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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鹰爪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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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民瞻赶奔山东直隶,请燕赵双侠跟铁蓑道人,然后赶到淮上清风堡绿竹塘复命。

祝民瞻跟贾斌全领命立刻起身,星夜去传淮阳派侠义柬。

万柳堂这两个门下弟子刚刚走后,这里刚要传话,叫庄丁预备大家歇息之地,稍事歇息黎明就要起身。

竹帘一起,从外面进来一个急装劲服的少年,年岁约在三旬上下,背着一个黄包裹,却是满面风尘之色。

鹰爪王跟慈云庵主全见过,这是续命神医万柳堂的二弟子张熙,论年岁比祝民瞻还大着一两岁。

张熙也是带艺投师,武林中是以入门先后论,这二弟子张熙跟祝民瞻是万柳堂的两条膀臂。

万柳堂虽是自称不再多惹是非,可是他暗中依然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过不为名不为利,抱救人济世之心。

这种行径,鹰爪王跟慈云庵主全看的出来,只不过不肯说破,越发起一番敬服之心。

这二弟子张熙的形状,一望而知又是奉万柳堂之命,去作那锄强诛恶的事,彼此倒不便问了。

张熙挨位行过了礼,随即向师傅说道:“弟子奉派到青龙镇何家坞,去找那双掌镇关西辛老镖头。他接到了师傅的信,毫不迟疑,立刻按着你的意思照办,三日后准有回信。”

续命神医万柳堂点点头道:“很好,我想辛镖头侠肝义胆,虽是担些风险,定能为我们帮忙呢!”

说到这目注定二弟子张熙道:“我看你这种神色,大约是又有什么意外事么?”

二弟子张熙道:“师傅,在这豫陕一带,是否只华山碧竹庵庵主,领袖西岳派?”

万柳堂把面色一沉道:“我问你中途所遇的事,你怎么竟问起庵主的门派来,怎么这么失礼呢?”

张熙忙答道:“弟子所遇的事颇为离奇,庵主门下可有叫凤字的门徒么?”

万柳堂尚未答话,鹰爪王矍然问道:“庵主门下确有叫凤梅的女弟子,不过是俗家的闺名,在庵主女弟子中,法名修明,你莫非见着她了么?”

张熙道:“哦!原来庵主的五弟子修明师兄俗家的名字是凤梅,这就对了。这一说这位五师兄定是已遭什么祸事,弟子这里有一点东西,请师傅跟庵主一看便知。”

说着从囊中掏出一张纸来,纸已折皱的十分难看,这张纸也就是六、七寸见方,并不是作信笺的纸张。

万柳堂乍接到手里,见上面并没有字迹,不过是一张折皱的包东西用的纸。

万柳堂是久历江湖的人,目光敏锐,微一迟疑,把这张纸举起来,冲着桌上的烛台一照。

双眉一蹙,仔细看了看,见这张纸上满扎了针眼,竟用针孔扎成字形。

不过字迹笔划不清,得仔细参详,才看出来上面一共是三十六字,大意是:“字呈西岳,贼虏赴江南,时水时旱。党众防严,时用蒙药,徒与云兄,无脱囚之望。师速来救!凤梅。”

万柳堂辨明了这三十六字,咳了一声,急向慈云庵主暨师兄鹰爪王道:“庵主,师兄!这敢惰是凤梅一纸密函,却落在小徒的手内。二位请看,可是她的语气?”

慈云庵主那么沉静的高僧,立时也有些动容。

与鹰爪王齐来到桌案前,由慈云庵主接过这封密函,映着灯光看了一遍,慈云庵主向张熙问道:“此信怎样得来,可是小徒凤梅亲手交付?可曾见着你华云峰师兄?你要详细说来,千万不要隐瞒才好。”

张熙这时已知淮阳;派西岳派折在凤尾帮之手,两个门人被虏,事起非常,遂把经过的情形细说了一遍。

原来张熙奉万柳堂之命,去到青龙镇何家坞,找那早年驰誉关西,现在洗手不干的双掌镇关西辛维扬老镖头,把事办完,已是二更之后。

依辛老镖头就想教张熙在自己家中住宿一夜,第二日一同回归云堡。

张熙向辛老镖头道:“家师性情太急,弟子不敢耽搁,得连夜赶回去复命,改日再看望你老吧!”

说罢转身告辞,离了辛镖头家中。

这时已是三更过后,万籁无声,出了青龙镇,一片绿野,青棵满地,映着那天空,一钩斜月万点银星,更显得清凉幽寂。

张熙不由得越发高兴,施展开夜行术的功夫,身形似箭,纵跃如飞,向杨家庄一带走来。

这路正是青纱帐的所在,正是绿林出没之地。

张熙身形飞快,脚下又轻,一点声息也没有。

刚转过崤山山角,正有一段横穿崤山的山道,入山道不到一箭地。

这一带山道颇为崎岖,脚下未免放慢。

突听得远远似有一片脚步之声。

张熙心想,这种深夜还有在山道里走的,定非平常商旅,不是镖行,也是江湖道中人。

张熙借着旁边一片青棵子,自己隐住身形,向外查看。

足声越来越近,转瞬到了面前。

见这一伙人,一共是七名,押着一辆轿车子。

这种山道凹凸不平,车走在山道上,自当难行,走的极慢。

这护车的七人中六个全是穿短衣佩兵刃,只有一个连鬓落腮胡子的,穿长衫在后面督着前面的那辆车。

车前面那两人互相抱怨着,可是说话似乎背着紧后面那匪首。

一个说:“香主过于小心,净给咱们找苦子吃。其实从水面上走,省多少事,大家少受多少罪,凭我们这班人会被点子走脱了?我看这么走,到不了总舵,准得出事。”

另一个说道:“你别抱怨,我看香主这么仔细,必不是无故自起矛盾。就以我们还没出河南境,就奉了西路总舵上三次转牌,这次我们才把秧子起出来,人家也跟着发动。这次敌人下来的人还不少,所以这里不止于接到西路总舵的转牌,连龙头帮主那里,也用连环马千里传书,严令沿途各路舵主妥为接应。无论如何,不得再叫两个秧子脱了手。事情若不紧急,也不致这么严厉。好在一出崤山,就有丰舵主那里备船迎接……”

张熙大致听两人这么叨念着,已转过这个山湾。

不过这番话说得很是可疑,张熙从青棵子里,跟着听着。

一时好奇心动,遂想倒要看看这班江湖道中人,倒是怎么个路道?

并且又有车辆,话风中分明是绑虏的肉票。

这一动疑,立刻暗中跟踪下来。

张熙这一多事,无意中竟得着被虏两同门的下落。

这一来有分数:密札呼援囚野店,双侠一怒下乾山。

第十七回 下乾山荒村寻盗迹

张熙竟要查明这帮匪党的来踪去迹,暗中跟踪下来。

可是这群匪徒,非常机警,张熙只跟踪了不远,就险些被匪党发觉。

赶到了山口,只见远远的有一处小小镇甸,暗中听得这班匪人商量,要在这出口外的镇甸上落店。

张熙遂立刻借着丛林青棵子隐身,见那班匪人立刻扑奔了镇甸外的那座小店。

张熙隐身暗处,见匪党们把店门叫开,跟店伙似在口角。

还是年老的匪徒向前拦阻着党徒们,不叫吵嚷。

随即向店伙大声说道:“我们又不是强占官房,干什么蝎蝎蛰蛰的?吃饭给饭钱,住店给店钱,你要是故意刁难,可是自找苦子吃。”

门外这一吵嚷,门里又出来一人,向这伙匪徒说道:“爷台不要误会,您来到这是财神爷,我们哪能拿财神爷往外推。不过小字号原就没有宽大房间,你来的时候又晚,现在只有两间是里外间,你能将就住么?”

那名匪首答道:“既是没有别的房间,我们将就住吧。”

店家吩咐着伙计把店门打开,叫车辆进店。

张熙见店门重闭,遂从那店后绕进去,猱升到屋面上。

只见匪徒们正围着那辆车,从车上扛下两个长形的口袋似的,扛进靠东面的两间客房内。

店伙们看看有些怔神,那名匪首向店伙道:“不用你看着奇怪,我们是办差的,这是两股差事,你们少说话,少管闲事。”

店伙们看这班人一个个短衣带兵刃,不是兵就是匪类,反正不是善良的商人。

只得竭力的敷衍伺候,这般匪徒进了客房,店伙忙着给现烧水泡茶。

张熙一相度这店中地势,并不是什么大店,通共不过十几间房,东客房一排是六间。

匪徒们住的是靠北首的两间,既矮小,更没有后窗,探查颇费手脚。

张熙在屋面上把身上收拾紧趁利落,直候到店家把酒饭全给摆上,全往外间围桌痛饮起来。

张熙翻身落在院中,蹑足轻步来到窗下,纸窗早经破得许多孔洞,用不着现费事。

遂眇一目往里看时,只见这堂屋里是只有陈设的桌椅,没有床铺,迎面摆的八仙桌已挪到地当中,匪徒七人中只有五个围坐着八仙桌前痛饮。

那年老的匪首据坐在迎面上,只把酒杯微微沾唇,别的匪徒全是酒到杯干狂饮不已。

张熙来到里间窗外,往里偷窥时,只见里间是迎门一铺木炕,木炕上倚着墙半躺半坐着两人。

屋里烛影昏吟,辨不清铺上人的面貌,两人四肢全用绳捆着,隐约是一男一女,发乱蓬蓬,形容憔悴。

两个匪徒提着刀在木炕前监视着,被囚的两人似乎方才苏醒,精神颓靡。

一个身量高大的匪徒,用粗暴的声音喝道:“喂!相好的,想吃喝走动,可趁早言语,我们是过午不候。相好的,想开着点!你们遇到爷们手里,这是相好的你们的福分。只要老老实实的,绝没有你的苦头了。”

那男的抬头翻了翻眼皮道:“你要想收拾你华二太爷,趁早给你二太爷个痛快。这么折辱我们,乃是匹夫的行为,我们可要口出不逊了。”

那个年轻的匪徒狠狠地说道:“你落在爷们手中,死活不过爷们一举手之劳。相好的,你不知沾了谁的光了,你要再这么喝五吆六的,别说我可给你个厉害。”

正说着一撩门帘,那有年岁的匪首,从外面走了进来,向两个匪徒说道:“你们不要吵嚷。”

随向两个被虏的人说道:“你们也是武林名家的门下,谅不至不明理,你们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奉命办理,不敢不这么办。只要你们不想别的道,我们绝不愿跟你们故意为难。你就是任性施为,也休想逃出手去,何必自找无趣。”

说到这,向身旁两个匪党说了声:“把食物拿些来,叫他们吃点。”

那个高身量的匪党转身出去,不一刻从外面端进来一盘饽饽、一碟咸蛋、两碗水,放在板铺上。

那匪首却令手下党徒把两人的手全部解开,善言安慰着,叫两人随着进饮食。

这时那男的才恨声说道:“咱们既有样子,就该早早把爷们撂了。你们这么不敢痛快下手,这是自留后患,我们得了手绝不留情!。”

张熙在窗外听他们这话,分明是想故意激怒匪徒,哪知匪人更不介意,向手下两个党羽招呼了声:“你们趁这时吃饭去,酒不要多喝,我看着他们行了。”

两个匪党齐答了声:“齐舵主,你吃好了,我们倒替着看守吧。”

那匪首摇头道:“我们在客途没有那些规矩,快去吃过饭,再替换着守票要紧。”

那两个匪徒随即出去。

张熙空在外面守了这么半晌,依然没听出一些结果来。

并且连两人的面貌也没十分看清,不禁暗自着急。

暗中一试这上下的窗扇,上半截倒全是活的,可以启闭。

不过虽看出有可以出入之处,只是匪党众多,自己也不敢妄自动手。

就在这时,蓦地在那正房转角处有脚步声,张熙忙一拧身蹿到靠店门这边的东南墙角,隐身在黑影里.再看时,正是店伙又提了一壶开水送进了东厢房。

工夫不大,店伙出来,张熙容这店伙走开,方要再奔窗前,突然听得过道的顶子上微有声息,经目看时,陡现—条黑影。

略一停步,那条黑影竟如飞的蹿上西房,向下面不住的张望。

跟着就见这条黑影一耸身,轻飘飘落在院中,身形展动,到了匪党住的屋门首,略一瞻望,直闯入屋中。

张熙这不再迟延,跟着也蹿到门前,从门隙往里看时,只见刚进去这个匪徒,年约三旬上下,面貌奸猾,眉宇间显现凶狠暴戾之气。

一身青色夜行衣,背插折铁刀,腰挎鹿皮囊,方跟屋中的匪徒们叙话。

看匪徒们对来人似非素识,个个按着兵刃,来人却说:“弟兄们,我奉酆七爷令来的,接到西路总舵转牌,说是齐舵主带弟兄们押解着两个点儿来的,怎么……”

方说到这,屋里那匪首一掀帘往下一看,随着走出里间道:“原来是石四弟,咱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四弟你在酆舵主那里很得意吧?”

说话间彼此落了坐,那来人说道:“舵主,我们不是泛泛之交,不要客气了。今夜我赶来迎接,因为我们酆舵主接到总舵转牌,探得敌人已经约集同道,想跟我们一拼,已经跟踪追了下来,叫我们酆舵主要越境接应,免得出了意外。我这是前站,酆舵主另选本派弟子二十人,越境迎接。”

张熙在外面见匪党因接待来人,里间竟没有匪徒看守。

时机不再,遂赶紧到了里问窗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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