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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剑恩仇-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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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在这儿给我住下,等他急了来要人的时候再说,福清。”

“奴才在。”

福清忙上前。

直郡王道:“你陪李总教习到住处去看看,有不中意的地方马上改,一直改到总教习满意为止。”

福清在恭应声中,摆手让纪珠:“总教习请。”

直郡王都那么说了,纪珠还能说什么只得由金天弼陪着跟福清走了。

望着纪珠等出了花厅,直郡王忙也走了。

他从后头出了花厅,走完一条画廊,往后步人仙境似的花园里。

花园里,挨着朱栏小桥旁,坐落着一幢精致小楼。

小楼上,灯光透纱窗,也把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映照在纱窗上。

望望纱窗上那美好的身影,直郡王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快步登搂。

楼梯上头,是个古色古香、淡雅宜人的小客厅。

往里,另有一间,垂着五彩珠帘,透着灯光。

直郡王先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掀帘走了进去。

里头是间精美的卧房。

靠墙儿上,放着一张琴。

挨床头壁上,挂着一把斑斓长剑。

那位赵姑娘,正坐在妆台前对镜卸妆。

赵姑娘在镜子里,看见了进来的直郡王,只是看看,却没说话。

直郡王到了赵姑娘的身后:“你看他怎么样?”

“好,没有一方面不好。”

“这么说,我没有用错人?”

赵姑娘道:“没有,有这么一个人您跟八阿哥如虎添翼,只是……”

“只是什么?”

“有这么一个八阿哥的实力立即超越了别个,一旦等八阿哥成了事,他对您……”

直郡王笑笑,道:“实力只是为对付别个,能不能成事,并不取决于实力,还有别的很多因素。”

“这我知道但站在我的立场,我不能不处处为您设想。”

“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该答应……”

他倏然住口,两眼紧盯着赵姑娘,似乎等着赵姑娘接话。

而赵姑娘并没有马上接话,她沉默了一下之后,才缓缓说道:“您该知道,您不是头一个提这件事了,我并没有不答应。”

直郡王道:“可是……”

赵姑娘道:“我要的是名份,您能给我什么名份,只要您明确的说一句,今天晚上您就可以留在这儿不走。”

直郡王道:“你这不是存心难我么,你明知道,爱新觉罗的家法,不允许这个,尤其我是个皇子,家法更不容许……”

赵姑娘截口道:“那么您就不该说我不答应。”

直郡王迟疑了一下才道:“其实,只要你点头答应,要什么没有,何必非计较这个名份不可?”

赵姑娘的脸色刹时又冷了三分:“您知道我的性倩,也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要是没有名份,别说您是位皇子,又是位郡王,就是叫我进宫去待候皇上,我都不会答应。”

直郡王听得双眉激扬,道:“你要知道……”

赵姑娘冰冷道:“我知道,以您的权势地位您可以逼我,不过记得我也曾经暗示过您,我并不贪恋这儿的荣华富贵,您要是真那么做,我可以一走了之,走不了我也可以死。”

直郡王微一惊,忙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这意思我也不是那种人怎么会那么做呢,不过,如果不是为个情字,凭我的权势地位,满汉粉黛,我可以予取予求。但是对你,我是真喜欢真爱,你却让我抱恨终生,又何其忍心。”

赵姑娘淡然道:“那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造物弄人,也怪爱新觉罗氏的家法。”

直郡王默然了。

赵姑娘又道:“关于李纪珠,我重申我的关切,您应该掌握为己用,如果您有把握,将来八阿哥一日成事,不会忘了您,那当然另当别论。”

直郡王道:“我刚不也说过么,能否成事,并不取决于实力,老实说,在这场争斗里,无论谁帮谁,除了自己对自己之外,对别个,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有绝对的把握现在不管谁帮谁,都是拿自己的将来当赌注。”

赵姑娘道:“既是这样,为什么去帮别人 而不让别人来帮自己。”

直郡王道:“你还不大了解参与这种争斗,必须要具备相当的条件,并不是任何一个都能参与的,按理说,我是皇长子,理所应当,我是东宫王储,可是实际情形并不是这样,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条件不如老八,所以我只有扮演帮人的角色。”

赵姑娘没说话。

直郡王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

赵姑娘仍没说话,直郡王转身出去了,她也没有站起来施礼相送。

直郡王刚才的要求,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没在她心中激起什么涟满,她的表现就跟直郡王根本没来一样,卸好了妆,站起身来就打算熄灯。

突然,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微的“剥”声。

她停手望门,冷然道:“谁?”

只听门外响起个清朗话声:“赵姑娘,李纪珠求见。”

赵姑娘微一怔,脸上飞闪过狐疑之色:“李总教习?”

只听门外那清朗话声又道:“请赵姑娘出房相见。”

赵姑娘刹时恢复了平静,道:“如李总教习不嫌,就请进来坐吧!”

垂帘一掀,门外进来个人,真是纪珠。

赵姑娘道:“我没想到李总教习会到这儿来见我。”

纪珠道:“赵姑娘,我也是不得已。”

赵姑娘冷冷地看了看纪珠道:“不管怎么说,李总教习到这儿来见我,总是我的荣宠,请坐。”

纪珠道:“谢谢赵姑娘,不用坐了。”

赵姑娘深深一眼道:“李总教习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纪珠道:“听说姑娘在八阿哥府,所以我进了贝勒府的门,后来又听说姑娘来了直郡王府,所以我也跟来了直郡王府。”

赵姑娘脸色微变:“原来李总教习是位有心人。”

纪珠道:“不瞒姑娘,我是管别人闲事!”

“呢!谁的闲事?”

纪珠道:“容我先请问,姑娘的芳名,可是桂琴二字?”

赵姑娘睑色又一变:“李总教习既然能找到直郡王府来,已经是不容我否说了,不错,我叫赵桂琴。”

纪珠道:“那么我可以告诉赵姑娘,我是管李家的闲事来的,为的却是小凤、小虎他们姐弟俩。”

赵桂琴脸色大变,但是刹那间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冷漠道:“我想应该也是为这件事了,李总教习认识我那位公公?”

纪珠道:“原不认识。”

“在山东碰见才认识的?”

“不,在京里,前不久才认识的。”

赵桂琴一怔:“在京里?他们祖孙到京里来了?”

“是的,而目你寄身八阿哥府,也是他打听出来的,为了他们祖孙三个,我没让他们来,我来了。”

赵桂琴脸色连变,就在这一瞬间,她脸上的神色异常复杂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还是没能躲过。”

纪珠的一颗心往下沉道:“这么说,季老的独子,小风、小虎姐弟的父亲,你的丈夫确是你杀的?”

赵桂琴道:“不错,人确是我杀的。”

纪珠扬了扬双眉:“赵姑娘想必有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赵桂琴的香唇边掠过一丝抽搐:“当然,不然一日夫妻百口恩,何况又有了两个孩子,我怎么下得了手?”

纪说道:“赵姑娘的理由,可否说给我听听。”

赵桂琴道:“当然,那是因为他弃祖忘宗,卖身投靠成为一个专害匡复志士的满虏鹰犬。”

纪珠一怔:“ 啊!是这样么?”

赵桂琴道:“他身上暗藏一颗出自八阿哥府的珊瑚珠,那就是铁证,不过那颗珠在我匆忙之间遗落在季家了。”

纪珠想起了季晚风所说的话,点点头说道:“不错,季老确实在尸身之分发现了那么一颗珊瑚珠。”

“就是那一颗。”

纪珠道:“他既然是那么一个人,姑娘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季老?”

“我发现的那天晚上,可巧公公不在家,我发现之后,曾经表示要告诉公公,可是他要杀我灭口,不得已,我只好杀了他。”

“既是为这理由,亲人又有证据,姑娘为什么要逃走?”

“人已死,无对证,只凭一颗事先谁也没看见过的珊瑚珠,你以为公公会相信我这个媳妇的话么?”

纪珠沉默了一下:“为此,你就忍痛抛下一双儿女逃走了?”

“我本来是想带孩子一起走的,可是我还有事,携一双儿女太不方便,所以我只好忍痛留下他们。”

“姑娘既是为那理由杀人,自己又为什么投进这个圈子里来?”

“当初,我并不是逃走如今也不是卖身投靠,他身上既然暗藏有八阿哥府的珊瑚珠,那就表示他是八阿哥府的人,当初使他变节移志的人,也一定在八阿哥府,所以我来了,我要找到那个人,为他报仇。”

纪球道:“彼此立场敌对,人家自是要罗致这一边的人对付自己人,自己意志不坚怎么能怪别人?”

“那是别人的看法,我是他的妻子,我不这么看。”

“你找到那个人了么?”

“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那个人已由八阿哥府到了直都王府中来了,可是,我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那容易,只查明谁是从八阿哥府来的,也就知道了。”

“不容易。”

“怎么说…”

“八阿哥府、直郡王同等于是一家,直郡王府有不少人上了八阿哥府,八阿哥府也有不少人来了直郡王府。”

纪珠呆了一呆道:“有这种事?”

“不信你可以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纪珠道:“你是为那种理由杀人,如果属实,我不能怪你,可是你应该对季老说清楚,对儿女有个交代。”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等我找出那个人之后,我会带他一起去见公公,我会对公公解释,我不愿求得儿女的谅解,我宁愿让儿女以为我是个杀夫的恶妇,而不愿伤害他们父亲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因为毕竟他们姓季,我不能让他们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

纪珠心神为之一震,道:“赵姑娘!”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纪珠道:“不敢说成全,我希望对姑娘能有所帮助。”

赵桂琴道:“这种事我不愿假手他人,而且总教习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纪珠道:“恐怕姑娘必得找我帮这个忙。”

赵桂琴道:“有理由么?”

“我已经答应季老……”

“总教习答应我公公的,可说已经做到了,你已经找到了我。”

“为什么姑娘不让我帮着找出那个人来?”

赵桂琴道:“总教习,这等于是我的家务事。”

纪珠道:“那么我试问,一旦找到那个人之后,姑娘打算怎么办?”

赵桂琴道:“刚告诉过总教习我要带他去见我公公,他是唯一的人证,证明我为什么杀了我丈夫。”

纪珠道:“姑娘必须带个活的回去?”

“那是当然。”

“那么,姑娘有几分把握带这么个活人出直郡王府,甚至于出城,就算姑娘能,既是牵涉上这种事,我不以为八阿哥、大阿哥甚至整个爱新觉罗王朝会善罢甘休,一旦展开追缉,姑娘是愿意连累季老,还是愿意连累一双儿女?”

赵桂琴神色震动脑上变色,没说话。

纪珠道:“既是如此,这件事何如让我助姑娘一臂之力。”

赵桂琴道:“我又怎么能连累总教习。”

纪珠道:“我所以进八阿哥的贝勒府,而后来又来到这直郡王府,完全是为了寻找姑娘,并不是为了这儿的荣华富贵。”

“就算总教习不惜离开这儿……”

“相信他们还奈何不了我,而且辽东李家也不怕这个。”

赵桂琴道:“我相信他们奈何不了总教习,也知道辽东李家不怕,可是这是我的事,我怎么好偏劳总教习。”

纪珠道:“赵姑娘,就算我为的是小风跟小虎姐弟,而且李家曾经执掌‘日月令符’,姑娘杀的是个背宗忘祖卖身投靠的败类,李家也该为姑娘尽一份心力。”

赵桂琴目光一凝,深深一眼,道:“既是这样,赵桂琴不敢再不受……”

话声未落,她人已拜了下去。

纪珠双手一伸,连忙架住了她说道:“赵姑娘我不敢当,就算是你要谢也谢得太早了些。”

赵桂琴拜不下去,只得作罢,站起娇躯道:“三少爷,大恩不敢言谢。”

纪珠道:“姑娘不要再说什么了,请告诉我对于那个人,姑娘是不是有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赵桂琴道:“没有,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找出他来了。”

纪珠道:“那么我来想办法等我找出他来,要把他弄出去的时候我自会通知姑娘。只是对季老那方面,我应该送个什么样的消息出去?”

赵桂琴沉吟了一会道:“总教习可以实话实说,不过我不希望他们有任何动静,否则会坏了全盘。”

纪绕道:“这个姑娘放心,我自会劝阻季老跟小凤、小虎。”

赵桂琴眼圈儿突然一红道:“我很想见见他们可是现在我不能。”

她低下了头。

纪珠心里也为之一阵黯然道:“这么久以来,八阿哥那儿跟大阿哥这儿有没有人怀疑姑娘的出身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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