸,宛如其人,分明是萧然写的!
他握纸的手气得发抖,脸色发青:“这这该死的畜生!竟然写这种淫词艳句引诱公主!‘遥怅望,淡月蛾眉,独倚相思树。’哈,好一个独倚相思树。公主喜欢他时他故作骄矜,现在又对公主暗寄相思了。大哥你看,小弟前晚没有冤枉他。”
萧然听得真真切切,心头一阵剧震。那首词?我为秋若水写的词,怎会落入蔓萝手里?她为何要诬陷我?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单纯地报复我?可是又是谁通知顾婕羽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打击我二哥?故意挑起皇室丑闻,好借此扰乱民心,引起朝廷动荡?不,史上哪朝哪代没有风流韵事,这种打击算得了什么?
可是究竟为什么?想激起穆国与乌桓之间的矛盾,挑拨两国刀兵相见?难道有人觊觎穆国江山,想坐收渔翁之利?
萧潼看着那首词,眉头紧锁,深沉的眸底动荡起来。
顾婕羽冷眼旁观,忽然向蔓萝道:“靖王才华横溢,是我们穆国第一美男子。既然他对公主有意,公主何必苦苦缠着梁王?成全他,也成全你自己,岂不更好?”
蔓萝大惊:“你说什么?你究竟是谁?”
“婕羽!”萧翔喝住顾婕羽,“此事我们回头再说。”
“你!”顾婕羽显然没想到萧翔向自己疾言厉色,一下子冲动起来,尖声道,“为什么现在不说?我说了成全她与靖王不好么?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不能自拔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突然转向蔓萝,“我是顾婕羽,我与梁王早就两情相悦,我还怀了她的骨肉”
她说得太快,谁也来不及阻挡。蔓萝花容失色,几乎脱口惊呼出来,用力捂住嘴巴,倒退两步,明眸中满是震惊、质疑、愠怒、受伤的表情。
顾婕羽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萧翔呆若木鸡。萧潼缓缓站起来,面沉似水:“顾小姐。”声音甚至称得上平和,可顾婕羽却被萧潼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吓得一抖:“皇上?”
“顾小姐,请暂回府上,关于你与梁王的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待,请给朕一点时间。”
顾婕羽愣了愣,这个请字,是皇上说的么?他给足了她面子,她又怎能再强横下去?刚才的气势不觉收敛,低下头去:“谢皇上,民女告退。”
下一刻,萧潼的声音震动了整座凤清宫:“萧然!你给朕滚出来!”
萧然从里面出来,低眉敛目,跪在萧潼面前:“皇上。”
“啪”的一声,两样东西当头甩下来,一封信,加上一张词笺。词是自己昨晚写的词,真真切切;信是写给顾婕羽的信,署名靖王萧然,字迹惟妙惟肖,几乎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真伪。
“你还有何话可说?”冰冷的声音硬邦邦地砸在他头顶,萧然拼命吸气,却发现肺里仿佛被掏空了,每吸一口气,都疼得打颤。
难道,就这样认定了我的罪?大哥,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么?
略略抬了抬头,脸色已然苍白,却固执地强装平静:“皇上已认定了,不是么?还要属下说什么?”
“你?!”萧潼冲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迫使他抬起头来,噬人的双眸紧紧盯在他脸上,“一步一个谎言,将朕玩弄于掌股之中。朕的好三弟,你真厉害”声音压在喉咙里,宛如野兽的嘶鸣,“朕知道你聪明绝顶,只是朕从不知道,你的心机这样深。步步为营、环环紧扣很好,很好!”
萧然惨笑。大哥,步步为营、环环紧扣的不是我,是有人在制造阴谋,是有人在陷害我。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明白
“朕再也不要见到你,你给朕滚出去,滚出皇宫,朕眼不见为净!”
第六十六章 西风吹不散眉弯(全)
“皇上不可!”蔓萝大惊失色,急声道,“请皇上三思,如果因为蔓萝害你们兄弟不和,岂非是蔓萝之过?”
萧然暗暗握紧手指,唇角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工于心计的女人啊,今天这场戏,演得还真是声情并茂。只是,所为何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蔓萝与自己的兄长。看到萧潼慢慢坐下,轻轻抬手,声音艰涩而疲惫,却又勉强想扬起嘴角,笑容便变得有些难看:“此事与公主无关,是这小畜生自作孽,不可活!”
他转向萧然,漆黑的眸子中凝聚了一丝锐利的光芒,带着无声的拷问,逼视着萧然。即使萧然没有抬头,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威压,他脸色更白,身躯却稳稳地跪着,没有丝毫失态。
“萧然,你抗旨不遵,朕已将你贬为侍卫。可你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做出这种荒诞不经、肆无忌惮的事来。朕可容你一次两次,却不能容你再三再四。你立刻从朕面前消失,朕只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兄弟!”
冷厉的声音在萧然耳边回响,象一根锋利的铁锥,从他喉咙里直扎进去,穿透心脏。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被击飞,飘荡在空中,兀自回头看着流血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过后,感觉也变得麻木了。
原来,最痛的时候可以感觉不到,也流不出泪来。他向自己微笑,临走的时候还能听到大哥说一声兄弟,是不是该满足了?
“是,草民萧然拜别皇上。”他重重地叩下头去,一下,两下,三下,然后站起来,向萧翔深深一躬,“二哥,小弟不孝,就此告辞了。请二哥”想说“代我向大哥尽孝”,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事已至此,还配说这样的话么?不再是兄弟,连属下都不是了,何苦?
萧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虽是恨极了萧然得尽大哥的恩宠,又恨极了他阻碍在他与蔓萝之间,可真的看到他被驱逐出去,他竟隐隐觉得有些不忍。
回头看了萧潼一眼,却被大哥脸上那种毫不动容的冰山表情吓得一抖,然后他觉得头皮发麻,因为想到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呢,不知道大哥会怎样罚他。
直到萧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萧潼的脸色才缓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看向萧翔,看得萧翔脚下发软,差一点撑不住跪下来。低声嗫嚅了一句:“大哥”
萧潼苦笑,难得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以前那种叛逆、倨傲的表情跑哪儿去了?
“蔓萝公主,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朕不能辱没了你。朕希望你与梁王好好谈谈,拿个主意。”
蔓萝微微蹙眉,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光影,颔首道:“多谢皇上,蔓萝明白。”
“二弟,晚上来朕的寝宫。”萧潼丢下一个指令,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
坤玉宫,皇后陆宛柔正在逗萧丹说话,萧丹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整座宫中。就在这时,宫外响起宫女的声音:“小王爷。”
陆宛柔抬头,见萧然从宫外进来,简简单单的一身白衣,白皙的面容映着日光,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清俊、疏朗。可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跟平时不一样,陆宛柔仔细打量着他,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要随风飘去,无法触摸的样子?
“大嫂。”萧然没有称皇后娘娘,更没有行侍卫礼,陆宛柔大感快慰,笑吟吟地看他:“三弟,你今日不当值?”
“是,今日小弟不当值,所以来看望大嫂。”萧然微笑。
萧丹已经激动地叫着“三叔”,冲到萧然身边,做小鸟依人状。萧然俯身抱起他,看着他那双纯净无邪的眼睛,觉得眼眶发热。记得上次来时,答应了丹儿要带他出宫去玩,可是,诺言还没兑现,他却被驱逐出宫了。
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可爱的小侄儿了,再也见不到疼爱自己的大嫂了,是不是?
不,也许还可以见到,当皇上、娘娘带着未来的小太子出宫时,他也许可以挤在人堆里,遥遥地向他们膜拜
紧紧抱住萧丹,亲亲他的额头,感觉到他软软的小身子贴在他胸前,那样依恋。萧然的眼睛有些模糊,抬了抬头,努力展开明朗的笑容,抱着萧丹坐下。
与陆宛柔聊了会儿,萧然起身告辞。到坤玉宫外,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双膝跪下,向宫内遥遥磕了三个头。
再见了,大嫂;再见了,丹儿;再见了,二哥,再见了大哥。
我走了。
走出宣华门,萧然驻足回首,看着鳞次栉比的巍峨宫殿,一动不动。他深邃的眼底没有悲凉、没有落寞,只是,修长的手指握在剑柄上,握得根根手指褪尽颜色,手背上冒起青筋。
呆立了很久,他对自己微微一笑,摇摇头,似乎要摆脱什么烦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
无人看到,有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来,悄悄滑下面庞。
细雨轻轻洒落在屋檐,沙沙的声音犹如某种神秘的低语。间或有风声掠过,却仿佛是谁的叹息,幽幽的,长长的。
灯光拉长了萧潼的身影,他独自在宫中徘徊,秉退所有宫女太监,只与四壁的烛光为伴。无人的宫殿显得格外空旷、清冷,他茕茕孑立,深沉的目光投向黑黢黢的雨夜。
“皇上,梁王来了。”苏伦在宫外低声禀报,萧潼回过神来,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头昏沉沉的,喉咙痛得厉害:“宣他进来。”
萧翔垂着头走进来,离着五步远,双膝跪下:“大哥,小弟来了。”发间还染着一丝水汽,身上的白袍显得有些清冷。
萧潼一怔:“你怎么穿了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