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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皇子嫁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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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的温度消失,信笺也像落叶般飘落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她说什么了?要离开了?

反射性的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没捉到,抬头追寻时,发现她已走远,就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留下一丁点星火。

双脚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体,扑通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任由地上的冷意在身上渗透,压抑的哭声在喉咙上下不得,抽搐的颤抖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都粉碎,让他想重新振作也无从下手。

胃里翻滚的酸楚灼辣喉咙,晨早起来连一口水也没喝下,吐出来的只有一对泛绿的酸液,或许是藉由喉咙的刺痛他才得以放声呐喊,悲戚的哭喊声伴随着喜乐在这一天矛盾凑起。

门口“哐啷”一声,半夏踩着碎片飞奔过去,连忙扶起虚脱的他,“五皇子,您怎么了,怎么可以坐在地上,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提起孩子,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次缺堤,湿濡了双颊。

靠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前方,耳边的喜乐近在眼前,似乎是花轿到门口了。这时,半夏捧着一袭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进来,看到失魂落魄的男子,半夏脚步迟疑,嘴巴张了又合,磨蹭了好半会儿才小声道:“五皇子,花轿已经到府门口,请五皇子换过吉服到前厅受茶”。

与此同时,关燕急匆匆的走来,大气也没闲喘一口,神色凝重,“五皇子,大事不妙了”。

宇宁空洞的双眸闪过光芒,缓缓聚焦在门口的女人身上,关燕继续道:“驸马接来的花轿竟然是空轿子,而且??????”话语一顿,宇宁眉心不由得一皱。

“驸马她失踪了”。

闻言,杏目暴涨,粉唇大张,他急着下床质问,半夏赶紧上前搀扶才不至于摔倒,“这是怎么回事?驸马失踪了是什么意思!空轿子又是什么!”连声逼问,宇宁感觉用尽了身上所有气力,起伏的胸口,喘息着。

关燕面露难色,不知从何说起,“驸马今早去迎娶花轿,却没想到中途来了计金蝉脱壳,给掉包了,回来的人只是驸马的替身,至于花轿,里面空无一人”关燕越说越担心,“这该怎么跟圣上交代呀”。

僵凝的脸色瞬间被愤怨替换,握手成拳,挥空捶打,恨不得是打在那个负心女人身上,“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丢下我一个人逃走!”。

一旁的半夏听了也六神无主,如果皇上追究起来,就算是五皇子也撑不住啊!眼睛慌瞄,却无意发现桌角下的一封白色信笺,好奇捡起,上面没有片言只字,摸在手中,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信。

“五皇子,这信笺是您的吗?”半夏随口问问却引起了宇宁的注意,拿到手里,迟迟不敢打开,他害怕这是休书,但现在她逃走了,无论怎么说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抱着颤栗的心,他慢慢拆开信笺,里面字体厚实古朴,就跟她的性子一样,温和却是傻乎乎的。

“对不起,以这种方法遵守我们的约定,可我也只有这笨拙的法子,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很抱歉没能遵守,但我会永远注视着你,看着你慢慢变老,我的目光都只停停驻在你身上”。

宇宁当场失神,夫侍和妻主都一并失踪,留下字条说什么只注视着他,愤怨、不解、痛心,都搅成一团,撕碎了信笺,他气步走回床榻。

见状,半夏也跟了上去,见他脸色难看,又瞧了眼满地碎屑,“五皇子,那信是驸马所留的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宇宁垂头摆手,“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听着关门声,呆愣的身体才缓缓动了起来,回头看着那已空荡荡的位置,就像心被掏空一样,除了软枕,他身旁还剩下了什么。

愤气执起她的软枕扔在地上,狠声咒骂,“骗子!该死的女人!”泄愤过后,那种隐藏的爱意思念却在肆意蔓延。

捂住通红的双眼,两行清泪偷偷从指缝淌下,“你到底躲哪去了,你不要我跟孩子了吗??????”。

当天,驸马、七皇子一同失踪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皇宫也派人来追查,都被宇宁以抱恙在身为由拒见,奇怪的传言也在这一天传开,说驸马受不了五皇子专制蛮横,带着讨回来的七皇子远走高飞。

47、第四十七章

从元容离开后,每每看到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拿着筷子的手就越显无力,就像吞咽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五皇子,您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您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呀”半夏打算动之以情,可宇宁却只字未听。

随意喝了口汤水就停箸不动,“我有点累,收拾桌面就退下吧”,半夏想再劝说,但看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只好咬牙撤走,晚些准备一些燕菜送来。

端着饭菜,正迈出右腿,突然一抹明黄晃到眼前,好奇抬手,迎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眸,吓得半夏连忙跪地,“皇、皇上万福,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锐目扫视,沉吟半会儿,“宇宁在屋里吗”。

“是的,五皇子见身体疲乏,正在寝室休憩”。

“把他唤醒,朕有事要审问”说罢,皇上跨脚迈入,径自坐在正位上,半夏赶忙奉上茶点之后在转入内室。

纱帐半垂,依稀可见里面的人倚在床帏,“五皇子,皇、皇上有——”。

“知道了,跟母皇说我换套衣裳就出去”虚弱无力的声线,掀开纱帐,那张苍白的脸更显病态,纤瘦的身姿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见男子脚步虚浮,半夏上前搀扶,“让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抽回手,宇宁自顾缓步走向衣柜,“我还没孱弱得让他人伺候穿衣”随手拿起一件,“你出去吧”。

半夏颔首弯腰,“是”。

三刻钟后,宇宁远远步来,身子单薄,脸上就算涂抹了胭脂还是难掩那抹病态之色,皇上见状,就算再多怒火,也不禁熄灭些许,眼神也略露关怀。

“怎么三月未见就如此憔悴,下人们是怎么照顾你的!”听到责备,半夏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后一步。

“母皇,儿臣没事,有孕在身,有点累而已”揉揉皓腕上的手背,宇宁被扶到椅子上,皇上还没落座,宇宁就开口了,“不知母皇到访,有何要事?”语调平平,仿佛已猜到女子的来意。

动作顿了顿,撩起袍角坐下,褪去脸上的慈爱,又恢复那个严肃的皇帝,“听说驸马带着七皇子逃走了”。

食指紧攥,指甲陷入手掌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驸马是失踪了,至于七皇子?????儿臣不知道”。

近日来,凤滕频来圣旨逼问,使得她愠怒慢慢堆积,最后怒火喷发,皇上拍案大喝,双目大瞪,就像要吃人似的,“当初你说要下嫁给农妇我就应该坚持反对!看你妻主都闯出什么祸了!圣皇管我要人,我这是上哪去找一个儿子赔去!”。

见宇宁眉头深锁,抿着苍白的嘴唇不语,皇上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怒气,睁开时已抓回那丝沉着,“说吧,驸马带人上哪去了,只要七皇子平安无事归来,为娘可以向圣皇说项求情,从轻发落”。

提到那个人,宇宁黯然垂目,语气里流露出幽怨不愤,“儿臣真不知元容行踪,她说去迎娶出门口就再没回来了??????”。

泄气捶桌,皇上细想半刻,小声呢喃:“我已派人将全国关卡严密把守,看样子应该还在国内,或许?????还在别桥镇!”。

母皇的话说得他心头一震,似乎看到一丝希望,“母皇您是说元容还在别桥镇!?”。

吐了一口气,“这也是为娘的猜测而已”迎上他的双目,严厉认真,“如果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派人入宫通知为娘”顿了顿,皇上眯着眼睛,闪出两道寒光,“别以为他是你妻主就有包庇之意,届时朕可不好处理!”。

眼神微愣,垂首答允,“儿臣知道”只是眼底那抹动摇却是皇上看不到的。

送走皇上,宇宁就急急换了一套衣裳,把门口的半夏看愣了眼,“五皇子,您要出门吗!?”。

“备轿,我要去一趟村子”被母皇点醒,他居然忘了那村子有跟她关系亲密的人。

可赶到村子,村民无一不是追着他问元容是不是跟七皇子夹带私逃,让原本阴沉烦闷的他更加难看,沉着脸扫视,冷哼一声,“不是自家事还是少管一点”。

好事的热闹顿时掉到冰点,众人愕然目送那个火匆匆的背影。

在田边唠嗑的牛婶怎也没想到身份尊贵的皇子会亲自找来,还立在她面前,初时还有点慌张,忙着起身,倒是宇宁一脸漠然,直问:“元容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牛婶一愣,似在细想,半刻,道:“没有”见他眉头一皱,牛婶又补充道:“就像平时那样,也没什么异常”说到异常,似乎某个片段浮现出来,“我记得有次看见元容拿着削木器上山了”说罢,牛婶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时我喝醉了,可能是错觉也不一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望着那片密林,宇宁有意探究,却无胆深入。收回目光,打道回府。

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如今又被无情扑灭,心灰意冷的回到阿子房,在经过桌子时目光随意一瞥,却发现桌面多了一封信笺,雪白无暇的信封,只字未留。

宇宁反射性抓起,他有预感这是她留下的,急急撕开,里面还是简短的几只字。

“之前胃口不是挺大的吗,怎么最近反而瘦了,没好好吃饭吗”不用留名,只看字体就知道是她!字迹还泛着水光,轻轻一摁便在指腹留下黑印。

希望再次燃起,却是带着怄火怨怒,“这骗子!居然还躲在府里!”说着,他疾步冲出了阿子房,环顾一圈,放声大吼:“元容!你这杀千刀!快给我滚出来!”声音在空中回荡,引来了急慌跑来的半夏,“五皇子,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火红的杏目瞪得半夏心悬了起来,想再细细询问,只见他挽起裙摆冲出了花园,急得半夏在后头紧追呼喊:“五、五皇子,您慢点,不能跑啊”。

气喘吁吁的来到元容的小院,先是入屋搜索,一眼看到尽头的小房子不用半刻就搜了个精光,也没能发现半点痕迹,见男子疯了似的乱挖乱找,半夏以为是元容的离开令他大受打击,赶紧上前阻止,“五皇子,您别这样,您要找什么,告诉奴才,奴才替你找”。

夺回手,宇宁二话不说又跑到门外,仰首眺望,末了扯着嗓门喊道:“元容!快给我滚出来!”。

闻言,半夏吃了一惊,“五皇子,您说驸马在府里?”他也跟着到处张望,还是没能瞄到什么,“既然在府上,为啥又躲又藏的”。

宇宁在小院吼叫一阵,气呼呼的挽着裙摆踱回阿子房,半夏见他眉宇生煞,特意去厨房端来清心雪莲水给他消消火。

瞧他未动汤匙,半夏便轻声开导安抚,“这府邸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要藏一个人是何等易事,可府里人也多,没可能没人发现的呀,可能您最近休息不足,一时错觉”。

宇宁陷入沉思当中,没把半夏的话听进,一副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就算不在府里,那女人肯定在附近!”。

闷气过后,他还是不禁担心起元容的状况,想她出现又不想她出现,出现怕母皇会把她交给圣皇定罪,不出现心里又郁闷难受,难道就这么一辈子不能相见吗!?

长吁短叹,脸上覆上一层层阴霾使之苍白的脸色更加憔悴疲惫。

汤匙一圈一圈的搅拌,现在他根本没胃口,见状,半夏不得不说着那句快被嚼烂的话,“五皇子,您有孕在身,怎么也吃一点啊”。

提起孩子,他就想到那个抛弃他的女人,肚子里顿生怨念,扔下汤匙,“我想休息,退下吧”。

半夏也不敢多说,只好端回厨房,“奴才替您热着,饿的时候随时能吃”。

半倚东床,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父爱隐忍在眼底溢出,可想到孩子他娘又不禁怨气怒升,揉着肚子噌骂着,“长大以后可别学你娘,躲得跟老鼠似的,鬼鬼祟祟”。

清风从窗缝透入,卷起男子脸颊的碎发,两扇羽睫轻阖,幽兰吐息从唇瓣缓缓呼出,柔荑还搁在肚子上,轻抚着孩子一同入眠,惬意的午睡,却被眉宇的忧愁困锁破坏,睡得不大安稳。

屋外树影婆娑,一道黑影叶间一闪而过掀起一阵轻风,吹得窗框咿呀作响。黑色的布鞋沉步靠近,步履缓慢,怕是惊醒床上打盹的男人。

看到男人消瘦的脸颊,看着伸手可触的睡颜,生生的压住那想抚摸的念头,瞧见那片没有血色的唇瓣,元容轻叹一声,俯首啄点,或许能让他的嘴唇恢复一点红润。

“嗯??????”秀眉轻锁,嘴唇紧抿,似乎在作可怕的梦魇。

见到男人难受,心揪得一紧,坐在床沿轻轻搂过男人的薄肩拥入怀中,腾出手握着柔荑,绵绵细语在耳边点落,“不怕不怕,有我在??????”看着怀中男子的眉心松绑,嘴角也跟着荡起。

维持着这个姿势一个时辰,她的肩膀也开始发酸发麻,看着睡颜,心底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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