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春夏秋冬-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在中餐馆里买了两个雪白的馒头,找了一个河岸的木椅子坐下来。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吃这玩意儿的,但现在居然有种奇怪的冲动。
正在这时,裤袋的手机却响了。
“青曼?”这名字第一时间晃过脑海。
我赶忙掏出手机。可却不是。我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是你啊!猿芳同学?”
“哟,哥们儿。最近几天都在干嘛?还以为你失踪了。”
我说道:“放假了呗,随便逛逛。”
“你现在哪里?”
“塞纳河。你呢?有什么活动?其他同学呢?”
“有些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有些去周游列国我也筹备着去荷兰玩两天。你准备去哪玩?手头还紧不?”猿芳停顿了片刻,声音忽然低沉了些:“那1000欧的事情,怎么样?”
1000欧?我摸出钱包,嘴角浮现一丝怪异的笑容。1,2,3,4,5
我默数了几张绿色大钞后,道:“1000欧,没什么问题,早解决了。”
“哟?上了?
“我操!还好意思说?什么狗屁的‘上’的理论我满脑子就想着这个字。结果给她送花,她连看都懒得看!你说话也太不负责了!”
“感情可遇不可求啊!”猿芳道:“方法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也许你给她一枚钻戒就搞定了,或者你带她看一次电影也搞定了。也许,她只是在试探你是不是真心爱她。”
我叹了口气,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笼罩心口的雾霾:“可是”
猿芳道:“咋啦?”
“分了。不合适。”
“谁提的?”
“她。”我说道,心里头却没心思想这些,倒是想起杜青曼拿满头乌亮的头发来:“不过呢,有个事情想请教授赐教。”
“赐教不敢当,交流可以。”
“你说,怎么样判断一个女人对你是真心的,还是只想和你一夜情?”
“耶?”猿芳口气依然戏谑:“什么一夜情?小样!发生什么事了?说说,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将钱包塞回口袋:“昨天晚上去赌场,100欧随随便便翻到2000欧!然后认识了一个女孩子”
“哦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我打断道:“我们是友谊关系。”
“我看是友,宜关系吧?”猿芳笑了笑:“你认识了她,然后呢?”
“然后你懂的。”我停顿了会儿:“她人长得很清纯,特别爱美,又特别会照顾人。只是性格嘛,若即若离。”
“她现在没在你旁边?”
我摇摇头:“醒来就不见她了。我自己出来瞎逛。”
“她是不是在赌场里喜欢和男人混一起?”
“那是,可只是玩德州扑克来着。”
猿芳“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我摸不着头脑:“不是我打击你啊,我一听就觉得,这女人,你应付不来。”
“请教授赐教。”
猿芳道:“有个词汇,叫绿茶婊。听说过吧?”
“绿茶婊?”
“绿茶是很清纯的东西,加上‘婊’字,自己去想。”
我恍然大悟:“意思是,虽然看起来很清新,但实际上是?!”
“正解。”
“没事,我是红茶婊。”
“你这个人真没节操啊。”猿芳道:“小心她玩弄你的感情!她现在应该是空窗期,要么就是被什么大款给甩了,一时间气不过,糟蹋自己来着。我可实话实说啊兄弟!”
“诶,可是我好像,对她念念不放。”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兄弟。”猿芳“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劝你还是和徐晓璇搞好关系,别整天和这种绿茶婊、黑木耳接触!你现在有了钱,又有时间,多去外头走走。反正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跟我说!”
将塞纳河泛起了涟漪的朝阳,照得人迷迷糊糊。凄美的法国梧桐被风一吹,飘落在有些缺氧的空气里。
请结账
漫长的春末,天气稍稍回暖。
在Les ulis呆了这么多天。我一直心不在焉的。
学生公寓早就没有了以往人来人往的喧闹,只有夜里不时几阵昆虫叫,消遣这悠长的法国假期。
微信上,到处是同学们铺天盖地的照片——紫色的普罗旺斯、悠长的蓝色海岸,雄伟的阿尔卑斯山、浪漫的爱琴海,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囚禁在这钢筋水泥的房间里,盯着虚无飘渺的网络。
几个月前,手里没钱想着怎么有钱;现在有点儿钱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钱包里那一堆花花绿绿,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杜青曼的名字就像印在了脑海里,我拿出手机,看着那个桔红色的名字,想起那个美丽的细腻的酮体,浑身上下的毛孔就像被冷水泼了个激灵。
我迅速穿起了衣服,将一大叠钞票仔仔细细装好,拉紧了衣领,钻进了浓浓的夜幕之中。
到了赌场,虽然是已近半夜,但我丝毫不觉疲惫。我径直往那个坐在男人堆里的露着雪白的大腿、披着白色貂皮的身影走去。
杜青曼看了看我一眼,妖媚地掐了掐我的鼻子:“哟,赌神来了!”
“赌神”——这个词倒将我激起了精神,能在几个小时用100欧翻20倍的人,不是赌神是什么?
我笑了笑,摸摸青曼的头:“战绩如何?”
“唔刚才输了好多,都快输光了。”她一边说,一边掰开我的手:“买了多少?”
“零。”
“奇不奇怪啊?赌神来这儿玩,没买筹码?”
我呵呵一笑:“这不,来找你学习德州扑克技术了嘛!”
“学费。500欧。”青曼说完,抓过我放在桌上的钱包。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珠外凸得这么厉害:“哇噻!还有这么多?”她抹着那些花花绿绿道。
“这这这不是拿来玩的!”我叫道,拍着青曼的手:“你又没了?”
可这时候即使100个不愿意也没用了,青曼已经使出了必杀技。她又妖媚地掐了掐我的鼻子,拿钞票在我脑门尖上划了一下:“借的!会还你的!亲爱哒!教你噢,学着点!”
我心中虽然暗骂,竟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服务员将一大叠筹码放在了身前的桌上。
她看牌依然很慢,不像其他人早早将牌看完后用筹码压着。
这回,她将牌按在桌面,左手拇指和食指夹住牌,右手虎口遮挡着。然后用右手拇指对着两张牌一点一点地搓。
第一张牌是个“A”。青曼掀起第二张牌的一边,然后用嘴往牌吹了吹。
“在吹什么?”我问。”
青曼一脸严肃,若有所思:“瞧,这第二张牌也是个空边,需要把上下两个点吹掉。吹掉的话,手里就是一对A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的电风扇。
“吹的时候不要吵!”青曼用手臂拱拱我,将牌轻轻放下:“懂不懂?看看!已经吹出来了!AA !”她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喜悦。
“Raise ; 20 euros(加注,20欧)!”将牌放好后,她拿起我刚换回的筹码。
跟注的只有一家,那是个没有穿传统的白色修身长袍,略显肥胖的阿拉伯人。这样的生物,一看就知道每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东西。
牌面翻出了几张人头:“10;J;Q”
“50欧”青曼想也没想。
“Call ”阿拉伯人闻了闻叼着的雪茄,二话不说,随手甩出一个黄色的50欧元的筹码。
“这家伙,一定是击中什么了。估计是个Q对。这时候呢,你要速战速决,不然这样的开牌对我们的一对A不利。”青曼侧过头,瞄了瞄第四张转牌“2”,随即将所有的筹码放在手掌中:“剩下300欧左右,All in(全押)!再慢打这手牌估计就废了。”
“你你就不怕他更强的牌?”我拽拽青曼衣角。
青曼撇过头:“放心,他要是有那个运气,他早就笑得不成样子了。”
阿拉伯人站起了肥大的身子,盯着台面许久。突然,他笑得不成样子:“Call。”
“Vous avez quoi (您的牌是什么)?”青曼问。
“2 !”阿拉伯人将牌翻了过来。
我的心似乎也跟着牌一起翻了过来。
阿拉伯人手上的牌,估计任何人都猜不到。
他手上是一对二。
连同桌面上的2,就是三条2。
阿拉伯人的三条2,完胜青曼的一对A!
那一大摞尚未摸热的筹码,就这么被一股脑儿,挪到了戴着的粗大黄金首饰的阿拉伯人身前。
“二哥!真的是二哥!”青曼看着阿拉伯人,已经涨红了脸,完全没了女人的矜持:“翻牌的10 ,J; Q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花50欧就买2张牌啊?操!”
青曼将两条A甩了出去,恶狠狠瞪了荷官一眼,继续道:“真背。再来再借我500欧!”
“别太冲动,慢慢来好不?”我看看钱包。
青曼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是条大肥鱼!不宰就是别人的了!”说完,未等我开口,又伸手向我的钱包抓去。
我看看青曼,点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钱包里的花花绿绿又少了些
很快,时间就进入深夜。
然而这个小赌场似乎才刚刚苏醒。赌场里那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赌客早就不知去向,换成了越来越多的人模狗样、视财如命的赌徒。
青曼毕竟有些功力,身前的筹码也已经回复了原先的水平。但她也不像之前那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牌了,只是随意将牌掀起一角,很快就盖上。
这一盘,青曼手上拿到一张A,一张K。
AK,这种牌通常一小时才来一次,在德州扑克里,算是极强的牌。
青曼用筹码将两张牌压好,抬起头,巡视一周,看到那阿拉伯人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瞟了一眼。
那跟注站似乎一点儿也没意识到,青曼手里的牌是多么凶险,见青曼丢进一个黄色的筹码后,他又不假思索便Call 了进来。
——尚未开牌,底池就有一百多欧,又是一个巨大的锅底。
荷官将两人的筹码放在台中,三张牌翻牌摆好——A,4,5。
手里拿着AK,又击中A,在单挑局几乎就是稳赢的牌了。
“可怜的跟注站。”青曼嘴角泛起笑意:“200欧!”她低沉地说。
“Call”阿拉伯人依旧迅速跟注。
第四张牌尚未开出,桌面上已经超过了五百欧。很久很久没有见这么巨大的锅底了。桌上没人说话,也没人玩筹码,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的心也像在打鼓:“青曼,别太冲了!”
“冲?这个人是跟注站,你忘了?他会花50欧去买2张牌,谁知道他愿意花200欧买什么牌?这可是赚钱的大好时机!傻啊你?”
“已经花1000欧了!”
“你是不是男人?”青曼恶狠狠地瞪着我,忽然又温柔地摸摸我的脸:“没事,相信我!”
第四张牌终于在一片期许声中迟迟开出,一张“6”。
“400欧。”青曼继续进攻。
“Call。”阿拉伯人说,拿起几个高面额的筹码。
第五张牌:“A”
三条A!
我用脚蹭蹭青曼:“哇塞,三条A耶!”
看着三张A那么真实的摆在眼前,那52张枯燥无味的扑克牌,仿佛变成了阿尔贝斯山的天然滑雪场和爱琴海美丽的落日。我面带笑容坐起身子,看着青曼将身前所有的黄的红的绿的筹码通通推过了线。
阿拉伯人也笑着坐起了身,一身赘肉肉也开始抖动起来。
“Call!”阿拉伯人干净利落地说道:“Mes cartes sont 7 et 8 ,Straight。(我的牌是7和8,顺子)”
45678?
我瞪着牌半天,嘴巴张得大大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种感觉就像燥热无比的天,被火热的太阳晒得通红通红之后,又被人泼来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
“Straight wins (顺子赢)。”一旁的荷官冷冷说道。
“操!”青曼喊道:“200欧,就听4张6能说什么?”
“你我你瞧,你瞧瞧!”
我软弱无力地看着瞬间就扁了一半的钱包,似乎听见充斥耳边的讥笑。我抹去额头的汗,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改天再来吧。”
“行啊,改天。”青曼站起了身:“不过,等等。”
“怎么了?”
青曼像个精灵那般,露出狡黠一笑,往收银台一指:“诺”
我顺势看去,却见几个高大的保安往这里走来。
“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
“L’addition ; s’il vous plait (请结账,谢谢)!”
巨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用不生熟的中文说道。从那些身影背后透过的光亮,照亮几张阴沉而凶狠的面庞。
“结?账?”
未等我反应过来,几个人就将我们带到了一旁的楼梯口,面前一条阴冷而长长的楼梯,不知通向何处
小房间
走上楼梯,我的腿不由自主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