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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尊主恕罪-第24章

小说: 尊主恕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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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被赞许风度有家的枭阳派二公子,忽然变成心如蛇蝎的恶魔,成了被人喊打喊杀的对象,父债子偿,何况聂风远还杀人夺宝?

花逸来到方家堡,是因为听说这里有热闹看,等她看到被人群殴的聂风远,心下诧异,怎么会是呆子?

那些人似乎不急于杀他,或拳打脚踢,或用鞭子抽,更多的是在折磨羞辱他,花逸听到他惨烈的叫声,忍不住叫了出来,“他干了什么,你们要这么打他?”

旁人道:“他杀了人,抢了方家堡祖传的藏宝图递给穿云教,该死!”

饶是旁人把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花逸也不信,呸,呆子会杀人夺宝,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呢?她争辩,“不可能,聂弘归在污蔑他!”

“聂大公子大义灭亲!”那人称赞聂弘归的高风亮节,又唾骂聂风远:“他是滕雷的孽种,有什么事情干出来?”

花逸气愤,“他爹干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以前你们不知道他亲爹是滕雷的时候,都说他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就因为一个身份,就否定他整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花逸言词过于激烈,周围几个人全都转头看着她,满脸凶相,有人拔了刀,“你居然向着滕雷的孽种?你是不是穿云教的人?”

几个人恶狠狠地盯着她,花逸一下子怂了,“不。我不是,我是鸿华山庄的,我只是,好奇。”

花逸是个怕死的人,不敢和众人作对,缩着脑袋缄默不言。被群殴的聂风远看见了她,眸色复杂,他只是盯着她,嘴唇嗫嚅似乎想说什么。

花逸撇开了脸,似乎不敢看他,而聂风远的目光很快被别人阻断。

但聂风远凄厉的喊叫声在回荡在花逸耳边,花逸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赶紧走开,心头哀叹一句:呆子,你命真不好。

聂风远被倒吊了起来,彼时斜阳西沉,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那几个打他的人骂着难听的话,似乎如此可以荡尽当年被滕雷欺压的无奈,梁谷仓从旁边拿起一把剑,带着狰狞地笑一下一下开始划聂风远的脸,血顺着聂风远的脸颊流下来,染了一地。

而枭阳派的人全都缩在房间里,一个都没有露面。

聂风远还在不甘心地低喃,“我没杀人……没有……爹,救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斜阳的余光落在他面上,晃得他睁不开眼。

突然“砰”的一声响,院子里之前为了办寿特地架起来的高架缓缓倒塌,直直压向对面的房顶,众人尖叫着躲开,恰此时,肖承从旁边的屋子直直飞向聂风远,手中刀一挥,划断吊着聂风远的绳子,挟着人就跑。

他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带着聂风远跳出方家堡,直直落在外面事先准备的马匹上,一鞭打在马臀上,马儿扬蹄而去。

其余人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劫走聂风远,但不多会就反应过来,纷纷找马追上去。

花逸之前出了方家堡,在外面晃悠,就见肖承狠抽马鞭带着人在山间逃窜,后面远远传来追兵的喧闹声。看到肖承快过一座吊桥,花逸跳了过去,肖承愣了一愣,狠狠地瞪着她,手中刀握得更紧。

花逸朝他喊:“快走啊!”

肖承从桥上跑过去,花逸拔出腰上的剑,对准吊桥基木狠狠地砍下去,口中喊道:“往西走,绕过这座山去河边,西沙坪边上我有一艘船,快走。”

那吊桥用铁链串好,分外结实,花逸用的又是剑,两下过去手震得生疼,再运足真气,又砍下去。等两根基木断裂,花逸的剑也卷了边。

吊桥坍塌,追兵只能望着深深的沟涧捶胸顿足。

花逸已经跑了,寻了条崎岖的近道去了西沙坪,肖承也才刚刚到达此地,正把聂风远抱到船上,肖承不够相信花逸,恶狠狠地看着她:“就是你们鸿华山庄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又要帮我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花逸顺口道,“我被呆子缠得烦了,不想再看见你们。”

肖承盯了她看,他一直觉得梁花逸是个骗子,怕她出卖他们,“你怎么会备一条船?”

“司空大侠说他喜欢泛舟河上,斜阳时看日落垂金,夜晚吹风纳凉,我就买了一条船。”花逸把船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你爱信不信,爱走不走。里面还有些干粮,顺流而下可到江东。”

肖承不待见梁花逸,但此时肯帮聂风远的只剩她了。聂风远受了重伤,额上的血流进了他眼睛,双眼迷成一条缝,他拉住了花逸的衣角,低低道:“花逸,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就你这样能杀什么人?呆子,你爹是谁不重要。”花逸看不下去他那张鲜血遍布的脸,微微转开头,“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希望不要被人找到。”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聂风远还拉着她的衣角。

“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出来这种事,呆子,你不要误会,我今天只是顺手帮你一把,我才没有肖承那个胆量去劫你,当然我也没那个本事。我不喜欢你,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花逸掰开他的手,抽出自己的衣角,她跳下船,“其实当初我是看上你的钱才救你的,顺便色了你一把。不说再见了,你走了我也清静,你以后自求多福。”

“花逸,我……”聂风远眉心紧蹙,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嗫嚅着,却到底没有说。

花逸没再回头看他,解开船头缆绳扔回去,肖承拿起长篙用力一撑,船缓缓离开岸边。

花逸亦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身姿翩然,动作迅捷。

聂风远还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夕阳只剩下一点,天空变成灰白色,河边两岸的树影变得朦胧,而花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花逸一直以为,聂风远在她的生命只是匆匆的一名路客,她不知道聂风远去了哪里,当然,她也懒得去考虑这个问题。

又过两年,她已经和司空骞出双入对,也几乎都要忘掉聂风远这个人的时候,穿云教又渐渐壮大起来,听说已经平了内乱,换了一名新教主,他因为被毁了容常年带着一张鬼面面具,出手狠辣,名叫滕风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能更两章,不过分量还是很足,一万字,觉得分成三章实在没意思。

谢谢大家的支持。

☆、28欺骗

自聂弘归来了之后;总是对花逸横眉冷眼的肖承有了新目标;改对着聂弘归横眉冷眼去了。

不过,那手段狠多了;他对着花逸一般也就嘲笑几句,讽刺几句;顶多磨刀霍霍吓吓她;干不出什么实质*件;但对着聂弘归,肖承是一点也不给面子,花逸有次就见大夫在给聂弘归换药时,肖承拿着酒壶直接把酒往他伤口上倒;聂弘归痛得大叫,肖承还白着眼,“我是好心好意帮你消毒;不领情就算了。”

花逸没觉得肖承心狠,聂弘归是罪有应得,连一起长大的兄弟都可以抛弃陷害,花逸实在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对肖承的小动作,滕风远自然不管,他也没去看过聂弘归。又行两日,到达一个县城,滕风远见此处风景秀美,加上花逸觉得路途乏人,他便命人在此休整两日。

客栈后院有一凉亭,亭中设石桌一张,桌上茶香袅袅,摆了五六个小盘,鱼糕鲜香适口,酥炸大豆糕香脆有味,八珍酥入口即化……另有一小篮洗净的樱桃,颗颗晶莹红润……下午茶能繁华如斯,花逸觉得她在穿云教的生活,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她右手拿着糕点,左手不断拿起樱桃往嘴里塞,若论吃相,实在算不上文雅。

但看她吃得那么带劲,滕风远在走廊远远望着,唇边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二弟真是长情,过了这几年喜欢的还是她。”聂弘归拄着拐杖出来了,毫无自觉地站在滕风远身边。

滕风远没侧头看他,声音微凉,“喜欢倒谈不上,当初少不经事,见识的女人少,加上她花言巧语,自然迷恋上了她;如今侍妾之中还有姿色更美的,她倒也算不上什么。”滕风远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去打花逸的主意,口气清清淡淡,“不过是当初我想娶她,她却拒了婚,心头有些不甘,便把她弄了过来。将人玩弄于鼓掌,果真是惬意。”

聂弘归眸色微动,微微敛眉,“二弟当真变了不少。”

“二弟?”滕风远唇边勾出一丝冷笑,“当初你出来指证我的时候,可还念着我是你二弟?”

聂弘归面色怅然,“我知道你恨我。”

恨,该是谈不上,滕风远转头冷冷地看着聂弘归,“当初杀害方堡主的是不是你?”

莫名其妙出来诬蔑指证他,滕风远后来把事情细细一想,大致也能猜出来。

“不是。”聂弘归摇了摇头,“是爹。”

滕风远身形微颤。

“爹只是想看看那张长石迷图,却碰到方堡主进屋,他失手杀了方堡主,铸成了大错。”聂弘归面色既懊悔又无奈,“他们查得那么紧,一定会把爹查出来,枭阳派恐怕都脱不了干系。当时你已经被人怀疑了,就算我不捅出来,你的身世早晚也会被揭开,难道我失去弟弟的同时,还要失去爹吗?要么失去自己的弟弟,要么弟弟和爹一起失去,我能怎么选?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

滕风远僵直站着,银质面具遮住他的脸,聂弘归也不知他脸上有何异样,他却拄着拐杖,几乎站不稳,面色痛然,“二弟,你不要怨爹,要怨就怨我。出了那件事之后,柔姨没活几个月郁郁而终,爹一下子就老了,现在头发都白了,常常念叨说对不起你……”

聂弘归声音微沙哑,似乎情绪在剧烈起伏,他正要继续,却有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尊主——”

长廊后方站着一人,正是肖承,他跑进长廊,朝滕风远作礼,朗声道:“属下有事禀报。”

肖承虽微微颔首,但余光正不悦地紧盯聂弘归。

滕风远侧头看了一眼聂弘归,“往事如何都已经不重要,我终究是被聂家抛弃。你应该已经联系上枭阳派,枭阳派与穿云教方向不同,就不再带你一同上路。”

言尽于此,滕风远转身,和肖承一并离去,肖承还在旁边道:“尊主若无事,哪怕与梁姑娘多亲近,也莫要与聂弘归走得太近。”

梁花逸那个小骗子跟聂弘归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段数,当初聂弘归和他父亲一起演戏,无情地将滕风远丢进火坑,肖承的三观碎成了渣渣。

滕风远淡淡道:“我早已说过,聂家已与我无关。”

他二人径直走远,廊中聂弘归自觉无趣便回了房,傍晚时一只信鸽飞落在他窗前,手下护卫传信说正全速赶过来,让他稍安勿躁,末了,还有一句:据探子报,紫云派年前已归属穿云教。

聂弘归看向西方被夕阳染红的晚霞,微微眯了眼。

两日后,穿云教教众吃过晚饭就开始打包行李,为翌日大早出发做准备。枭阳派前来接应聂弘归的人还未到此地,滕风远多付了钱给客栈老板,吩咐掌柜好生招待聂弘归,另外按时给他请大夫,也算是仁至义尽。

当然,他还没忘记让掌柜多做些糕点熟食,明早一并带走。

吩咐完这些,滕风远回了房,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敲门,正是拄着拐杖的聂弘归。

滕风远唇线紧抿,聂弘归颇有些忧伤,“还未来得及跟二弟叙旧,二弟又要走。”

滕风远不待见他,“教务繁忙,不如聂大公子清闲。”

“聂大公子?二弟还是不肯原谅为兄。”聂弘归自嘲笑出声,“今天我收到爹的飞鸽传书,他知道我在你这里,只问‘风远还好吗’,爹常常说说这辈子不求你原谅他,只求你过得安好,若能回去再看他一回,他死也瞑目。”

滕风远静默不语,墨黑色的身影如夜灯下乔木投下的阴影,笔直而暗沉。

“二弟,你原谅为兄,好不好?”聂弘归声泪俱下,突然扔了拐杖,噗通一声跪下了,“我当年是对不起你,这三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尤其是那时候不知道你是生是死,我夜夜噩梦,生怕你出意外,承受着良心上折磨……”

滕风远眸色慌乱,“你别这样,快起来。”

“二弟若是不原谅我,我下半辈子依旧是生不如死,还起来做什么?”聂弘归面色懊悔,“还不若一头撞死算了。”

滕风远连忙过来扶他,“好了,大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纵然当初被无情抛弃,但滕风远在聂家长大,到底说不上恨。

聂弘归眸中光华大起,“二弟,你是原谅为兄了吗?”

滕风远把他扶起来,点了点头,“那种情况你也实属无奈,聂家养育我二十年,也不曾亏待我什么,养育之恩我铭记在心,爹的事我也不怪他。”

聂弘归大喜,似乎还不信,“真的?”

滕风远再次点头,“真的,你回去嘱他好好保重身体。”

聂弘归心头仍无法释怀,把手中拐杖硬塞到滕风远手中,“二弟,当年我害得你被人殴打,心头实在过意不去,不若你现在打回来,为兄心头也痛快……”

滕风远觉得好笑,只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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