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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名捕列传之二 南天凤舞by 徐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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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敢告谁,但小女为了婚约磋跎青春,婚礼上又弄出这样羞耻的事。那凤飞扬现今也不知是男是女。可怜小女如今心身受创,还望皇上给作主。」朱诚说着连连磕头。

「那你希望朕怎样办凤家?诛九族?」凤骁懒洋洋的笑。笑得朱诚毛骨悚然。

凤家怎说也是皇亲,诛九族岂不是把皇上也诛了?朱诚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急说:「臣不敢,这只是小辈们的冲突,千万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难得朱卿明白事理,朕会看着办的,你且退下吧。」凤骁含笑点头,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才打发了朱氏夫妇,可怜的皇帝紧接着又要应付他家族叔。

「皇上,南宫少天造谣生事,污蔑飞扬清誉。请皇上作主,让老臣斩了那无耻之徒。」

「斩他?不用吧?他好歹是飞扬的呃那个啊。」

「没这样的事!一定那小子强迫飞扬的!」凤老爹气得脸红耳赤,忽然直挺挺跪下,高叫道:「皇上跟南宫少天虽然私交甚笃,但老臣斗胆,请皇上禀公办理。」

喂喂,你也太恃老卖老了吧。凤骁板着脸道:「捕王请起,朕没说要徇私。」

可是凤老爹不肯干休,故意磕头道:「请皇上念着老臣一家多年尽忠职守,还我们一个公道。」

「捕王!」

「皇上,叔叔求你了。自凤家登上大宝,无论财帛还是官职,老夫从没求过什么,就这一次,求皇上救救飞扬,不要让他误入歧途,爱上男人不会有好结果的啊。」

你这是指桑骂槐?凤骁额上浮起一道青筋,但又不能拿这个刚正不阿老头怎样。

「除了处斩南宫少天,难道没别的法子吗?」

「至少要把南宫小子刺配边疆,让他不能再纠缠飞扬!」凤老爹坚决地叫。

叹了口气,凤骁头痛地说:「此事朕会办理,你老且回去等候佳音。」

好不容易送走了凤老爹,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是

「少天,怎么连你也为难朕?」

南宫少天抬头,故作讶异道:「臣请皇上主持公道,试问何为难之有?」

「你的公道是叫凤飞扬嫁你,否则状告他家骗婚?」凤骁满头青筋都暴出来了。南宫少天兀自理直气壮。

「不错。十年前凤飞扬擂台招亲,在下侥幸得胜,他早已是在下的人,若他不嫁,这不是骗婚是什么?」

「当年千百只眼看到你拒婚。」凤骁指出事实。

「摆擂台的是凤飞扬,待我胜了凤老爹却拿个女儿来搪塞,这叫我焉能不拒?此事本是凤家不是在先。」头一撇,南宫少天撒赖到底。

「招亲的本就是凤飞烟。」

「比武招亲从没代打一说,不然上台跟出嫁的不是同一人,岂不有欺骗之嫌?」

「凤家曾宣布招亲的凤飞烟。」

「敢问皇上,可有明文告示?」

「没有,但在招亲前三个月此事已经传遍燕京,很多人可以作证。」

「臣也可以找很多人作证,从没听过凤家任何宣布。」

「飞扬是男人!」用脚趾头想知道他不可能比武招亲,那招亲的当然是他姐。

「哦,原来皇上认为男人不能跟男人长相厮守。」

凤骁哑了,少天昂首对着他。

两双眼睛对恃了片刻,当今的天子抱头叹气:「你到底想怎样?」

「得不到飞扬,誓不罢休。」

「飞扬会恨你。」

「他已经在恨我了。」

「那你还明知故犯?我熟悉的南宫少天豁达宽容,从不咄咄逼人。」

「我以为你是懂的。」南宫少天凄然一笑。

凤骁一怔。

南宫少天逐以苦涩的声音道:「闲云野鹤,跳跶不羁的凤骁又何尝像个深谋远虑的阴谋家?」

「喂。」

「当年你谋朝篡位之际,难道没想过朗公子会恨你?」

「喂喂。」竟然翻他烂帐?还真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内啊?

凤骁脸都绿了,南宫少天犹在侃侃而谈。

「你明知,但还是做了,因为你不能不做。做了,朗公子恨你,但至少还有机会挽回他的心。我也一样。飞扬连未婚妻也不忍丢弃,何况是妻子?他成亲,就等于绝我活路,所以纵是不择手段,我也要破坏他的婚事。」

凤骁怔忡半晌,轻叹道:「你且让我想一想。」

待南宫少天离开了,凤骁轻声说:「你全听到了。」

凤飞扬静静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打算怎办?」

飞扬含泪:「臣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怎个承担?」凤骁扬起眉毛。

「请皇上把臣放逐,这样朱家怒愤可平,家父和少天也争不起来。」

喂,这那是承担?这叫逃避好不好?

凤骁几乎没昏过去。

太子殿,自凤骁登位,东宫虚悬至今,这地方一直为前朝太子杨朗所有。

此时,殿主正在窗前逗猫。大白猫看来很老了,牠正懒洋洋地晒太阳,对主子的逗引,只是勉强应酬一二。

「喵。」尖尖的耳朵忽然一动,大猫抬起头,叫了一声。

牠主子淡淡地说:「不用理他,他爱偷窥就随他去。」

大猫听了,又乖乖伏下,继续晒牠的太阳。

「朗儿,朕办完事,刚经过这儿。」随着一声轻咳,凤骁讪讪地进来。天晓得他不是偷窥啊,他光明正大来找杨朗,只是不小心被眼前宁静的美人戏猫图吸走了魂。

杨朗不答,只是淡淡一笑,但那朵笑容却清凉得令人忘忧。

「唉,回家真好。」凤骁长长舒了口气,学着白猫般躺在杨朗身畔。

「怎么了?」杨朗替他拨拨头发,随口问道。

「他们欺负朕,把烫手山芋尽往朕身上丢,还要出言讽刺,都不把朕放在眼内。」凤骁像孩子般诉苦。

杨朗不禁好笑:「谁叫你素行不端,没半点君威?他们也是给你纵的。」

「喵!」白猫好象附和似的叫了一声。

凤骁磨牙:「看来朕也是太放纵他们了,让他们一个个骑在朕的头上。」

「那你打算怎办?」

「这个嘛」凤骁神秘一笑,拉起杨朗的手,往书房走去。

* * *

紫檀几上铺着明黄的绢和御用的纸,凤骁运笔如飞地写着圣旨。

一旁观看的杨朗脸上渐渐露出讶异的神情。

「这会不会太狠了?」

「怎会?朕一次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这叫皆大欢喜。」

「好象只有你欢喜吧?」杨朗想了想,不禁白他一眼。

「只有朕欢喜了,大家才会欢喜。」凤骁语气霸道,但旋又像孩子般讨好:「呃,当然,只有朗儿欢喜,朕才会欢喜。对不对?雪球?」

「喵!」白猫玻鹧郏纯此牵址碜由範┌椎亩瞧ぁ

唔,冬日太阳,实在太舒服了。

* * *

「这是怎么回事?」圣旨才颁布,凤老爹和南宫少天就风风火火的闯入宫中。

「你们吵着要朕作主,朕这不就给主持公道了。这还有何不满?」凤骁啜了蔘茶,邪气地笑:「捕王你状告南宫少天告谣生事,朕就罚他永远镇守南蛮边疆,不奉召不得回中土,跟你的要求丝毫不差啊。」

凤老爹还没反应过来,南宫少天已经痛心地叫:「要把我怎样没关系!但飞扬飞扬皇上凭什么判他死罪?」

凤骁好整以暇地说:「就凭你,南宫大人。你状告凤飞扬骗婚,朱家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而他已认罪了,表示所有事皆是他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这是他画的押,朕没有冤他。」

阶下的二人大震,凤老爹悲叫道:「就算是,也判得太重了。」

「放肆!朕的判决哪有你喙置的余地,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凤骁脸容一敛,哪里还有众人惯见的宽仁?

对皇帝不敬是抄家大罪,看着冷怒的凤骁,他当年的狠辣无情的事绩一一在脑海浮现。二人惨白着脸,竟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们迫朕的。」冷冷地丢下一句,凤骁拂袖而去。

「皇上」意识到凤骁动了真怒,南宫少天缓缓下跪,沉重地说:「是我,是我诬告凤家,朱家要讨回公道也应冲着我来,请皇上让臣代飞扬一死。」

凤骁回头冷笑:「你以为是小孩子办家家酒?证据确凿岂是你可以随便顶包?」

「皇上」

凤老爹也沉痛跪下,但没等他开口,凤骁已经声色俱厉地道:「不必多言!谁敢再替凤飞扬求情,一律判作同罪。」

「皇上,」南宫少天肃穆地说:「失去飞扬,臣决不独活,若皇上不能赦免他,就请判我俩同罪。」

默然了良久,凤骁终于开口。

「朕就成全你们,判你二人同罪——」

 

 

尾声

三个月后,春回大地。

燕京名胜燕碧湖的春色,是四季景致中最美的,其中尤以湖心亭看出的景观最为优美。

「真美。」对着堤岸春晓,西门仪轻叹:「可惜少天和飞扬再也看不见了。」

东方彦和北冥看他一脸伤春悲秋,都不禁翻起白眼。

「你们怎地连半点伤感都没有?少天好歹是我们兄弟耶。」西门仪嘟嚷着抱不平。

东方彦没好气地说:「拜托,他俩只是派到南蛮边区镇守。」凤骁嘴巴说得凶,又斩又杀又是同罪什么的,最后还不是变相成全了这对冤家。

「南蛮边境啊!」西门仪大惊少怪地叫:「又湿又热,蚊虫又多,民风又特凶悍,而且经常有外族入侵,凤骁还罚他们永远不得回归中土。」

「不奉召不得回归。」北冥淡淡地更正他。

「那也够惨了吧?管理南蛮可是个烫手山芋,从来没人愿意接的。」西门仪还在大叫大嚷。但他的好兄弟们已经懒理他,自行聊天喝茶去。

「凤老爹如何?」北冥问道。

「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原以为飞扬跟少天去南蛮,他非吵翻天不可,但他竟然同意了。」东方彦答。

「这个当然,让儿子嫁给男人,总比让儿子给阎皇招去做女婿强。」西门仪不甘寂寞,又兴冲冲的发表意见:「而且少天对飞扬一往情深,凤老爹多少也有点儿感动吧。」

「事情有这结果也不错。」东方彦微微一笑。凤老爹要把少天驱出中原,飞扬要离开伤心地,少天只要飞扬在身边就好,凤骁则早已想派他们之一去驻镇这南蛮。这下也算所得其所了吧。

「连那西域回来的野丫头也被封了作郡主,派去嫁给什么阿里亲王和亲,朱家面目有光,又得了大笔赏赐,还不高兴死吗?」西门仪牙痒痒地道:「不过,最高兴的莫过凤骁,南蛮管治问题一向令他头痛,现下丢了给少天,他可轻松了。」

二人听了都笑起来。

「凤骁是老孤狸,精刮起来不逊你这钱鬼。」东方彦笑道。

「喂,我有时候也挺讲义气,满仗义疏财的。」西门仪抗议。

「是真的耶!」见二人一脸不以为然,他连忙补助道:「我这不巴巴准备了一份了厚礼送到南蛮去给那对冤家?还预了你们一份。」

原来心痛礼物送贵了,想他们补贴补贴啊。东方彦和北冥均感哭笑不得。

「多少?」北冥淡淡的问。东方彦也没意见,反正以西门仪对钱的执着,拿不到手是决不干休的,他还不如爽快些,长痛不如短痛嘛。

「不多不多。」西门仪笑弯了眼睛,「三人平分,每人三十万两而已。」

剎那间,湖心亭的时空彷佛凝住了,只剩枝头上的几只乌鸦在「嘎嘎」的叫。

* * *

同一时间,南蛮的镇南王府。

镇南王南宫少天堆首在小山也似的公文里。名义上是被贬南蛮,但实质上官职权力都比往日大。当然,工作量也从前重,害他现在每天也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这地方是天朝新开拓的领土,民众对朝廷派来的官员十分排斥,让南宫少天在施行管治上处处碰壁。但最让他碰得一鼻子灰的还是

「王爷,这是今天巡逻报告,审阅后请画押。」

「飞扬,辛苦了,我给你倒杯茶。」

「审阅!」

「是是,阅过了,做得很好。你坐下我们聊聊好么?」

「画押!」

「画、画好了。呃,等一下,飞扬,且不要走。」

凤飞扬偏是头也不回,南宫少天忍不可忍,大叫:「站住!这是军令!」

身为将军的家伙,迫不得而停下脚步,但一张脸已黑如锅底。

南宫少天小心翼翼地讨好:「飞扬,你还生气吗?一路上你也不肯理我,来到这儿,你又处处避开我。唉,我知道大闹婚礼是鲁莽了点,但我也是为了你啊。而且事情都过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凤飞扬闷哼一声,他不气才怪。他跟少天流言还在轰轰烈烈的传着呢。一路上,由北至南经过的地方,遇见的人无一不朝他指指点点,说他媲美花木兰,胜过梁红玉。连这偏僻的蛮荒也不例外,大家以为他是女人,不但主管刻意给他安排独立住所,同僚又不敢让他干吃力的活。他想分辩,又无人理他。刚才在巡逻的时候,一个婆婆看见到他,还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南宫夫人呢。南宫夫人耶!他能不生气吗他?

南宫少天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情不自禁地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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