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捕列传之二 南天凤舞by 徐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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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身畔的人突然静止不动,凤飞扬奇怪地抬起湿润的眼睛。
南宫少天只是笑,眼神彷佛鼓励着些什么。
凤飞扬脸上一热,双手羞怯地移到南宫少天的衣襟,慢慢解开衣扣。深蓝色的袍子褪去,露出成熟,肌肉感十足的躯体。
看着飞扬羞涩的神态,南宫少天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笨蛋!」凤飞扬大嗔,扬手想给那可恶的家伙一记耳括子,但不知怎地又打不下去。
南宫少天笑了笑,像是很安慰似的亲了飞扬一下,又将头埋入他的鬓边,戏谑道:「舍不得?」
凤飞扬不语,以双腕勾着少天的颈项,粉脸在他的脸磨蹭了几下,忽然在耳垂轻轻一舔。
感觉到南宫少天的身体猛地一震,凤飞扬笑了,舌尖慢慢向下移。
耳朵后方、下颚线条、喉头、锁骨的洼陷。全被温暖的小舌舔舐。湿润的舌头,麻痒的触感,让南宫少天的背脊起了一阵战栗,连气息也粗重起来。
感觉已到了极限的人男人使劲一拉,二人一起倒在丝被上。
「褥子下面有那东西。」仰卧着的南宫少天低声提示,伏在他胸膛的人儿一怔,撑起上半身,杏眼闪着疑惑的光茫。
「什么东西?」凤飞扬轻问。
「咳,那个凉凉滑滑的油膏。」虽然看不见,但南宫少天肯定自己脸红了。
凤飞扬又是一呆,接着慢慢的笑了,笑得倒在少天身上,笑得冒出泪水。
「喂,别笑了。」男人抗议。可还没说完,身子突然一翻。瞬间,两人的位置上下交换,进变成飞扬仰躺在被子上。
凤飞扬眼角泛着感动的水气,无声地凝视南宫少天,默默地挑逗着他。
「不用感动得让回我啊,是我答应你的嘛。」少天一笑,抱着飞扬一个翻身。上下的位置又换回来了。
「不,今次让你」飞扬摇摇头,俐落地翻过来。
「不行,你喜欢在上面。」
「不,让你来好了。」
「你不是说很痛吗?」
「那是骗你的,那次你对我很好很温柔。」
「还是不行。」
「没关系。」
「不」
二人翻来覆去,快要滚落床去了。凤飞扬忍无可忍,终于大吼一声:「我要你在上面,你就给我在上面,让什么啊让,再让不做了我!!」
南宫少天一惊,急急翻身压着凤飞扬。
「是是是,飞扬别生气哦。」
凤飞扬一怔,眼圈儿慢慢红了。
「对不起,我很任性。我今天本想温柔些的。」
「哪有,飞扬一向很温柔。」
「少天,记着我的好,忘记我的坏吧。」
凤飞扬伸臂勾着南宫少天的头颈,把他拉近自己。二人交颈相缠,飞扬知道少天在笑了。
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第九章
次日,南宫少天醒来时,枕边还留着淡淡的馨香,但凤飞扬已不见踪影。少天虽感失落,但他以为飞扬只是赶着回家,也不以为异。只恨自己睡得那么沉,连枕边人走了,也没知无觉。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啊,谁叫飞扬昨晚那么热情,害他几乎招架不住。虽然过份激烈的运动,让伤口隐隐作疼。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宫少天自个儿倒了杯茶,边喝边想,不由得痴痴地笑。
忽然,薄门被一脚踢开了,西门仪气急败坏地冲进来。
「怎么了?掉了钱吗?」南宫少天春风满脸的笑。
「钱你的头!你还发呆,快看看这是什么!」
南宫少天一愕,接过他手中的长包袱。西门仪赶紧补充道:「这是凤飞扬派人送来的。」
飞扬派人送来?他昨晚怎么没提起?南宫少天急忙打开包袱,定睛一看,里面不正他的昊天剑吗?本来齐中折断的长剑,现在已经接回来了,只是断口处不知怎地多了一道触目的红痕。也许是巧匠用了些奇特的物料来重铸吧。
南宫少天把玩着剑,发现剑柄上还附着一张薄薄的信笺。
什么玩意?一阵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南宫少天凝重地解开,一看,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少天,你怎么了?」西门仪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着。
南宫少天却挥开他,拿着信笺一看再看,还是无法相信眼中所见。飞扬竟说他俩有缘无份,叫他忘记这一切?!怎可能的事?他们昨晚还是好好的!这一定恶作剧!是谁的恶作剧?
「钱鬼!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一定是这恶劣又欠扁的家伙。
西门仪一愕,沉重地摇摇头。他站在一旁,不小心偷看到内容了,心里也很同情。
「街上已贴满告示,凤飞扬将于五日后成婚。大家都在谈着这丧事变成喜事的佳话。」
「没可能!我不相信!只不过是一场迷信的冥婚,还没真正拜堂呢。飞扬既然回来了,把那姑娘打发回去就是,怎可能娶她!」南宫少天大吼。他不相信,打死他也不相信。他一直以为跟飞扬冥婚的,只是个买回来的陌生女子。现飞扬既活着回来,婚事怎么还当真?
「少天」西门仪艰难地说:「我刚收到情报,那新娘不是买回来的穷家女。她是凤老爹结拜兄弟,朱诚大人的女儿,亦是凤飞扬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未婚妻?!南宫少天身子一晃 ,跌坐椅上。
「少天,没事吧?大丈夫何患无无」怎么说呢?凤飞扬又不是他的妻。西门仪为之语塞。
南宫少天摆摆手,苦涩地笑,鼻子忽然一酸。
「少天」西门难过地叫。
「我没事。」南宫少天低下头,忽然看到昊天剑上的接痕。他讶异地发现,那道暗红的痕迹竟恰似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他心上的伤口。
三天后,凤府,飞扬的房间。
凤家上下喜孜孜地布置新房。
「把这个红灯笼挂到门外去。」
「对联写好了,你们来看看。」
「飞扬,来试试这套喜服。手工可精致了。」
「飞扬?飞扬?」众人的焦点,准新郎却在对镜发呆,彷如局外人般,对他们的熙攘视若无睹。
凤家老大看不过眼,正想骂醒他,可是却被老二阻止了。凤夫人看着小儿子憔悴的脸,暗暗叹了口气,向众人使了个眼色,让大家暂时回避。
「飞扬。」凤夫人摸摸小儿子的头,凤飞扬才如梦初醒抬起脸。
「娘,你什么时候来了?」
瞧着爱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凤夫人心如刀割,拭泪道:「孩子乖,来试试这喜服。我的飞扬受了惊,办了婚事,冲冲喜,就没事了。你爹也是的,非迫着儿子干这刀头舐血的活儿。」
「娘,我没有受惊。」飞扬叹气,看着多年来养在深闺的母亲,有些事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怎会没受惊?你向来是最乖的,可那天回来就疯了一样,吵着不肯成亲?你爹差点被你气死。」
凤飞扬心头一阵酸楚,虽明知无望,也忍不住求道:「娘,婚事能搁一搁吗?求你给爹说说去,要不让我自个儿跟朱世伯说?」
凤夫人大吃一惊:「此事再也休提。你爹为人最重情义,要是你做出悔婚背约,对不起朱家侄女的事,让他疚对朱世兄,以他刚愎的个性,哪儿还有面目见人。你爹也七十,难道你要让他晚节不保?让凤家上下蒙羞?」
凤飞扬听了真正欲哭无泪,凤夫人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气道:「朱世兄为官清廉,一向最为你爹敬重,二人金兰之情甚笃。二十年前,朱世兄奉旨出使西域,那时朱家嫂嫂有了身孕,你爹跟朱世兄约定,生的若是女儿,就给我们家作媳妇。当时你也在场,也没见你反对,怎么到了今天才来为难爹娘?」
「孩儿不是要为难你们,只是、只是那年我才四岁」凤飞扬苦笑。不是他忤逆,但他真的不甘心。
凤夫人登时语塞,过了一会才道:「后来你也没反对啊。这些年来,上门提亲的人全被你打发掉。你爹和我以为你一直记挂着朱家的婚事,心中不知多安慰。」
「朱家一去就此没了音讯,此事我早忘得一乾二净。娘,我推了上门提亲的媒人,是因为」凤飞扬咬咬牙,大着胆子说:「是因为我心里早有了喜欢的人。娘,你能成全孩儿吗?只有妳能救我了。」
凤夫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儿子心里这么为难,不禁含着泪说:「好,好,娘明白了。一切由娘给你作主。」
「娘」凤飞扬惊喜交集。
「你先娶了朱家侄女。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将来娘亲作主替你娶进门来作小的。男人三妻四乃平常事,朱家会明白的。」
让南宫少天作小的?!凤飞扬一阵脱力,差点儿歇斯底里。
「这是没可能的事!」
凤夫人一愣,还没回过神来,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不肖的东西,竟敢吼你母亲!老夫真是白养你了!」
「爹。」
白发苍苍的凤老爹依然火气甚大,凤夫人急急护住儿子,道:「老爷,你不要骂飞扬嘛,他历劫回来,心里不好受。」
凤老爹脾气虽猛,但最疼爱柔弱美丽的夫人,闻言当即温言对儿子说:「指腹为婚有什么不好?我跟你娘也是拍腹为婚的,四十多年来恩恩爱爱,还生了你们几兄弟。」
凤飞扬急道:「我不是说指腹为婚不好,而是」
「你也说指腹为婚好就成了。」凤老爹打断他,权威地说:「当年朱家出使西域,不幸被西域国君软禁,二十年来捱尽千辛万苦,但始终不屈,不辱我中土的天威,此乃是忠。现今皇上和西域国君达成盟约,朱门一家回归中土,立即就遵守诚诺,带女儿来我们家完婚,此乃是信。朱世兄惊闻你堕崖身亡,还坚持让女儿跟你冥婚,此乃是义。还有」
「够了够了!这些你那天已经说过!我不要再听了!」凤飞扬捂住耳朵,尖叫道:「总之,朱家小姐为了这无聊的婚约磋跎了青春,现在不嫁我就一辈子嫁不掉,所以要是我不肯娶她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让凤家蒙羞了!啊!」
随着响亮的巴掌声,凤飞扬嘴角淌下一缕血丝。
凤夫人见状惊叫一声,冲上前抱住儿子痛哭起来。凤飞扬却只是倔强地抿着唇,一声也不吭。
凤老爹看着妻儿,心中也不禁发酸。
「飞扬,你要怨要恨冲着我来吧,不要迁怒朱侄女。我凤家没欺凌弱女,背弃婚约,毁人名誉的子孙。」凤老爹叹着气,郁郁地离开。
看着父亲有点佝偻背影,凤飞扬心中莫名的难受。身为母亲的凤夫人也不好过,但她能做什么?只能规劝儿子,让他听从父命。
「娘不用说了,让我静一静。」送了母亲离去,凤飞扬疲惫地伏在案上。
从少他就没期望过有跟少天长厢斯守的一天,他以为他们一生只能维持敌对关系,从不敢奢想他的爱会得响应。可是为什么上天要给他希望,然后又让他绝望?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幸福,触摸到幸福,最后亲手毁了两人的幸福?他真的不甘心。好不甘心!
薄薄的眼皮在发烫,泪水将坠未坠之际,凤飞扬忽然听到背后一阵轻响。
「拜托,你们出去好不好?」
以为是哪个热心的兄长,凤飞扬头也不回就吼,可响应他的却是一声陌生的甜笑。
回头一看,青砖地板上不知何时被挖了个大洞,一个娇小的少年像土拨鼠一样,从洞里探出头来,正朝他甜甜的笑。
「你是谁?」凤飞扬大吃一惊。此人在他的房间挖出一条地道,而他竟然懵然不知?
少年一下子跳到凤飞扬跟前,笑盈盈地打量他,猫儿似的浑圆眼睛异常闪亮。虽然少年浑身泥巴,小脸也脏兮兮的,但依然无损他的甜美可爱。
「我么?我是古往今来最年轻最利害的天才盗墓圣手。」
「盗墓的?」凤飞扬一怔,心中有点模糊的印象,但又想不起来。不过眼前的少年十分可爱,他也不愿出手伤人。「你盗墓怎么盗到这儿来了?快走吧,让我父兄发现我可护不了你。」
少年的猫儿眼滴溜溜的转,忽然笑嘻嘻地说:「这儿不就是坟墓吗?不来这儿要我去哪儿啊?」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凤飞扬大怒,若不是心中悲苦,他早就出手给这顽皮小子一点教训了。
「非也非也。」少年可爱地摇着脑袋,「坟墓是什么?埋葬死人的空间是也。凤飞扬已死,他的一生将葬送在这儿,以后活着的只是一具身体。」
凤飞扬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是谁教你的?是是他吗?他他可好么?」
少年挑起眉,故意为难道:「他?谁是他?」
「你认识南宫少天是不是?你是他什么人?」凤飞扬低声的问。
少年点头:「南宫少天吗?我认识啊。我们从东海日夜赶程,就是为了参加他的丧礼。」
「丧礼?」凤飞扬差点昏过去,但想想清楚,不禁恼道:「你明知他没死,一切只是误传,为什么还要吓我?」
「他死了。三天前。」少年肃容说。
「你、你说什么?三天前?」闻言,凤飞扬脑门尖锐地痛,直痛得浑身剧震,血气翻腾,眼冒金星,整个人软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