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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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粒弹丸竟是同时打出来的,打法竟比自己高的多,遂用劈水电光刀拨打得全落地上。
胡灿这时脸上十分难堪,敌人施展轻功,竟把自己较量下了。
传说出去,自己有何面目在凤尾帮中称雄?
盛怒之下,向萧俊、季隆德喝叱道:“今夜不与淮上老儿一分生死,我们绝不罢手。怕死贪生畏怯不前的,请趁早回船,不要在这里误事!”
这时匪党萧俊、马龙骧、季隆德等知道胡灿是老羞成怒,拿自己人示威。
遂各摆手中刀,从四外往这排茅屋圈来。
魏振邦见胡灿两次失利,也不好再袖手,举金背砍山刀向胡舵主道:“我们不进则退,胡老师还不搜敌等什么?”
魏振邦这种话说得也非常苛刻,可是胡灿竟还不出价来,自己腾身跃上了这农民住房的短垣。
那魏振邦却从西边圈过来,那萧俊却从东北圈过来。
胡灿是自己硬往正西的屋顶上纵过来。
脚下才点稳了檐口,蓦地从后坡涌起一条黑影,竟从胡灿的头顶飞纵过去,往短垣上一落,金鸡独立式在短墙上一站,喝叱道:“无耻的匪徒,还不过来领死?你们一再的相逼,怨不得我兄弟无礼了。”
胡灿不禁又一惊!
这次回身再查看时,这次这个夜行人竟不用隐藏,屹立不动。
胡灿恨声说道:“隐隐藏藏,真乃匹夫之辈!今晚不叫你尝尝胡舵主的刀法,你也不知你胡舵主的厉害。”
说到这里立刻一飘身落在院内。
胡灿不敢径从屋面上纵身,屋顶上已被雨淋透,恐怕用力太猛,把屋顶给踩塌,所以先往院中一落。
再想腾身,就在脚下一找地面,将要腾身跃起的当儿,猛听得那土屋中的窗子那儿,一声暴响。
里面有人喊了声:“臭贼,你往哪跑。”
咻的!
黑呼呼一物打来。
这种笨家子手底下哪有什么准?
胡灿略一个侧身,打出的东西喀嚓的落在地上。
可是胡灿就是躲开,万没想到这农户从窗里打出来的,是一只尿壶。
里面满满一壶尿,往地上一落,砰的一声,尿壶粉碎,溅了胡灿头上全是尿。
胡灿忙啐了一口道:“好丧气!”
一章头向窗口骂道:“匹夫!你是找死!二太爷本没想会你们这种蠢牛,好!你等着,回头我定结果你的性命。”
这时短墙上人哈哈大笑。
屋中的农夫更是胆子大,把胡灿认作了毛贼,侉声侉气的喝叱道:“臭毛贼,你敢发威!俺老子要不给你个厉害,你也不知是谁。俺说老何、小三子,抄家伙捉臭贼呀!”
这小子这一嗓子还是真够瞧的,附近全听见。
院里东小屋、隔墙的农夫全接了声。
这一来真要把胡灿给气死,心想:这小子真可恨,先把他结果了。
墙头上的人一见匪首真要动这农民,遂厉声说道:“嘿!身为凤尾帮的舵主,竟与一个无知农民一般见识。你自找难看!来来来,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咱们到外面去较量。”
这人说罢翻下了短垣,竟奔西南。
那萧俊、马龙骧等,全听见敌人答了话,更因行迹过露,把这里一班愚蠢的农民全惊动。
这种浑浊孟浪的农民,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真等他们出来,虽没什么要紧,却有些碍手碍脚。
这时见那条黑影奔了西南,正合大家心意。
那胡舵主因为劲敌已经叫阵,只得便宜了这屋内的农民,遂飞身蹿上短墙,向匪党们说声:“追!别叫他们走脱了。”
这五名匪徒,各自施展开夜行术的功夫,一个跟一个后纵,如飞的赶了下来。
走出不远,这一带已没有人家,只有一片很大的宦家茔,挡住道路。
四周全是古老的苍松翠柏,四尺多高的花墙子,敌人的身形隐入这段花墙之内。
胡灿见这座茔地倒是荒僻的所在,正是很好一个动手的地方。
向魏振邦道:“魏舵主,你我由正门而入,叫他们从花墙进去。你我先行一步,免得敌人暗算。”
转到了茔地的正门前,见这茔地的正门十分高大,上文有白底黑字横额。
昏夜看不出上面的字迹,两扇木栅栏门足有八尺多高。
胡灿和魏振帮飞身蹿上了门头,往里面仔细打量。
里面杉松夹道,沿着道边一对对石人石马,在这种昏夜里远远看去,颇有些心悸。
这时不仅胡灿有些迟疑不敢贸然下去,就连那魏振邦也有些怀疑,恐怕敌人暗算不易闪避。
两人这一停身在上面,突听得对面数丈外一个翁仲后面,发出一声阴森森的冷笑。
胡灿二人一机灵,倏见黑影晃动,从翁仲后蹿出一人,在那松杉道的甬路上一站,一声狂笑道:“二位怎么这么客气,难道还怕这里鬼主人不招待么?来吧!我已经替你们通禀过了,众位请吧!难道还等全副执事么!再要迟疑,我可失陪了。”
胡、魏两人被敌人这一奚落,好生难堪。
魏振邦怒叱道:“匹夫少要卖狂,这就送你进坟。”
说罢一纵身蹿到甬路上,胡灿也飘身而下。
那人却翻身顺着甬路往里如飞而去。
胡、魏二匪跟踪去追,撮唇又响了声胡哨。
那萧俊、马龙骧、季隆德也是在花墙了一带伺机而入,此时听见了胡、魏两舵主的招呼,各自摆兵刃进了这宦家的茔。
先前本打算从旁接应,此时见这茔地里过于阴森,遂也扑奔了当中这条道往里趟进来。
胡灿和魏振邦两人在头里紧跟踪追赶前面的夜行人。
这趟道是既平坦,又没有泥泞。
因为茔地内全用细砂石平铺,在这雨后,更显得好走。
这座茔地,占地颇广。
这条甬路足有一箭地长,前面又现一座石牌坊,前面那人穿着石坊过去。
好在虽是阴森黑暗,可是一片坦平的道路。
走到了石坊内,地势陡然展开,迎面上是一座石祭台,那座石祭台后便是这茔地内的坟墓。
不料那人竟端坐在祭台上,纹丝不动。
凤尾帮这位刑堂下舵主胡灿和掌票布的魏振邦,全是久闯江湖的绿林道,对于敌人这么视同儿戏实是头一章遇上,反惊讶得却步不前。
当时两舵主各用掌中刀封住门户,胡灿首先厉声喝叱道:“喂!对面可是淮上鹰爪王老儿么?你既是执掌淮阳派的门户,就应该光明磊落,想不到竟这么以暗箭伤人,成了戏侮。这种狐鼠行为,就让你家舵主着你的道儿,也不甘心。”
祭台上的那人哈哈一声狂笑道:“我说你们这群不讲理的东西!你们是只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你们不说自己无能,给凤尾帮丢人现眼,反责人暗算。可叹你们这么些人,全是有眼无珠,形同盲瞽。淮上大侠岂屑和你们这班鼠窃狗偷、下五门的贼人一般见识?你们帮主既有心和我们淮阳派清算两家积年的冤仇,就该从西岳插箭留柬之后,静待我们践约赴会,偏要掳劫我们两个门徒,作出这种卑鄙的行为。连番警戒了你们,尚不知敛迹,反倒施展不齿于江湖的下五门行为,用蒙汗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只是你们这种卑劣的手段,岂能搪得过淮阳派掌门人的眼去?事机败露,就该及早收篷转舵。我老头子纵火烧船,就是告诉你们,趁早离开此地,你们绝不是敌手,两家的事还得由两家首领解决。只是你们这班恬不知耻的匪徒,竟至不到一败涂地扫尽凤尾帮的面皮不止,我老头子不得不来打发你们了。来来来,你们哪个不怕死的自管前来。”
胡灿和魏振邦两人被对面人这番奚落得十分难堪,只得忝颜喝叱道:“你是一派胡言!你家舵主会的是淮阳派领袖鹰爪王老儿,你家舵主刀下不死无名之辈,你既是淮阳派中人,报上万儿来!”
那人呵呵冷笑道:“你不认识我老头子么?我就是乾山归云堡续命神医万柳堂。我能救人,也会害人;我续病人的命,要你们的命。告诉明白你了,你至死也落个明白鬼了。”
魏振邦一听是乾山万柳堂,知道这人十分难惹,可是看他赤手空拳没拿兵刃,自己觉着先占着便宜。
那胡灿也是看出凭自己掌中刀足可应付。
这时方要答话,魏振邦心想明明淮阳派领袖鹰爪王已然亲自挑战,这时忽然隐去,少时不会不来。
万柳堂虽是难惹,总比掌门人差一点,我不趁这时动手,真等到鹰爪王到了更难应付了。
想到这里不待胡灿舵主发话,一摆掌中刀厉声喝叱道:“万柳堂,你少要发狂,你魏老师打发你回去。”
话声未落.往前一纵身,已离那祭台不过四、五尺远,看见这位续命神医万柳堂,身形没见作势,自己腾身跃起,到了面前。
魏振邦金背砍山刀,一照面就是“丹风朝阳”,照面门便劈。
万柳堂一晃头,让过刀头,右掌往外一递“仙人指”,照魏振邦的华盖穴便点。
魏振邦刀已劈空,左肩头往后一甩,掌中刀借势斜着往左一带,口中“嘿”的一声。
刀风迅疾,往万柳堂的左肋砍来。
万柳堂右掌变式往外一穿,身随掌走,快似飘风,已纵出六、七尺去。
魏振邦左脚往外一换步,左掌一压刀背,嗖的跟踪追到。
右脚一着地,离着万柳堂三尺左右,身躯往前一探“苍龙入海”,金背砍山刀向万柳堂下盘点来。
万柳堂“倒踩七星步”身形展动,到了魏振邦的右侧,口中喝了声:“打!”
魏振邦觉得右耳后的风声已到,忙一提刀钻,“犀牛望月”,金背刀是正削敌人的掌势。
哪知敌人是虚实莫测,左掌往回一撤,右掌骈食中二指照自己已然露空的右肋“太乙穴”点来,眼看已经点上。
魏振邦拼命的往后一转身,右肋闪开,左臂可闪不开,被万柳堂在“曲池穴”扫了一下。
仗着没打入穴道,就这么这条左臂又疼又麻,往外一纵身,蹿出丈余远来。
可是魏振邦不肯就这么认输。
万柳堂见他身形纵出,并没说服输的话,冷笑一声道:“好不要脸的东西,我要治不好你们这不要脸的病,我枉称神医。”
脚尖一点地,飞身纵了过来。
身形往下一落,才待往外递掌猛听背后喝声:“少说便宜话吧!”
随着话声,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已到。
万柳堂立刻左臂往外一穿,“玉蟒翻身”、“金豹露爪”,反往来人的左肋下击去。
暗袭过来的正是那胡舵主。
因见魏振邦动手数合,已败了下风,自己遂一展劈水电光刀,猛扑过来,照着万柳堂脊背就扎。
万柳堂的身手矫捷,一翻身,胡灿的刀就扎空了,反被敌人的掌袭过来。
这一来赶紧的左脚往前往右一滑,身势斜往后一拧,左臂往外一探,劈水电光刀“大鹏展翅”斜往后一展,刀锋向万柳堂的右胯削来。
续命神医万柳堂笑骂道:“今夜要不收拾倒了你们这群毛贼,你们也不知乾山万柳堂老头子的厉害!”
身随刀转。
万柳堂让过刀头,身形反往里进,左掌往胡灿的脉门上一点,胡灿一撤刀,右手骈食中二指,向胡灿的右乳根“地穴”点来。
胡舵主往起一长身,掌中刀“关平献印”往上一封。
那魏振邦此时已经缓过势来,觉得右臂并不甚重,遂二次腾身飞纵过来,抡金背砍山刀前后夹攻。
要论胡舵主和魏振邦两人武功实非弱者,无奈今日遇上这位名震江湖的续命神医万柳堂,未免就相形见绌了。
可是这时两匪首全是存着与万柳堂一拼生死之心。
一柄劈水电光刀,一柄金背砍山刀;胡灿施展的是抹眉刀法,魏振邦却是五虎断门刀。
这两柄刀上下翻飞,劈、剁、扎、拿、压、展、抹、砍、钩、滑,一招深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
这位乾山续命神医万柳堂施展开淮阳派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施展的是短打七十二式中的三十六式进手的招术,搂、打、腾、封、踢、弹、扫,变化无穷,虚实莫测。
手、眼、身、法、步,腕、胯、肘、膝、肩,疾徐进退,刁拿锁扣。
体似飘风,忽隐忽现,忽进忽退。
就凭这两柄刀,依然占不了上风。
这时那小张良萧俊、沙河舵主马龙骧、季隆德,全在杉松后隐身查看,见胡、魏两家舵主全有些不易取胜的情形。
小张良萧俊向马龙骧,季隆德道:“二位老师,怎么样?”
马龙骧和季隆德全摇头,因为全看出不是淮阳派的敌手。
季隆德是总舵上的人,尚敢说话,遂低声说道:“恐怕不是万老儿的敌手。”
小张良萧俊道:“我们上吧!索性给他们以多为胜。这里好在只我们五个,有什么说的?”
这位季舵主道:“我们可别落个劳而无功,胡老师历来是不容人的。”
小张良萧俊道:“季老师,你别呆了,我们现在上去接应,绝落不了包涵。要是从他们二位那儿跟人家单打独斗,我们一定得听招呼。现在胡、魏二老师已经是双战敌人,还说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们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